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蝶飛清瀾（6）

否認，根本沒用，尤其是在他面前。沈蝶很明白這一點，於是痛快地承認了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情。

白清瀾收起了扇子，臉上的笑容卻溫暖地如沐春風一般。“姑娘，在下慚愧，雖不是有意的，但終究奪走了你的清白之身。我怎麼會再與你計較，只不過，姑娘，在下要對你負責到底。”

“負責什麼？”

“自然是，娶你為妻，給你一個名分。是了，在下還沒告知姑娘，我的身份。我是武林世家沈家老爺子的義子，白清瀾。你放心，至少在下能保你衣食無憂，過得幸福。”他會說這番話，完全是因為他知道面前之人就是小蝶。這是故意與她打趣呢。

可是沈蝶並不知道，不過她看過原劇情，自然明白他不可能愛上別的女人。如果他能愛上別的女人，也就不會在原主這條不歸路上，一直走到底了。不過，他現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另有他途，或者在與她開玩笑？

沈蝶透過面具，看向了他，一對上他笑盈盈的眸子，她就微微心動。那雙眸子裡，好似是滿天的星辰，都落入了其中。再加上他如此俊俏的面容，當他對著你笑時，就會讓人心動神馳。不過，沈蝶片刻間，就恢復了正常。

對著這張臉，這麼多年了，她好歹還是有些免疫力了。至少她本身，去過那麼多世界，見過各色美男子。她這點定力還是有的，當下，她淡淡地回道：“原來是沈家的白少爺啊，不過，我說過了，你只要不來糾纏我就可以了。至於負責什麼的，不需要。”

白清瀾的眸光微黯，小蝶她，到底是怎麼想的。若說她無意，她卻一路跟來了此地，並且穿衣打扮與他別無二致；若說她有心，可是她卻一直對他冷冷淡淡的，並且始終不要他負責。她究竟想要如何呢，白清瀾從來擅長算計人心。可是一面對小蝶，他就敗下陣來了。

算了，算了，在她面前，他從來都只有認輸的份。不如，不如不要揭穿她的身份，或許還能與她和平相處一段時間。

白清瀾在一邊坐了下來，神態優雅從容。沈蝶對他的舉動，卻是無可奈何。“你到底想做什麼，我都說不用你負責了。”她的聲音微微提高，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他用扇柄指了指周圍，“你要是再大聲點，估計所有人都聽到了。”

“你......”沈蝶一回頭，就發現那些人裝作無事的又轉回了頭去。可是，剛才他們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卻忽視不了。她再看向白清瀾時，只能咬牙切齒地揚起一抹笑容來，壓低了聲音。“這位公子，你究竟意欲何為啊？”

他怎麼回事，他從來都只圍繞著小蝶轉的。面對其他女子，原劇情中可說是，他可是標準的正人君子啊。根本不貪戀女色的，對原主也是愛得太深，才會為了挽留她做出那種事情來。後來，他就再沒有勉強過原主了。而且一直對那件事情，愧疚得很。

白清瀾把扇子輕放於一邊，然後很自然地把茶壺拿了過來，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直到他輕輕喝了一口茶之後，才重新看向她，“我不想做什麼，只是，想做一個男人該做之事。”

“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沈蝶咬牙切齒地回道，“再說了，那一夜我可是看清楚了。那個風情萬千的老闆娘主動對你投懷送抱，你都無動於衷。何況你根本沒有看到過我的樣子，也許我長得面目可憎呢。你也不後悔？”

白清瀾覺得好笑，於是唇邊的笑容更深了。“雖然我只看到姑娘的下巴，不過，我也能猜得出來姑娘定是一位清麗佳人。你或許沒有老闆娘的容貌一樣豔麗嫵媚，不過，最起碼也不是你口中提到的面目可憎吧。實不相瞞，本來我心中，另有喜歡之人。”

他停頓了一會，又喝了一口茶，才繼續說下去，“不過，她對我始終是，她始終喜歡不了我。所以，我想，我也應該放下執著了。再則，我與姑娘已經有了關係，我該對姑娘負責的。所以，我並不勉強自己，姑娘，你覺得這樣如何呢？”

沈蝶心道，這樣一點也不好。“我說過了，我不需要。本姑娘才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天下何處無芳草啊。你說對嗎，公子？”

天下何處無芳草，白清瀾暗暗握緊了拳頭。他想起了之前，她拒絕他之後，卻常常外出與陌生男子談笑風生的。她的笑顏，只有他能看。所以，那些人全被他送進了黃泉之路。或許她還不明白吧，為何見過一兩次的人，都莫名消失不見了。

現在，當著他的面，她又說什麼天下何處無芳草。沈蝶看到他驟然冷卻下來的神色，不由地愣了一下。隨後，她懊惱地反應過來了。她忘了，眼前這位主，可不是什麼善良的主啊。那些曾經接近過原主的男人，無一例外，全被他殺了。

他可是有極強的佔有慾啊，可是，他應該不知道她是誰才對啊。不對，他與原主從小一起長大，在一起整整十三餘年。他對原主是熟悉到了骨子裡，估計是她的每一個言行舉止，他都銘刻於心了吧。再加上，蝴蝶面具雖然遮住了她大半的容顏。可是那天夜裡，他們曾經親密接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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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因此回想起了那強迫她的一夜，所以，他認出她來了。不然，他如今的神情變化，說不通啊。沈蝶在心裡暗呼糟糕，對了，他剛才一直表明要負責任。或許，就是因為他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才如此說話的。

那她要怎麼辦才好，裝作不知情嗎？

沈蝶猶豫了半晌，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才好。她好像有些有恃無恐了，仗著他對原主的愛，所以在他面前肆無忌憚了起來。可是，她可不能忘了他的屬性是什麼呀。腹黑、病嬌，極霸道，這就是他的性格啊。

白清瀾發現她的目光閃爍，神情可疑，也反應了過來。他瞬間收斂起了冷漠，變得和之前一樣，只是對方卻不可能與剛才一樣了。“姑娘，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嗎？”沈蝶不再躲避下去了，打算與他攤牌了。這傢伙，明明就認出她是誰了，偏偏還裝作不認得。“演戲很好玩，是不是？”

“小蝶，我承認，我早就認出你來了。只不過，我不敢揭穿你，而已。”他的神情突然黯然神傷了起來，那突如其來的憂傷，在他那張俊俏的臉龐上呈現了出來。這種效果，絕對是致命的，饒是見慣各色美男如沈蝶，也開始招架不住了。

沈蝶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為......為什麼？”

白清瀾微微抿唇，眼中卻仍然是憂傷滿布，“小蝶，你不明白嗎？在你面前，我從來都是一個輸家。因為，我先愛上了你，不能自拔。所以，我早就認輸了。之前那件事情，你那麼恨我，我怎麼敢輕易揭穿你。或許不揭穿，還能與你心平氣和地說說話。”

沈蝶啞然，而且腦子裡還聯想起了原劇情中的那些事情。特別是，原主記得最深的一幕，她從背後一刀捅入他的後背。他回過頭，悽然地望著她，最後卻笑著倒下。既然已經說破了，她就不用再戴什麼面具了。她自己動手，緩緩把面具拿了下來，並且她一把扯下了束髮的髮帶。

一頭青絲，傾洩而下，盡數披散在她背後。清風吹來，青絲微舞，一襲白衣勝雪。原本帶著幾分禁慾氣息的白衣，硬是被她穿得透出了幾分嫵媚之氣。清純與嬌媚，集合在一人身上，頓時讓周圍的男人紛紛側目。她不在意，白清瀾卻有些不悅了。冷厲的目光，頓時向他們看去，那些人連忙轉回頭去。

美人要看，但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顯然，這美人，已經有主了。而且，她的主人，絕對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物。光是接收到那寒如刀鋒般的目光，他們就膽怯了。所以，還是識趣為好，美人嘛，又不止她一個。是啊，美人不止她一個，可是長得如此美的，卻是難得一見。

恐怕就連那號稱武林第一美人的沈家大小姐，也不過如此吧。當然了他們並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正是沈家的大小姐沈蝶。

白清瀾對她的佔有慾之強，沈蝶怎會不知。即使她剛才並未回頭，也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寒氣。他們只是多看了兩眼，他就生氣了，真是一個醋罈子。她心裡暗笑，不過面上卻絲毫不顯，甚至是有些清清冷冷的。

好似空谷中的一株幽蘭，又好像是冰山上的雪蓮花。情人眼裡出西施，而且沈蝶本身就是一個少見的大美人。此情此景，看在白清瀾眼中，更是美得如夢如幻。她身上還穿著男裝白衣，卻一頭青絲盡數披散在背後。不知為何，這樣子的她，竟比平常更加魅惑幾分。

沈蝶坐了下來，發現他一直看著自己時，心裡暗暗得意。不過她面上仍舊是清冷如雪，不見絲毫笑意，整個人宛若是冰雪雕刻而成的。“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在......看你而已。”白清瀾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黯然，語氣黯淡。讓人見之，頗覺得他挺可憐的樣子。天曉得，白清瀾怎麼可能會讓人覺得他可憐呢。可是此時的他，看在她眼中，卻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幾分委屈可憐之色。

彷彿，面對她時，他什麼驕傲都沒有了。她說什麼，是什麼，為何她有點自己在欺負人的感覺？沈蝶輕輕搖頭，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他本就有一副好皮囊，風采氣度更是無人能比。本就是一位翩翩佳公子，此刻還微皺眉頭，臉上皆是一片憂傷之色。

這些加在一起，讓人看得憐惜不已。那些周圍坐著的年輕姑娘們，一見此情此景，紛紛覺得沈蝶太過冷漠過分了。如此一位俊俏的公子在眼前，又這麼愛她，她還身在福中不知福。她們可是，想讓那白衣公子多看一眼，都是奢望呢。

於是，女人的羨慕化成了嫉妒，她們一齊瞪了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一眼。如此強烈的注視，沈蝶豈能感覺不到。她一轉頭，就看到了她們冷冷的目光，還有那冰冷下的怒火。呃，果然啊，不論在何時，女子們都喜歡美男。

要是美男一傷心，那些女子就會怒目而視了。白清瀾跟她們根本什麼關係也沒有，可是就因為他長得過分俊美，所以她們開始在為他打抱不平了。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女人的嫉妒是可怕。不過，她可以借力打力，讓她們體驗一下心碎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