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牛一般的吼聲。
我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九街拉棺。
鬼臉菩薩聽到我們的話，也發出疑惑又帶驚恐的聲音。
“九街拉棺？什麼九街拉棺？”
沒有人回應他。
生活在城市裡的琪琪，自然也不清楚關於九街拉棺之事。
我和齊酒鬼互相看著對方，心中所擔心的都是一樣的。
若是鬼臉菩薩所說不假，在汶水河中消失的九街拉棺，就極有可能來到了這裡。
汶水河和渭河相距多遠我不清楚，可渭河在汶水河的上游，而當初九街拉棺是在汶水河下游消失的。
如果說它是一路過來的，也完全說不通。
我沉聲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齊酒鬼說：“不清楚，這東西就算是僅存的幾門古籍中都罕少有記載，說不清道不明，而且還不一定是九街拉棺，先看看什麼情況再說。”
我沒有說話，可擔心更甚。
話被鬼臉菩薩聽到，它似乎聽說過九街拉棺，也從我們的談話中確定了什麼。
“你們…你們說的九街拉棺，莫不是曾經引起黃河鉅變的九街拉棺？！”
齊酒鬼盯著我後背，語氣沉重地問道：“你知道？”
“那次黃河中出現九街拉棺，引起巨大的變故，滄海桑田、河道逆流，持續了好多年才慢慢平靜穩定下來。”
齊酒鬼道：“據我所說，九街拉棺出現在南北朝時期，距今一千多年了，你竟然也知道？”
若是鬼臉菩薩曾經經歷過九街拉棺，那豈不是說它至少一千多年的道行了，那可是不敢招惹的存在了！
“說起來，若不是因為那次九街拉棺，可能都不會有我。”
“哦？什麼意思？”齊酒鬼追問。
說著說著，開始涉及到鬼臉菩薩的來歷了，而它和我們並不相識，自然是不可能告訴我們關於它的來歷。
“這件事和你們沒有關係。”它冷冷地說了句。
這時候，齊酒鬼招呼了一聲旁邊的琪琪。
“去，把我包裡那團犀角取出來，染上。”
琪琪應了一聲，把犀角取出來，點燃。
犀角指的是犀牛的角。
“齊師傅，你做什麼？”
他看著我後背，回道：“《晉書》有言，嶠旋於武昌，至牛渚磯，水深不可測，世雲其下多怪物，嶠遂燃犀角而照之，須臾，見水族覆出，奇形怪狀。”
“犀牛角能通鬼靈，燃了這東西，普通人也能和鬼邪相通，可以看到它們，也可以和它們對話。”
縷縷煙氣從犀角上飄出來，彌散在整個屋子裡，加上小旅館地方不大，屋裡很快就煙霧繚繞著。
煙氣中還帶著一縷奇異的清香。
這個時候，我眼睛瞥到，在肩上有一張詭異可怕的臉。
鬼臉菩薩的整個身體都顯化出來，可以清晰地看到。
它緊緊貼在我的背上，身體很高，差不多有兩米的樣子，兩個手緊緊扣在我胸前，雙腿纏在我的腰上。
很詭異的一個場面，自己看不到還好，我看到了心裡面開始發毛。
我想要把它拽下來，可是這傢伙是靈體，我無法碰到它，無論怎麼用力，都是無濟於事的。
只能看，不能碰。
齊酒鬼安撫住我，對我背上的鬼臉菩薩說。
“既然咱們都坦誠相見了，你先從娃子的身上下來，我們好好談一談。”
鬼臉菩薩拒絕。
“不，我不會下去的，如果真的像你們所說的那般，是九街拉棺，我若是從他身上下去，恐怕就難逃一死了。”
我直接罵了：“你從我身上下去就難逃一死，那這整條河裡的東西還不都來找我？再說了，你纏著我幹什麼，找別人去呀。”
鬼臉菩薩向我看過來，臉距離我很近，看得我全身起雞皮疙瘩。
“你身上很特殊，讓我覺得很安全，只有你能護住我，別人不行！”
“你放屁！”
齊酒鬼接了我的話茬，開口說道。
“它說的可能有道理。”
我看著齊酒鬼，愣愣的問：“什麼？能有什麼道理？”
“你忘記在汶水河的時候，河神都主動把分水劍送你了？”
齊酒鬼這句話，讓我心裡猛地一顫。
冷靜下來想一想，這兩個情況很相似。
那時候河神因為感應到九街拉棺的到來，主動把分水劍給我，它自己搞成重傷。現在鬼臉菩薩主動纏上我，也是因為察覺到危機的到來。
我沒有說話。
鬼臉菩薩掃視一圈，沉吟道：“汶水河？你們…不是這裡的人？”
沒人搭理它。
過了一會兒，齊酒鬼才問它：“你說覺得他很安全，有什麼依據？”
“不能告訴你！”鬼臉菩薩道。
“你…”
鬼臉菩薩有些囂張，繼續說：“看得出來，你們幾個也是有些道行的，可不管你們是做什麼，都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若是乖乖讓我待上幾天，等安全了之後，我自然會離開，咱們也相安無事。可要是向用強，吃虧的只會是你們。”
齊酒鬼還想說什麼，卻被琪琪拉住了。
她搖了搖頭，臉色凝重。
“這個傢伙道行極深，是我見過的東西裡面最可怕的，咱們還是要小心一點。”
實際上，齊酒鬼和鬼臉菩薩打過交道，也深知他的強悍，只是鬼臉菩薩根本不記得他。
“你要想留下來，也可以，不過我們也有條件。”
“還談條件？！”鬼臉菩薩聲音忽的冷了下來。
頓時，整個屋裡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
我就像是背了冰塊一樣，冷的透骨。
在這股寒冷之中，還帶著一股極強大的壓力，讓我身體難以承受，雙腿不由得顫抖。
齊酒鬼卻沒退讓。
“哼，有來有往，才算是道義。若是你不答應，那大不了就鬥一場，大不了我們死了，到時候你也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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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一會兒，鬼臉菩薩鬆口了。
“什麼條件，你先說。”
“我們要渭河水窟洞裡面的那顆鮫人珠。”
“鮫人珠？！”鬼臉菩薩語氣疑惑，“你怎麼知道我那觀音洞裡面有一枚鮫人珠的？”
齊酒鬼沒廢話，再此詢問。
“你給不給？”
沉思片刻，鬼臉菩薩回道：“你知道我洞裡面有鮫人珠，是否知道那枚鮫人珠有一隻龜靈守護？那家夥可是把鮫人珠當成它的了，你要想拿，還需要讓它點頭，或者是直接除了它，否則我答應是沒用的。”
“龜靈我們自然會解決，只要你不阻攔便可以。”
“那好，我答應你們。”
鬼臉菩薩做出讓步，同意了齊酒鬼的條件。
這次雖被它纏上了，可多少也收了點利息。
“你知道觀音洞裡面有鮫人珠，是不是以前來過？我記得好幾撥憋寶人去過那裡的。”
齊酒鬼沒有說話，沒承認也沒否認。
他把犀角掐滅，讓煙氣散出去，而鬼臉菩薩也消失在我們的眼中。
這東西，看不到了，頂多是覺得膈應。
琪琪去自己房間休息，我和齊酒鬼同住一間房。
“齊師傅，我聽人說，那些道士啥的都能開陰陽眼，能看到那些鬼怪什麼的。除了燃犀角，你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能一眼看到這些玩意兒啊？”
“沒有。”齊酒鬼直接道：“我們憋寶人看的是寶，不是那些鬼魅邪祟，會髒了眼睛的。你要是想開陰陽眼，那我改天送你去道觀，你學上十年八年的，說不定也能開眼。”
“桀桀…”
這話把鬼臉菩薩逗樂了，在我耳朵後面直笑。
躺在床上，身上的倦意讓我有些睜不開眼，就在我要睡著的時候。
齊酒鬼忽然冒出來一句。
“娃子，我想來想去覺得不對勁，咱都認為九街拉棺是因為你那個媳婦兒才出現的，可它若真的在渭河出現，豈不是追著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