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玦和越千瀧兩人離開了龍綃宮,洛吟桓自顧答應留下了。那女子說只給他們十五日時間,十五日之後不見他們回來就對洛吟桓不再客氣。不過在去卻玉城之前,他們卻回了蜃天城,趙殊衡的陵墓在何處,想來這天下也只有姜焱才知道一二吧。

兩人既然到了焱雪茶肆就少不得跟蘇琰團聚一番,這孩子只在這茶肆中呆了兩月,可如今看來像是長大了兩圈,小家夥胖墩墩的,愣是賴在蘇玦懷裡不肯下來。越千瀧在一邊看著若有所思,這小家夥不愧為天熾之主藺珩的轉世,想來他是將前世對趙殊衡的那份信任和依賴都轉到蘇玦身上了。大半天過去後,蘇琰終於玩累睡熟了,這時蘇玦跟越千瀧才得出空來跟姜焱敘話。得知二人來意後的姜焱露出了些許難色,當年天熾國的舊事牽連甚廣,她就料到了會有全然被挖出的一日。

"焱娘,怎麼樣?"

"用一人性命換一族存亡,千瀧,你這筆買賣做得可不划算啊。"

"在我心裡阿真的性命就可以跟鮫人一族相比,有什麼划算不划算的?焱娘,還請你跟我們言明吧,趙殊衡他到底被葬在哪裡?"

"就在天熾國的萬千先民之中啊。"

"什麼意思?"

"趙殊衡此人為保有窮國的江山自小就入天熾為質,為天熾國君東征西討擴大疆域的同時也一直在離間天熾君臣,讓藺珩野心速漲自取滅亡。本來國與國之間我存他亡是常有的事,但趙殊衡不該屠戮五城的數十萬百姓,這樣一來他的威名遠播的同時也會在天下種下惡名。雖然最後五靈血陣成了,但有窮國卻在兩年間迅速被北域吞併,趙殊衡自盡後雖然埋葬了,但卻玉城的天熾舊民立馬將屍體挖掘而出,之後千百人將他分屍刮肉吞嚥到肚裡,所以他早就屍骨無存了,就算你們找到了陵墓也是個空墳。"

"空墳?"越千瀧有些失落,趙殊衡手上佔滿鮮血,想來不會有好下場,"那他從鮫人哪裡拿來的海神權杖呢?"

"沒有下落,聽說趙殊衡自盡時除了一把配劍身上並沒有其他東西。"

沒有其他東西?蘇玦此時突問:"那把佩劍又在哪裡?"

"那是曾經他為藺鑄造的王劍,他死後就不見蹤影了。"

王劍?越千瀧猜道:"你說的是黯辰劍?"

"對,好像就叫這個名字。"

黯辰劍,糟了!如果她沒記錯,這把劍還有太華山劍冢啊,他們現在被整個太華冊緝拿,又怎麼可能再入凜曜城一步?

夜深了,姜焱把他們兩人留在茶肆中休息,越千瀧呆在房間裡悶得慌,走到後院準備透透氣,才剛到後院呢就見到了獨坐在屋頂上的蘇玦,她趕緊飛身上去在青年身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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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怎麼?又一個人偷偷想什麼呢?"

"我在想黯辰劍的事,我們的時間不多,此事再也拖不下去了,而且黯辰劍跟海神權杖有沒有關係也尚未可知,我們必須早日拿到黯辰劍。"

"我知道我知道,但重謹師伯出事後太華山肯定已經加強了戒備,有厲染有掌門在的話我們也不可能進入後山的劍冢啊。"

"我們不可以,但有人可以。"

"你是說……"

蘇玦反問:"你不是還有兩個同門在大寧宮嗎?"

"梓兮和非顏?不,他們是不可能幫我們的。"

"梓兮是重謹的入室弟子自然不會,但阮非顏的師父可是齊衍,你不是說阮非顏視齊衍高於所有,說會對齊衍言聽計從嗎?既然現在齊衍跟我們同效力於公孫翎,為什麼不讓齊衍為我們當說客?只要齊衍願意開口,阮非顏必會答應為我們去太華山取劍。"

"不行!"越千瀧斬釘截鐵道:"不能把小師姐也卷進來,更不能利用她對師父的感情來玩弄擺佈她,我們這樣非顏往後還怎麼在太華山立足?她又會怎麼看待齊衍?小師姐生性純善,就算師父答應這樣做我也不會答應的,絕對不行!"

蘇玦凝神看了越千瀧一眼,這人面色漲紅,連氣息都變了。

"我不過提出一個達成之法,你為何如此認真?"

"師父是非顏在這世上最大的牽掛和羈絆,在這世上齊衍就是她最信最想維護的人,我不允許你讓齊衍欺騙於她,"越千瀧有些動情,說著又移開目光望向空中的一輪明月,"阿玦,或許這種感情你不會明白,但你不該把它當工具。"

"好,我們不用這法子。"

蘇玦改口得如此之快,竟讓越千瀧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不用了?"

"嗯,不用了。你先休息吧,我們暫且留在蜃天城,等想到辦法了再作決定。"

蘇玦率先跳下屋頂,回房後沒多久燈就滅了。

大寧宮中的長夜漫漫,阮非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也沒睡著,雖然這裡的床榻比太華山的舒服多了,但她偶爾還是會失眠。猶豫再三她還是坐起了身來,肚子有些餓了,不如去小廚房吃些東西再睡?出門後看著天上的寒月她竟然生出陣陣憂傷,也不知道師父現在在哪裡?是不是和自己一樣也在看著月亮呢。想著想著阮非顏竟流下眼淚來,這一哭就不可收拾了,之前為顧及梓兮的感受她一直忍著,也從來不敢提齊衍,但現在夜深人靜的四下無人,一股委屈和恐懼立馬噴湧而上,讓阮非顏根本停不下來。

"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小丫頭立馬一個激靈的環顧著四周,明明沒人啊。

"是我嚇到你了?"

"是誰?快出來。"

"你往後看就知道了。"

仔細一聽這聲音竟然是從自己房間傳來的,這讓阮非顏脊樑骨發寒。她要緊牙關,正要朝梓兮房中跑去時竟聽那聲音道:"如此膽小鼠輩,還真不像齊衍的徒兒。"

齊衍,阮非顏轉身跑回了房中,"你認識我師父?"

"何止認識?"

"那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知道。"話音一落,阮非顏身後的房門也關上了。

"請你告訴我吧,我想我師父了,我真的很想師父!"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替我做一件事。"

"什麼?"

"回太華山,取回黯辰劍。"

"黯辰劍?"這把劍阮非顏見過幾次,它是齊衍萬分喜歡的一把劍,好像這劍還跟他的一個朋友有關。

"只要你把黯蜃劍給我,我就告訴你齊衍在哪裡。"

"你是誰?連臉都沒看到我憑什麼相信你?你以為我這麼好騙嗎?"

那聲音沉默了,阮非顏正想摸到桌連就見房間的燭火突然一亮。

"蘇,蘇玦?"

燈火一下熄滅,那聲音又響起了:"你還相信我嗎?非顏師姐。"

"你們是不是脅迫了師父?重謹師伯的死到底是誰做的?你跟千瀧都知道對不對?"

"他跟我們在一起,現在很安全,不過他受了傷,現在很虛弱。"

"師父……"阮非顏一下撲到了那人剛才所在之地,可現在已經空了,她祈求說:"小師弟,師父他到底怎麼樣了?你們有沒有好好照顧他?"

"師父對師姐你可很是牽掛的。"

黑暗中阮非顏莫名接過了一物,她點亮燭火一看,原來是齊衍去卻玉城前她給那人做的香囊。這香囊針腳極差,而且紋樣也古怪極了,完成後阮非顏本打算將它扔掉的,但齊衍卻堅持將它佩在身上。

"師父,師父他真的在你們手上?還有千瀧呢?她怎麼樣了?"

這下蘇玦的身影在燭光中清晰起來,他冷著臉龐,抱劍一字一句的說:"他受了傷,很虛弱。至於越千瀧,只要你把黯辰劍給我,你就能見到他們。這買賣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

"如果這讓你為難,恐怕這一輩子你也難再見到齊衍了。"

"我答應我答應!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好,我就給你五天的時間,"蘇玦神色微緩,繼續道:"這件事只在於你我,切記不可讓任何人知道,明白了?"

"明白明白,我一定守口如瓶,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等你拿到黯辰劍時,我自然會出現。"

房中燭火熄滅了,蘇玦也跟著不見了蹤影。阮非顏一下癱坐在地,這變故來得太突然了。她之前認定重謹之死一定跟齊衍無關,但她沒想到蘇玦竟然會有問題,由此看到是蘇玦從中做了手腳再嫁禍給齊衍也不一定啊。

"師父,師父……我一定會救你回來的,你一定要等著阿阮。"

五天,憑她一個人是沒辦法拿到黯辰劍的,那明天她就必須回太華山去。

"為什麼這麼幫他?"

蘇玦走到一半,現在蜃天城都已經宵禁了,空落的大街看來有些詭異。

"你不是應該在不日城的?"

"你這樣擅自出現在阮非顏面前是對自己不利,只會橫生枝節的。"

"我自有分寸。"

"你的分寸就是因為一個人而壞了自己的整個計劃?"

蘇玦轉身,這才看見一身水紅色衣裳的素靈犀,她手中拿著玉簫,正萬分不解的看著自己。

"我現在的計劃就是要救牧言真的命。"

"一個萍水相逢之人的性命這麼重要嗎?他可是蕭祈煜的心腹,他如果死了就可能讓蕭祈煜方寸大亂,那樣你不就有機會了?"

"我現在根基不穩。"

"阿玦什麼時候也學會找藉口了?"

青年抬頭,看著素靈犀的眼神一下變了不少,"他救過我多次,所以我一定不會看著他死,不管用什麼方法什麼手段,這個人的命我也一定要救,他不僅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朋友。"

素靈犀一時無言,朋友?這還是蘇玦第一次用這個詞。

"靈犀,他就跟你一樣,我不可能坐視不管。"

"那你自己小心吧。"女子說完,這長街之上便又只剩了蘇玦一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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