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蝶飛清瀾（8）

沈蝶連忙阻止他繼續喚下去，“這憐姑娘，聽著也不怎麼好聽。我姓沈，你叫我沈姑娘就可以了。或者，直接叫我沈憐。”

原來，她的真名是沈憐，鳳琰不知為何，一看著她時他卻無法如之前那般冷淡了。他以前對著所有人，都是冷冷淡淡的樣子。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冷淡孤傲。可是唯有對著小憐，他才有喜怒哀樂。可是，當她離開他以後，他又變回以前冷漠的樣子了。

不過，一看到眼前的女子，他卻無法繼續保持冷漠下去。是因為她與他有緣，還是因為......他不知道。“你曾說你是鳳凰一族的人，你在鳳族是什麼身份啊。”沈蝶問這個，一是打探他的身份，二是純粹的好奇隨口一問。

她也想過，他可能不會告訴她。畢竟，他們雖然遇見過數次，也勉強算得上是朋友。不過他既然會落到如此境地，大概是遭遇了什麼事情。這樣的人，受過傷害，恐怕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確，她的想法並不錯，鳳琰此時的確無法輕易再相信任何人了。

可是面對她時，他卻不自覺地選擇相信她。或許是因為她與她相同的名字吧，或許是他們幾次三番地相遇。鳳琰直接告訴了她，“我就是鳳王鳳琰。”

“鳳族之王？”沈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紅唇都稍微張開了些許。她雖未看到過他真正的面目，不過他周身的氣質以及談吐，她猜測過他的身份不低。只是不知，他竟是鳳族之王。“那是你被什麼所傷，會落到如此境地？”

鳳琰卻沒再告訴她了，而是轉了話題，“那你呢，是人族，還是？”

“我是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如果說有點特別吧，大概是因為遇到了那個人，所以被他派來執行任務。得以穿梭各個世界，遇見各種各樣的人吧。”這一天，沈蝶與鳳琰談了許多，鳳琰甚至告訴了她一些關於他在鳳族的一些事情。

而這一次，離開之前，鳳琰與她告了別。他已經能控制離開的時間了，“我要走了，沈姑娘有緣再會吧。”

“你的時間到了，也對，你每次都是在他們虛弱昏迷的時候出現。不過這一回，你能提前告訴我你要離開了，看來你的力量恢復了一些了。”沈蝶如此說道。

鳳琰點頭，“不錯，我的記憶大概都恢復了。至於力量與修補靈魂，也恢復了不少。”她，會不會是她呢。不然，為何她一再與他相逢呢。“沈姑娘，你多保重......”

不等他說完，她就搶先截斷了他的話。“對了，我們是朋友了，對嗎？”她笑著，衝他眨了下眼睛，盡皆少女的俏皮之意。

鳳琰淡淡一笑，“是的，我們是朋友了。”當他倒下去的時候，沈蝶反應很快地上前幾步，把人接在了懷裡。這白清瀾已經受傷不輕了，再摔這麼一下，可怎麼得了。不過，她的力氣不夠，只能抱著他坐了下來。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她就這樣抱著他，靜等著慕寒趕來。

她抱著，一直望著門口，所以她沒有看到的是，懷中的人再次睜開了眼睛。當他看清眼前抱著他的人是誰的時候，白清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小蝶，居然是小蝶趕來救他了。他能感覺到，腹部的傷口已經被包紮過沒有再流血了。

是小蝶嗎？白清瀾感覺到她懷中的溫暖，不由地心滿意足，再次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眼前美好的一切，是夢是真。不過，即使是夢，他也希望可以再長一些。當慕寒趕到的時候，他身後還跟著她的兩個暗衛。想來是，他們在外面，碰到了。

慕寒走到她面前，恭敬地道：“屬下參見小姐，白少爺這是，受傷了？”

沈蝶點頭，“你來得正好，快把他背起來，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慕寒沒有二話地從她手中接過了白清瀾，特意避開了他腹部的傷口。因為他傷在腹部處，自然不好再背了，會碰到傷口的。所以，他與其中一個暗衛一起，把他架了起來往外走去。

沈蝶與剩下的暗衛跟在了後面，他們一起往外走去。後來，他們是在河邊停下的，他們把白清瀾放在了一塊比較光滑的大石頭上。讓他這樣半靠半坐著，頭自然是靠在石頭上了。沈蝶擔心他靠得不舒服，於是，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石頭上，讓他枕在她的手臂之上。

“小姐，你這樣的姿勢，會不舒服的。不如，讓屬下來吧，讓屬下的手臂給白少爺枕著。”慕寒的提議，被沈蝶否決了。

她搖搖頭，“不用了，我可以的。你還是去弄點吃的或者水過來，他醒過來之後肯定會渴，餓的。你們也折騰了大半天了，也需要吃東西。”慕寒點頭，讓兩個暗衛留下保護他們，他則旁邊走了過去。去尋找吃食與水了，沈蝶看著他，然後又把目光移回了白清瀾的臉上。

白清瀾清醒過來的時候，一抬頭就看到了靠在他身邊的女子。小蝶，他低頭一看，就看到了她放在他頭下的手臂。是她用自己的手，讓他枕得舒服一些嗎？這麼長時間被枕著，她的手臂定然是不舒服的，會麻的。他又靠近了她的臉，看著她寧靜的睡顏，心中一片柔軟。

沈蝶本就沒有睡實，如今被人一直看著，便有所覺地睜開了眼睛。一睜開眼睛，她就好似看到了滿天的星辰，萬千的銀輝。好一會，她才眨了眨眼睛，反應了過來。“你醒了，感覺如何？”她此刻完全忘了，之前她要折磨他一番的念頭。

她忘了，白清瀾卻覺得有些奇怪，小蝶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難道是因為看到他受了重傷，所以她......心疼了嗎？一想到有這個可能，白清瀾就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看到他臉上燦爛的笑容，沈蝶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他是不是發燒糊塗了呀。她在問他的傷勢，他怎麼突然就笑了呢。她的手沒有碰到他的額頭，就被他握在了手裡。他握著她的手，薄唇在她手上落下一吻，她也沒有受驚地抽出手來。

而是她的目光有些疑惑，卻沒有半點不自在，生他氣的模樣。白清瀾覺得，或許他那一夜的孤注一擲，終究是成功了。小蝶她，對他終究是不一樣了。或許，他成為了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所以她對他的看法開始改變了。

女子對生命中第一個男人，終究是刻骨銘心的。當然了，他的想法完全與現實不相同。沈蝶可不是那種，會因為男人得到過她，而喜歡上他的人。

“小蝶，我在做夢嗎？”

沈蝶到這會才終於反應過來，一直被自己忽略的是什麼了。她這個時候，不該如此關心擔憂他的。可是，她已經那麼做了。不過看起來，他似乎並沒有覺得奇怪，或者疑惑。反而是，他現在更加的動情了。或許，她該順著現在的情勢往下走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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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折磨他出氣的事情，她就算了吧。看他這次受了這麼重的傷，就當是上天讓他受到懲罰了。畢竟，說到底，原劇情中是原主對不起他。辜負了他這一番深情，還讓他落得如此下場。是啊，原主的心願是與他在一起，彌補之前的過失。

而她的任務是，攻略他的心，同時也改變了原主與他的結局。其實她的氣早就消了，她之前之所以對他那麼冷漠，也是擔心他會懷疑她。

如今，發生了這種事情，他既沒有懷疑，她就沒必要繼續演戲了吧。這個時候，慕寒走了過來，他端著一碗水遞到他們面前。“白少爺你醒了，喝點水吧。小姐，麻煩你讓一下，白少爺受傷不便，還是讓屬下來喂他喝點水吧。”

沈蝶空著的那只手抬了起來，“給我吧，你還是去外面守著，免得被惡狼堡的人偷襲了。”

慕寒看著她的手，心中有點不情願交給她來喂。不過，他終究沒有違抗她的話，把碗放到了她的手中。他轉身走向另一邊，當他再次回頭的時候看到的是，小姐正溫柔地喂白少爺喝水。他們一個含笑吞下，一個溫柔細緻，看得他心裡有些難受。

白清瀾微微低頭，看著她細心地舀起一勺水來，送到他嘴邊。她此刻眉梢眼角俱是淡淡的笑意，沒有再躲避，沒有再冷淡他。就好像，變回了從前那個，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小蝶一樣。以前的她也是如此，看著他淡淡微笑著，溫柔而體貼。

可是自從他向她表白之後，一切就變了。她開始躲避他，甚至為了躲避他搬去了別苑。而且，她經常外出，與那些陌生男子談笑風生的。卻唯獨對他，冷漠以對，或者一再躲避他的心與情。到了那一夜，發生了那種事情之後，她更是恨他入骨。

看到他時，不是冷嘲熱諷的，就是極力抗拒。

可是，現在的小蝶，完全與之前那個恨他的小蝶不一樣了。她會關心他，擔憂他，照顧他。甚至於，為了救他，單獨來到那個野外小廟裡。還有這一次，她一路跟著他過來，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危嗎？還有，她的男裝打扮，與他的一模一樣。

如果她還在恨他，就不會這樣了。可是，他望著眼前的小蝶，那體貼入微的溫柔。“小蝶，你不恨我了，是不是？你原諒我，對嗎？”

聽到他的話，她停了下來，把剩下的水與碗放在了一邊。沈蝶站起身來，走到了一邊去，背對著他讓他看不清她此刻臉上的神情。她的聲音還帶著一絲幽怨，“你當時這樣對我，我真的恨你。你說你愛我，可是你卻在傷害我。你毀了我的名節清白之後，一走了之。”

“我不是一走了之，只是當時我有要緊的事情，必須要走。”白清瀾急切地起身，向她解釋。“小蝶，我很早以前就愛上了你。只要讓我能照顧你一生，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與痛苦。小蝶，我對你是真心的，那一夜，我是害怕從此失去你，所以我才......”

他來到她的面前，看到她眼中若隱若現的淚光，更加後悔。“我早就後悔了，對不起，小蝶。你原諒我，好嗎？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傷害你，我發誓。”

沈蝶眼中有淚光閃現，神情幽怨怨恨，就像那一夜一樣。“你以為得到了我的人，就可以得到我的心了嗎？你如果真的愛我，就不會這樣傷害我。或許你只是想要得到沈家的權勢，你只是想要成為沈家的女婿，對不對？”

“當然不是這樣，”白清瀾眼中亦有淚光閃現，卻忍著不讓它落下。“不是，如果你是在擔心這個，那麼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小蝶你願意嫁給我，讓我補償你，讓我愛你。我可以馬上放手眼前的一切，我也可以發下誓言，絕不要沈家的一切，否則我不得好死。”

其實沈蝶自然知道在他心中，沈家的權勢，自然比不上她。可是，該說的話，該走的過程不是得走不是。沈蝶向他逼近一步，“你捨得放棄一切，跟著我遠走他鄉？做一個普通的人，什麼地位權勢都不要了。在你心裡，這一切，真的是我比較重要。”

白清瀾的眼睛裡清澈一片，沒有一絲隱瞞。“是，我不是因為野心，因為想要得到權勢才對你那樣做。我只是想留下你同，在我身邊而已。我可以當著老爺子的面發誓，我什麼都不要，我願意為沈家奉獻一生。只要我能和你在一起，我其他都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