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黯是他們幾人中四年時間裡除過陸子非為官經驗最為豐富的,短暫的翰林院修撰、跟隨陸子非創立公安部,在開封公安局人局長,如今又迴轉到刑部,所以朝廷裡很多秘密他知道的要比韓絳多一些。

“宋相一心求穩,不想在任內發生波瀾,皇上對他的所作所為肯定是不滿的,大宋如今每天都是日新月異的變化,若不跟不上天下大勢的變化,罷相是遲早的事情。”

韓絳的父親也是從封疆大吏的位置上退下來的,對朝政的嗅覺他不比賈黯差,這是從小的環境造就的,由此他立馬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下一任宰相人選呢?朝廷和皇上有沒有什麼中意的。”

賈黯笑道:“那可就有意思了,下任宰相的預備人選很多,朝中現在有一股呼聲說範相公和韓相公有可能回來,宋祁是皇上早就想好的儲相,文尚書、傅尚書都有資格,不好說。”

韓絳喃喃自語道:“你說其他人我還相信,範相公和韓相公可能性不大吧!當初讓他們二人離開中樞可是費了好大的勁,現在一個在秦鳳路抵禦西夏,一個在河間府抵禦遼國,不對,絕對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你都能想到的你覺著別人想不到嗎?樹欲靜而風不止啊!這次不僅是宰相要換,樞密使也要換人,兩個大宋最頂尖的位置空出來,你說能不熱鬧。”

杜衍回來擔任樞密使讓韓琦去經略河北兩路這是當時迫不得已的辦法,而且杜衍只是個暫時的代替人選,他下臺大家都不意外,意外的事宰相和經略使同時換人,這相當是大換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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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黯又說道:“皇上對宋相不滿的原因還不止這次唐州旱災,唐州的災情宋相最多算個失察之罪,大宋多少個州,宰相的目光也不可能只關注一個州,唐州只不過是壓死宋相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

韓絳說道:“怎麼回事,難道這裡面還有別的隱情,快給我講講,別到時候我像個傻子一樣一頭鑽進去出不來。”

“在公安部組建完成,地方上公安局走上正規,發揮出無與倫比的作用時,皇上就有改建刑部的念頭,因為公安部的一枝獨秀不符合中庸之道,也無法做到互相監視。

所以刑部的改建就迫在眉睫,宋相上臺後幾次朝會都以不成熟為理由否決了皇上的意思,實際上宋相這麼想無可厚非,但他小看了皇上的決心,禍根早就埋下,只是現在才分出勝負罷了。”

韓絳說道:“我記得這個想法也是含章提出來的,朝廷當時害怕這兩個衙門改建後被個人所擁有,就把含章閒置了,現在看來皇上並沒有忘記啊!”

賈黯冷笑道:“沒有一個帝王能拒絕千秋偉業的誘惑,當今聖上也不例外,我為什麼會離開開封公安局,這裡面沒有皇上的手段我都不相信,一家獨大這個場面沒有人會喜歡。”

韓絳笑道:“這些事還不是現在的我們能操心的,含章在的話還能操

作一二,他被大理那個泥潭拖住不能動彈,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賈黯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振華前幾天來找我,說在翰林院太無聊,想出去走走,我拒絕了,我說他還小,那小子還不服氣。”

“他們幾個是含章手把手教的,能力肯定是有的,心比天高正常,不是每一個狀元都能做到秀才那樣,他是個例外,翰林院、六部觀政、外放、侍郎、政事堂,這才是他未來的升遷之路。”

賈黯笑道:“咱們兩個也在翰林院呆過,那個地方的人都是進士出身,大家都差不多,他們講究先來後到,振華他們幾個又鋒芒畢露,被人排擠是很正常,先讓他們過了這一關再說。”

今天正是曹皇后回京的日子,趙禎的幸福日子也結束了,皇后是後宮之主,沒有皇后在後果還是有些亂,主要是趙禎想兒子了,幾個月不見確實怪想的。

趙昕才不管那些呢?在洛陽曹皇后管的鬆懈,他也是玩瘋了,等回京時候他才想起了皇宮裡還有個爹,眼珠子一轉,他把好朋友拉著也一起回京了。

京城望北候府在蔡夢玥懷孕以後就空下來了,這次他來京城一是讓人知道陸家還有人在,而是她父親回京述職,趁著這個機會她也想見一下家人。

蔡襄自從在泉州任職後,越來越喜歡喝茶了,現如今泉州的茶葉在大宋都是赫赫有名,回京後走親訪友他表現的很豪橫,爺別的沒有就是茶葉多。

王素聞了一下茶杯中的小龍團陶醉的說道:“王家也算是世家,這樣的好茶也不是想喝就能喝的到,你這次回京準備去什麼地方就職。”

蔡襄苦笑道:“這種事你覺著是我能決定的嗎?看宰執房和吏部的大老爺們怎麼決定吧!我倒不是很著急,你呢?在御史臺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老樣子唄!沒事了彈劾彈劾張三李四,有事了上去給領導頂個缸,總體來說就是沒有激情也沒有大事,四平八穩,朝中的事你聽說了嗎?”

“略有耳聞,早知道是這麼一種狀況,我就是裝病也要裝十天半個月再回京,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今天來你這,我就是求助來了。”

王素開玩笑的說道:“你這個貴人還用得著求我,泉州那次多少人爭破頭想去,結果還不是讓你捷足先登了,這次你沒寫信問問你女婿。”

“這種事情你讓我怎麼好意思,畢竟我們是做長輩的,他在朝中的敵人也不少,你久在京城,幫我出出主意,我現在真的是有點六神無主了。”

王素看了看蔡襄的臉說道:“朝局撲朔迷離與你沒關係,你是外官回朝,你在泉州的任務你清楚,所以此時朝中還真有適合你的一個工作,但想得到這個工作的人也不少,你要有準備。”

說實話蔡襄今天來並沒有報多大的希望,但王素的話又給了他一點希望,於是好奇的問道:“什麼工作,你說說,三司和戶部就算了,被人經營

的水潑不進,我們去了也是低聲下氣。”

王素說道:“和三司、戶部都有關係,現在誰都不好說,大宋銀行你知道吧!很多人傳言這個銀行和皇上、你女婿有關係,三司去年查賬的時候發現這把利器太龐大了,所以向朝廷建議併入三司,成立一個新的部門。”

這個信息量很大,蔡襄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這銀行現在在大宋的勢力很強,只要是大城市你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但總歸來說還是個民間組織,這怎麼還入了朝廷的眼。

“不就是個櫃坊麼?還需要併入三司,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王素冷笑一聲說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可知道去年三司去京城的銀行查賬他們一年的利潤是多少,說出來真的會嚇死你,相當於泉州市舶司半年的收入,你說是不是小題大做。”

蔡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這個資料有點嚇人了,他不懷疑王素會騙自己,因為資料就在三司,看到的人肯定不止一個兩個,難怪朝廷要做這樣的決定。

王素繼續說道:“朝廷早就有這個意思了,不過和銀行那邊一直談不攏就擱淺了,你要是能拿下這個職位,好處可就大了。”

蔡襄也不可能聽信一人之言就要慌忙的做出決定,他有自己考慮,女兒回京了,正好可以問問她,就是長輩向晚輩問這些問題,有些不好意思。

“爹,你回來就住家裡,家裡有的是地方,何必去住驛館,住外面那有家裡舒服。”

蔡襄說道:“銀行的事情你知道嗎?我記得小非跟我說過那也是他的產業。”

蔡夢玥說道:“知道啊!夫君給我提過這件事,他好像同意銀行併入三司,但條件是範世兄擔任這個部門的主官,朝廷不同意,覺著這麼重要的一個部門不能放在一個年輕人手中。”

轉念一想,蔡夢玥就明白父親的意思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父親是不是想謀這個職位,這個女兒不能做主,不過我可以問問夫君。”

“女大不中留啊!為父只是問問,不也不用用小非,這次你回來怎麼沒帶我那乖外孫。”

“他奶奶覺著孩子太小,不讓我帶回京城,倒是父親你這次明知道回來就不回泉州了,怎麼不把母親他們一起帶來。”

蔡襄說道:“工作沒確定我怕他們跟著我來受苦,我聽說你家在洛陽的書院很厲害。”

蔡夢玥說道:“爹你是想把弟弟放到洛陽,那個臭小子幾年不見還聽不聽話。”

蔡襄說道:“我怕你到時候見了不敢相信,現在他就一混世魔王,回到泉州家裡族人和你奶奶都快把他寵的沒邊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再這樣下去他就廢了。”

蔡夢玥覺著父親的話誇大其詞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他能混到那裡去,男孩子無非就是皮點,這不是什麼大毛病,到了書院,和那些高智商的學生一起,蔡夢玥相信一個月絕對能讓他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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