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中暗自埋怨瀚遠,宰相呀!我的宰相!虧了你還如此足智多謀呀!這百密還是難免一疏!你怎麼也給駙馬求情呀!這事情再明朗不過了,駙馬便是謀害公主的幕後指使,她這女子之身便是她最大的作案動機。

她定是怕紙裡包不住火,一旦被公主發覺定是死罪。故此她便萌生了謀害公主的念頭。這也是人之常情。然公主還傻傻地認為駙馬是清白的,還替她求情,公主為其求情也就罷了,其年輕不懂事,情有可原,然這堂堂宰相,朝廷老臣怎麼也犯這種低階錯誤呀!皇帝心中這鬱悶勁兒可就別提了。

皇帝的心思,瀚遠能不知道麼?他看出來皇帝對其有意見。一不慌二不忙,微微跟皇帝一遞眼色。皇帝便心領神會,定是宰相有話不好當面說出。 瀚遠平日在處理朝政之時,極有分寸,經常下意識地規避矛盾,心中卻很是有數。不用問對待駙馬的問題上,他肯定是有其獨到的見解。只是當著公主的面不便於說出罷了。 皇帝便順坡下,“既然公主與宰相都替你求情,孤且饒你一條性命,暫且軟禁於那棲鳳宮之中,由侍衛看守,直到這連環刺殺案告破,才可令其出宮,貶為庶民。”

珠禽聽罷,便是長長的出了口氣,“多謝陛下,不殺之恩!”

公主心中極為複雜,她不知該如何面對駙馬,是夫妻還是姐妹,這種感覺極為複雜,那全部的愛戀之情卻因駙馬是個女子之身而落空,那種失落的感覺,使她的心空蕩蕩的,如從高高的懸崖峭壁墜落。

公主痴痴地將這全部的少女情懷都交給了一個女扮男裝之人。這無疑是十分滑稽的,然在她內心中,卻是愛得至真至純,刻骨銘心。

不過現在好了,公主如夢方醒,她知道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該是清醒的時候了!

她知道以前所愛的駙馬不過是一個她心中憧憬的影子。現在,這個影子消失了,她需要從虛無縹緲的遐想中走出來。她需要面對現實,雖做不成夫妻,可以成為要好的姐妹!況且是她為其在父皇面前求情,才免其一死,她對自己應該是十分感激的。

侍衛將珠禽身上的鐐銬取下,將其帶入棲鳳宮中一處小小的宅院,並安排侍衛們嚴加看守。

公主時不時過來與其談天說地,聊天解悶。一直相安無事的便又過去了兩個多月。

皇帝心中依舊忐忑,這幕後指使若真是駙馬,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畢竟已經將其軟禁,他最最擔心若另有其人,那麼這事情可就變得更為複雜了,他依舊擔憂女兒雪妍的安危,好在這一段時間還算太平,幕後操縱者並未採取行動,這使得皇帝的心情稍稍有些平靜。

若是這樣可以一直太平下去,那便可以充分說明,駙馬便是真正的幕後指使者。

那日宰相與他遞了眼色,他本想事後好好問一問,這事情一多,一打岔也就過去了。瀚遠也並沒有主動講出。

如今想想宰相不想說必然有其道理。也許他也想靜觀其變,準備時隔豎日之後,

看看這幕後之人是否採取行動,也許他對駙馬也是持有懷疑態度。只是表面不說罷了。

皇帝正思量間,下人啟稟,宰相瀚遠有要事求見。皇帝趕忙宣其入殿。

瀚遠禮罷,便語重心長地說:“陛下!老臣靜觀豎日,這棲鳳宮中還算太平!只覺有些奇怪!”

皇帝心中好笑,這宮中太平,公主安然無恙,這難道不值得慶幸麼?怎麼反而感覺很奇怪,這又是何道理?

“愛卿!難道這樣不好麼?宮中太平了,反而倒覺奇怪?”皇帝對宰相微微一笑,很明顯對宰相的話語有些質疑。

“陛下!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情,這幕後指使者似乎與駙馬的安危有關,不知你有沒有感覺,每每駙馬處於即將暴露身份的邊緣之時,便是幕後指使者謀害公主的時候。

你可知道那天公主為駙馬求情,為什麼我會隨聲附和?並且跟你遞了一個眼色,就是為了檢驗一下我的判斷是否準確!

也許那幕後的指使者聽說駙馬已被赦免,便會放棄刺殺公主的計劃。這便是我的推測,現在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公主安然無恙,這也印證了我的判斷。”瀚遠依舊成竹在胸地說。

皇帝聽罷,覺得宰相的判斷似乎很有道理,然卻有一點令他質疑,“愛卿!你剛剛所言,甚是有理,但令我想不透的是,你似乎早已將駙馬謀害公主的嫌疑排除在外,這又是為什麼呢?你又是從哪裡看出駙馬不是那幕後指使呢?現在駙馬已被軟禁起來, 她便再也無機會謀害公主了!” “陛下!答案很簡單!駙馬可以說是公主最為親近之人,她若想謀害公主又何必等到現在,何必一波三折,三番五次的涉計謀害公主,她又何必千方百計絞盡腦汁的躲避公主?他沒有道理費盡周折,兜了那麼大一個圈子,安排別人去謀害公主呀!”瀚遠詳細解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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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罷,還是有些質疑,“愛卿!也許駙馬這樣做就是為了掩人耳目,掩飾自己的罪行呀!”

“陛下!那日駙馬如實交代她如何女扮男裝之事。說得很詳細!當時他說此事之時,並沒想到我和公主會給他求情,赦免她的死罪。

眾所周知,這欺君之罪可是要滅九族的,當時她說的時候,本就沒打算能活,在那種情況之下,若真是其預謀殺害公主,她根本沒有理由隱瞞,與其說是一個死,隱瞞與不隱瞞都是一死,若是她真做了,何苦藏在心裡不說出來呢?

故此,那時我便基本將他的嫌疑排除了,為保險起戒,我便故意為其求情,這樣便還可一箭雙鵰,既滿足了公主的意願,又可對案情的偵破大有裨益。”瀚遠深入淺出地剖析著事情的始末。

皇帝聽罷依舊將信將疑地沉默良久。

瀚遠便微笑著說:“陛下!若事情真像我判斷的那樣。這幕後指使很快便會水落石出的,同樣可以證明我的判斷是正確的,便是可以讓您更明朗的看到駙馬不是那幕後指使!”

“此話當真!愛卿真有良策能抓住那幕後之人?”皇帝不覺眼前一亮。

瀚遠微微一笑, “您就拭目以待吧!”

宰相當即下令,“來人!駙馬五次三番預謀刺殺公主,犯下滔天十惡不赦之罪,立刻將其打入死牢!遊街示眾,三日後推出午門斬首!”

皇帝不覺大吃一驚,這宰相真乃反覆無常之人,剛剛還說駙馬的嫌疑已經被排除了,豈知現在竟然將其打入死牢,遊街示眾,午門斬首,這變化也太大點了,這小老頭的思維跳躍的幅度好誇張呀!然剛剛宰相可是說了,令自己拭目以待,那就瞧瞧瀚遠這出戏如何來唱吧。

此令一出,當然反應最大的乃是公主,雪妍不由分說,便來到皇帝近前,大聲喝道,“父皇!你為何說了不算,明明答應赦免駙馬的,為何還要將她置於死地!”

皇帝也是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是瀚遠的意圖,他又豈能猜出,宰相讓他唯一要做的便是令其拭目以待。

“孩兒呀!這都是宰相瀚遠的意思呀!他並未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皇帝苦苦解釋道。

“你當我是三歲娃娃了,你是皇帝,一朝天子,豈能聽一個宰相大臣的,沒有你的意思,他瀚遠難道還敢造次不成?”

這公主脾氣一上來,可夠皇帝喝一壺的。任憑其如何苦勸,這個寶貝女兒就是哭鬧不止。皇帝沒辦法,只得派人速速去請宰相。

瀚遠到達之時,卻見公主正跟皇帝大哭大鬧呢。他便猜出了十之八九。公主定是因駙馬之事,與皇帝討個說法!他便往皇帝跟前一站,一言不發,表情十分嚴肅。

公主見宰相來了,也便有所收斂,在公主的記憶中,宰相是一個不怒自威之人,其胸中有乾坤,腹中有學問。自小其就對宰相佩服敬仰之極,她的公主脾氣也是看人的,跟父皇鬧是因為她知道父皇定會慣著她,然跟宰相來發,公主還真沒那膽量。

公主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抽噎而委屈地說:“大人!不是說得好好的麼?不置駙馬罪過麼?怎麼突然間變卦了呢?”

“公主息怒!你且聽老臣跟你慢慢講來,我且問你,現在最最重要的是什麼?”瀚遠表情依然嚴肅。

“當然是將幕後那惡人繩之以法了!”公主毫不猶豫地說。

“公主說得不錯!現在最最重要的是要保證公主的安危。將那惡人繩之以法。那麼為什麼要將駙馬遊街示眾,午門斬首,便是要造勢!”瀚遠悉心解釋著。

“造勢?難道是要讓全天下人都知道駙馬是那幕後黑手麼?”公主猜測著瀚遠的意圖。

“公主說得很對,就是為了讓大夥兒都能瞭解這件事情!”瀚遠連連點頭!

公主不覺眼前一亮,便是恍然大悟,宰相就是宰相,其智慧果然是一般人很難企及的,人家思維的敏捷程度真是夠可以的了!想到這,公主二話沒說,衝父皇與宰相微微一笑,便回她那棲鳳宮去了!

此種舉動便令皇帝更覺疑惑不解。他望著公主那飄然灑脫的身影,又望了望宰相那胸有成竹的表情,似乎感覺這幕後黑手即將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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