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的間諜,首先你得有一個清醒、具有判斷力的腦子,周遙清和王博奕這些人為什麼聽到陸子非在興慶府的訊息後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的追過來了。

不排除這裡面有陸子非的人格魅力,但更多的是他們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們,跟著陸子非有肉吃,能做出一番大事業,能升官發財。

在這種固有思維的影響下,他們殷切的希望和陸子非合作,即使看到眼前是一片萬丈懸崖,他們也會義無反顧的向前衝,功勞陸子非不在乎,但他不想讓這些人養成這個壞習慣。

周遙清走了,來的時候就沒有多少期待,那得到這個結果也就沒有多少失落,心裡還是替王博奕惋惜,陸侯根本就沒想過他們這些人啊!自始至終都沒有,不然自己提起王博奕的時候,陸侯還想了一會。

“大哥,密諜司的面子還是要給一點的,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傷情份。”高懷亮說道。

陸子非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說道:“這是開始用腦子想問題了,讓我有點刮目相看了,但我們分開還沒有三天。”

看到高懷亮幽怨的眼神,陸子非笑道:“活躍下氣氛,密諜司和皇城司的存在感這麼低是有原因的,朝堂上那些人對可以說對他們嚴防死守,在這個問題上,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態度都是一致的。”

高懷亮說道:“他們是怕宦官干政還是大興牢獄”

“你說的這兩個原因都有可能,盛世自然要有盛世的樣子,每年朝堂判決的死刑犯才有幾個,一旦讓那些人得勢,他們才不管你是什麼人,什麼身份呢?這個還是看一個帝王怎麼想,相信臣子,那密諜這些東西就不會出現在明面,不相信,反之。”

“皇上?皇上好像還行,我是不知道什麼,但我爹說了,皇上可以的。”

陸子非笑而不語,歷史上的趙禎已經變了,‘仁宗’是不錯,對臣子的容忍之心也沒變,可在皇圖霸業這一塊的心思已經有所改變了,對外的性格上不再是軟弱,而是漸漸的強硬起來了。

“這麼說大名府公安局自上而下全爛透了?”

張唐卿表情凝固,心虛的說道:“差不多”

趙禎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問道:“差不多到底是差多少,你不要給我含糊其辭,劉尚書可不是這麼對我說的。”

張唐卿心裡大罵劉沆,你這個老不修的,就不能給公安部留點面子嗎?你現在讓我怎麼說,如實交待,傅洛塵那個老東西不把我罵個狗血噴頭才怪。

“帶職銜的基本都廢了,就是下層的人員還好,他們只是收到了錢,具體什麼事不知道。”

“天底下有免費的午餐嗎?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為公安部遮遮掩掩,真以為朕的眼睛看不到那裡,就對事情一無所知嗎?這件事他包拯也要承擔責任,在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這個知府是怎麼當的。”

皇上發洩,作為臣子,再難聽的話你也得受著,大名府公安局這件事確實讓公

安部這次大失顏面,傅洛塵在衙門也是連續大發了好幾次活,但事情發生了你總要解決,皇上現在需要的是公安部的解決方案。

“有了這次前車之鑑,我們內部商量,以後地方的公安局局長和副局長不能都是禁軍出身,這樣會增大犯錯的容錯率。”

趙禎說道:“大名府的事情你們準備如何解決,還有,全國各地的公安局你們想過沒有,大名府多近,那些遠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是不是會比大名府更猖獗。”

這兩個問題張唐卿心中早有腹稿,也是他們公安部自己商量好的答案,“大名府的事情,我們準備換了京西北路的公安局長,而大名府公安局局長就由他自己提名,而對於全國的公安系統,我們內部準備成立一個巡回檢查組。”

這個趙禎喜歡,饒有興致的看著張唐卿說道:“說說你口中的這個巡回檢查組”

張唐卿將陸子非的那一套說辭對趙禎說了一遍,聽完後趙禎說道:“想法不錯,就是權利有點大,基本和御史臺派往地方的監察御史權利差不多了。”

張唐卿偷偷看了一眼趙禎的表情說道:“可以由朝廷頒佈,這樣查的就不僅僅是公安局了。”

趙禎也頗有意味的看了張唐卿一眼,看來公安局這次是下了功法的,準備很充足了,自己的責問他們怕是早想到了,不過建議確實讓他心動了。

這樣的大事必須經過朝會的討論才能決定,不是一兩個人幾句話的事,“京西北路公安局局長(相當於省級的政法委書記)你們準備推薦誰。”

張唐卿不假思索的說出了一個人名,“賈黯”

這就不是一般的準備充分了,是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啊!賈黯除了一個年齡小的問題,誰都跳不出毛病。

張唐卿見趙禎猶豫,就壯著膽子說道:“皇上是擔心有人拿年齡說事嗎?洛陽的望北候,還有臣,登州的章惇,唐州的劉敞,翰林院那幾個編撰,年紀都差不多,皇上覺著呢?”

也是,都有這麼多了,也不在乎多一個賈黯,而且賈黯在趙禎的心目中份量不低,上任以來幾乎沒出任何錯誤,是一個實幹型別的好官胚子。

“那就賈黯吧!朕也相信你張希元一次,對了,你也是朕欽點的狀元,對這兩天京城裡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怎麼看。”

怎麼看,當然是用眼睛看了,但他不敢把這句話說出來啊!“臣不知怎麼說”

“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陸侯曾說‘師夷長技以制夷’,不管是正統的儒學還是新學,臣不覺著他們誰能永遠存在,只有不斷的學習對方,適應時代的需要才是最好的,皇上要臣非說出個好壞,那臣只能說各佔一半。”

趙禎笑道:“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這番話傳出去,你就不怕他們將矛頭轉移到你身上來。”

張唐卿自信一笑,說道:“臣是清者自清,陛下欽點的狀元不能給陛下丟臉啊!寒窗苦讀十幾栽,臣也讀了很多書,這

些年讀書也沒放下,矛頭轉向我,那也得他們能勝過臣才行。”

“好,有這個自信就好,公安部的事情你回去寫個奏摺上來吧!”

“臣遵旨”

張唐卿在出了皇宮後就在回想今天的事情,在整個談話的過程中,他自認為沒有漏洞,這是他做了副部長後第一次覲見趙禎,也是趙禎對他的第一次考驗,回頭再看結果,自己還算滿意。

孔應辰在擔任國子監學政後曾明確表言,洛陽的新學是不入流的微末之學,遲早會湮滅在歷史的程序中,隨後有就更多的人對新學發起了攻擊。

現在這股風氣只在汴京傳播,看這蔓延的速度,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席捲大宋全境,面對來勢洶洶的潮流,大家都想看陸子非的弟子如何應對。

事情的一開始,文振華就聽到了風聲,但他沒有一次回應,有人問起來,文振華就用自己已經是朝廷的官員,不再是一個學生的理由搪塞過去。

實際文振華的內心一點波瀾都沒有,他比誰都自信,新學或者說陸學遲早會取代儒家,成為社會的主流,孔家現在看著蹦躂的厲害,其實對新學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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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今天他沒時間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因為姚雪應從大理回來了,姚家還專門派人在上班時間就通知了他,比起大理那些有趣的事情,汴京的這點事就是個渣渣。

姚雪應的外在形態讓文振華大吃一驚,“有這麼誇張嗎?書信上的描寫永遠無法體現最真實的一面,這個膚色你爹和你娘回來什麼表現。”

“我就知道不能回來,我娘現在看到我一句不說就是哭,那種滋味我寧願在原始森林和那些野人打交道,鞏師弟和李師弟和田師兄已經到了,就等你這個大忙人了。”

文振華將自己帶的禮物隨手遞給姚雪應,說道:“咱兩換換,你在京城,我去大理,整天呆在翰林院和書打交道,我都快瘋了,現在看到書我就想吐。”

師兄弟們相見,一陣好寒暄,一年多的分離在見面的那一刻在洛陽的感覺又回來了,大家為了期末考試徹夜複習的場面又呈現在了他們的腦海中。

二話不說,先來一頓火鍋,姚雪應的父親也沒來打擾他們,吃飽喝足後,田志雄說道:“兄弟們,有群野狗發瘋一樣的衝上來咬我們,我看你們為啥沒一絲反應。”

和目不轉睛的看著士兵砍掉那些土人的頭相比,姚雪應真把孔家營造出來的這點場面沒放在眼中。

“瘋狗咬了我們,我們還要咬回去,那我們和瘋狗有什麼區別。”

文振華一邊剔著牙,一邊說道:“看到沒有,這還是我們那個膽子最小的姚師弟嗎?你們幾個多學著點。”

李紅濤說道:“我們出面你們不覺著有點欺負人嗎?下一屆的那些臭小子不是整天上躥下跳的精力過剩,我覺著給他們找些對手也是不錯。”

“好主意,順便打擊、打擊那幫臭小子的囂張氣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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