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陽一手拎著劍,緩緩從張奕的書房中走出。他雙目死死地盯著郭羽,眼中滿是殺意。

郭羽向四周來回打量了好半晌,最終發現,這偌大的張宅中,除去肖海陽外,似是便再無半個人影。

別說小冰,就是連丫鬟僕人也沒有一個。

郭羽輕輕一嘆,不無自嘲地笑了笑。

如此拙劣的局,偏偏他還就上當了。

“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是唱得哪一出兒,不過我現在也沒心思去想。”

隨著一道清脆的劍鳴聲,那柄曾敗盡天下高手的天過已被郭羽握在手中。

原以為,門內是他朝思暮想多年的人兒結果竟是一個男人。這其中的落差,換了誰怕是都難以承受。

眼見肖海陽朝他衝來,郭羽咧嘴笑道:“現在我急需發洩一下,你能主動過來作死真是太好了。”

……

天嵐城外,東軍營。

“一!二!三!四!”

隨著盧伯的一聲聲呼喊,營中的軍士們不斷將手中長槍朝前刺出、收回、再刺出。

由於加冕大典的緣故,散城軍全都被調入城中,此是的東軍營裡便只剩下盧伯及其麾下的一萬降軍。

在經歷過數場大戰後,盧伯自然也是意識到自己手下這批軍士的戰力遠遜色於大宋甲士,日後若是有戰事,怕是少不得要拖後腿。是以,這幾日只要他稍得空閒,便會操練一會兒軍士。

“一!二!三!四!再!來!一!次!”

別說,郭將軍這套口號喊起來還挺押韻。

板著一張臉的盧伯,心中如是想到。

“老子不練了!”

隊伍中的一名軍士突然一聲大吼,而他這麼一喊,所有人的注意力頓時全都給吸引了過去,他們手上的動作亦是隨之一停。

盧伯邁步走向那名喊叫的軍士,詢問道:“你幹什麼?”

“我不幹什麼,就是不想接著練了。”

軍士將長槍往地上一丟,“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拿不著多少銀子,還要成天練這破玩意兒,沒個兒休息的時候…老子這半輩子就從來沒這麼憋屈過!”

此話一出,原本還算安靜的隊伍頓時變得嘈雜起來。

顯然,對眼下生活不滿的,並不是只有這軍士一人。

“肅靜!”

盧伯先是一聲大喝,繼而看向那滿臉憤憤之色的軍士,“那你想怎樣?”

“老子是為了活命才投降的宋國,但我卻不是來受苦的!吃喝不如從前也就算了,成天成宿的操練,誰能受得住啊。”

軍士撇了撇嘴:“而且這操練有什麼用?別說眼下沒什麼戰事,就是有,左右有大宋甲士在,他們那麼能打,哪裡還用得上我們。”

聽完軍士的話,盧伯皺了皺眉。而正當他要張口反駁時,遠方驀然響起一道聲音。

“不好了!”

一名中年軍士火急火燎地跑到盧伯面前,

神色慌張地說道:“出大事了,宋人好像要對我們動手了!”

自投降後,他們與宋軍甲士之間可謂衝突不斷。大宋想要卸磨殺驢的說法,在他們之中也是早有流傳。

眼下聽到中年軍士的話,這群軍士們不由得心中一慌,營內再次亂了起來。

盧伯一把拽住那名中年軍士,“為何這麼說?”

“我站崗的時候,看到西面出現了大股宋軍甲士,看他們前進的方向,正是直朝咱們大營而來。顯然是要對我們動手啊!”

“當真?”

“哎呀!”

軍士跺了跺腳,“盧將軍,我還騙你幹什麼啊!你還是快想想辦法吧,再過一會兒,這宋軍就要殺過來了!”

此時的東軍營已是亂成了一團。

“老子說怎麼散城軍都跑了呢,合著都他娘的是一夥的!”

“要死了嗎…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從前我沒得選,現在我想做個好人…媽媽,我真的不想死啊!”

“逃!快逃!我是要成為兵王的男人,怎麼可以死在這裡!”

或憤怒,或恐懼,或慌張,軍士們臉上的表情雖各不相同,但卻都已是相信了大宋要對他們動手的這件事。

如今天嵐已成為大宋的國都,若是大宋想要討伐他們,那是無論如何都是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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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軍士們心中更加絕望。

“先別慌!”

厲喝聲響起,看著正中央那依舊平靜的男人,營中的軍士們不由得安靜了下來。

“全軍聽令,且先擺出防禦態勢,另外派人去與那支正向此進發的宋軍接觸一下,看看他們要幹什麼!”

即使兩軍摩擦再多,盧伯也不認為大宋會對他這一萬人做些什麼。

這是沒有道理的事,殺掉他們,大宋根本得不到什麼好處。

不知道那支軍馬目的為何的盧伯,所能做到的也只有如此了。

他仰起臉,看向上方那陰沉的天空,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但願,不要出什麼亂子。”

……

天嵐西城口。

看著前方那支直奔城門而來的萬人隊,負責守門的宋軍什長皺了皺眉。

“前方且住!”

什長朝著遠方高聲道:“爾等為何入城?可有軍令?”

“本將軍收到密報,降將盧伯圖謀不軌,以遣人偷入城中,等加冕大典一開,便會在城內製造混亂,好藉機行刺王上。”

領頭的中年將軍沉聲喝道:“本將軍奉命入城平叛,還不快讓開!”

謀反?行刺王上?

什長被那將軍的話給嚇了一跳,隨即問道:“那可有憑證,又或是郭將軍的軍令?如若不然,即便你所說都是真的,那也不能讓你們進去。”

自大宋佔據天嵐後,趙輕玄便將守城之事全權託付給了郭羽。駐紮在城外的軍隊,無論有何等要事,只要無郭羽的命令,都不得入內。

平日裡尚且這樣,眼下特殊時期便更是如此。儘管這將軍說得嚴重,可見不到郭羽的軍令,什長仍是不敢擅作主張放他們進城。

“這都什麼時候了,哪裡還顧得上這些?!”

中年將軍怒聲道:“速速閃開,若是王上被賊人給刺殺,其中責任你承擔的起嗎?”

“承擔不起。”

什長搖搖頭,“可郭將軍的怒火,小的同樣也承受不起啊…”

濃妝豔抹的某人穿著粉紅薄裙繞城遊行的情景尚且歷歷在目。如果非要選擇的話,什長寧願被斬首示眾,也不想那樣走上一圈。

中年將軍瞪了瞪眼,正要再說,他身後的隊伍中,一名青年男子駕馬上前,向那什長扔出了一個牌子。

“軍令沒有,但小爺有這個。”

“這…”

什長看著那枚刻著一個大大的“王”字的鐵牌,面帶疑惑地說道:“這是…”

“鎮西將軍的王字鐵牌,見牌如見人。”

男子面帶傲色,“既見牌子,還不快滾!要是因為你耽誤了大事,小爺非把你活剮了不可!”

那什長撓了撓頭,先是拿著鐵牌來回看了半天,接著又敲了敲,最後放在嘴裡咬了一下。

將這些全都做完後,他伸手將鐵牌還給男子。

男子黑著臉接過那沾滿口水的牌子,冷聲道:“驗完了?”

什長點了點頭:“驗完了。”

“驗完還不趕快讓路!”

“驗完為什麼要讓路?小的又沒見過這牌子,哪裡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長摸了摸嘴,“不過還別說,你這牌子真挺硬,被我鐵牙周咬了一口後,竟然能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嗯,硬,牛比。”

“你敢耍我?!”

男子怒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太爺爺可是…”

中年將軍伸出手,制止住了男子的話。他抬眼看向那什長,沉聲問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我們進去嗎?”

“沒錯,除非有郭將軍的軍令,否則你們別想進城。”什長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就沒辦法了。”

中年將軍嘆了一口氣,握緊了手中鐵槍。

“怎麼,要硬闖?”

見他如此,什長一揮手,城口附近的甲士登時朝著中年將軍等人挺起長槍。

“早就看你們不像好人。”

什長冷笑道:“盧將軍謀反?謀反的怕是你們吧…”

他話未說完,身後竟是突然傳來一陣喧譁聲。

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的什長,待看清楚後,整個人不由得為之怔住。

濃郁的黑煙自城內緩緩升起,奔著那天空飄去。

天嵐城起火了!

“怎麼…”

“不好!定是那盧伯讓人在城中縱火,想要引起百姓慌亂後趁機渾水摸魚。”

中年將軍一抬騎槍,“王上有危險!全軍速速隨我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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