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阮非顏就拉著梓兮回了太華山,她說因為要在宮中久住,所以要回去再拿些細軟衣裳,梓兮想來也是,御劍帶人回去後他就回執明堂挑選藥材了。要進入劍冢對阮非顏來說簡直易如反掌,那地方一直是齊衍獨享之處,平日除了齊衍根本無人踏足,將黯辰劍收入曜宮之後阮非顏就回到了房中等著梓兮。這把黯辰劍看起來平淡無奇,為什麼蘇玦會這麼緊張呢?

"非顏,可準備好了?"

"哦,好了好了,"阮非顏還特意背了個小包袱,"我們這就走吧。"

路過敬璇堂的時候她正看見了院中盛放的滿園桃花,這花還是那樣的,一朵也沒少,一朵也不多。不知道齊衍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再看看這片桃林,阮非顏低頭頭,用餘光看著梓兮時難免愧疚,那人還什麼都不知道,如果蘇玦真是殺害重謹的叛逆,那她這番就真是助紂為虐了。

"師兄。"

"怎麼了?"

"如果,"阮非顏壯著膽子說:"如果非顏犯了錯,你還會原諒我嗎?"

"犯了錯?小師妹你從小到大不是經常犯錯嗎?"

也對了,從小都是這人幫她收拾爛攤子。

"如果我的師弟和師妹真和重謹師伯的死有關呢?師兄你會不會因此記恨非顏,因此就不理我不再護著我了?"

梓兮敏感道:"非顏,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是不是見到了蘇玦或者千瀧?"

"沒有,我就是想問問,畢竟他們兩人本就是外人,入太華山也不過一年,我害怕他們進入門中時是真的有所企圖。"

"他們是他們,而師妹是師妹,他們做了再多錯事與師妹你又有什麼關係?"

"師兄你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如果他們真是叛逆會傷害到你,畢竟你心思單純容易被騙。"

"師兄,我,"阮非顏欲言又止的:"我這次回來,其實……"

"怎麼了?"

小丫頭一咬牙,轉說:"其實還想看看大師兄的,我聽說他的眼睛瞎了,他受傷這麼久我也沒有好好看看他。"

"哦,大師兄啊,他已經不在山上了。"

"他不在?"

"他也下山去找人了。"

"可他不是還有傷嗎?"

梓兮神色中有幾分無奈,"你也知道大師兄的性子,他一直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師父,如果不讓他出些力他一定會憋出傷來的。"

阮非顏點點頭,之後就不言語了。

蘇玦給了阮非顏五天時間,可沒想到這人第三天時就將黯辰劍帶回來了,可見齊衍在她心中有多重要。蘇玦挑了梓兮給牧言真針灸的時辰進宮找人,阮非顏早就在房中等著了,夜深之際她終見蘇玦現出身來。

青年一伸手,"把黯辰劍給我。"

"我師父呢?"

"先給我。"

"不行,你先告訴我師父在哪裡。"

"那你把黯辰劍拿出來,我要先看到。"

看一看應該也沒關係,阮非顏從曜宮中喚出了黯辰,威脅說:"你如果不告訴我師父的下落我現在就去找師兄,整個太華山的弟子都在抓你,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的。"阮非顏剛說完她手中的兵器就一滑被吸入了青年的掌中,"蘇玦,你竟敢使詐!"

這兵器不輕,看得出材料非同一般。

"齊衍就在蜃天城。"

阮非顏大驚,"什麼?"

"等我確定這是黯辰劍了自然會告訴你他的具體位置,你如果等不下去大可以把事情始末告訴梓兮,那樣我會即刻離開,你再得不到你師父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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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玦,蘇玦--"

青年不見了,阮非顏只得將門窗關上,在房中靜候著訊息。

回到焱雪茶肆後蘇玦直接進了姜焱的房間,他早就與這人說好,讓她來幫著驗明這劍真偽。

房中水煙瀰漫,在細細觀察後,女子方點頭:"是黯辰劍沒錯,這齊衍真是好功夫,這把劍斷了數次他竟然還能重鑄修復得完好如初。"

"那海神權杖呢?這裡面有沒有線索?"

"我怎麼知道有沒有線索?我也沒見過什麼海神權杖啊,不過據說這把王劍是趙殊衡特意為藺珩所鑄的,材料、嵌飾都並非凡物,或許這黯辰劍就是海神權杖啊。"

這麼說來,只有回到龍綃宮他們才知這其中真假了?

"你怎麼拿到這東西的?難道是自己去太華山偷的?"

"夜深了,先告辭。"蘇玦也不回答,拿了劍就走。

"你瞞著千瀧做了這麼多,打算怎麼圓謊交待?"

"我蘇玦行事,無需向任何人交代。"

"這些日子不見你口氣倒大了不少嘛,不過身為前輩呢我還是勸你一句,傷人的事莫多做,免得到了最後把自己搭進去。"

輾轉了一夜未睡,等天光漸亮時阮非顏才迷迷糊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正趕上梓兮在門外叫她用早餐,阮非顏爬起來,一扭頭竟見枕頭邊多了個小荷包。

"哦?一定是蘇玦!"

果然,開啟荷包後裡面的字條上寫著一個地址。

"蜃天城外往西三十裡處,無惘坡上裴家別館?"

"非顏,怎麼還沒睡醒嗎?"

"師兄,醒了醒了,我正在穿衣服呢,這就出來。"

阮非顏趕緊跳下床去把紙條燒燬了,這地方在蜃天城外呢,就是說,她必須找個機會一個人出宮去,而且這事不能讓梓兮知道,可那人整天看著自己,又該怎麼脫身呢?因此阮非顏整天都悶悶的,梓兮問一句才會回一句。青年覺得這人有些奇怪,自上次從太華山回來之後就變得不同往日了。

他們已經在蜃天城無所是事了四天,越千瀧正要耐不住的時候蘇玦忽說要啟程回濟硯城去。越千瀧不明就裡的,想問可蘇玦就是不搭理,這人做事一慣有自己的考量,事關牧言真的性命他也不會亂來,所以越千瀧才跟著一路回到了龍綃宮。

十五日的期限才過一半他們就回來了,這結果讓那鮫人女子吃驚不小,直到蘇玦解開背上的布囊露出其中兵器時她才將蘇玦正正經經的打量了一番。

"阿玦,這個黯辰劍,你……你是怎麼拿到的?"

"我回了太華山。"

"你?你一個人?"越千瀧回憶著他們呆在焱雪茶肆的那幾日,驚駭道:"你什麼時候去的?我怎麼完全不知道?"

"不說這些了,"蘇玦又轉而向那女子說:"趙殊衡除了這把王劍就再沒留下任何東西,你看看這個會不會跟海神權杖有關聯吧。"

"當然有關聯,這劍就是用海神權杖所鑄的,關聯可大了。"

女子將東西握在了手中,這劍一入她手就泛出了隱隱水光,這景象實在神奇極了。他們這回可真是誤打誤撞,沒想到這東西真是海神權杖所化。

"奇怪,這劍中還有靈?"

"是夏罄書,"齊衍曾經為這把黯蜃劍再次附靈,看來是成功了,越千瀧繼續解釋道:"這劍靈是趙殊衡生前的好友,他曾經用這把劍自盡,死後就一直被附著在這劍身之中慢慢變為了劍靈。"

"趙殊衡,想不到他還會有'好友',那他的屍骨呢?"

"他下葬後被天熾國的舊民挖掘出來,屍體已經被那些人吃得分毫不剩了。"

被吃掉了?驚詫之餘這女子臉上閃過一絲痛惜,倏忽她便笑說:"也對啊,他做了那麼多天地不容的事,這個下場已經算很好了。"

"東西你已經拿到了,我們要的呢?"

"你們放心,左右我也呆在這裡出不去,靈種我一定會給你們,不過要先等海神杖歸位再說。"

"何時可以歸位?"

"明日的第一個水時,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找你們的朋友,他不僅完好無損,還在這裡過得很快活呢。"

這女子說得不錯,等看見洛吟桓後他們才見這人正癱在貝殼床上呼呼大睡,身邊擺了好些瓜果糕點,看來這清福享得不淺。

"旁邊的兩間屋子是給二位準備的,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還要吹響桌上的海螺,自然會有人前來照料,我先告辭了。"

行禮過後女子就消失不見,蘇玦看了看越千瀧,"你還想問什麼?"

"你跟我來,我不想吵著他人。"

到了給越千瀧準備的房間後那人才正色道:"那黯辰劍到底是怎麼來的?"

"從太華山取來的。"

"是你逼的非顏?"看他這閃爍的眼神越千瀧更加確定了,"看來我是猜對了,你用什麼逼的她?齊衍的遊說嗎?還是齊衍的下落和安危。"

"我們不過做了場交易,一物換一物。"

"交易?"

"這樣不會傷到任何人又可以救牧言真一命,這有什麼不好?"

"有什麼不好?"越千瀧不自覺就拉大了聲音:"我說過了不要把非顏拉進來?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的不顧及他人呢?"

"自私?"

"以前的蘇玦是絕不會這樣做的,他的心裡不會只有自己!"

"你的心中只有以前的那個人嗎?既然這樣你就想辦法讓他回來好了,但這樣可以嗎?這還會發生嗎?"蘇玦逼近了越千瀧,一下將她壓倒在桌案上,"我想的只有救人,如果能救他我願意做任何事!不過是一個罵名而已,我擔得起。自私自我有什麼不好,至少我可以無所顧忌的去留住我想留下的人,而你們呢?"

"阿玦?"

"或許,你記憶中的那個蘇玦也不過是個錶殼,他真正在想什麼,真正在做什麼你又知道多少呢?那樣善於遮掩的人,虛偽得令人惡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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