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單鳳匆匆忙忙的趕回旅店,擔心著那個妥善收藏的娃娃是否不翼而飛,路上還一直在盤算著上哪裡去弄一個隨身聽和放映機,一隻大手很不客氣的拍在她的肩膀上,秦單鳳順手抓過反手一擰,那個人竟然堪堪的避過了,還有兩下子嗎!但是脈門被卡住了,還是無力逃跑。那個人說:“小姑娘,是我啊,不是壞人。”秦單鳳鬆開了手。是昨天晚上被車撞了的大個,昨天沒見他站起來,原來個子這麼高,頭髮被剃光了,光頭上照著一個網兜,很滑稽的樣子。大個子很興奮地說道:“小姑娘,咱倆真有緣啊,這都能碰到。”秦單鳳有些想不起他的名字了,雖然清楚的記得他自我介紹過,但是這個人話太多,她哪能都記住。秦單鳳問道:“你是那堆木頭?”大高個很高興的說:“對對對,我叫林森。你住在這家旅店,嗯,你爺爺好沒?”秦單鳳反問道:“什麼爺爺?”林森很聰明的沒有追問下去,一個少女大晚上急忙的往旅店跑,原因少問為妙。林森問道:“你今天穿的這一身挺成熟的啊!”秦單鳳忽然問道:“你有隨身聽嗎?”林森愣了一下說道:“有啊。”秦單鳳接著問道:“你有放映機嗎?”林森得意地笑了一下道:“這個我也有。”秦單鳳問道:“你住哪?”林森說:“這家旅店三零八,我腦袋受傷了,不敢開車,怕出事……”秦單鳳敲了他胸脯一下道:“在房間等我,我馬上過去,隨聲聽,放映機都準備好!”

秦單鳳回到房間,門口那張請勿打擾的牌子還好好的掛在門把手上,她把牌子摘了,走進房間,還好盒子還妥善的安放,還好,盒子裡面的東西還都在。秦單鳳拿著盒子就往林森那裡趕去。

林森把放映機和電視電源連好線,插進去一張自己隊最輝煌的一次比賽記錄,定格住精彩瞬間,等候著,不久就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林森覺得這個敲門聲就該屬於那個明豔動人的少女,打開門,女孩捧著一隻盒子站在自己面前,林森贊了一句:“你這盒子挺值錢的,是古董啊!”女孩沒有理他,徑直走到廳裡問道:“這就是放映機?”林森說:“是,我在看錄影,一起看看?”女孩說:“沒興趣,我退出了。”她說著就按動了退格鍵,把錄像帶退出去,把自己的帶子裝進去,按動了播放,但是明明看到袋子在捲動,但是沒有聲音也沒有畫面,秦單鳳問道:“誒,帥哥,你的放映機壞了吧!”林森說:“不可能啊,我剛才用著還好好的呢。”他說著跪在秦單鳳身邊鼓弄著放映機,問道:“小姑娘,你這身上是什麼香水,好香啊。”秦單鳳說:“好好,工作。”她故意頓了一下。林森鼓弄了半天,也沒弄出來聲音和動靜,他最終只好把自己的盤再放進去播放,都是好好地,但是一旦把秦單鳳的盤放進去,就什麼也沒有了,他說:“你的盤可能是空的。要不咱們一定要看點什麼東西就看我的吧。”他剛才試機器的時候,故意放了一小段打球很威風的影片,但是秦單鳳都沒有好好的看,他心有不甘,因為他覺得這個姑娘太漂亮了,放掉就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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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單鳳說:“好,放映機沒問題就好,你哪涼快哪呆著去!”她接著把錄像帶塞進去,調了最大的音量放映,但是除了一些雜音和螢幕上偶爾出現的小雪花,什麼都沒有,帶子很短,只有十多分鍾,她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什麼都沒看到,林森還一直在她耳邊絮叨:“小姑娘,我追你行不行,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孩?我這樣的行不?我們以後生三個孩子吧,我想要三個,你放心,我絕對養得起,你可以當家庭主婦,做做飯就行,打掃衛生我來,你要是連飯都不愛做也沒事,我也可以頂上,你想什麼時候結婚……”秦單鳳覺得他太煩了罵道:“閉嘴,別吵我!”林森接著說:“你看空白錄像帶多無聊啊,不如咱倆規劃一下未來的人生吧!你是不是覺得三個孩子多啊,我主要是這麼考慮的,你看嘛,我一個,你一個,我外甥女一個正好,對了,我外甥女怕疼……”秦單鳳怒道:“你外甥女怕疼,我就不怕啦?”林森忽然一臉喜悅的說:“你同意了,這事可以慢慢商量,小姑娘你叫什麼?”秦單鳳才察覺到自己剛才好像對一個本不該接話的問題表現了極大的憤慨,她心生一計道:“大帥哥,給我拿點喝的好嗎?”林森問道:“你要喝點什麼?果汁飲料,還是汽水?或者啤酒?”秦單鳳說道:“隨便,只要能喝就行!”終於沒有人在她的耳邊嗡嗡嗡的直響了,林森一下子跑出去了,秦單鳳不以為意,樂得清靜,錄像帶又到頭了,她重新播放,聲音已經是最大了,但是還是只能聽到一些毫無意義的噪音和完全可以定性為儀器故障的雪花。

林森回來了,還拎了一大塑料袋的東西回來,喊道:“小姑娘,我回來了。”秦單鳳意外地問道:“你怎麼這麼快,你去超市了?我以為要很久呢!”林森說:“我去的是旅店裡的便利店,我把我看到的每樣水都買了一樣,你看你想喝什麼?”秦單鳳勾了勾手指道:“隨便給我拿一瓶。”林森提著袋子過去抻開說道:“您自己拿,別我拿的不好,你生氣了。”秦單鳳隨手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問道:“你的隨身聽拿出來給我用一下。”林森從床頭拿過隨身聽,秦單鳳的手指摸著瓶口轉了一圈,接過隨身聽道:“你口渴嗎?”林森說:“我不渴啊。”秦單鳳說:“你喝點水。”林森說:“我不渴我喝什麼水?”秦單鳳把瓶子遞到他面前說道:“你喝點。”林森說:“那我還是拿別的吧,不衛生啊,不不不,我是說我們倆怎麼能用一個瓶口呢,你還怎麼喝?”秦單鳳說:“喝。”林森只好為難的對著瓶口喝水,可惜他技術高超,仰著脖子,嘴不沾到瓶口,喝了一口說道:“你可別介意啊,我給你擦擦。”說著就拿紙巾擦了擦瓶口,又開始囉嗦,“你的脾氣不太好,也不善解人意,但是我喜歡啊,女孩子只要長得足夠漂亮,其餘的缺點都可以忽視……”秦單鳳心道,你小子逼我的。林森只覺得女孩曖昧的把手伸到了他的背後,心如小鹿亂撞,血往臉上湧,然後就激動地暈倒了。事實上是秦單鳳在他的後腦勺玉枕穴上敲了一下,把昏倒的大塊頭拖到了床上。

房間裡終於清靜了,秦單鳳忽然想到了一個招數,她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她的房間也有電視機,為什麼不把東西借到手,然後安靜地在自己的房間研究,不受這個傻大個的干擾。但是現在效果也一樣,好在這個傻大個不打呼嚕。秦單鳳把磁帶放進隨身聽裡,聲音一節一節的撥出來,是一個女人在說話,每一句都間隔一段,不連貫,秦單鳳邊聽著隨身聽,邊給那只無處不在的布娃娃動手術,她取下自己腦袋上的幾隻別針,把布娃娃的四肢攤開,用別針別在一張黑色的布上面,她忽然覺得這樣有些不方便,看到了林森在桌子上放了一個枕頭,枕頭上用大頭針釘著很多便籤,她覺得這真是一個好方法,把枕頭上所有的便籤都收集好放在林森的頭邊,把布娃娃按在枕頭上。

隨身聽裡女人在一段一段的自訴:“我不是個好母親,我對不起我的孩子。”秦單鳳心道,這個世界上有好多當父母的對不起自己的孩子,不負責任,還總用一句話來開脫自己,世界上沒有不是的父母。也不想想,孩子生下來都一樣,為什麼長大了差別那麼大?女人說:“她有了困難,發現了問題想逃避,但是我把她往絕路上逼,我不該對孩子的期望那麼大,她有一點不堅持,犯了一點錯,就非打即罵”“她都知道她的同學不對勁了,想在家裡躲著,但是我罵她打她,氣她不上進,她可是我的希望,我後半輩子過得怎麼樣,就看她能不能出人頭地了。她只好回到學校裡面了。”“她死了。”“說是意外,煤氣中毒。”“不相信,她是被人害死的。”“那個丫頭不正常,她經常跟我提起那個丫頭總是把她嚇得要死要活的,但是我就罵她矯情,窮找理由。”“直到那個丫頭跟著我,我才知道她當時的絕望。我害死了我自己的的孩子。”秦單鳳心裡納悶,這個喋喋不休的女人到底是誰?女人說:“我是黃煥的媽媽。”秦單鳳心裡一動,這段錄音好像是在一問一答,但是自己只能聽到答的部分。秦單鳳稍微調快了一點速度,因為她性子比較急,每一段間隔幾乎就要了她的命,急都急死了。她手裡還擺弄著那只娃娃,她看著那只娃娃漆黑的紐扣眼珠子就不舒服,心想,先把娃娃釘在枕頭上,先拔了它的眼睛,再給它開膛破肚,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名堂。她聽著隨身聽裡面的聲音,“你也知道我的孩子。”“她是被……”秦單鳳在娃娃的左手尖插了一根大頭針,似乎聽到了小孩子的哭叫聲,這個娃娃縫製的很粗糙,手的地方只有一個尖尖的頭,秦單鳳刺破了布料,裡面微微露出一點黑色的填充物,秦單鳳捻著指尖扯出一點,看著像是頭發絲,已經有些枯黃了,年頭久了的緣故,大約五十多釐米長,秦單鳳把自己的長髮拿在手上對比,越看越覺得像頭發絲,她記得自己大約只有十歲的時候,同班上一個男孩總是對自己表白,說自己有多麼的喜歡她,要跟她過一輩子,那時候她挺感動的,就把自己的長髮剪了,還縫了一個布袋,把長髮裝進去說,要是我三十歲了,你還喜歡我,就拿著這個定情信物來找我吧。然後,幾個月前,已經長成大男孩的曾經的小男孩拿著布袋墊顛地跑過來告訴秦小美人他移情別戀了。那時,那一袋子的頭髮看著就像是稻草一樣枯黃,但是秦單鳳本身的髮質非常好,又黑又亮。秦單鳳拿著這根頭髮檢視,她已經確定這是頭髮了,一端還是尖尖的,說明是胎毛長成的,頭髮很多年前的髮質也應該不錯,可惜這麼多年它都吸收不到養分,但是有一點挺奇怪的,髮梢明顯比發端要虧損的厲害,發端的那一節,還很黑潤。秦單鳳心道,果然是不正常的東西,又拿起一根大頭針插進娃娃的另一只手,隨身聽裡的女人說:“她是被她同學活活害死的,那個小丫頭太狠毒了,我孩子撞見了她的秘密,就殺她滅口……”又有一聲尖利的娃娃的叫喚,秦單鳳冷笑道:“果然是妖孽。”她還等著聽這個女人的講述,“然後又把我解決掉。”“兩個人根本就是同……”秦單鳳忽然拔掉耳機,抓起那個行蹤詭異入迷的娃娃,她才反應過來,是小胖子在走廊裡大哭大叫,根本不是什麼錄音機裡面的聲音,也不是蠱娃娃的幻覺。秦單鳳心想,不會是小胖子回來見不到她,急的開始鬧了吧,但她又覺得不太可能,小胖子不是那麼依戀她。

小胖子在走廊裡鬼哭狼嚎,小劉不住的低聲安慰她,秦單鳳打開門,就看到小劉抱著如同一大個肉包子的小胖子在懷裡,在走廊上來回的溜達,秦單鳳喊道:“進來,你們怎麼不進自己的房間?”小劉看到秦單鳳如同見了救命的稻草,說道:“她一進屋就開始喊,非要跑出去,說屋裡有長得很醜的惡鬼……”秦單鳳連忙讓道:“進來再說!進來再說!”小劉抱著小胖子進了房間,秦單鳳關上門,小劉看到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林森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是什麼都沒有說,秦單鳳先解釋道:“別誤會,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都不知道叫什麼,你要是覺得看著難受,咱們把他擋上。”秦單鳳說著扯開被子蓋在了林森的身上,發覺小胖子把自己肥嘟嘟的十根手指都盡力的往嘴裡塞,邊塞還邊嗚嗚的喊痛。秦單鳳把她的手拉出來說道:“你咬你的手能不痛嗎?來,讓我看看。”她的十根手指的之間都有一個小小的針眼。小胖子看到了她手裡的娃娃哼哼道:“娃娃,娃娃,我的娃娃。”秦單鳳看著手中的娃娃,心裡一驚,還好沒有把這只娃娃挖眼剖腹,抽筋剝皮,她試探性地撓著娃娃的肚皮,小胖子也抓著自己的肚皮喊癢癢。秦單鳳問道:“她在八點之前回過旅店的房間?”秦單鳳是晚上八點把裝娃娃的檀木盒拿走的。小劉說:“不知道啊,白天的時候都是我徒弟在帶孩子,我問問他吧。”秦單鳳說:“不用了。”小胖子無精打采的耷拉著眼皮,她扒開小胖子的眼皮,那一對本來是棕色的半透明的瞳仁此刻卻是漆黑的,如同絕望的深淵。秦單鳳把娃娃舉到她的面前問道:“秦雙鳳,你告訴我,你玩過這個醜東西嗎?”小胖子說:“是它來找我玩的,一個小姐姐帶它找我玩的。”秦單鳳看著那兩團如同濃墨一樣的黑眼睛,一籌莫展。現在可不是直接把娃娃毀了就能解決的問題。她不敢嘗試,小胖子的十根手指肚上已經有了針眼了。

燈光忽然昏暗,滅了,又亮了,但是不是白色的日光燈,而是一種陰沉晦暗的色澤,小劉說:“我去前臺找人修一下吧。”秦單鳳攔住他道:“別!”電視機忽然響起吱吱的聲音,螢幕上一片雪花,小劉說:“我把電視關了。”秦單鳳說:“別。”小劉忽然叫了一聲,懷裡的小胖子吧唧一下掉在地上,因為又圓又胖,還彈了一下,秦單鳳怒道:“你這麼大的男人了,怎麼連個小屁孩都抱不住,你幹嘛吃的!”小劉辯解道:“她咬我。”蹲下去要把小胖子抱起來,秦單鳳怒道:“她乳牙還沒換呢,能把你咬成啥樣?也就是去層死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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