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眨眼到來,蘇清俞一大早便起來梳洗打扮,淡抹胭脂硃砂唇,特意挑選了件淺藍霓裳,不求風頭,但求不被淹沒人群中。

對著銅鏡調整笑容,聽得小英喚了聲,是時候出發,快速戴上白玉簪子起身出去。忽然想起一事,忙走回梳妝檯,小心拿出黑玉鐲子戴上。

“還是那麼漂亮——”

無意間看到夏月至抱臂靠在不遠處的柱子上,清晨的光不算明媚,樹蔭恰好斑駁他的臉,看不清神情。

夏月至知道今日自己無法再陪同,宮中又是漩渦中心,生怕她行差踏錯出事。可是能怎樣,終究有些鴻溝無法跨越。比如,她是蘇二小姐,自己則始終是個江湖人。

安靜太過漫長,她想了想,淺笑道,“不說話我走了。”

夏月至蹙眉想了片刻,“早點回來”,隨後轉身走進樹蔭小道。

雖簡單四個字,但能感覺到他心中的不安。畢竟皇宮向來是波譎雲詭,鬥得你死我活的地方。

許久後,淺笑喃喃,“我會早點回來”,快速向大門口走去。

踏踏。馬蹄聲。

來不及抬頭,被皇甫休拉上馬背,緊接著快速向皇宮前進。

“三日未見,皇甫公子強行的毛病始終沒改。”

“我倒是覺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皇甫休勾唇笑著,陽光放大了他臉上的笑,竟覺得有些好看。

刻意抱臂往前挪了挪,不和皇甫休有身體接觸。見皇甫休想使上次的伎倆,一臉慍色開口道,“皇上已放棄將我賜婚於你,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你若是還敢胡來,我……”

“你能拿我怎樣?是打算和我較量一番,還是跳下這馬背,摔得斷手斷腳再去給皇上賀壽?”

前者打不過,後者不敢做,蘇清俞只能抱緊手臂,脊樑骨繃得筆直,將所有對皇甫休的不滿咽入肚中。

畢竟此時沒必要和一個瘋子起衝突。

古人以五九字為尊,更何況是九五之尊的洛澤淵。今日適逢洛澤淵五十九大壽,洛澤淵又第一次同意做壽,群臣霎時炸開了鍋,一大早精心打扮進宮賀壽。皇宮更是換新顏,勝似紅楓的紅蔓延數里。

因為不是上朝,官員大多穿著便服。不過為了凸顯自己是個清廉的好官,穿得比普通人都要樸素,成群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乍一眼看過去,有點像到了廟會。

忽然而至的馬兒咆哮聲打破熱鬧氛圍,眾人紛紛駐足觀看,只見一身紅袍的皇甫休騎著踏烏驚豔亮相。眾人對於皇甫休在宮中騎馬也是稀鬆平常,但是當看到皇甫休懷中的蘇清俞時,仍是不約而同倒吸了口涼氣。

莫說皇甫休不近女色,若是要找,也找個黃花大閨女,豈料那人卻是蘇清俞。

在錯愕譁然聲中,皇甫休依然騎馬慢行,傲慢的天性也不許他同眾官員打招呼,反而看著懷中的蘇清俞,似笑非笑道,“他們似乎在說,你我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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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耳背的毛病還是沒好,我那麼醜,怎麼配得上皇甫公子您。”

“哪個瞎眼的說你醜,看我不好好教訓他!”

“看來皇甫公子還多了個健忘的毛病。”

說罷縱身落到地上,整理了下紊亂的衣裳,不動聲色打量了眼四下。

皇甫休這才想起起初喊她醜女,怪不得她總說自己是個瞎子。

“聽說你包治百病,想來不會對我見死不救。”

“你的病,我剛好治不了。”

實在不習慣人多和熱鬧,轉身刻意走向僻靜的地方。

皇甫休無害淺笑,視線不經意被她帶走,索性下馬,將馬兒交給太監,快步追了過去。

宴席設在御花園,群臣更是早早的過去,少了絲在朝上的爭鋒相對,多了些愜意和自在。

蘇清俞在前頭走,皇甫休在後頭不緊不慢的跟著。她快他也快,始終無法甩掉。

剛好看到洛見澈迎面而來,忙加快腳步跑過去打招呼。

洛見澈吐槽他的,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無意間發現皇甫休不見了,恰好開席,洛見澈便拉著她過去。

座位分三六九等,皇帝為上,太子和皇后二等,王爺,皇親和高功之臣是三等,大臣為四等。蘇清俞已出平陽王血脈,已故將軍之女,應為第四等。可洛見澈死活要拉她到自己那邊,惹得群臣議論紛紛。

眼見要成為眾矢之的,皇甫休忽出現,一臉微笑,強行從洛見澈手中搶過蘇清俞,拉著她到一邊入座。

氣得洛見澈瞪眼跺腳,一旁大臣又拼命使眼色,他只能悻悻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到了座位後,見皇甫休仍是不放手,蘇清俞禮貌淺笑,用力拽回手,入座。

皇甫休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挨著她坐下。距離保持著正好,免得她找藉口換座。

“這不是皇甫休嗎,他理應坐在前頭,為何偏偏坐在這兒?”

“沒看到他身邊那位主兒只能坐這兒嗎!”

“原來是陪佳人,怪不得呢……”

蘇清俞猛地一怔,古代最忌諱越俎代庖,凡事先後有序。人分三六九等,座位也是。沒想到皇甫休會為了自己,甘願坐在這群大臣中間,不禁對他有些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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