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遠住手!”

蘇清俞飛身抓住快掉進江裡的郎慧心,半個身子懸出江堤。江面忽而起了颶風,江水變得洶湧湍急,無法想象掉進去會是什麼後果,只能咬牙抓緊郎慧心。

一個時辰前魏方找到她,說起杭遠和郎慧心失蹤的事。她立馬用鶯哨聯絡上暗影衛,讓他們全城搜尋。她也不敢耽誤,和魏方兵分兩路尋找。從一個過路人口中得知郎慧心行蹤,來不及通知魏方,十萬火急趕到彩虹壩。

杭遠緩緩走到她身邊,歪著腦袋茫然看著她,“你為何非要管這件事?”

“我不想看著你被心魔吞噬,將來後悔莫及……”

“我沒有將來,我厭倦了這個世界,我痛恨這個世界!為什麼女人都要這麼賤?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呵呵,蘇清俞,我不想殺你,你最好馬上放手,不要逼我!”

“很簡單,把我一起推下去,這樣你就一了百了。不然我說什麼都不放手!”

“你……算我錯看了你,你也是個賤人!”杭遠咬牙切齒咆哮,英俊的臉猙獰的像是魔鬼。“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賤人,除了我孃親。可是她已經死了,她丟下我走了……呵呵,我孃親溫柔體貼,她那麼好的人為什麼會早死?而那些作惡多端,心如蛇蠍的賤人,為什麼怎麼都死不了!”

“抱歉,此時我的手快斷了,沒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第一次覺得地心引力不是什麼好事。

“呵呵,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郎慧心抓住了我什麼秘密嗎?我也不妨告訴你。當年我娘親信錯一個女人,她趁機爬上我爹的床,在我孃親病重的時候,冷嘲熱諷,挖苦挑釁我孃親。最後我孃親一病不起,撒手人寰,那賤人很自然的成了我二孃。可是那賤人就是個瘋子,她連一個五歲的孩子都不放過!她就是天底下最水性楊花,最不要臉的瘋子!”

杭遠歇斯底里大吼,忽然無力跪到地上,淚如雨下,低聲嗤笑。

“後來管家把我送到山上跟師父學藝,我認識師哥。和師哥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我也漸漸忘了這件事。可那次爹爹突然病故,我趕回家中。那晚,那個女人還想對我伸出魔爪,我瘋了,我殺了她。一刀刀捅在她心口。她的血噴在我臉上,好溫暖,像孃親的手,我竟有點痴迷那種感覺。家中長輩瞞下此事,對外只說女人不捨得爹爹,隨爹爹而去了,我被趕出家門,成了真正的孤兒。”

忍不住在心底大喊一聲‘賤人!’

“魏方不知道這件事?”

“師哥心地善良,他若知道,肯定會哭。我不想師哥哭,我便沒有告訴他。這件事就成了我的心病,久而久之,也成了我的心魔。我始料未及郎慧心會拿這件事來要挾我,我不怕死,但是我怕成為世人眼裡的怪物,我怕面對不了師哥。”

說出來後,杭遠反而輕鬆了很多,起身拍拍衣袍,手中的長劍泛著幽幽寒光。

“方才我還不想殺你,如今終於有了殺你的藉口。不過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放手,我便放過你!”

“你總說給別人機會,你可曾給過自己一個機會?”

杭遠疑惑蹙眉,“什麼機會?”

“放下過去的機會。無論你的童年有多不幸,都不能成為你殺人的藉口。杭遠,聽我一言,收手吧,不要一錯再錯……”

“我沒有錯!若不是那個賤人,我孃親不會鬱鬱寡歡一病不起,那賤人該死!郎慧心一直死纏爛打,還用師哥和當年那件事威脅我,她還殺了大娘,她也該死!有些世人看不見的黑暗,我不能當它不存在。我願焚1身成魔,審判世間善惡!”

忽然驚雷照的黑夜如同白晝,杭遠的臉像極了寺廟中的怒目惡獸,已沒了常人模樣。

長劍高高舉起,“蘇清俞,這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帶著滿腔憤怒,用力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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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一塊石子打偏長劍。

下一秒洛見荀縱身而來,雙指夾斷長劍,直接往杭遠脖子劃去。

“爺,不要!!”

魏方飛身而來,跪在地上懇求痛哭。

“這種畜生,留著何用?”

“爺,魏方求求您了,不要殺小遠,求您了……”

看著痛哭流涕的魏方,洛見荀狠不下心,一腳把杭遠踹飛數米。

“狼心狗肺的東西,丫頭待你推心置腹,你怎能連她都殺!你好好想清楚,不然本王饒不了你!”

洛見荀急忙把蘇清俞和郎慧心拉了上來,本能的緊張檢查。後知後覺擔心太過明顯,忙放開她,抱臂轉身看著江面。

蘇清俞不禁發笑,洛見荀,你也就這點德性。

“多謝爺不殺小遠之恩。小遠,你有沒有怎麼樣?快讓師哥看看。”

那一腳洛見荀只用了五分力,杭遠的傷勢不算重。只是始料未及魏方會來,此時一臉焦急的守在旁邊,讓杭遠有些無所適從。生硬的推開他的好心,捂著左肩頭執拗的就走。

“小遠你給我站住!”

即便能背叛整個世界,卻敵不過魏方的一聲憤怒。

見杭遠停住,魏方快步跑過去,小心擦著他嘴角鮮血。

魏方越是小心溫柔,杭遠的心越是痛得無法呼吸。雙眼被刺痛的同時,不爭氣的流出淚來。

這下急的魏方手足無措,抓著他肩頭一個勁的說著“小遠別哭。”

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分崩離析,靠在魏方肩頭放聲痛哭。

魏方反而不慌不急了,淺笑著輕拍他後背,嘆了口氣。

“從小到大,我只看過你哭過兩回。有一回是你剛上山那年,那天是你孃親忌日,你等我們睡著了,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偷偷的哭。還有一回是我們學成下山那年,你抱著我哭了很久,害得我肩頭都溼了,當時師父還笑話你愛哭鬼。告訴師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想說話,讓我安靜靠著你哭會兒。”

“好。那師哥說,你聽。你……喜歡師哥?”

杭遠猛地一怔,扭頭看了眼蘇清俞,蘇清俞自顧自打哈欠,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難道你連自己的心事都要問別人?到底是不是?”

“你是我的師哥,我尊你敬你。我對你只有兄弟情,絕無其他感情……”

“好,那換師哥說。師哥喜歡你。”

杭遠心頭猛地咯噔巨響,難以置信的看著魏方。生怕是做夢,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啪。聲音好清脆,手掌的觸感,不是做夢!

“我就知道不該說,說了還要挨巴掌。既然這話對你造成困擾,你就忘了它,當師哥什麼也沒說過。”

魏方說著就要走,杭遠一把拽住,用盡全身力氣抱緊他,開心的像個孩子。

“我喜歡師哥。”

“什麼?那麼小聲,沒聽清楚。”

杭遠捧起魏方的臉,一本正經,“我說,我喜歡師哥!我杭遠喜歡魏方!”

魏方羞澀傻笑,那日收到書信,他不斷問自己對杭遠的感情,是否只限於兄弟?他苦思冥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他跑去找蘇清俞,問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當蘇清俞列出喜歡的種種,魏方恍然大悟,原來一直喜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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