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來我就撐不住了,儂智高那個二傻子除了強攻什麼都不會,你差點就見不到我了,不過時機算是正好,果然是主角都是最後一個出場。”

陸子非眼中看到的全是死屍和到處都能聽到的呻吟聲,放眼望去,廣州城下居然沒有一塊可以站人的地方,一條由血液組成的河流讓人看了都不忍心流淚,沖天的屍臭刺激著每一個人的鼻孔。

“早知道我就晚來一步,看看你被人吊打的模樣,還有力氣說話證明身上沒缺零件,不錯。”

“我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剩下的都交給你了,我睡一會。”話說完通紅的眼睛就閉上了,瞬間陸子非就聽到了鼾聲,看來的確困到了極致。

王唯一帶著口罩慢慢悠悠的走到陸子非跟前說道:“我帶著學生去看病人了,你不用管我們了,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陸子非說道:“那您儘快,三十幾度的高溫下屍體早已經腐爛,這時節廣州多雨,我現在的首要工作就是要把這些屍體處理掉,不然這滿城人都要死。”

王唯一說道:“掩埋的時候記得一定要撒石灰,而且要深埋,那些大人物出來了,我不想見他們,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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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靖和張立帶頭,王乾佑、武吉、楊文廣緊隨其後,這些人都是陸子非的上級,所以他這時候可不敢裝,除非你不想在廣州呆了。

“陸通判,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給盼來了,我代表廣南兩路的全體老百姓歡迎你的到來。”張立這話說的漂亮啊!我先把你往高處架一架,那你反過來還不得對我客氣一點。

按道理,陸子非這個通判武吉這個轉運使來迎接就已經很給面子了,但這種特殊時刻,他們都來了,因為西北軍的軍權在陸子非手裡握著。

餘靖和陸子非是認識的,所以給他介紹道:“這位是廣南經略使張立張大人,旁邊這位是安撫使王大人,後面那位是轉運使武大人,我不用給你介紹了吧!剩下那位是楊文廣揚將軍。”

“廣南東路通判陸子非見過諸位大人,下官初來乍到,請諸位大人多多關照。”

廣州城的危機已解,張立高興的說道:“走吧!先進城,剩下的這些交給手底下的人去做就好了,看到你我這心才算真正落下了。

要是我有這樣的功效,大宋幾千萬人家家戶戶還不把我供起來,只怕是這五萬西北軍給了你底氣吧!

“大人,眼下還有一場比戰爭更可怕的事情在等著我們,戰爭我們還能堅持、拼命,可疫情我們真的會束手無策的,我建議發動城裡的老百姓出來幫忙掩埋屍體。”

一個小通判敢拒絕自己的意思,讓張立覺著自己被落了面子,不過這個時間發難不是時候,也沒有理由,畢竟人家是為廣州城內的老百姓著想。

“好,那我安排人手去做,大家先進城吧!”這麼多屍體張立也感覺有點不舒服。

城裡的老百姓和商戶早已望眼欲穿,看到儂智高的人馬不見蹤影,他們敲鑼打鼓挨家挨戶通報這個好消息,一場戰爭讓他們醒悟

了人活著是多麼不容易,活著真好。

漢人有個特別好的地方就是他們能迅速的適應任何環境,像醫館、客棧之類的看到儂智高跑了,朝廷的大軍來了,他們就以最快的速度開張了。

只是衙門前面掛的幾顆腐爛的人頭有些掃興,餘靖說道:“這些人都是想在戰爭時期逃跑或者製造麻煩的人,抵禦外敵本來就很難了,要是加上內亂,我們根本就不用打了,所以你懂得,特別時刻用特別手法。”

進了衙門,跟隨陸子非一起來的宦官宣讀了朝廷的意思,張立就有點坐立不安了,聖旨裡有意無意的都在說,陸子非雖然是個判官,但廣南兩路的事情他都可以做主,那自己這個經略使是不是意味著沒用了。

陸子非說道:“張大人,您看儂智高也退走了,這廣州城是不是可以解除封禁了。”

張立說道:“解除是可以解除,但能不能再等兩天,要是儂智高殺個回馬槍···。”

膽小、謹慎過頭這是陸子非對張立的第一印象,作為一個經略使,這點魄力都沒有,你說你能有多大出息,你要讓廣南兩路的老百姓看到你的自信,你都沒自信,老百姓那來的自信。

儂智高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前面還是自己追著禁軍在跑,這還沒幾天情況就反過來了,最讓他吃驚的是朝廷的馳援速度,從汴京到廣州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告訴族人,該扔的全扔掉,留著命才會有花錢的機會。”

那些人怎麼會捨得漢人的精品器物,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東西,到嘴的肥肉怎麼捨得丟掉,儂智高的話他們就放佛沒有聽見。

彼此的距離拉的越來越近,狄青對陸子非的佩服越來越多,儂智高甚至連個梟雄都算不上,只能說是一個小有野心的人,對軍陣也是一知半解,撤退毫無章法,這不等於是給別人機會嗎?

“狄將軍,你在後面壓陣,我去衝殺一陣,多年沒殺人,手癢癢了。”

“不行,陸大人這一路教了我們那麼多,他要是知道你親自上陣,那以後我覺著你就沒有上戰場的機會了,追殺一陣倒是沒什麼問題。”

張岊失望的說道:“小非說的那都是歪理,哎,狄將軍,我相信你也看出來了,這儂智高就一身蠻力是怎麼打敗楊文廣將軍的,楊將軍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將門世家出身。”

狄青說道:“有什麼好奇的,兵法這東西不過是一部分人的見解而已,戰場上隨機應變,下一秒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說來說去還是大意輕敵了。”

“大王,後面的人追上來了,我們是應戰還是加快速度逃。”

儂智高心想你這話問的跟廢話有什麼區別,能打過我們用得著被人攆的像狗一樣嗎?在看看自己的族人,懷裡抱得、手裡拿的,很多人的武器都不知道去那了,這還怎麼打嗎?

“你覺著能打嗎?我覺著能逃回邕州都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你再去給他們重申一遍,誰要是還抱著那些垃圾不放,那就讓他去死

吧!”

這下他和楊文廣的身份互換了,張岊把多年的壓抑全釋放出來了,你追我趕了一個小時,儂智高都快發瘋了,還有這樣的人,我又沒睡你媳婦,用得著這麼執著嗎?

“兄弟們,加把勁,前面那群狗東西跑不動了。”張岊為手下的士兵加油,但是他也不想想,自己騎的馬,士兵用的兩條腿。

“將軍,敵人能不能追上我不知道,但是兄弟們肯定是先撐不住了。”一個校尉氣喘吁吁的說道。

張岊看了看後面的隊伍,已經看不到了,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停下來了,他可不想和楊文廣一樣馬失前蹄。

儂智高暫時還甩開了西北軍的追擊,即使這樣他還沒讓隊伍停下來,他現在是一心想回到邕州,然後稱帝,過一把皇帝癮。

但是這次朝廷不想放過他,陸子非還想一站定乾坤,再實現自己的目標呢,豈能輕易的讓他逃回邕州,鑽進深山老林裡。

狄青跟上來後笑道:“沒追上吧!聽說他們在廣州城下的損失很重,他們現在是一群哀兵,哀兵必勝聽過嗎?”

“真是一群泥猴子,跑的真快,不過這樣急行軍他們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人的體能總是有限的,三天之內他們肯定要和我們對上。”

狄青讓士兵全軍休整,一邊走一邊對張岊說道:“陸大人圖謀很大,所以我們兩必須要趕在邕州之前消滅儂智高的有生力量,他那人說話笑嘻嘻的,但我是看出來了,對做不好工作的人,他比誰都較真。”

“這個你說對了,他就是那樣的人,不過他的意圖我還是沒理解,是交趾還是大理。”

張岊笑道:“你不用知道,只要打好仗就行了,在船上沒睡好,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

廣東城解封後,所有的男性全被拉去挖坑了,十幾個十幾米深的大坑挖好了,沒有氣息的全部深埋,一籮筐一籮筐的石灰撒進去,周圍的人全變成了白胡子老爺爺。

“把有氣的,受傷的拉倒我這來。”王唯一大包大攬的說道,在別人看來晦氣的傷兵在他這絕對是寶貝。

城內雖然有些亂,但整體情況還是好的,在聽到有朝廷的援兵到來儂智高退兵後,他們瞬間就恢復了本性,因為他們覺著逝者已去,活著的人還要繼續。

“陸大人,你對你的工作有什麼意見嗎?”

看到張立小心的樣子,陸子非說道:“沒有什麼問題,本職工作等我徹底消除儂智高叛亂帶來的影響後我們再談,您看如何。”

王乾佑說道:“含章,打仗你就別去了,有狄、張兩位將軍就行了,你一個文臣跟著去遭那罪幹什麼。”

王乾佑和包拯是一挑,所以對陸子非是處於真的關係,但陸子非有他非去不可的理由。

“我要親眼看著儂智高死在刀下才會放心,幾位大人不用勸我了,我意已決。”

張立感覺這是最好的辦法,陸子非官職小,卻手握重兵,留在廣州絕對是一個尷尬的場面,所以他贊成陸子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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