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輛運貨的馬車,車上淨是乾草和藥材。馬車顛簸,險些被震下去。等穩住後,她立馬掀開黑布檢視,只見馬車在大道中疾馳而過。駕車的是個穿著灰色短打的男人,戴著帷帽,又是揹著身的關係,看不見臉。

翻個牆莫名其妙掉進一輛滿是藥材的馬車,然後被蓋上黑布匆匆離開,是誰安排了這一切?

想來想去只有白渠西一人,可他為何要這麼做?

百思不得其解中,馬車已來到城門邊。

這幾日城防森嚴,凡進出都要嚴密檢查,不放過一點可疑的事物。

隱約感覺有人過來了,她連忙屏住呼吸,抓緊黑布的手心滲滿冷汗。心想若是被搜出來,難免不是一場惡戰。

奇怪的是,守衛只是例行公事的看了一眼,隨後擺手放行,車伕立馬揚鞭出城。

偷偷拉起黑布一角,看著守衛和城門被甩出視線,她方才如釋重負松了口氣,翻身躺在藥材上大口喘息,身上的衣裳已被冷汗浸溼。

風很暖,臨近仲夏的關係,陽光中帶著棉花糖的香甜。

兩邊植被已趨向多彩,不管遠近的萬花百草,還是從身邊一掠而過的斑斕蝶舞,惹得心花怒放。休息了片刻後,她弓著身子靠近車伕一分。

“也該讓我見下大恩人的真面目了。”

車伕一個急轉彎,她差點飛出去,趕忙放低身子牢牢抓緊。

不讓看?會是誰?看身形是個健碩的男人,年紀應該不大,手指乾淨沒有老繭,顯然不是幹活的粗人。

山野小道坑窪顛簸,站穩都很吃力,更別提去揭車伕頭上的斗笠。

想著她索性躺下,雙手墊著腦袋,翹著二郎腿欣賞起沿途風景來。

忽然馬蹄聲紛至沓來,定睛一看,隔著一兩公里處死士正駕馬追趕,頓時塵土四起,驚擾了休憩的飛禽走獸。

三岔路口,車伕忽然抓住她縱身而起,落在樹上用樹葉做掩護,馬伕則繼續向前行駛。

不一會兒死士騎馬趕到,順著馬蹄印不假思索的追趕進去。

視線無意間觸碰到車伕的臉,稜角分明很是白淨帥氣,左臉頰卻有一個刺青。

準確的說不是刺青,是黥面。在古代,凡是犯了大罪會被黥面然後發配邊疆。

車伕發現她一直在偷看,本能的扭過頭,見死士走遠了,帶著她落到地上,吹了聲口哨,沒過多久一匹白馬帶著一匹黑馬呼嘯而至,車伕迅速上了白馬,見她還不動,抬手將她扔到黑馬上,隨後用力拍了下馬屁股,馬兒朝著另一條岔路飛馳而去,車伕則趕緊追上。

被黥面的無不是一些殺人放火的大奸大惡之人,可車伕看起來不像,或者他是被他人連累。

“咱也算同生死共患難,你該告訴我你是誰了吧。”

車伕沒回答,緊鎖眉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我猜猜,你主子是白渠西?”

車伕仍舊沒答,感覺她有些囉唣,一鞭子打在馬屁股上。

馬兒頓時受驚橫衝直撞起來,她唯有死死抱住馬兒脖子,整個人貼在馬背上,嚇得手心全是汗,心裡不由痛罵車伕。

穿過樹林小道,豁然開朗,呈現眼前的是一處湛藍的圓形湖泊,四處青山綠水,百花爭豔蝶舞紛飛,好一個空谷幽蘭。

隨著車伕吹響口哨,馬兒停住,她直接從馬背上骨碌下來,摔在草地上動彈不得,感覺全身的骨頭都散架了。

方才若不是抓得緊,好幾次要被馬兒甩飛出去,屆時不是缺胳膊斷腿就是頭破血流。

這時聽到車伕過來的聲音,她起身一記過肩摔,豈料被車伕從後鎖住肩膀和左腳。稍加用力,左腳失去平衡再次摔到地上。

立馬爬起來,狼狽的拍著身上的塵土雜草,斗笠安靜躺在馬背上,車伕正蹲在湖泊邊洗臉喝水,光一瀉而下,樹蔭斑駁了他的臉。清水順著下巴緩緩滴落,意外的感覺有些性感。雖然他沒有表情,但感覺他的眉眼在笑,很神清氣爽的一個小夥子。

見時間差不多了,車伕擦掉嘴角的水過來,拿過斗笠戴好,看了她一眼,忽然跳上馬背就要走。

她見此也忙要上馬,馬兒卻聽到他的口哨一下子跑得沒影了。頓時一愣,疑惑的看著車伕。

“不是要走嗎?”

“酬勞只夠我送你來這裡。至於其他,我一概不管。”

“慢著!酬勞?你不是白渠西的手下?”

車伕勾起嘴角不屑笑著,“白渠西是誰?小爺我只認錢不認人。”

她頓了下,“你是賞金獵人?”

“沒想到你看起來笨笨的,知道還挺多。是有人出錢讓我把你帶出來,事情已辦到,我該走了。還有,馬兒不是免費坐的,有錢就可,你有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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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摸了下身上,看著車伕搖搖頭,“沒帶……”

“沒錢就沒錢,還什麼沒帶。”車伕騎著馬兒慢悠悠走出去幾步,又慢悠悠的回來,俯低身子湊近瞅著,一臉似笑非笑。“像你這種腦子笨,卻長得好看的女人一向有很多麻煩。若以後你還遇到麻煩,你可以來找我。不過我的收費很高,沒錢恕不接待,還有我叫夏月至。笨女人,後會有期了,哈哈。”

“你才笨!喂!等一下!夏月晚是你什麼人?!”

夏月至走得很快,爽朗的大笑還在耳邊徘徊。難以置信他真的走了,把她一個人扔在這深山老林之中。

眨眼間天就暗了下來,連找小道的時間都沒有。山中微涼,她只好抱緊雙臂,深一腳淺一腳的在草地上疾行。

不慎踩中獵人陷阱掉進了大坑中,後腦勺狠狠撞了下,一下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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