我拉開閣樓的門,好在閣樓裡面還沒有變化,是那個橘黃色的世界。林森忽然在我身後猛推了一下,把我推進裡面,我再回首,一片茫茫的黃色,找不到入口,我在荒原上大喊:“林森,你給我死出來!死出來!死出來!”但是什麼也找不到。我獨自一人在茫茫的荒原,我連那個曾經真實存在的巨大羅盤也找不到了,這裡什麼也見不到,只有一片隔壁沙漠和橘黃色的太陽照耀大地。我知道我所處的荒原還是上回我在閣樓門口看到的,一切都沒有變,包括那輪橘黃的太陽,蒼茫的天空,與腳下的大地連成一片分不清的天際,只有那個輪盤不見了。

我也找不到我進來的門了,我痛苦的蹲在地上,這裡的地面也很灼熱,但是跟閣樓外的地面沒得比,那種地面可以攤雞蛋了。我抱著腦袋,心心念念的都是林森,他剛才還和我插科打諢,現在就找不到了,或許已經天人永隔了,他真是一個很好的人,真的是一個好人。

我緬懷了林森一下,站起身來,我不能一直呆在這裡,我要尋找出路,我已經確定了,宋南地、李不一、平中原一定在這裡,因為閣樓裡的世界一直沒有變化。秦單鳳或許也在,她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也不知道從哪裡消失掉的,這可能是一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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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來,站的不高,望的也不遠,但是在我眼中,大地都是一樣的色彩,沒有區別,也就是說,我離開了這裡,也許就再也回不來了,橘黃色的太陽一直高懸在我的頭頂。我沒有一絲一毫可以參照的東西,我又大喊了起來:“林森,你快把門開啟,我迷路了。”但是沒有門出現,我真的覺得我已經死裡逃生了一次,上回如果我進來沒有留門,那時只怕已經困死在這裡了,林森不能指望了,我站在地上大喊:“不一,你在哪?不一,你快來救我啊!”還是沒有人回答我。

我頹然的坐在了地上,但是灼熱的地面很快把我燙了起來。我站在地上,都不敢繞圈子,只是一次抬起一隻腳活動活動。我不敢遠離這裡,也怕我的行動會帶著我離開這裡,比如說舒展脛骨,活動雙腿,我只能老實的呆在這裡,我脫下外套輪了一圈,林森推開我沒有用多大的勁,我只是踉蹌了兩步,我的外套沒有碰到任何障礙物,說明,那扇門在關上後就不存在了,至少在我身處的世界是不存在的。

我在這,等著他們回來,他們也許會回來,那扇門雖然暫時不存在,但是它出現時,也許會出現在它消失的地方,我只有一成的把握,但是這是我唯一的依靠了。我怎麼這麼悲摧啊!林森也很悲催,竟然留在那個火籠一樣的煉獄裡出不來,不能想他,一想他就覺得心痛。

我等了不知道多久,也許另一個世界裡的林森已經變成了乾屍,在這裡再等下去,只怕我也要中暑了,很熱,看著更熱,一切都是紅彤彤的,還不如不來,在那裡還有人做個伴,在這裡,死後,我們倆可能都去不了一個地方,而且,要是這裡真的是扇門,等李不一回來時,看到我被曬死了,會是什麼感受,會不會傷心欲絕,李不一一向很淡定,深藏不露,喜怒不形於色,我從來沒有看過他失態的樣子,沒發過火,沒罵過人,沒打過架,被人打只招架不還手不算。

我真的被曬暈了,開始胡思亂想了。

一陣天旋地轉,我要倒了,我要暈了,我離死不遠了。我忽然抖了抖手,我要精神抖擻的去見……我是個堅定地無神論者,我相信宇宙中有外星人,但是不相信天上有神明,我死後估計哪也去不了,人死如燈滅,腦死亡之後靈魂也就滅了。那我還精神抖擻的幹什麼,怕死了之後找不到路嗎。萬事空了,還不如將巴的過了。我這也許是迴光返照,我控制不了我有些興奮,想的太多,四肢發抖。

我抖得更厲害了,全身都在抖。最後站不穩了,摔倒在地上。但是我的手心貼在地上,立刻被燙紅了,我艱難地爬起來,又倒在了地上,搞毛啊!什麼情況啊!我的身體已經衰弱成這樣了,站都站不起來,地上的瓦礫也在震動,滾了起來,有一顆直接撞到了我的頭上,我忽然覺得不對啊,我抖就抖唄,怎麼石頭都跟著抖起來了,是地震了吧!我抱膝坐在地上,把頭緊緊地靠近膝蓋,雖然屁股燙的疼,但是只能忍著,這種姿勢在地震時是相對安全的,我要是在滾燙的地面上滾動,受到的傷害會更加的大。

大地開始轟鳴,震耳欲聾的響聲越來越近,整個地面都開始劇烈的顫動,唯一對我有利的就是溫度開始降低了,我身處的地面似乎在上升,地面開始龜裂,一塊塊乾燥的土地裂開來,被往外震動,一層層的波浪看似黃水滾滾,我身邊的地面真的在上升,地面錯開來,我就身處在邊緣,看著那些被震得碎裂的塵土傾瀉而下,濺起滾滾煙塵。

我坐在地面上震的屁股發麻,塵土飛揚,嗆得我不住的咳嗽,眼淚都嗆了出來,捂住口鼻,盡量少吸進來塵煙。我的褲子只有薄薄一層,能感覺到沙石塵土簌簌的流瀉,地面的溫度也在降低,終於不震動了,我的四肢都被震得麻木不堪了。地面的觸感不再是塵土的質地,而是金屬的質地,觸手冰涼緻密堅硬。濃煙消去之後,我仔細地看了一下我屁股下的地面,原來是古銅的顏色,那個巨大的輪盤又回來了,而且出現在我的下面,雖然可見度不高,但我還是能看見煙塵裡有幾個人影,我從地面上爬起來,朝著離我最近的人影走過去,輪盤上還殘留著些沙土,踩上去蹭起來發出喳喳的刮擦聲很刺耳。

那個人影離我近在咫尺,但我怎麼也追不上去,他一直在我的眼前保持一定的距離,沒有遠,但也沒有近,我追了一會兒,終於放棄了,這有點像是什麼詭異的陣法,就像是在驢子的面前掛著一棵胡蘿蔔,驢子一直在追,但是永遠追不上。我站在地上,周圍還是有薄薄的塵霧,看的不甚清晰,更恐怖的是我找不到我來的地方了,我剛才應該是在跑直線,但是當我原路退回去時,卻再也找不到這個突起的金屬的邊緣了。

我在裡面急得團團轉,但是就是找不到邊緣,到處都是一樣的,我被幾個人影圍在中間,那些人影雖然不清晰,但是就是在那裡,真實的在離我很近的地方,但是我就是追不上,夠不著。我無助的坐在了金屬上,就算是找到了邊緣,又能怎樣?我照樣還是不知道如何出去。

我刮擦著冰涼的金屬質地,我有些渴了,掌心貼著這麼冰涼的觸感,還能舒服點,雖然不解渴,但是至少不那麼煩躁了。這種銅色很熟悉,我貼著地面,燥熱的臉頰感受冰涼沁骨的感覺,涼意襲人,很舒服,我觸控著地上的紋理,其實沒有我想像的平滑,這些紋理縱橫交錯,但是很稀疏,離好遠的地方才能找到第二條紋理,我貼在地上爬動,反正已經是滿頭滿臉的灰塵了,不怕什麼了。我摸索了很久,發覺到這似乎是一隻腳,一隻動物的腳,也許是爪子,也許是蹄子,但是總是很纖細的一隻腳掌,我摸出這是只腳的形狀,立刻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緊貼著銅的地面又摸索了一遍。我在邊上時,發覺這裡是那個輪盤,但是走進了迷霧就出不去了,輪盤絕對沒有這麼大,像我這麼到處亂跑肯定早就掉出去了,哪能連邊都挨不到。在我進入這個輪盤的中心後,輪盤被無限的放大了,我曾經記得在我第一次爬上輪盤時,隱約記得在輪盤上有一隻很大的鳥,我當時把一顆珠子推到了鳥嘴的位置,輪盤上只有一隻鳥,大概頂多有兩隻鳥爪子,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鳥爪子。輪盤變大了,我摸索了好久才摸出來這是一個很大的鳥爪子,但凡是稍一不留神,或者是稍微一沒有耐性,就摸不出來這只鳥爪子了!我又沿著紋理確定一下這是一隻爪子,只是恍惚的功夫,這只爪子又變大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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