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野豬生的好生奇怪,怎還會兇狠瞪人……”

“你才是野豬!你全家都是野豬!!”

蘇清俞做夢都沒想到,被一群山間野人當成獵物五花大綁的抬進村子。兩邊盡是穿著寒磣的村民,一個個面黃肌瘦,聽到‘抓到野豬了’,全都圍過來看熱鬧。

村民可不管她是不是獵物,只知道她弄壞了陷阱,還語出不善,打算給她點顏色看看。

村落很破落,放眼過去都是低矮的泥房,孩童臉上身上全是髒兮兮的,被大人拉著玩著鼻涕。

直到被抬到一處平地,村民二話不說扔下她,聚到一起竊竊私語。

她吃力的翻身坐著,狠狠掙扎了下,無奈手腳的綁縛太緊,越是掙扎繩索越是嵌進肉中,手腕早被磨得血肉模糊。

像這種與世隔絕的深山,通常住著一群茹毛飲血的野人,保不準真把她當獵物宰了下鍋。

越想越怕,心想咋呼一下村民也好。

“喂,管事的過來說話。”

村民回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理會,繼續竊竊私語。

“喂!我說來個管事的,保準你們有好處!”

這時過來一個國字臉,皮膚黝黑,留著山羊鬍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日曬雨淋辛勤勞作的關係,兩鬢已是斑白,臉上過早的佈滿皺紋,蒼白精瘦,倒有分窮書生的模樣。

“你是管事的?”

“我是村長,大家都叫我寶叔。”

她想了想,看著寶叔咧嘴一笑,“你們不是土匪吧?”

寶叔忽然皺緊眉頭,義正言辭道,“荒謬!我們雖是窮苦人家,但從不做偷雞摸狗危害四方的事,又怎會是土匪!”

“既然不是土匪,你們為何綁著我?”

“聽阿志幾個說,你弄壞了陷阱,還氣焰囂張,所以他們才將你綁來……”

“你不說那陷阱還好,一說我就來氣!平白無故挖個大坑,大坑就大坑吧,裡頭全是溼泥,你看我一身髒的!若是你好好走著,突然無故掉進大坑中,你會不生氣?”

“自是會生氣……”

“那便是了!我不過發發牢騷,那幾個愣頭青就將我五花大綁。若你們是土匪還罷了,我給出贖金便是。看你斯斯文文,定然和那些野人不是一路子的。你若放了我,我必定讓我家人送來錢財救濟你們……”

“有錢了不起啊!”

愣頭青們凶神惡煞的圍過來,寶叔忙攔住他們,蹙眉若有所思。

“你們幾個別鬧了,沒看到人家是個姑娘家家!”

“寶叔!那陷阱是狗兒弄了一天才弄好的,被她弄壞不說,她還出言不遜,我們方才將她綁回來……”

“老早跟你們說了,不準在山中挖坑做陷阱,若是傷著無辜的過路人怎辦!”

“她哪像個無辜的過路人,我看分明是個吃了火藥的潑婦!”

她眯眼乖巧一笑,“我要是吃了火藥,第一個噴火燒死你。”

“寶叔你瞧瞧這死丫頭……”

“好了!你們爹孃都找的你們急了,還不快回家!”

“不成!今兒一定要教訓這個囂張女子……”

“回家去!”

愣頭青們拗不過寶叔,垂頭喪氣的走了。

“姑娘,孩子們不懂事,讓你受罪了。”

寶叔說著給她解綁。

“不過姑娘為何一人出現在人煙罕至的樹林中?”

利索的脫落身上綁縛,她胡亂抹了把臉,掉下全是幹掉的泥塊。

心想這寶叔為人還不錯,頗有正義感,她淺笑作揖答,“我本是塞外城東的百姓,和家人上山採藥,意外走散。後天黑視線看不清,不慎掉進陷阱……多謝寶叔主持正義,不然我不知道要被那群愣頭青折騰成什麼樣子。”

寶叔捋著鬍鬚憨憨笑著,忽然想起一事,“姑娘也是同家人走散,難道你們認識?”

她正摳著衣袍上的泥塊,頭也不抬的丟出一句,“又有一批走散的?”

“是啊,前幾日有幾個人闖進村子,兩個年輕男人,一個老頭子,還有一個小姑娘。其中一個年輕男人似受了重傷,一行人很是緊張的照顧……”

“洛見荀?!”她激動的抓住寶叔的手,“他傷勢怎樣?他們如今在何處?是否還在村子中?!”

寶叔被嚇了一跳,指著一個方向道,“我把他們安置在了祠堂……”

她扔下寶叔直奔祠堂而去,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心頭翻湧,不斷加快腳步。本以為是場無妄之災,沒想到是老天爺指路,能在此地找到他們。

祠堂在村落最裡頭,相比低矮破舊的泥房,祠堂是用石塊壘成,乾淨整潔不失隆重。

剛踏進大門就聽到洛見荀和凌若雪鬥嘴的聲音,眼眶一下炙熱,加快腳步跑了進去。

“小澈子,小雪兒!”

“小俞兒?!”

“蘇姐姐?!”

久別重逢的喜悅在心頭蔓延,難以置信真的會在這裡碰到他們。

對視良久,洛見澈和凌若雪忽然抱住放聲大哭。

她不由喜極而泣,心想他們這幾日應該又嚇又累,一個王爺,一個公主,蓬頭垢面全身髒兮兮的,折騰的像難民一樣。

“洛見荀呢?!他怎麼樣?!”

兩人忽然一顫,不約而同抬頭看著她,更是不約而同的諱莫如深。

難道……

洛見荀死了?

她頓時一怔,悲鳴猛地竄到腦海中,先是淺笑,苦笑,隨後控制不住分崩離析的情緒,轉身大哭著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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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遍整個祠堂都沒找到洛見荀身影,明媚的午後,烈日當空,曬得人腦袋發暈,她卻感覺莫名寒冷。失魂落魄的走到院子裡,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還好凌若雪眼疾手快扶住了。

“蘇姐姐,其實七王爺他……”

“我知道了,他已經死了——”

抬頭深呼吸,努力上揚嘴角去笑,可眼皮好重,嘴角好沉,笑不出來。抱住凌若雪哭了一會兒後,又跟沒事人一樣擦著臉上的眼淚,深呼吸,努力上揚嘴角去笑。

“他葬在哪裡?墳頭可有他鍾愛的劍蘭?”

凌若雪責備的瞪了眼一邊洛見澈,示意他快說,他卻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裝模作樣的研究地上的雜草。

“其實七王爺他……哎,在後山。”

她淡淡應了聲,邁步堅定走去。

凌若雪見她如此不禁心疼,氣呼呼的走過去踹了腳洛見澈。

“媳婦疼~”

“媳婦不疼,媳婦就是要讓你這個兔崽子疼!”

洛見澈忙嬉皮笑臉把凌若雪摟到懷中,“看吧,我就說小俞兒心中是七哥,我們不過做個表情,她就以為七哥死了,哭得多傷心,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嘴硬!”

“蘇姐姐嘴不嘴硬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你身子骨硬一點,能扛住等下她的那頓揍。”

說著凌若雪一臉惋惜的拍拍他的臉,嘆著氣離開。

洛見澈則一臉黑線,趕忙追過去,“媳婦你要保護我!小俞兒手段兇殘,她會廢了我的!”

“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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