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既明這一句話讓謝瑾瑜全身驀地燒了起來。

她手足無措, 倉皇的閉上雙眼,幾乎沒有勇氣掙開雙眼看著眼前的人, 顫抖的睫毛暴露她內心的羞赧和忐忑,她頭偏過去, 想要埋進自己的臂彎中。

一聲低笑在她耳邊響起,柳既明溫柔的哄道:“瑾瑜,睜開眼睛看看我。”

“我不……”謝瑾瑜咬咬牙,就是不願意睜眼。

柳既明輕聲笑了出來,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動傳來,謝瑾瑜越發的不願意睜開眼睛看他。下一秒,她覺得眼皮一片溫熱, 有人壞了心似的, 輕輕舔舐著她的眼皮,含著她的眼角溫柔的逗弄著。

謝瑾瑜不知道,她現在這副模樣,在柳既明看來有多麼的可愛。他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人生吞入腹, 再不分開。

可是, 又捨不得。

“瑾瑜……”他低啞著嗓子,喚道。

謝瑾瑜迷茫的睜開眼睛,眼神溼漉漉的看著他,“恩?”

“我想……”柳既明貼近她。

“什麼?”謝瑾瑜疑惑的追問。

柳既明看著她,眸光柔成一灘春/水,“終於肯睜開眼睛看我了?”

謝瑾瑜忍不住踢了踢他,有些急了, 惱羞成怒道:“師叔!你怎麼這樣?!”

入魔的柳既明,熱情到不可思議。好像瞬間就掌握了許多調/情的技能,將謝瑾瑜和他的位置徹底倒掉了過來,牢牢佔據了主動權。

柳既明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低聲道:“真想把你藏起來,誰也看不見,誰也找不到……只有我……”

謝瑾瑜面紅耳赤,幾乎到了無地自容的地步,她覺得自己應該躲避柳既明的觸碰,卻又控制不住心裡的渴望,貼上他的手心,強忍住羞意,乖順的蹭了蹭。

她囁嚅著叫道:“師叔……”

“恩?”柳既明和她的鼻尖相對,蹭了蹭,盡顯親暱。

“你……你是不是被附體了?”謝瑾瑜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柳既明一個怔愣,目光又柔和了幾分:“怎麼?”

謝瑾瑜想了想,說道:“覺得……師叔,你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柳既明將她鬢邊的碎發撥到耳後,低聲問道:“不喜歡?”

謝瑾瑜頓了頓,搖搖頭,“師叔,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麼。”

柳既明笑容斂了斂,眼中華光流轉,晦暗不明,盯著謝瑾瑜也不說話。謝瑾瑜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些忐忑的問道:“師叔……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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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柳既明反問。

謝瑾瑜掙扎了一下,橫了他一眼不滿道:“你先給我解開。”

待解開後,她主動貼了過來,摟住了柳既明的脖子,滿心依靠的掛在他的身上,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最是纏綿繾綣。

她直視著柳既明,黑亮的如同葡萄一般的瞳仁裡,只清晰的倒映出眼前的人,其餘什麼也沒有,就好像她的整片天地裡,只有他。

“你……願意嗎?”

柳既明緩緩閉上了眼睛,一呼一吸之間,就如同無聲的傾訴,將自己的心扉,完全開啟,沒有一絲保留,完完全全。

自是……願意的。

謝瑾瑜的神識被另一抹剛勁冷冽之氣侵蝕,柳既明的神識裹挾著凜然的劍意,帶著與生俱來的殺伐之氣,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他斂住氣息,在謝瑾瑜的腦海之中,將神識凝結成了一團霧氣,將謝瑾瑜的神識團團環繞起來,像是一雙大手,將其輕柔的撫摸。

快感如潮水般湧來,謝瑾瑜忍不住緊了緊手,牢牢抱住了柳既明,眉頭緊皺,閉著雙眼,被眼前這人完完整整的充盈。

前塵往事,皆被掀開了面紗,斷斷續續的回憶連接成一條冗長的線索,引領著柳既明走近最隱秘的記憶。

原來,自己是一本書中的人物。

原來,謝瑾瑜來自另一個世界,那裡,是這片世界誕生的地方。而這個世界的一草一木,都源於謝瑾瑜的筆下。

“師叔……”謝瑾瑜面色潮紅,情不自禁的喚他。

神識相交,這樣的歡愉比之身體的魚水之歡要更強烈,細密的汗珠順著柳既明的額頭滑落,滴落在謝瑾瑜的身上,在順著弧度流淌下來。

他看到謝秋湄一次一次將謝瑾瑜逼到絕地,那樣猖狂又肆無忌憚。秋湄說過,這個世界中誰都無法殺死她,難怪她會如此的恣意妄為……難怪,那次自己已經做到如此,最後還是被他跑掉了。

謝瑾瑜激動的抱著柳既明,又開始低聲抽泣起來。

因為修為的差距,柳既明的神識對於她來說,就像是個難啃的骨頭,怎麼嚼也嚼不爛。她沒有辦法,像柳既明窺見她的所有似的,完整的知曉柳既明的內心。故而,她看見的東西,仍然是以碎片居多。

年少時的柳既明,也曾經是孤高傲然的。

那時候他眉眼還未長開,不過十一二歲歲的模樣,而蒼羽門的前掌門,柳相生還沒有去世,每每到了時間都會親自教導柳既明和賀凌練功。

柳既明天姿出眾,學的飛快,卻幾乎甚少能得到柳相生對他的誇讚。柳相生看著他的眼神卻越發的複雜,既是心疼難耐又是隱忍的剋制。

“師兄,”練功結束後,柳既明和賀凌一起下山。

“柳師弟,怎麼了?”賀凌察覺到了他情緒的不對勁,回頭笑眼眯眯,他從小就生的眉眼精緻,這樣笑起來,漂亮的像個女孩子。

柳既明低頭握著自己的劍,道:“父親緣何……一直不喜歡我?”

賀凌失笑:“柳師弟說什麼傻話,你是師尊唯一的孩子,他不喜愛你,還能喜愛誰呢?”

柳既明沉默著看了他一會,良久,頷首抿了抿嘴道:“走吧。”彷彿剛才的委屈之情不過是錯覺,很快便散去的無影無蹤了。

柳掌門的夫人身體虛弱,在柳既明的神識之中,出現的次數很少,然而每一次出現都對他溫柔到了極致,眼中滿滿是母親對孩子的愛憐,只可惜,柳既明卻甚少能夠看到她。

隨後,他的眉心的情感越來越淡漠,劍術越來越精絕,進步越來越飛速。十四歲那年,他第一次帶著千秋獨自一人下了山。

山下的同齡人對於他來說似乎有些弱了,幾次的戰鬥並不過癮。他正是年少,難免也有輕狂的時候,眉目之中,多是被驕縱出來的飛揚與傲氣,話雖少卻句句帶刺,一針見血。長此以往,也招來了有些人看他不順眼,更有甚者,用高他許多的修為壓制他,將他狠狠教訓了一頓。

柳既明倒是從來不會退縮,抹了抹唇邊溢位的鮮血,深深看著將他打敗的人,低聲道:“我記住你了。”

接著悶頭便是閉關,修行。往後,皆會一一討回。

很快,蒼羽門的劍修柳既明,這個名號,便響遍修仙界。少年英才,天之驕子,各個宗門長老對他的評價或真或假,都溢滿了稱讚。

聞及這些話語,柳相生也不過是淡淡對他道:“戒驕戒躁。”

……

謝瑾瑜驚喘了一聲,睜開眼睛,卻看見,不知道何時柳既明的雙眼已經完全變成了赤紅色,他盯著謝瑾瑜就好像要將她完全吞入腹中,眉心的紅線越發的鮮豔欲滴,幾乎要化成實體,深深的印刻出來。

謝瑾瑜抬手,輕輕撫上了柳既明的眼角,“這是……怎麼了?”

柳既明低下頭,埋在她的頸窩出,壓制著自己的呼吸,莫大的歡愉如潮水一般將兩人洶湧的淹沒,他幾近喪失了所有的自制力。

神識之中的景象驀地變化。

一瞬間,滄海桑田,蒼雲白狗。

帶著面具的柳既明,換下了素來的如火紅衣,穿上了魔窟中最下等,也是最粗糙的衣衫,雖然也是黑色,卻帶著雜質的黑,簡單卻也毫無特色。

“喲,聽說這是流照君的新駢頭呢……”

“是呀,他怎麼不把面具拿下來?不會是長得太醜吧?”

“哪能啊,你還能不知道,流照君最喜歡長的俊俏的男人了。估計是長得太好,不想讓別人看到吧……總之,流照君不許別人拿下他的面具,否則……”

有人的低語傳到了柳既明的耳中,他目光平緩的掃視過去,那兩人莫名打了個寒戰,連忙噤聲貓著腰從他身邊略過。

柳既明頓了頓,抬腳走進了鬼醫的藥房之中。

藥爐中的青煙嫋嫋升起,將整個室內都燻出了馨香。流照君歪著身子,半靠在躺椅上,毫無形象的打瞌睡。

柳既明目光微緩,走到她的身邊,俯下身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流照君驀地驚醒,瞪大了眼睛,看見是他便掛起了一抹笑容,“回來了?”

“恩。”柳既明坐到了她的旁邊,撫上她的臉頰,“什麼時候願意和我回去?”

流照君眼睛中光芒轉了轉,嬌笑了一聲,那笑容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笑的人心中有些發悶,“回去?跟你回去做什麼?等著再被人趕出來不成?”

柳既明看著她默不作聲,聽她繼續道:“你若是想念那裡,自己回去便好。”

流照君想到什麼似的,輕笑出聲,笑容中帶著莫大的諷刺:“還是說,柳道長認為,這世界上只有你一個男人了?我非你不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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