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單鳳一直在床上躺著,動也不動,被子蒙到了頭上,我看的眼睛疼,哈氣連天,問道:“睡嗎?”秦單鳳說:“睡吧!”我關上燈,鑽進被子裡,伸腿去夠秦單鳳,腳觸到秦單鳳的小腿,滾燙,我問道:“你發燒了嗎?”秦單鳳說:“沒有。”她從被窩中伸出一隻手,依舊滾燙,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她在我耳邊念著神秘的咒語,一種古代早已失傳的語言。這咒語縈繞在我耳邊。我沉沉地睡去,睡得很香甜,沒有被夢魘迷惑,一睡就日上三竿。

外面響起敲門聲“咚咚咚,咚咚咚。”“小胖子,小辣椒,吃早飯了。”李不一比鬧鐘還要討人厭。我在床上吼道:“知道了,馬上出去。”我推了推秦單鳳,觸手都是柔軟的被子,秦單鳳就算是很苗條,也不該這麼沒有存在感啊,我蹦起來,掀開她的被子,裡面空無一人。

我衝出房門,李不一還在門口,問道:“怎麼這麼快?”我說:“小辣椒又不見了。”李不一說:“什麼?”我忙問道:“你去叫林森起床沒?”李不一說:“沒有,我先叫的你們倆。”我忙道:“去看看林森還在不在?”李不一說:“為什麼?”我把他往林森屋裡退,央求道:“你去嘛,都不用敲門,直接看床上有人沒。”李不一不太願意,不肯動,說:“這樣不好吧。”我還是一個勁地推他說:“你們都是男人怕什麼,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去嘛去嘛。”李不一說:“你看,小辣椒回來了。”

秦單鳳從院子裡進來我問道:“你去哪裡了?我們都要挖地洞找你了。”秦單鳳說:“我就在外面走走,瞧你們緊張的。”我問道:“外面風景好嗎?”秦單鳳說:“好的不得了。早飯來了,來,我們吃早飯。”我坐在她旁邊悄聲問她:“昨晚是給我催眠了嗎,好自己出去鬼混。”秦單鳳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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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喵喵”的叫聲,一團雪白的小絨球靠在門角那不停的叫喚。李不一起身道:“小辣椒,你還帶了小朋友回來。”走過去把那團小絨球抱在懷裡,一邊安撫一邊說:“mimi,mimi,你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秦單鳳問道:“那是什麼東西。”我抓起一個包子塞到嘴裡,說:“你的情敵。”

李不一抱著他那只小貓回到座位上,把包子掰碎細緻地喂到mimi的嘴裡,還拿碟子裝了一點豆漿放到腿上,讓小貓喝,那只小貓還很優雅伸出小舌頭偶爾舔一舔,沒有吧唧吧唧的聲音,我佯裝筷子掉到了地上,鑽到桌子底下,對著那只小貓做鬼臉嚇唬它,那只小貓很通人性,睜著它那雙異色妖瞳看著我,很配合地仰著脖子喵了一聲,像是回應我似的,眯眼睛皺鬍鬚咧嘴巴,對著我不遺餘力地擠眉弄眼。

我心中暗道,姐完敗了,被你收買了,鑽出桌子。秦單鳳說:“你揀個筷子也這麼長時間。”我說:“好久不運動了,散到腰了。”李不一問道:“要不我給你看看。”我笑著說:“開玩笑呢,裡面太暗,找了半天。現在幾點了?”李不一說:“得有五點半了。”我此時正在伸懶腰,聽聞此言,差點抻到腰,李不一看我僵住了,問道:“小胖子,你怎麼了?”我說:“沒事,我回去補個覺。”

我真想大哭,坑爹啊,這麼早就把我叫起來了。轉身回到屋裡倒在床上矇住頭開始補覺,但是人被叫起來再睡回籠覺就很痛苦了,睡不著,眼睜睜地看著時光流逝。我起來刷牙洗臉,那個浴桶邊上是一個水池,上面放著一對牙刷,我摸著其中一隻有些溼潤,拿另一只乾燥的刷起牙來。秦單鳳走了進來,看到我正在刷牙,打趣道:“太陽照屁股了,也知道不好意思,自己起來了。”

我滿嘴的泡沫,囫圇說:“我悲催啊,我不要早上五點就起床,我要睡到自然醒,姐可是剛從高三活著熬下來的,我要享受生活。”秦單鳳說:“那我和不一說早上不要叫你起床了。”我說:“是啊是啊,他怎麼就不去煩林大個呢。”秦單鳳說:“他看不見我們兩會不安。”我吐出嘴裡的泡沫,說:“他看見林大個會不安,看不見林大個會安心,是吧?他是在查崗吧。”

秦單鳳說:“他是擔心我們的安全。”我把嘴邊的泡沫圍著嘴抹了一圈說:“不一像個白胡子老頭,連外公想的都沒有他多。”秦單鳳說:“把臉洗乾淨。”我洗了一把臉,問道:“你在外面走了那麼久,看到了什麼?”秦單鳳說:“我鬼混去了。”

我說:“好姐姐,我錯了,好不。我不瞎說你的壞話了。”秦單鳳說:“昨天你睡著後,我就出去了,我走了一整夜,但是什麼也沒看見。”我問道:“嗯?什麼也沒看見?”秦單鳳說:“這裡除了這個房子和院子,外面是層層的迷霧,我穿進霧中,走不到邊際,無論我怎麼走,總是會繞回來。”

我說:“外面沒有什麼霧氣啊。”我透過窗戶往外看,外面能見度很高,難得的好天氣。秦單鳳接著說:“晚上會起霧,天亮了,霧就消散了。你看那是一片望不見盡頭的樹林,我嘗試著走出去,但是我無論怎麼改變我的路徑,無論我是彎著走直著走。我努力遠離這個院子,但是當我們的距離達到一定程度時,我怎麼走都走不遠,圍著這院子在畫圈子。”我說:“那你豈不是走了很多路,你累不累?”

秦單鳳說:“我走過的路可以橫穿長白山山脈了,但是我卻走不出這裡,不但走不出,而且看不出什麼異常的地方。這裡可能是個陣,也可能是個結界。設下這個結界的人,比我要厲害很多,我非但破不開,而且都看不透。”我問道:“怎麼辦,我們會不會有事?”

秦單鳳說:“這裡正氣凌然,設下結界的人是為了保護我們,這裡是仙境。我能感覺得到。而那個島是個邪氣凌然的地方,是有人引我們上去,做困獸之鬥。就像貓捉老鼠,貓捉到老鼠,一般不會立即就吃掉,而是慢慢地耍著玩。”我問:“這正邪你是怎麼感覺的?憑藉女人的直覺?太不靠譜了。”秦單鳳說道:“是經驗。”

我說:“但願你的經驗能靠得住,這是個好地方,我們不如就留下吧。”秦單鳳說:“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在這裡呆久了,會瓦解你的意志。”我說:“我是沒有意志的人,貪圖享樂,生於安樂死於憂患。我的願望就是吃飽了睡,睡足了吃。”秦單鳳說:“你就成豬了,過年就把你宰了。”我把食指放到嘴邊說:“噓,不要亂說話,萬一應驗了呢。”秦單鳳說:“這是個世外桃源,不會應這麼毒的咒語。”

我問道:“你見過三途河之花嗎?”秦單鳳說:“肯定沒見過,我要是見過,還能在這裡看著你?”我說:“哦,這樣啊,那你知道這種花長成什麼樣子嗎?”秦單鳳說:“沒有固定的形態,也許就像神仙一樣,大家都在說他,但誰也沒見過。或許很小藏匿於微塵之中。”我說:“這麼小,即使開放也沒人看得見。”秦單鳳道:“不要瞎想了。見過的人都死了。也許它就藏在你我之間的空氣中。”她說著伸手朝我面前撲了一下,握緊拳頭道:“我好像抓到了一朵。”嚇我一跳。

秦單鳳說:“我們要想辦法出去。”我說道:“在這呆著挺舒服的,為什麼要出去?”秦單鳳說:“桃園雖好,非我故鄉。”我問道:“你就那麼留戀故鄉?”秦單鳳道:“你小沒良心的,家裡還有那麼多大活人呢。”我說:“其實我們可以求助於你的情敵。”秦單鳳道:“我的情敵?”我說:“就是那只小貓了,肯定有人養著的。野貓哪有那麼通人性的。”秦單鳳眼睛挑了一下道:“怎麼講?”我說:“這就要和不一商量了。”

李不一抱著那只小貓不停地和它說話,給它撓癢癢,那只小貓也非常配合地回應他。我想這孩子童年得有多孤獨啊。

林森也起來了,在那大口地吞嚥食物。

我對李不一說:“我們想透過mimi找它的主人。”李不一奇道:“透過mimi?”我說:“我想餓它幾頓。我們誰都看住它,不給它任何吃的,再放它走,它自然就會回去找它的主人了。”李不一說:“我就是它的主人啊。”我說:“你不過就是個臨時工。我們要找它真正的主人。”

李不一說:“好,我也覺得我們應該去跟人家道個謝。但是我們不用虐待mimi,我跟它說說,它很聽話。”說著轉而對腿上的mimi溫柔地道:“小乖乖,領我們去找你的主人吧,我們想見見他。”mimi懶洋洋地躺著不肯動,李不一催促道:“去吧,要不然我們要自己去了。”

mimi“喵”一聲躍到地上,林森說:“小家夥,等會,我還沒吃完飯呢。”他又在嘴裡塞了一塊食物,喝了一大口水,說:“走吧。”mimi在前面領路,不住的回頭看,眼神楚楚可憐。我問道:“它好像不太願意。”秦單鳳說:“管它願不願意。”mimi在前面走,把我們又帶回了石門那,那扇石門鑲嵌在高聳入雲的峭壁裡。

我心想,這看不到頂的峭壁會不會直通天堂。mimi伸出小爪子推了一下巨大的石門,石門應聲而開。它在前面走,我們跟著,那扇石門裡不再是幽暗的隧道,而是一架籠罩在雲霧繚繞的山中的天梯,直入雲端。小貓在臺階上輕巧的跳躍,我們在後面跟著,不知走了多久。我已開始氣喘吁吁,雙腳如灌鉛般沉重。要不是mimi走走停停猶猶豫豫,我怕早已被遠遠地甩在後面,mimi走到一處忽然不走了,在原地打轉。它面前的濃濃的雲霧,一陣清風將雲霧拂去一些,有個男人懷抱一把青銅古劍坐在臺階上,低頭垂目,mimi不敢靠近,“喵—喵—喵”地輕叫在臺階上兜圈子。

我回望了一眼,身後來時路都埋在白雲之下,回首白雲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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