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在客房門前,熊大志當先敲門進屋,發現傅齊名已經穿戴整齊,這才把小麗也喊進了房間。
見到小麗進屋,傅齊名立即上前一步:“小麗,車票多少錢?”
“車票……”小麗稍一打嗑巴,馬上給出回應,“本來十點前正好有一張車票,就給您留下了,可是怎麼喊您您都不起,最後時間來不及,只好又退了。”
“退……”傅齊名看了看時間,不免尷尬,“哦,是來不及了。”
小麗又道:“我可以幫您訂離現在最近的票。”
“不麻煩了,還是我自己聯絡吧。”傅齊名說著,伸手在衣兜裡掏了掏,又轉頭看向床頭櫃,“誒,哪去了,手機呢?”
“手機找不到了,快幫著找找,是不掉床底下了。”熊大志立即接話,並偷偷打著手勢。
“能掉床下嗎?”傅齊名疑惑著彎下腰去,向床底搜尋著。
趁著這節骨眼,小麗探身近前,把手機塞到枕頭下,然後直起腰身,抬手一指:“那不是嗎?”
“哪呢?”傅齊名跟著應聲,從枕頭下拿出了露著少許的手機來。
小麗和熊大志都暗噓一口氣,這場總算過去了。
傅齊名打過一個電話,然後便對熊大志說:“熊總,我要走了,謝謝熱情招待!”
熊大志馬上說道:“天還黑著呢,再睡一覺。”
“不了,否則來不及,反正天也快亮了。”傅齊名拎起公文包,大步出了房間,“麻煩熊總派車送我一下。”
“車……”熊大志話到半截,又轉向小麗,“昨天那車到底怎麼樣了?”
小麗會意,馬上接話:“別提了,昨天本來修好了,可是剛開回公司就打不著火,今天還得再修。”
“這沒車呀,傅總還是稍等一等,如何?”熊大志儘量挽留著。
“沒車也得走,步行到路上攔車。”說話間,傅齊名走的更快了,不多時便出了院子。
“步行怎麼可以?”熊大志心裡起急,卻又一時找不到更合適的留客理由來。
傅齊名走出兩步,抬手一指:“那不是車嗎?不會也壞了吧?”
“那車……”熊大志剛想再找理由,可是那輛農運車恰好打火啟動了,便趕忙改了口,“那車是運貨的,讓您坐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這麼多年跑業務,雖說經常都是飛機、高鐵、豪車,不過拖拉機、牛車也坐過,到什麼河脫什麼鞋,採購員都這樣。”傅齊名一邊說話,一邊已經衝著農用車招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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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理由可找,無計可施,熊大志只得讓農用車停下,然後又硬著頭皮說:“傅總,咱們的合作您看近期能否考慮一下?”
“這個……”傅齊遲疑了一下,有些為難地說,“本來呢……恐怕定不了那麼多了。”
聽話聽音,熊大志不由得心中一動,又追問了一句:“那能訂多少?”
“估計一半左右吧。”傅齊名說完,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位上。
一半就是小兩千萬呀!熊大志心中大喜,這才發現客人已經上車了,趕忙又客氣道:“靜候佳音,一路順風!”
“再見!走了。”傅齊名揮手示意著。
“突突突”,
農用車噴著黑煙,駛出了廠區。
“他真會再合作嗎?”小麗輕聲問道。
“那當然了,心誠則靈嘛。辦法多得是,不能一棵樹吊死。”熊大志根本不看秘書,獨自轉身走去。
小麗嘆息一聲,望著熊大志離去方向呆呆地發楞。
熊大志剛回到屋子,便連著打了兩個哈欠,於是直接進裡屋躺到了床上。一夜沒閤眼太困了,加之懸著的心落下好多,熊大志腦袋剛沾枕頭就睡著了。
“叮呤呤”,
“叮呤呤”,
一陣急促鈴聲響起,驚醒了剛剛進入夢鄉的熊大志。
“奶奶的,誰呀?”
熊大志迷迷糊糊拿過手機,胡亂接通了:“幹什麼?”
“老闆,有人到這了?”手機裡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
“到哪了?”
“就是倒廢料的地方,好像還取樣了。”
“什麼?”熊大志立即睜眼坐起,也明白了是哪裡來的電話,“說清楚點。”
“剛才我到那裡去例行檢視,就見水塘邊有一個空的礦泉水瓶,還發現了幾個大號腳印,夜裡十二點還沒這東西呢。”對方給出回覆。
“什麼礦泉水?多大的腳印?”熊大志急急追問著。
“礦泉水是新新純淨水,腳印大概有四十三四號,我和老劉都只是四十一號的腳。”
“新新純淨水?你們真他娘的廢物?”熊大志心頭一凜,那可是客房專門備的水,隨即腦海裡又閃出那雙大鞋來。
“我們那時候……”
熊大志根本再懶得聽解釋,直接掛掉電話,快速蹬上衣褲,急吼吼地出了屋子。
“熊總,您要去哪?”小麗正好迎面走來。
“你來幹什麼?”熊大志沒好氣地說。
小麗趕忙回話:“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那個傅總離開房間的時候,床下沒有他的鞋,而我們迎上他的時候,他又穿著拖鞋,可是等他要走的時候又穿回了他自個的鞋。”
“老是鞋鞋的破鞋,有話直說。”熊大志夾槍帶棒地冷哼著。
小麗暗自嘆著氣,給出了回覆:“我做了個推測,就是他出去的時候是穿著他自己的鞋,而把拖鞋放在了公文包裡。等他返回的時候,或者說是遇上我們之前,又特意的換了鞋。”
“這麼說他是早有準備呀。”
“很可能是。包括他的手機,包括他的醉酒,還包括兩次夢遊,怕是都有說道呀。”
“唉,我把他姥姥的……”
熊大志罵罵咧咧地取出手機撥打起來,“我要用車……現在。”
小麗也沒閒著,在熊大志給轎車司機打電話時,也給農用車司機打著電話:“什麼……什麼……快點吧。”
結束通話,小麗轉向熊大志:“農用車壞在了半路,傅齊名步行走了,老段正在修車。”
“真他娘的,全掉鏈子。”熊大志咬牙罵著,來在了院內。
小麗也跟了出去。
又等了一會兒,轎車司機才衣衫不整地出來,趕忙發動汽車,載著熊大志和小麗衝出了院子。
天色已然漸亮,傅齊名也快步奔行了半個多小時。雖然已經累得呼呼帶喘,但他依舊盡力跑動著。看了看五六百米外公路岔口,傅齊名一咬牙,腳下再次加力。
“突突突”,
就在傅齊名離著岔路越來越近時,那輛農用車追了上來,司機老段正扯著嗓子喊著:“傅總,上車,修好了。”
傅齊名根本不搭話,而是由小路上了地埂。
老段腳下給油,幾下躥到前面,然後停車跳下,攔在傅齊名前面。
離岔口不足百米了呀。
傅齊名既急又氣,便想著繞開對方。可他已經疲憊不堪,而對方正體力充沛,又豈能繞得出去?
不過老段接到的命令是攔下客人,倒也沒對傅齊名生拉硬拽,但卻不放對方透過。
跑了幾次都被擋住,傅齊名沉聲喝問道:“段師傅,我說了自個走,你這是幹什麼?”
“為您服務是我的任務,還請傅總體諒。”老段嬉皮笑臉地說。
“可我不需要。”
“但我要完成任務。”
“閃開。”
“請留步!”
你跑我就擋,你站我就停,就這麼的,傅、段二人便又僵持了十多分鍾。
“嘀嘀……”
一輛轎車長鳴著停在了路邊,隨即熊大志、小麗跳到車下,也來在了地埂上。
“傅總,你這著急忙慌的幹什麼呀?”熊大志皮笑肉不笑的向前走去。
“急著趕路。”傅齊名慢慢後退著,忽又問道,“你的車修好了?好的真是時候呀。”
熊大志冷哼一聲:“少打岔。你去後山幹什麼了?”
“後山?哪是後山?我什麼時候去了?”傅齊名一臉茫然,抬手急搖。
“都這時候了,何必打啞謎呢?說,誰派你來的?你的任務是什麼?”說話間,熊大志猛的加快了步子。
傅齊名並不搭話,轉身便跑。
老段立即橫著伸臂去擋:“站住。”
熊大志邊追邊喊:“還虛頭巴腦的幹什麼?直接抓住他。”
老段答了聲“好”,猛的撲向傅齊名。
傅齊名急急一閃身,雖說沒被對方抓住,但卻被那條胳膊撞了個趔趄,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栽到了農田裡。
“哈哈,你跑不了了。”老段大笑著跳進了農田。
傅齊名慌亂之中,雙腳一陣亂蹬。
還真是寸得很,在傅齊名的蹬踢中,一根玉米秸杆正掃在老段右眼上。老段眼上一酸,下意識捂著眼睛急蹲下去。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傅齊名連滾帶爬的直起腰身,跌跌撞撞的跑向公路。
看剛才的架勢,熊大志本以為十拿九穩,可是到近前一看,老段剛站起身正抹眼淚呢。
顧不得追問詳情,熊大志便順著莊稼晃動的方向追去。
傅齊名當先一步到了路邊,辨識方向後,右轉跑去。
“快,快,車跟上。”熊大志邊跑邊咋呼,在他到了路邊時,轎車也恰好停在身旁。
“你往哪跑?”看著前方不足百米的身影,熊大志咬著牙跳上轎車。
正這時,一陣刺耳的鳴笛聲響起,一輛越野車風馳電掣地衝來。
什麼情況?
就在轎車司機剛剛啟動汽車之時,越野車已經到了側旁,然後一個迴旋大調了方向。
轎車司機趕忙一踩剎車,這才堪堪沒有撞上。
越野車卻沒有任何停歇,而是直接躥到前面,停在傅齊名身旁。
“上車。”
聽到車內呼喚,傅齊名沒有任何遲疑,拉開車門便跳了上去。
“嗡……”
越野車又躥了出去。
“追,追呀。”
熊大志急的直拍司機。
轎車司機這才反應過來,趕忙腳下給油衝了出去。
“咣”,
“哎喲”,
熊大志頭頂頓時磕了一下,可他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依舊一個勁的催:“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