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單鳳看著他說:“夠了,不要得寸進尺。”林森提著那瓶可樂說:“我要回去睡個覺了。”說罷轉身回去,秦單鳳說:“你不要提任何無理的要求,比如女人。”林森轉過身屈膝行禮說:“遵命,我的女王陛下。”他剛進屋馬上又出來了,手裡端著一張餐盤,裡面擺滿了東西,一臉驚魂未定或是受寵若驚的表情,說:“你們吃點嗎?我現在有種上帝的感覺了,要什麼有什麼。”把餐盤放在桌子上。

我問道:“這就是你剛剛點的菜嗎?”林森拿起高腳酒杯抿了一小口深紅色的酒水,很享受的閉著眼睛道:“貨真價實。如果每頓飯都能喝到這麼好的酒就美了。”我心中道:“要是我就趕你出去了。”秦單鳳道:“你不如去看看你那浴盆是不是換成花灑了。”李不一說到:“我希望我的房間裡有骨板,夾板,酒精,繃帶,石膏,再有點麻藥。”他說著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但是還是在門口站了一會才進去,看樣子是在祈禱或是等待,我看他一瘸一拐的樣子也挺可憐的。

秦單鳳說:“我要去休息會,你呢?”我趴在桌子上說:“我就在這看著。”我鼻子還能聞到桌子上殘留的酒菜味兒。秦單鳳說:“跟姐走吧,別害得我們晚上沒飯吃。”我只好和她一起回到青龍屏風的房間裡,床鋪夠大,我們倆合蓋一張被子,我一著枕頭,剛開始還胡思亂想,是誰這麼好心,為我們準備了一個修養生息的地方,還是這裡是個更大的陷阱,但我們已經是困獸了,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了,我想了一些很快就睡著了。

夢一個接一個地襲來,有時候看到媽媽對我哭訴,親媽。有時候看到養母四處在尋找我們,卻找不到。還看到那個大大的深淵,深不見底吞噬了爸爸的深淵。但這變化萬千的夢很快就被同一個景象所取代。一個紅衣女郎在空中飛舞,背景時而天藍,時而淺藍,有時又是金燦燦一片,一輪夕陽劃過女郎背後的天空,空中變成橘黃的一片,越來越深,直到火燒紅,又是血紅一片,這個女郎在一片濃稠的血紅中起舞,流雲水袖是紅色的,長裙是紅色的,束胸是紅色的,就連她的皮膚,口鼻,眉毛秀髮都是紅色的。她在非常陶醉地翩翩起舞,舞姿無疑也優美動人,但是這紅色漫天遍野血彤彤的赤色覆蓋了本該有的美感,只有衝進人眼簾的鮮血淋漓。

那個曼舞的女郎忽然睜開了眼睛,她的瞳仁也是紅色的,是一團燃燒著熾熱情感的火,她忽然咧開腥紅的雙唇笑了,簡直是狂笑,露出了鮮紅尖利的獠牙,牙尖還滴著鮮血,她高貴的表情也猙獰了起來,長長的水袖對著我甩來,水袖中藏著一對爆長的利爪……

秦單鳳一直在晃我,我要是再不睜開眼睛,她的巴掌就要落在我臉上了。她見我睜開了眼睛,忙問:“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我搖搖頭說:“是美夢,夢見個大美女,要衝上去抱住她,卻被你搖醒了。”秦單鳳說:“你少蒙人,你看,冷汗都流成河了。”我說:“是急的。你打斷了我的桃花夢。”秦單鳳說:“你也該夢見帥哥才對,今晚自己睡,差點被你毀容了。”我聽到抱住她說:“不要嘛,人家害怕怕啦。”秦單鳳說:“你少肉麻,說夢見什麼了?”我正色道:“我夢到那幅畫,就是唐卡下隱藏的那幅畫,那畫裡的女人要襲擊我。”秦單鳳安慰道:“那畫確實畫的詭異,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要放在心上就好。”我說:“可是這不是我第一次夢見,我沒見過那幅畫時就已經做夢夢到過畫中的女人。”秦單鳳問道:“什麼時候?”

我說:“就是我們上船的那天晚上,我夢到那個女人在窗外窺視我。”秦單鳳看了我半晌,嘆了口氣。我問道:“怎麼了,你也做過同樣的夢?”秦單鳳說:“沒有,我從不做夢,我看到過,夜晚的窗外確實有紅衣女人扒著你們的窗戶。”我嚇得打了個冷戰,說:“她跟來了嗎?”秦單鳳說:“不知道。”我問:“那怎麼辦?”秦單鳳道:“有我呢,怕什麼?”我問道:“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嗎?”秦單鳳說:“你一定得和我一起睡,但我會把你的手腳都綁起來。”她拿著手絹擦拭我嘴角接著說:“你看你這口水流的,我還真以為你夢到帥哥了。還不趕緊擦擦出去吃飯。不一叫我們了。”我接過她的手絹自己擦,笑道:“我定力好得很,不會見到見到帥哥就流口水的。”一想到李家橫生的各種妖孽,我見過大世面的人,定力非凡。

我問:“不一叫過我們?我怎麼沒聽見。”秦單鳳說:“你睡得死死地,當然聽不到。我就是被他敲門敲醒的。你瞪什麼眼,買什麼萌,你真當我是被你踢醒的。別放電,放電也沒用,晚上還是得把你綁起來。”我停止臉部肌肉賣命的表演,再不停下的話我怕會抽筋,乖乖地跟著她走出房門。

李不一和林森坐在餐桌旁,不一的腿已經重新包扎過了,看來他真的對秦單鳳的手法不太滿意,我看他那條斷腿,覺得醫生這個職業,科班和赤腳就是不一樣。我問:“不一不會先叫的林森吧?”秦單鳳說:“不知道,應該先是我們。你以為你這麼好叫醒,一推就起來。”說罷,坐在李不一身邊,我也坐了下來。林森愁眉苦臉地看著他的酒杯,我笑問:“又有好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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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說:“酒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可就是不夠般配。”秦單鳳握起筷子,敲了一下盤子對齊,說:“別挑三揀四的,小心主人把你趕出去,吃吧。”林森把酒杯放到嘴邊說:“我親愛的小姐,不要瞎說話,這裡可是說什麼應什麼。”說完掇了一口杯中酒。

我雙手合十,仰天禱告說:“親愛的主人啊,不管你是男還是女,我都感謝你賜予我們舒適的生活。林森是我們的好朋友,我希望,我們在座所有人都希望他陪在我們身邊。”我衝著林森調皮地眨眨眼睛,說:“我的大恩人。”林森閉著眼睛一直在品他的酒,說:“你還算有良心。”我想起好像還忘了一句,補充道:“阿門。”

林森吃完飯,看了一下表,說:“都六點半了,天還這麼亮,我生物鐘都要紊亂了。”他說完這話不久,太陽漸漸西沉,不久黑暗籠罩大地,我說道:“我希望有一本《飄》,上海譯文出版社的,傅雷翻譯的,放到青龍屏風那個屋子裡就好了。”我說完,拉著秦單鳳返回我們的房間,秦單鳳先趕我到房間裡取被子,說是不想和我同蓋一張被子。

我威脅說:“好,但你得陪我去。要不我就鑽你被窩,你踢我我都不走。”她無奈只好先陪我取了被子,紅鳥屏風屋裡床角真的放了一本書,紅色的硬質封面,是一本《飄》,和我要求一樣,裡面還夾了一頁書籤。我拿著書,手裡捧著被子,回到青龍屏風的房間裡。

我扭亮床頭的檯燈,靠在靠背上,翻開書閱讀,是那段我幾乎能背下來的開場白。日子就這麼過也不錯,不愁吃不愁喝,還有好書看,真幸福。但我又在提醒我自己,不能被表象迷惑,當時我們剛上島時,不也是很平和安靜嗎,而島上可沒這麼舒心的環境,這裡明顯是人力所為。

亢龍有悔,物極必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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