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吃人肉

小胖子掉在地上不哭不鬧，要不是手腳還會動，秦單鳳還擔心她摔暈了。小劉剛碰到小胖子，小胖子就往前一滾，小劉勸道：“別生叔叔的氣，乖啊。”電視屏幕裡的雪花忽然沒了，顯現出一間黑暗的房間，小胖子如同一隻皮球向電視屏幕裡滾去，螢幕裡的畫面越來越清晰。秦單鳳攔住小劉道：“讓她滾會兒，別管她。我看看你的傷口。”小劉的右臂上側一個血淋淋的深口子，是被生生的咬掉了一小口的肉。小胖子滾到電視前一米左右的時候就不動了，坐在前面看電視，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是在吃什麼東西，小劉說：“拿個墊子啊，地上涼，拔到屁股。”秦單鳳拉住小劉不讓他過去，小胖子手上沒有拿遙控器，她也沒有接觸到電視和放映機，但是電視的音量在變大。秦單鳳一隻手拉住小劉，雙眼緊盯著電視機螢幕和自己的胖墩妹妹。這個如同有多動症的孩子竟然頭一次很專心的坐在電視前面看著，電視裡的畫面漸漸地清晰了，是一間密閉的房間，秦單鳳看著這個房間有些眼熟，直到看到窗臺前那個花瓶的輪廓漸漸清晰了，才斷定這是黃煥的家，不知是被什麼人折騰成了一個鬼域，電視裡面應該才是她家的本來面目，乾淨清爽而貧寒，窗明几淨，拍攝的時間應該是在白天，攝像機拿在手裡拍攝的，有些抖還有一些地方模糊不清，秦單鳳估量著這個攝影師的身高，大概就是那個張鐵軍，攝像頭走到廳裡時，往下傾斜，再往裡面是一個黃煥家裡自己供奉的一個神案，關公和菩薩都擺到了一起，一看就知道供奉這個神案的人又貪心又愚蠢，神案桌子用一張黃布擋著，貼著地，鏡頭照到左下角，一隻女人的腳尖伸出黃布，大腳趾的指甲掉了一塊，下面的肉和皮是黑色的，不知道是因為皮膚病還是被弄成了這樣，一隻男人的手掀開黃布，秦單鳳確定了那隻手就是張鐵軍的，手指細長，手很小，食指上還帶著一枚銀色的五角星的戒指。

黃布被掀開，裡面盤旋扭曲著一個女人的屍體，臉色青黑，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是活活嚇死的，如果秦單鳳在黃煥家裡見到的那個奇怪的女人真的是她的媽的話，這個只怕就是黃煥媽媽的屍體了。張鐵軍只是看了一下又把黃布放了下去，繼續往別處走，他應該是沒有看到，黃布即將遮住黃煥媽媽屍體的瞬間，屍體的眼珠子轉了一下。

張鐵軍接著往裡面走，除了神案下面藏了一具女屍之外，這間房間沒有什麼特別的。張鐵軍接著走到了黃煥的臥室，床上躺著一隻白布的娃娃，秦單鳳特意看了一眼手上的娃娃，一摸一樣的，連縫在眼睛上的釦子釦眼那種粗糙的十字花線都是一樣的。忽然一直是靜悄悄的影片裡響起了咚咚的聲音，鏡頭嗖的一轉，整個螢幕都花了，小劉看的眼暈，本來就被咬掉了一塊肉，流了好多血，這下子更是差點暈過去。秦單鳳努力地辨認，張鐵軍大概是拿著攝像機轉了一百八十度，他轉過彎之後，相機裡模糊著有一個白色的人影，然後相機自由落體摔到了地上，螢幕又黑了。秦單鳳一直在懷疑為什麼她剛才放了好久的錄像帶卻一直什麼都沒有看到，後來她終於想明白了，錄像帶也分A面和B面，林森的這個放映機是自動翻面的，但是她手腳太勤快了，放的面還不對，每次一旦這一面放完了，她就按鍵重新播放，翻來覆去的總是一面，剛才她出去迎接小劉和小胖子，錄像帶就自動翻頁了，現在又是自動翻面，又是一片的雪花。

燈光又明亮了，小劉要往前走，不想讓小胖子一直坐在地上，秦單鳳拉住他道：“再等等。”小胖子緩緩地回過頭，一雙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們倆，秦單鳳輕聲自語道：“胖成這樣了，眼睛還這麼大，混血就是好啊。”小胖子張開了一直嚼個不停的嘴巴，吐出一小團爛乎乎紅不刺啦的肉泥，那就是小劉傷口上掉下的一塊肉。小胖子終於開口說話了：“不好吃，我去找好吃的。”她說話還是一股孩子氣，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那種沉湎於毒品如痴如醉的表情，只吸了一口，還沒有過足癮。秦單鳳說：“你都這麼胖了，還吃什麼？”小胖子說：“吃人肉啊！”肉嘟嘟的笑臉上是很純真的表情，就如同是在說想喝奶一樣。秦單鳳有些擔憂，邊往前走邊說：“小胖子，你想吃什麼姐姐都買給你吃。”小胖子見她走近，如同一隻皮球一樣彈了起來道：“不要你買，我自己去找。”像是離弦之箭一樣，蹦到窗臺上，推開了窗戶，她現在的彈跳力非常的好，速度也很快，跟她那個小小的胖墩身材很不匹配。秦單鳳又急又怕，怒道：“你給我滾下來，要不我打的你屁股開花。”小劉嚇得冷汗直流勸道：“姑娘，你怎麼能嚇她呢，萬一一害怕掉下去了。小胖子乖乖，下來，到叔叔這裡來。”他慢慢的往前走，小胖子忽然說道：“你別過來。”小劉止步不前，秦單鳳也沒有把握可以在她跳出窗戶之前抓住她，三個人就這麼對峙著，秦單鳳覺得窗外的夜色雖然濃郁，但是小胖子眼球的漆黑更加的濃郁，越來越深。小胖子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我才不要你，你的肉不好吃，女人的肉好吃。”秦單鳳急道：“你要是這麼想吃，你就吃我吧。我是女的。”

錄像機又自動翻面了，放映著那個莫名其妙的錄影，小胖子說：“你的肉有毒。”她一頭栽進窗外的黑暗中，小劉嚇得大叫一聲衝到窗前，秦單鳳已經先他一步跳了下去，小劉嚇得哭了，“你們倆怎麼都不……”秦單鳳的聲音傳來：“小劉叔叔，到樓下接應我！”小劉趕緊跑出房間，飛快的轉到樓下，但是樓下和牆上什麼都沒有，他明明看到秦單鳳手扒著牆壁往下跳，難道她們倆的速度太快，小劉四處看，根本沒看到那姐妹倆的身影，他松了一口氣，還好地上沒有摔的血肉模糊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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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劉回到林森的房間門口，門已經鎖上了，他又走到了秦單鳳的房間前，門鎖上了，他自己也沒有房卡，只能嘆了一口氣，回到白雲大飯店，這何嘗不是一種幸運呢。

秦單鳳因為跑得太急，隨手就把那個白娃娃丟到了地上，電視機播放到了最後那一段，咚咚的腳步聲響起，鏡頭裡天旋地轉，咦，怎麼有重聲？房間裡也有咚咚的腳步聲，一個白衣服的女孩走到電視機前，拿起地上的娃娃抱在懷裡，關掉了電視機、放映機和隨聲聽，把磁帶和錄像帶取出來放到抽屜裡，坐在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林森身邊，不觸碰他。林森雖然是被打暈的，但是聽著呼吸聲，睡得還是蠻舒服的。白衣女孩就默默地凝視著他，懷抱著娃娃，那只娃娃似乎也在凝視著床上的男孩。知道天際破曉，女孩才站起來，離開了床鋪，不知所蹤。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了房間，林森從昏迷或者睡眠中醒來，揉了一下眼睛，清晨光線很弱，這個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他模糊著記得昨晚似乎邀請了一個女孩，但是又記得不甚明白，他迷糊了半天，最終認為，是自己恍惚了，這個房間裡至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人，他看了一眼手機，才清晨五點，翻個身接著睡覺，陽光從背後照來，愈來愈燦爛的陽光照在他的胳膊上，他裸露的肌膚浮現出一道道淡淡金色光輝的紋理。

昨夜秦單鳳急於追上小胖子，她已經斷定小胖子不是被附身了就是被什麼控制住了，絕地不會輕易地跳樓摔死，她冒險攀爬高樓，看到一個圓的像皮球一樣的小身影趴在牆上飛快的移動，便也追了上去，但是很快就趕不上了，小胖子移動的速度已經不是她這種人類可以匹敵的。她追到小胖子消失的地方，是一個旅店邊上的公園裡的橋畔，因為晚上天氣涼爽，公園裡還有些嬉鬧的孩子，秦單鳳很快就排除掉了所有在她眼前出現的小孩，沒有一個有小胖子那麼胖的，當然在她眼中，這些小孩也沒有自己的妹妹憨態可掬。

秦單鳳坐在公園的椅子上，這是一個很大的公園，有一條小河貫穿了公園，還有人工的假山，小橋遊樂場還有小吃攤。要是以往，她肯定挨個小吃攤找，然後再找遊樂場，但是現在小胖子已經迷失了本性，不是那個又貪吃又貪玩的小孩了，她受一個愛吃肉的惡靈控制，剛才還咬掉了小劉的一塊肉，小劉也真能挺，掉了一塊肉還沒哭沒叫的。

秦單鳳坐在椅子上，晚風輕輕地吹，吹在臉上很清涼，還扶拂起她的髮絲，但是她的思緒很亂，她在考慮小胖子會去哪裡，會整出什麼事來，最後她終於決定了，拿出手機給小舅媽宋月亮發了條簡訊：“我把小胖子搞丟了，她好像受了惡靈的蠱惑，開始吃人肉了，搞不定了，速來幫忙。”秦單鳳看著簡訊，看了半天，最後終於按下了傳送鍵，聽天由命吧。她也只有十七歲，很多問題解決不了，也會害怕長輩的懲罰。

小舅媽的電話很快就打過來了，問道：“什麼情況？我未來的小兒媳婦兒怎麼丟了？是不是太鬧了，被你打跑了？”小舅媽一直想讓小胖子長大了嫁給她的兒子們，其中之一。秦單鳳說：“不太清楚，不關我的事，她被……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不是自己了，變成了一個吃人肉的小惡魔，我一沒看住，就無影無蹤了，我不擔心她出事兒，我是怕她會傷人。”小舅媽說：“我給我弟弟們打電話，你去找他們幫忙先，我現在去你家，跟你媽先商量。”秦單鳳說：“小胖子變成這個鬼樣子和你家有脫不開的關係，我怎麼可以找他們幫忙？”小舅媽說：“我是老李家的人，別把我當外人，你考慮的也是，這樣吧，不管怎樣，我親自過去。”秦單鳳說：“謝謝小舅媽。”小舅媽說：“你要是能挺住就挺，挺不住就找我弟弟們，關鍵是先把我的小兒媳婦兒找到……”秦單鳳都想捂著臉痛哭一場了，她忽然聽到茂密的樹林深處傳來一聲女人的輕輕的慘叫，她的耳朵很好使，得益於多年的訓練和藥材的淫浸，這是慘叫，充滿了驚恐的慘叫，而是還沒有完全發出來，半截腰被卡住了一樣。不管怎樣，不管是誰，過去看一眼吧，就算是救個被人攔路打劫劫財劫色的女人，也是功德一量。

一個女青年在路燈下來來回回的踱步，等待著心上人趕快過來，她的腳步凌亂，略顯焦躁。她心裡咒罵著那個不守時的男人，心想這次他來了，一定要給他一個下馬威，但是事實上，女青年每次都是這麼想的，但是每次男青年誠摯的道歉和賣力的討好，總是能讓她原諒他。

女青年聽到嘻嘻的笑聲，嚇了一跳，她特意選擇這個偏僻的地方幽會，好不被打擾，這也是她大為光火的一個理由，男青年這是完全不在乎她的安危嘛，這要是碰見了流氓可咋整？她小心翼翼裝作若無其事，底氣十足的樣子往笑聲那裡看去，松了一口氣，嚇死她了，原來只是一個很小的孩子坐在樹邊的凳子上，腳都夠不到地面，胖墩墩的，捲毛，大大的眼睛的混血兒，很可愛，咬著手指頭衝著她嘻嘻的笑，女青年母愛爆發，走了過去，離近一看，小孩子皮膚白嫩，更加可愛。女青年坐在她邊上問道：“你媽媽呢？”心想這別是走丟了的小孩吧，要是被拐了，家裡大人得傷心死。小孩子還是咬著手指頭嘻嘻的笑，她的下巴上全是哈喇子，嘴角還不停地流口水，穿著粉色的棉布長衣長褲，衣服上還有卡通的圖案，倒是挺配她雪白粉嫩的形象，衣襟上溼噠噠的一片，全是口水。女青年心想，這麼可愛的孩子不會是個傻子吧。小孩子終於開口了，“媽媽在家呢。”聽說話倒是很明白，看來不傻。女青年說：“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吧。”她心裡盤算，等物件來了，就把這個小孩送到公安局去，一路上還可以逗逗小孩玩兒。小孩子湊到她身邊嘻嘻哈哈的笑道：“我家太遠了，你走一個輪迴也到不了。”女青年覺得小孩說話真的奇怪，小小年紀竟然用了輪迴這個詞，女青年說：“我送你去警察局，警察叔叔會帶你回家的。”小孩子笑道：“我不回家，我回不去，姐姐，我喜歡你啊。”小孩爬上女青年的膝蓋，女青年覺得除了她全身都是口水外，身體軟綿綿的，長得也可愛，粘著她還挺高興的，便抱住了小孩子，想自己也生一個這麼可愛的孩子，小孩子軟乎乎的手臂環上了她的脖子，小嘴唇還貼在了她的咽喉處親吻，溼漉漉溫暖的舌頭舔在肌膚上，女青年忽然覺得身體裡有一股燥熱和衝動，是ing欲被激發出來的感覺。她覺得奇怪，這麼小的一個小孩怎麼會帶給她這種感覺，小孩子的牙齒輕輕的摩擦她的肌膚，女青年顫抖著聲音說道：“小寶貝別鬧了。”想推開她但是欲罷不能，這種感覺像過電一樣，忽然喉嚨一陣劇痛，她覺得一個尖利的東西插進了自己的喉管，她痛得慘叫了一聲，但是喉嚨斷了，那半聲憋在胸中吐不出來，聲音再也發不出來，她動也動不了，叫也叫不出，劇痛折磨著她，小孩子趴在她的脖子齧咬。

秦單鳳抓住吃的正歡，蹭的滿臉血肉的小胖子，那個女青年的脖子上一個大洞，肉雖然還在跳，血液汩汩的冒出來，但是活不成了，整個脖子被咬掉了一半。小胖子的力氣很大，秦單鳳在她背後用力的把她拉開，她還死抓著女青年的屍體不放，不停地吞嚥啃咬，肚子越來越圓。不遠處的路燈下拖著一個長長的影子正在往這邊移動，秦單鳳無奈，只好狠狠地打了一下妹妹的圓肚子，小胖子受痛，呀了一聲，手腳發軟，秦單鳳踹了一腳椅子，終於把她從女青年身上拔了下來，抱著小胖子就跑，這小兔崽子本來就又胖又沉，這下子更加的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