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越落越慢,漸漸地感覺不到空氣的流動,我問道:“你覺得我們還再自由落體嗎?”林森說:“早就不了,這麼長時間了,要是自由落體早就穿過地心了,速度都趕上光速了。”我說:“你量子物理沒有學好,當速度接近光速時,宏觀力學就不適用了,所有的……”林森說:“你打住!我聽都聽不懂。”我心道你這個文盲,說:“你覺得我們現在像是漂浮在空中嗎?”林森說:“漂浮在空中,你是指我們沒有下落?”我說:“是啊,就像是在半空中飛行的飛機,就是打個比方,上下是沒有動的,懸在空中。”我知道這個比方不恰當,我本來想拿磁懸浮超導舉例,但是合計他肯定聽不懂。林森嘲笑道:“你坐過飛機嗎?你知道飛機怎麼飛嗎?”我說:“我鄉下孩子沒見識,人又窮,沒坐過這麼資產階級的高階貨。”林森接著挖苦道:“就知道,你以為飛機上的人都懸浮在半空,哈利波特啊。”我問道:“咦,你也知道哈利波特。”在我的想法裡,像他這種老人家應該不知道這些魔幻人物為何物。林森不理我接著說道:“坐飛機跟坐火車一樣,就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你真是個村姑!”他都打了我好幾個巴掌不給我一個甜棗,我要自己訛賴一個慰藉一下,我說:“我就是沒見識嗎!你以為我也想自己沒見識,我有什麼辦法,我也想坐大飛機,也想見大世面,但是……”這是我對付秦單鳳臭我的殺手鐧,可惜對林森不是很適用,他打斷我道:“你少裝可憐了,我見到的比你可憐的人多去了,生活在小地方多好,空氣好人情少壓力小,你以為坐飛機很舒服,你們這些小姑娘膚淺虛榮……”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笑話,套在林森身上很實用,一般的嫖客嫖完之後都會提上褲子走人,二般的嫖客嫖完之後,提上褲子還會盤腿坐在床上教育妓女從良,林森要是去嫖一定是後一種人。

我問道:“你嫖過嗎?”林森問道:“幹什麼?”他雖然很瞭解我百無禁忌,只怕一時還反映不過來,這思維太跳躍性了。我說:“找小姐,就是妓女,三陪。”林森問道:“你覺得我需要嗎?”我說:“你這個年齡又沒有女朋友,很正常。”林森說:“我只是沒有固定的女朋友,你最好少問這種問題,我要是你爸媽,一定打你的屁股。”

黑暗中迎來一絲曙光,光線越來越明亮,我們漸漸地墜入到一團橘黃色的光裡,我說道:“看來我們還在下落。”林森說:“也許是光浮上來了。”他的推測是錯的,我們的腳底出現了雲,一片雲海,在橙黃色的光線下呈現出瑰麗多姿的色彩,我說道:“看到沒,我們是在下落。”林森道:“是雲層浮了起來。”這事情不好考究,我直接放棄了跟他理論。

我們落到了雲裡,恍如仙境,我揮手劃過身邊的雲彩,割斷一片,很快又融為一體,很有意思。踩在上面,腳下踏著似乎是實地,但是身邊都是雲朵,如同棉花一樣,我說道:“這要是棉花糖就好了。”林森說:“吃貨。”我驚道:“你也知道這個詞?”林森說:“找小李子先!”我也想到似乎應該先找李不一和狩獵者,便在雲彩中大喊:“不一,小爺爺,你們在哪?”我彎下身子,鑽進了雲裡,一直往下鑽去,我們踩的是個很密實的東西,踩一腳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似乎很軟,看不出材質,我把手插進去,冰冰涼的,裡面很緊,但是還能插入,我擔心裡面有蟲子,把手拔了出來,手上沾了很重的水汽,溼漉漉的。我抬起了身子,林森問我道:“他們倆在下面嗎?”我說:“不在,接著找。”林森說:“好。”

我又喊了一會兒,放棄了,說:“不找了,等他們來找我們吧,他們一定比我們倆有辦法。”說著一屁股坐在地上,濺起一塊塊雲朵,濃溼的雲朵沒過我的臉,我抱著膝,把頭埋在膝頭,打起了瞌睡,呼吸著溼重的水汽。過了一會兒,有人輕敲我的肩膀,我以為是林森,拔了走那隻手,說道:“我不找了,你也別找了,不一他們肯定會來找我們的。”我身邊的人說道:“是啊,我來了。”我睜開眼睛偏過頭,說道:“這麼快!”站了起來,李不一和狩獵者都站在這裡,我問道:“這裡是哪?”狩獵者說:“倒置的世界,你以為你頭頂是青天,足底是深淵,但是你來到了深淵卻看到了青天。”林森拍了一下狩獵者的肩頭笑道:“廚師朋友,你就別故弄玄虛了,你看,把小丫頭騙的一愣一愣的。”我們都沒有理林森,我問道:“我們現下去哪?”狩獵者說:“龍的巢穴。”我問道:“我們還出的去嗎?”狩獵者說:“天註定。”

林森問道:“我們該去哪裡找那條小龍呢?”狩獵者說:“不知道。”林森說:“你還真的不靠譜。”狩獵者問道:“你能感受到龍嗎?”林森說:“四處都有。”我說:“林大個,正經點!”林森說:“說真的呢,我真的覺得四面八方前後左右都是龍的氣息。”他說著閉上了眼睛。我們似乎一籌莫展。

我指著一個方向道:“也許我們可以去那裡看看。”雖然說一片橘黃的色彩籠罩了這個世界,所有人所有的雲都蒙上了暖暖的色調,但是我還能分辨出遠處的一塊雲朵明顯的高出許多,一條金色的火龍在它的裡面盤旋,若隱若現。所謂雲龍九現。

我們朝著那個方向出發,我問道:“林大個,在上面我們跑時,我想回頭看,你為什麼輪了我一下,我們身後有什麼東西?”林森說:“很嚇人,只怕你看了之後,會嚇破膽子。”我不屑一顧道:“我什麼沒見過,怕什麼來著!不就是老虎被一群死而不僵的骨頭架子撕巴了嗎!”林森說:“那可不是老虎,它的個頭得是老虎的四倍,腦袋長得跟猴子一樣,沒有尾巴,我就看到一群骨頭架子撲在它身上撕咬。”狩獵者說:“是貔貅,上古的神獸。”林森說:“你說的準嗎,別誤人子弟了。”我說:“我小爺爺見多識廣,他說是……什麼來著。”狩獵者說道:“貔貅。”我接著說:“他說是貔貅,就一定是貔貅。”林森挖苦道:“上古的神獸,早就滅絕了吧,誰能見過。”

我們離那朵突起的雲越來越近了,它高聳著如同一座小山,一條巨龍在它的山體中盤旋穿梭,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好大的個頭的,你搞的定嗎?小爺爺,不行我們就撤了吧。”狩獵者說:“去看看。”林森勸道:“走吧,我不介意,我們只怕還不夠那大家夥塞牙縫的呢。這回就當我臨終旅遊吧,此行不錯,驚心動魄,很刺激。”我傷心的說:“林大個,你節哀順變。”林森笑了說:“你這話應該對我爸說。”

狩獵者說道:“別這麼悲觀,我們先過去看看。”走到了雲山腳下,我才發現並不只有一條龍,那是兩條糾纏在一起的龍,一條火光旺盛金光閃閃的火龍,一條水汽森森,晶瑩白透的水龍,都說是誰能滅火,但我沒有看出來那條火龍有一絲熄滅的跡象,而是燃燒的很旺,我科學的分析了一下,火如果很大的話,少量水可以助燃,水在高溫下分解成氫氣和氧氣,促進燃燒的同時還提供燃劑。那只水龍悲摧了,雲山似乎也越來越矮了。

火龍和水龍鑽進雲山中纏鬥,又從山頂鑽出,雲山的半山腰忽然滾出個人,衣衫凌亂,在雲裡霧裡忽隱忽現,但最終還是從雲山中飛了出來,直朝我撲了過來,我看清來人是秦單鳳,急忙調整角度接住她,她結結實實的撞在我的懷裡,我仰倒在地,好在地上很柔軟,沒有摔疼,我抱住她,她氣喘吁吁,臉色潮紅,左頰沾了些血跡,沒有傷口,不知是誰的。她回頭看到是我,沒有驚喜反而怒道:“你又來搗什麼亂啊!”說著我把踢得遠遠地,又跑進雲山裡,我有些委屈,說道:“你聽我解釋啊!”秦單鳳不理我徑直鑽進了雲山中,狩獵者囑咐我們說:“我進去看看,你們離遠點,不一,你保護他們。”他說完之後也鑽進了雲山,那座雲山真的在不停地變矮中,現在至少比我初見時要矮上三分之一。

李不一拉著我和林森後退,我有些擔憂的說:“他們倆個太拼命了。”李不一說:“是太冒險了。”林森忽然往前衝,李不一拉住他問道:“你要幹什麼?”林森說:“我進去找他們倆出來,大不了哥們把命搭上,反正也活不長了,犯不上為我拼命。”李不一說:“以我對秦單鳳的瞭解,你說不動她。一旦她想做一件事,就算是拼命也要做好。”林森說:“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倆送命啊。”李不一說:“你進去也幫不了忙,他們還得分心照顧你。”我也幫腔道:“是啊,你別進去搗亂了。”秦單鳳有些偏執,她一旦想做個事,明知道有危險還回去,危險越大,越不肯放手。現在就算林森忽然痊癒,不需要火龍丹了,秦單鳳只怕也沉浸在鬥龍的興奮中,如毒品上癮一般,明知危險重重死神等候也不肯罷手。

那條水龍越來越細,細到後來就如同纏在火龍身上的一條花紋一般,它細到只有火龍粗細的十分之一左右後就開始慢慢的變短,縮在火龍脖子上,只有一點,火龍張開口將它吞進了腹中,那條火龍身上的火焰熄滅了,光著金黃的龍身。雲山中忽然破空衝出一個人揮著一把劍,當空一劍似乎要砍下龍頭,那條龍改變飛行的方式仰頭衝向天空,避開了他的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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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一驚,這個人如同會飛一般騰雲駕霧,竟然往告訴飛去,追逐這條龍,那條龍似乎被他激怒了,沒有繼續躲避反而迎頭撞上,張著大嘴朝他衝了過去,那個人往下一沉,堪堪的避開,卻舉著劍刺中了龍腹。那條龍搖晃擺動,想甩開插在肚子上的寶劍。那個人翻身一躍緊緊地抱住龍腰,用力把寶劍插進去,刨開龍腹,龍血淋淋的灑了下來,這個人被淋成了血人。那條龍痛苦的嘶鳴,腸子都流出來,終於不支,一頭撞進雲山,我忍不住齜牙咧嘴的說道:“太血腥了。”林森笑問:“你還怕這個。”我搖搖頭說:“不是怕啊。那血都掉地上,浪費了,可是龍血啊!”雲山消散了,那條龍似乎穿過了雲層掉到了底下,一條尾巴沒入了雲中,我擔心那個剖龍腹的年輕人,他不會是也跟著那條龍掉了下去吧。

這條龍是臨死前把雲底捅漏了嗎,如果這裡是倒置的世界,那雲彩的底端不是塵世,而是九天之上,丫的,俺們不會是要到外太空找他們去吧,龍丹還沒與得到呢。那個浴血的年輕人從雲彩中爬出,一臉欠扁的面癱像我就知道是平安。他手中拿著的寶劍就是那個著名的喋血劍陵光,怪不得能刨開龍腹呢,人間兇器,鬼神也怕。他能爬出來,我們往地下挖一挖說不定能發現那只可憐的龍像倒栽蔥一樣插在雲裡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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