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要睡著了,忽的聽到這話,猛地又醒過來。

“啥?”

“追著我來?”

“齊師傅!我的齊先生,您老就別胡亂猜測了,這樣猜的話是會嚇出人命來的。”

九街拉棺追著我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齊酒鬼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

“你吵吵啥,我就是這麼一說。”

“可別再亂說了。”

“好好好。”

經過這麼一鬧,我都睡不著了,快天亮的時候,才眯了一會兒,也很快就醒了。

出去吃了點東西,齊酒鬼讓我和琪琪回旅館,他要去查一下昨天晚上那個老嫗的來歷。

他曾經來過這裡,雖然不熟,可知道一些關系網。

帶上我們兩個生瓜蛋子,確實不合適,所以才讓我們回去等著。

剛好,我回去休息睡覺。

可能是因為揹著一個鬼臉菩薩,總是容易疲憊,走幾步路就累了。

回去睡了一上午,中午時候,琪琪買了飯回來,我們就在旅館裡吃了,也沒再外出。

她似乎不想和我單獨相處,吃完就回房了。

我自己閒著無事,便坐在床上,開始修行。

羊皮紙上的內容,我已經在閒暇時間裡全記住了,也不需要再看,想想就能回憶起來。

吐息之間,蘊含陰陽,舉止投足,劃分五行…

修行之時,默唸口訣,手上自然而然的比劃著,越來越熟練,越來越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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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師傅教導,這也算是無師自通,只是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水平。

這一閉眼修行,不知不覺之間,就是一個下午過去了。

門外敲門聲,將我驚醒。

我猛地睜開眼睛,身上的氣息全然收斂起來,而在睜開眼的那一刻,隱隱看到在前面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鬼臉菩薩。

它自然也有所察覺,瞬間過來,重新回到我的背上。

而這時候我已經看不到它了。

“難道是錯覺?”我搖了搖頭。

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重,打斷我的思路,也沒多想,先去開門。

敲門的是個小女孩,差不多有十一二歲的樣子,穿著普通,是農村孩子的打扮,不過模樣倒是還挺清秀的。

“哥哥,你好,有人讓我把這個給你。”

她遞上來一個紙袋,看著像是信封。

我接過來,同時問道:“誰給我的?”

“不知道。”

她回了一句,轉身跑了,怎麼喊都沒回頭。

我很疑惑,關上門,開啟那個信封。

裡面是一張古怪的紙。

紙有些泛黃,並不是常見的白色,摸上去還有一種皮子的質感,很柔軟,上面隱隱還有些細孔。

而且不是完整的,完全攤開的時候形狀十分奇怪。

“這是什麼東西?我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嘻嘻,人皮燈籠。”

背後的聲音讓我打了一個寒顫。

說話的自然是鬼臉菩薩。

驚愣之後,我掃了一眼手裡的東西,立馬給扔了出去。

人皮?

那種觸感確實像人的皮。

燈籠?

仔細想想,將剛才的“紙”撐起來,好像的確是燈籠。

人皮燈籠。

“那個老婆子!”我喊了一句。

昨天晚上的時候,她抓住我,就是要把我剝了皮做燈籠。

看來是尋上門了。

這時候,外面又傳來敲門聲。

我嚇的身體一抖,忙問了句:“誰?”

“我!”

齊酒鬼的聲音,我松了一口氣。

打開門,發現是齊酒鬼,這才完全放鬆下來,讓他趕緊進來。

見我神色不對,他問道:“怎麼了?”

我指了指地上的皮,說道:“應該是昨天那個老婆子,找人送了一張沒有撐起來的人皮。”

“我也查清楚了,那老婆子姓向,道上都稱她向奶奶。據說以前曾拜在藥門的門下,但不習正道,整天研究邪魔外道,便被藥門趕出來,後棲身於此處,還收了幾個徒弟,害過不少人。最喜做人皮燈籠,每每一月一、二月二、三月三這等日子月份相同的時候,都會到河邊巡河,碰到人便抓住做人皮燈籠,然後把燈籠放在河上,也不知是搞什麼名堂。”

我問:“她在這裡害人,就沒有人管嗎?”

“管不了。”齊酒鬼沉聲道:“這老婆子有些門道,有人曾想除了她,卻都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死過幾次人後,也沒有人敢招惹她了。”

“藥門的人,他們不管嗎?”

齊酒鬼搖頭:“我和你說過,藥門現在是最大的一門,這個大可不僅僅是傳承的完整,還有涉及的人數和範圍。很多人曾拜在藥門門下,後來大多數都脫離了,沒處可尋,也可沒去管。他們能做的,只是儘可能的約束好記錄在冊的現存人員。”

新社會,不是封建時候,沒有嚴格的等級了。

也不是什麼脫離了門派,就格殺勿論,追殺到底,現在人的生存太多樣了,出現這種情況是無法避免的。

“她給我送個人皮,是什麼意思?”

齊酒鬼道:“為了點燈,點魂燈。”

“據說,她平日盯上了什麼人,都會先送一盞沒有撐起來的人皮燈籠,往往還是上好的人皮。而這代表著她很快會上門,勾那人的魂來點燈籠,至於再扒下來的皮,則會珍藏起來,等著下一個被她盯上的人。”

簡單說,這東西就是戰書。

對方打算和我們硬碰到底,昨天讓她失了手、還吃了虧,自然是不能善罷甘休。

“我們準備一下吧。”我說。

齊酒鬼搖頭:“今天夜裡的重點,不是那個向老婆子,而是渭河中可能出現的九街拉棺。”

相比於九街拉棺,向老婆子的事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我應了一聲:“好,那咱們就以不變應萬變,先等著看今天晚上渭河會有什麼事發生。”

“嗯嗯。”

在旅館裡吃了點東西,我們便開始坐等。

等渭河可能會出現的九街拉棺。

等待的時間過的很慢。

半夜十一點半左右,外面傳來的濤濤水浪聲忽然停下來了。

我背上的鬼臉菩薩驚呼一聲。

“來了!”

隨即,我隱隱感覺到,這傢伙抱的我更緊的,讓我有些憋悶。

跑出去檢視的時候,熟悉的一聲牛吼傳進耳中。

河水靜止。

吼聲沿河。

正是九街拉棺的現象。

從旅館出去,來到外面的一個高地,能夠看到河面上的情況。

波濤滾滾的渭河變得平靜下來,濃霧遮蓋了整個水面,一個巨大的黑影在霧氣中慢慢地移動。

看到這一幕,我們都變了臉色,是九街拉棺沒錯。

和在汶水河同樣的一幕,又出現在了渭河。

氣氛沉重,我們都沒有說話。

忽然,渭河水面上,出現了別的動靜。

一道黑影從水裡面飛了出來,卷著一道水浪,如龍一般在水面上翻騰起來,像是在抵抗九街拉棺。

“這是什麼?”琪琪喊了一句。

我們不知道,自然也沒有回答。

九街拉棺沒有什麼反應,依舊是慢慢的移動著,倒是剛才鬧騰的水浪,慢慢的平靜了下去。

這一次,九街拉棺持續的時間不長。

凌晨兩點半左右,便消失不見了,河面上的濃霧也漸漸消退。

水面上不再靜如鏡面,但也不是浪濤滾滾的樣子,而且水位下降了很多,比之之前顯得更平緩了

齊酒鬼眼睛閃著精光,說道:“咱們冒個險,趁著九街拉棺造成的異象,去那個水窟洞,趁機奪了鮫人珠,如何?”

“能行嗎?”

“富貴險中求,就算等九街拉棺完全消失,這裡恢復正常,我們也沒有十足把握,倒還不如去闖闖試試。”

琪琪點頭,沒有意見。

我也知道齊酒鬼的性子,他能這樣決定,多少是有把握的。

“好,咱們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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