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蝶飛清瀾（7）

當兩人目光再次相會之際，白清瀾發現她臉上的神情變了。不再是之前的清冷，而是變成了憤怒。對，就是憤怒，她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怒火。一開始白清瀾並不明白，不過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他就什麼都明白了。原來是那些女子，她們居然敢瞪小蝶。

怪不得小蝶不悅了，他冷如刀鋒的目光瞬間往四周一掃而過。那些女子見之，立刻蒼白了臉色，紛紛轉回了頭去。

沈蝶把一切收之眼底，在心裡忍俊不禁地直笑個不停。面上她卻是忍笑忍得甚是辛苦，快要內傷了。原來，不能笑，也挺難受的。她連忙在他轉回來之前低下頭去，免得被他發現她唇角上揚的弧度。果然，對付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讓男人去應付。

不過，接下來，她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呢。兩天前，糊里糊塗的又與他過了一夜，真是太糟糕的事情了。如今，她面對他時，真不知道用什麼態度才好。

不過，很快，她就不用煩惱了。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她措手不及，然後順著本能而為。同時，也把這個難題，給解決了。那次，她捅破了那層窗戶紙，白清瀾反而光明正大地來找她了。不再顧忌，遮遮掩掩的，面對她時好像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

哪怕她默不作聲，他也能在一邊有說有笑的。不過，一天之後，他消失了。確切的說是，他離開了客棧，不知去向了。直到，慕寒來告訴她，沈蝶方知他去做了什麼。慕寒告知過她之後，就也離開了客棧，追了上去。

沈蝶並不會武功，此刻再練也明顯來不及了。她隨身攜帶的兩個暗衛，武功都沒有他們高。所以，他們只能遠遠跟在後面，並不敢輕易靠近。

她記得，原劇情此次任務中，白清瀾好像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原主當時並不關心，直到事後過了數日才知道的。不過，那個時候的原主，並沒有前去關心他。畢竟那個時候，她恨他恨得要死。而且她知道的時候，他的傷已經好了許多。

在上個世界中，鳳琰並沒有出現。不知道這一次，他會不會再出現呢。沈蝶忽然對這個遇見了數次的老朋友，有幾分牽掛之念。而且，他要是不再出現了，那個疑惑將永遠沒有答案了。記得她以前看小說過的時候，看到過，有因才有果。

她會無緣無故地被系統君選中來執行任務，再加上系統偶爾的說漏嘴，以及在任務世界裡數次看到鳳琰。還有，鳳琰曾經唸叨過的名字，小憐。她覺得，這一切，都肯定會與她有關的。所以，她還是希望能再次看到鳳琰出現的。

沈蝶忽然聽到身邊人傳來的細微聲音，“小姐，快，不然就要跟丟了。”這是在她左邊的一個暗衛的聲音，他在提醒她加快速度。不然，前面的人，就要跟丟了。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小姐跟著白少爺他們作什麼。不過，暗衛還是聽從了她的命令。

不過，他們最後還是跟丟了。畢竟怕他們發現跟蹤，所以他們跟得挺遠，中間有一長段距離。再加上，他們的功力都比不上前面那位。因此，不一會，他們就徹底失去了慕寒的形蹤。沈蝶指著右邊的暗衛道：“你，趕快去打探一下。”

然後，她與另一個暗衛選擇走了另一邊。誰讓他們跟丟了呢，不得不分頭找人去。不知不覺之間，她與另一個暗衛也走散了。不得不承認，如今手無縛雞之力的沈蝶，孤身在野外是有些慌亂的。畢竟這是武俠江湖的世界，這個世界中時不時會發生血雨腥風的事情。

特別是，她一個女子單身在外面，更加危險。一但遇到什麼人，或者野獸，她就逃脫不得了。不過，她的運氣似乎還不錯，在草地上走著走著她看到了一座廟。光看那脫落斑駁的牆面，就知道這座廟已經年代久遠了，而且是年久失修了。

她忽然想起，原劇情中有提到過，白清瀾就是在野外一座廟裡受到了偷襲。所以，他身受重傷，倒在廟中。後來是被慕寒救回來的，會不會就是眼前這一座廟呢。沈蝶心中被這一猜激勵得到了鼓舞，於是她大著膽子進去了。

剛剛靠近門口，她就聽到裡面傳來對話聲。她連忙躲在了一邊柱子後面，悄悄探出頭去。果然，她看到了白清瀾，不過他已經受了傷，白衣染血。可是那個金衣打扮的男子還惡劣地一腳踩在他的傷口上，言語之中盡是奚落與諷刺。

原來，就是他傷了白清瀾。可是，這個金衣男子明顯武功不弱，她不是他的對手。於是，她只好咬牙忍耐，繼續躲在一邊。可是，那個金衣男子越做越過分，不但是言語羞辱，更是動作上凌虐白清瀾。他額頭盡是冷汗直流，卻只是咬牙硬忍著不吭一聲。

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沈蝶方知，那個金衣男子原來是他們的對頭。一直與沈府為敵的，惡狼堡分堡主。惡狼堡一直與沈家為敵，大戰小戰是接連不斷。饒是她這個平常不關心江湖之事的女兒家，也對惡狼堡如雷貫耳。

可是，雖然她不是那個金衣人的對手，不過也不能一直眼看著白清瀾被他折磨羞辱啊。正當沈蝶按捺不住，欲想法子出手相助時，金衣男子突然離開了。他好像是看到了訊號，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山廟之中。只留下白清瀾一人攤倒在地上。

他本就受傷不輕，又被他剛才折磨羞辱了一番。此刻，他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他一昏過去，沈蝶連忙起身從柱後跑了進去。她一路小跑來到他身旁，她輕輕搖晃了一下他的人。可是，他沒有醒過來，她應該先做什麼呢。

對了，她應該先幫他止血，他腹部處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再這麼下去，他就要失血而亡了。於是，她小心地解開了他外面的衣衫，當傷口出現在她眼前時，她不禁有些......沈蝶極力讓自己平復下來，這是屬於原主的反應。

原主是一個沒怎麼經歷過江湖風雨的大小姐，面對如此猙獰深刻的傷口，她便不自覺地有些害怕。這是身體的本能反應，沈蝶也抑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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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復下來之後，立刻顫抖著雙手，從自己身上撕下來了一大片薄衫。然後，她開始幫他包紮傷口，以便止住鮮血的流逝。好一會之後，她終於包紮好了他腹部的傷口。她癱坐在一邊，用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這身體的反應，真是太嚴重了。

是不是以後完成的任務多了，她靈魂的強度加強了，她就可以抑止身體的本能反應了。否則，要是遇到危險的時候，這種反應會害死人的。

白清瀾昏過去之後，一直沒有醒來，於是沈蝶便坐在一邊靜靜等待著。本以為，要等到慕寒趕來，才可以帶著他離開這廟裡了。可是，他醒來了，當他看到眼前的女子時，“小憐，是你嗎，是不是？”他的神智似乎不太清醒，一醒來就坐了起來。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神情激動了起來。“小憐，是你，對不對？我知道，是你，小憐我好想你。”他把她擁入懷中，雙手越發地用力。讓沈蝶受不住地悶哼了一聲，他也太用力了，她有些忍不了了。許是聽到她的呻吟聲，他抓著她手臂的手鬆了些。

不過，他仍舊緊緊抱著她，不肯鬆手。他嘴裡一直呼喚著小憐，沈蝶覺得，或許她試探的機會來了。她溫順地靠在他懷裡，“鳳琰，是我，是我......”

鳳琰聽到她的回應，他笑了，只是他臉上的笑容讓人看得心疼。他鬆開了些許，讓沈蝶得以抬頭看清他此刻的神情變化。“小憐，我真的好想你，可是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我等了你這麼多年，可是你一直沒有回來。”

“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鳳琰，我是你的什麼人？”她一邊用言語安撫著他，一邊又在暗暗試探著他。

鳳琰聽了她的話，眼中欣喜之餘開始出現了一絲怨恨。“小憐，你好狠的心，說走就走。那麼絕決，不留一絲餘地，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我知道，你的多情，是你嗜情的天性。就算是你自己，也無法抑止。可是，我......”

他說嗜情與多情是她的天性，沈蝶繼續問道：“我，究竟是誰，為何你要這麼說我？”

“你，你是彼......”就在他剛剛要說明白的時候，他忽然清醒了。眼神中一片清明，再不見剛才的狂亂與心痛之色。“是你啊，又見面了，我們挺有緣的。”他突然改變的話鋒，讓沈蝶有些鬱悶地看著他。她就要聽到，他口中喚著的小憐，是什麼身份時，他就清醒過來了。

不過，他清醒了，她就不適合再詢問了。沈蝶也友好地與他打了聲招呼，“你上個世界，怎麼沒出現呢，是不一定出現的嗎？”

鳳琰一雙鳳眼微眯著，往四周看了一下，最後才把目光定在她臉上。“你有你的任務要執行，我有我的宿命要做。其實，我告訴你也無妨。我是在凝聚我的魂魄，恢復我的力量，所以才不停地附身於他們身上。我受了重傷，就連魂魄都要散了，不得不如此。”

“他們有什麼共同點嗎？或者，他們身上有什麼你可獲取的力量嗎？”沈蝶不明白。

鳳琰看了她一眼，“是的，他們身上有我需要的力量。那你呢，又是為了什麼，才不停地穿梭在各個時空當中，同樣也是附身於人。”

“不知道，大概是我比較倒黴吧。反正，我要想回家，就必須不斷地完成任務才可以。”沈蝶也想知道，她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會有這樣的命運。“鳳琰，你......”

鳳琰站了起來，沈蝶也跟著一塊站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我問的是你真正的名字？”

沈蝶本不想告訴他，不過她心念一轉之下，決定告訴他。“我叫小憐啊。”一聲小憐，讓鳳琰神情俱變，好一會之後他才平復下來。她居然，也叫做小憐，而且她的眼睛散發的光芒真的很像......她。她會不會就是......小憐呢，他的小憐。

她一直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著他，觀察著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鳳琰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就轉過了身去，“原來，你也叫小憐啊。我曾經也認識過一個人，她也喚作小憐。”

原來，那個小憐與她是同名啊，“她是你的什麼人，她現在在哪裡呢？”

一提到她，鳳琰的神情就變得無限的哀傷，“她，我不知道，聽說她好像重入了輪迴。我想去找她，可惜的是，我現在自身難保。好了，不說她了，你......”他本想喚她的名字，可是她的名字與那個她一模一樣。

於是，他沉默了片刻，“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