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效能還真是不孬,追出十多公裡後,便到了越野車前頭。
越野車沒有硬闖,而是調頭回車。
“突突突”,
農用車冒著黑煙,橫擋在了公路上。
前有農用車擋路,後有轎車追趕,越野車只好停了下來。
熊大志搖下車窗,大聲喊嚷起來:
“傅齊名,乖乖下車吧。”
“不下來是嗎?非得等我去揪你?”
“你要是不下來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到時你的朋友跟著一塊遭殃。”
“我數十個數,要是還不下來的話,哼……一……二……”
在熊大志喊到“五”的時候,越野車門開啟,傅齊名慢騰騰地到了車下。
熊大志也推門下車,但僅是向側旁一步邁到路肩上。這樣既能保證隨時上車,也能在前車後撞時有一定的反應時間。
“傅齊名傅總,你到底是什麼人,到廠子又是來幹什麼的?”熊大志大聲道。
傅齊名微微一笑:“你猜。”
“我猜你……”熊大志正要罵髒話,又忍住了,隨即給出回應,“你要麼是有關部門的眼線,要麼就是同行的密探,對不對?”
傅齊名沒有順著答話,而是也提出了問題:“熊老闆,你們工廠已經頻臨倒閉,為什麼還要扯謊遮掩甚至引我入套?”
“你這話就不對了吧,誰說我們工廠要倒閉了?誰說的?”
“還用誰說嗎?好幾百噸的貨在那壓著,已經說明一切了。”
“一聽你的話就是假行家,所謂的採購總監、副總經理也是騙人的吧?那不是積壓,而是備貨充足。”
“不不不,備貨不是那樣的備法,不可能只備那三樣,也不可能一下子備那麼多。這說明什麼呢?說明之前有好多合同取消或中止了,你那些貨肯定就出不了手。”
熊大志不由得吸了口冷氣,也不由得狐疑:這傢伙到底是探子還是真的經銷商呢?
傅齊名又道:“再一個,上月工資已經推遲了半個多月還沒發,這不更說明問題了嗎?”
“你怎麼知道?”
“那還不容易?”
“哈哈,看不出來呀,廠裡還有內奸呢,你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錯了,跟員工沒關係,是你桌上的工資報表說明了問題。”傅齊名說到這裡,語氣一寒,“要說無所不用其極的是你。就為了引我上當,不但車輪戰把我灌醉,竟然還指使女員工用下三濫手段,幸虧我足夠警惕和聰明,否則沒準就著你的道了。”
雖說對方所言非虛,但被當場講出來,還當著好幾個員工的面,熊大志也覺著臉上掛不住,於是怒聲道:“傅齊名,你他娘的假裝上門談生意,實際卻做著雞鳴狗盜之事,你就是商業間諜,我要告你。”
“告我?證據呢?”傅齊名伸出手去。
正這時,小麗到了熊大志身旁,小聲提醒著:“熊總,我看他在拖延時間。”
熊大志稍稍一楞,隨即指了指車牌,那意思很明顯:一輛大亞力市的車,怕他何來?
“證據就在你身上。”熊大志說著,向前移動了步子。
與此同時,轎車跳下三名大漢來,手裡拎著鋼管,緊緊地跟在了熊大志身旁。
“你們要幹什麼?”傅齊名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急急問道。
“不幹什麼,只是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交出來吧?”熊大志說著,伸出手去。
“什麼?”
“從我們那偷的東西呀。”
“根本沒有的事。”
“沒有?公文包拿出來看看。”
“好啊,看吧。”傅齊名一探身,從車內取出公文包,一件件掏出裡面的東西,“煙,火機,名片盒,手紙,鑰匙,再沒別的了呀。”
“不對,你轉移了,讓我們搜搜車。”熊大志說著話,右手一招。
三名持鋼管大漢立即上前,向著越野車逼去。
“幹什麼?”
隨著一聲喊喝,越野車上也跳下三個人來。這三人沒拿什麼器械,但都帶著墨鏡,那氣勢也槓槓的。
注意到這種情形,熊大志及時喊住了己方三人,就這樣對峙起來。
時間一分分過去,傅齊名忽的大喊:“放我們走。”
“想走……”
熊大志話音未落,兩輛麵包車呼嘯而至,“咚咚咚”跳下十多名男子。這十多人同樣手拿鋼管,快步來在熊大志近前。
之所以剛才不讓動手,熊大志就是等著幫手呢。現在幫手來了,還有什麼可遲疑的?於是熊大志一招手:“上。”
“呼啦”一下,十多人圍住越野汽車,十多條鋼管全揮了起來。
“住手。”當中的高個墨鏡男出了聲。
還別說,這一聲真管用,那些持鋼管人員楞是沒敢動手。
“幹什麼,怕了?”熊大志反問道。
高個墨鏡男冷哼道:“熊大志,現在住手還可減輕罪過,否則後悔晚矣。”
“狗屁,嚇唬誰?強龍難壓地頭蛇,你們這些外地佬還想炸刺?”熊大志很是不屑。
“還有你們這些人,應該都是普通工人吧,都掙著死工資對不對?那你們有必要冒這個險嗎?只要一鋼管掄下去,性質可就變了,輕者定個攔路搶劫,好不好就成赫社會了。”高個墨鏡男這次是對所有鋼管男說的。
鋼管男們立時面面相覷,好多人都面現畏難之色,有幾人的鋼管已經放了下來。
注意到這種情形,熊大志立即高聲道:“兄弟們,別聽這外地佬挑唆,還想在工廠幹的就聽我命令,今天這事另加五百。”
“五百塊錢就值當犯法?”高個墨鏡男跟著道。
“一千,一人加一千,現在就兌現。”熊大志急了眼,衝著小麗一打手勢。
小麗一下子楞在當場,我哪能帶這麼多錢?
“讓財務送錢來。”熊大志瞪眼道。
小麗這才明白過來,趕忙轉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不多時,小麗再次到了熊大志身邊,彙報著:“熊總,財務馬上就帶錢趕來。”
“兄弟們,還要磨蹭嗎?”熊大志盯著鋼管男們,黑了臉。
上吧。儘管仍有鋼管男遲疑,但在其他人員裹挾下,都又舉著鋼管向前走去。
“聽,什麼聲音?”墨鏡男忽的豎起右手食指,示意著。
什麼聲音?所有人都收住步子,屏息靜聽起來。
什麼也沒有呀!熊大志意識到上了一小當,立時火起:“給我往……”
“叮呤呤”,
急促的鈴聲打斷了熊大志的話。
看到來電號碼,熊大志頓有不好預感,但還是沉穩地接通了。
手機裡立即傳來急吼吼地聲音:“老闆,環保局人都到後山了,正在水眼兒那裡拍照取樣呢。”
熊大志立即罵道:“你們他媽的都是死人呀,動手,快動手,必須不能讓他……”
“有警員跟著呢,警車就好幾輛,警員腰上全是銬子,他們……”
手機裡聲音剛到半截,便傳出一聲嚴厲喝斥:“行了,別說了。”
怎麼會這樣呢?熊大志稍一楞神,隨即轉向傅齊名:“好啊,還跟老子玩起了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呀。”
傅齊名輕蔑一笑:“你是虎嗎?賴貓一隻。”
“快,快,給我上。”熊大志見手下沒有動靜,馬上又說,“兩千,一人兩千。”
五千也不值得吧?鋼管男們大都聽到了剛才通話,不但沒再向前逼近,反而站在原地放下了鋼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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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
“快走吧。”
在小麗的提醒下,熊大志這才反映過來,於是趕忙回頭,伸手去扯車門。
“蹭”,
“蹭”,
兩名墨鏡男子猛衝上前,雙手抓住了熊大志肩頭。
“你們幹什麼?救我,救我呀!”
任憑熊大志如何喊嚷,根本就沒人上前,那些鋼管男全看傻了。就衝剛才那兩個墨鏡男的速度,自個就遠遠不是對手,更別說打了。
“咔吧”,
一副鋥亮的手銬戴在了熊大志手上。
“你們是……”就在熊大志正驚訝之時,令他更驚訝的事發生了。
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越野車車牌好似變魔術一般,已經由大亞力市的換成了新新市的。
“嘀……嗚……”
“嘀……嗚……”
警笛聲忽然大作,三輛警車瞬時來在近前。
十多名全副武裝警員跳下汽車,迅速包圍了現場。
“不許動。”
“蹲下。”
還沒容鋼管男們反應過來,已經一個個被繳械,乖乖地抱頭蹲在了地上。不過警員們對這些人還算客氣,並沒立即給他們戴上手銬。
領頭警官到了高個墨鏡男近前,抬手敬禮:“袁冬鵬向您報到,請指示!”
“塑品廠。”墨鏡男給出回應之後,轉身上了汽車。
“帶走。”
在袁冬鵬的命令下,眾警員帶著熊大志一行,向著生態綠緣塑品廠而去。
他奶奶的,咋回事,都是誰呢?
“袁冬鵬是區警局局長。”小麗在旁小聲提醒著。
熊大志“哦”了一聲。剛才一下子懵了,他既沒看到袁冬鵬正臉,也沒聽清袁冬鵬自報家門。
隨即熊大志又糊塗了:區警局局長還向墨鏡男敬禮,那個墨鏡男又是誰呢?
就在熊大志疑惑不解之時,高個墨鏡男已經摘掉了墨鏡,赫然正是副區長羅程。
羅程正在安撫傅齊名呢:“老海,辛苦了!沒嚇著吧?”
“嚇著了,嚇尿了。”傅齊名回道。
羅程故意吸了吸鼻子,然後一副嫌棄的語氣:“怪不得一股臊氣味呢。”
“哈哈哈……”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