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蘇兒讓李覓蹤先回去,為了防止意外的發生,以後李覓蹤也儘量不要單獨外出,展倉裡和四大兇徒的事先交給他來解決。

李覓蹤覺得劉蘇兒有點大驚小怪:“就算四大兇徒惡名在外,可這裡畢竟是京城,天子腳下,他們難道還敢在光天化日下行兇不成?”

劉蘇兒說道:“他們若還有什麼事不敢做的?現在咱們還不知道他們實在為誰辦事,小心行的萬年船。”

李覓蹤還想再說什麼,劉蘇兒讓他先回順天府去查查刑部哪個人最有懷疑,李覓蹤離開後,劉蘇兒在馬市附近尋找陝西人的下落,可是這十幾人隱藏得很好,劉蘇兒轉了兩圈,竟然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好在他們看到了劉蘇兒,主動找上了他。

章百川問道:“劉少俠來到這裡,是想助我們一臂之力,營救路公子的麼?”

劉蘇兒搖了搖頭:“今晚的行動必須要取消了,這是廠衛針對你們設下的陷阱!”

章百川等人有些難以相信:“這……”

劉蘇兒說道:“這是六扇門的李大人剛剛送來的訊息,是從廠衛那邊透露出來的,如何營救路小千,咱們還是先回去從長計議吧。”

雖然其他人對這個訊息還是感到有些懷疑,但章百川相信劉蘇兒不是說謊之人,他斷然決定離開這裡先回悅來客棧再說。

回到客棧,章百川等幾個為首之人來到劉蘇兒的房間,商量著如何搭救路小千的事,劉蘇兒本想置身此事之外,可是如今的京城中風譎雲詭,除了廟堂之上,刑部的一些人和兵部的一些人各懷心機,相互之間勾心鬥角,廠衛和六扇門牽扯其中,企圖奪取別人手中的權力,面對這種複雜的形勢,就連天子都被捲入其中而無可奈何,又遑論別人?除此之外,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四大兇徒有三名來到京城,尚不知道他們是被誰操縱,目的為何,這十幾名陝西人償若為了搭救路小千而魯莽行事,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在這種環境中,劉蘇兒又怎忍心獨善其身?

想了半天,劉蘇兒說道:“我去看看形勢再做決定,在我通知你們何時行事之前,你們切不可自作主張,更不要輕易將六扇門的腰牌拿出來。”

章百川雖然感到這樣有些被動,但劉蘇兒既然答應了幫他們,總是利大於弊,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們盡量少出門,就在客棧等候劉少俠訊息便了。”

和這些人商量妥當後,劉蘇兒離開客棧來到街上,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不禁感到有些茫然,中原各地災情不斷,在這裡卻渾然感覺不到,整個大地如同一個篩子,被各種原因戳得千倉百孔,王朝開始腐朽,大廈開始坍塌,可是誰都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有能力的人多數在渾渾噩噩地過日子,陡讓惡人逞兇,一股有心無力的頹唐感油然而生,劉蘇兒嘆了口氣,隨著眾人向前走去。

本沒有目的地,劉蘇兒卻在不知不覺間來到水牢附近,一直到了這裡,他才像醒悟了似的,有些自嘲地想到,我明明知道廠衛今晚提審路小千是個陷阱,為何還要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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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要離開,但內心卻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他,越是看起來不可能的事,卻是有可能實現。

劉蘇兒怔住,在水牢旁的一間小酒館坐下來歇息,店夥計送來一碟蠶豆花生,劉蘇兒隨口要了一壺酒,邊吃邊想,難道明知這是個陷阱,我還有機會救出路小千麼?

他推測,廠衛會派出十人左右進入水牢,然後將路小千帶出來,這個路小千多半是假的,黑夜中也瞧不清楚,極容易上當,一旦有人冒險來救路小千,埋伏在周圍的廠衛主力就會傾巢而出,將準備劫奪路小千的人一網打盡,這是個十分完美的計謀,劉蘇兒估計他們的計劃八成就是如此,可是即便能夠猜到他們的計策,但想將計就計地救出路小千也是沒有可能。

就在他想的頭都大了時,酒館裡來了一名少年。

這名少年之所以會引起劉蘇兒的注意,是因為他穿得衣服土裡土氣,而且是西北一帶那種飽經塵土的衣服,有些灰白,和少年精神飽滿的樣子並不相稱,而且此人進來喝酒時說的一口陝西腔,如果這還不能讓劉蘇兒感到他的奇怪,那麼少年假做喝酒,目光卻一直放在水牢方向,劉蘇兒想起李覓蹤說過的話,大約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劉蘇兒端著酒杯來到此人對面坐下,這少年看著劉蘇兒,眼中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劉蘇兒笑道:“相逢即是有緣,我請你喝杯酒如何?”

少年冷冷地說道:“我不喝不認識的人喝酒。”

劉蘇兒說道:“我叫劉蘇兒,你瞧,咱們這不就算是認識了麼?”

少年說道:“我雖然知道了你的名字,但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怎能算認識?”

劉蘇兒身子向前傾了傾,壓低聲音說道:“你叫莫谷兒,我又怎會不知道?”

少年的確是莫谷兒,因此聽到劉蘇兒忽然叫出他的名字,忍不住一個激靈,手按向腰間的短劍,露出戒備的神色:“你怎會知道我的名字?”

劉蘇兒笑道:“別緊張,我何止知道你的名字,我連你來這幹什麼都知道,但是我有些事情不大明白,所以想問問你。”

莫谷兒左右看了看,劉蘇兒說道:“不用擔心,就我一人,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若是你回答得讓我滿意,我說不定還會幫你一把。”

看到莫谷兒猶豫的樣子,劉蘇兒知道他是不知自己的本事,所以自己能幫他一把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吸引力,劉蘇兒拿起盛酒的錫壺扔了出去,落下來時正好平平穩穩地落在窗稜上,這手功夫雖然難得,但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功夫,莫谷兒正要說自己也能做到,還要比他做得更好時,劉蘇兒伸出手指向酒壺虛點了幾下。

這是從點蒼指的指意領悟出來的拈花指法,劉蘇兒又是刻意施為,他的指尖發出嗤嗤的聲響,窗稜上的錫壺忽然破了幾個洞,壺裡的酒汩汩流出,這手功夫使出,果然讓莫谷兒震驚地目瞪口呆,要知道錫壺放在窗稜上,離他們足足有一丈遠近,就算是用暗器打出,也很容易將錫壺打翻,而不是將錫壺戳破,劉蘇兒能戳破錫壺,說明他的指力之凌厲到了莫谷兒難以想象的地步。

莫谷兒也是武林高手,自然能夠看出他這一手功夫的難度,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帥的手法,行,你要問我什麼事?”

劉蘇兒說道:“你曾跟關侍郎說過,要殺路小千的人是單勤王,可是我所知道的卻是單勤王並無殺死路小千的意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谷兒聽到劉蘇兒說起關侍郎、單勤王和路小千,知道這個叫劉蘇兒的已經知道了他大部分事,自己想要搪塞過去也是不可得,他猶豫了一會,又見劉蘇兒不像奸詐狡獪之人,否則劉蘇兒若是蓄意和他為敵,以他的身手,自己也是逃不脫,他斷然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我跟關侍郎這麼說,就是想讓他保護好路小千,我知道要殺路小千的是誰,卻不能告訴他。”

劉蘇兒問道:“為什麼不能告訴他?”

莫谷兒說道:“因為要殺路小千的其實是周帷幄,周帷幄手握兵權,那關存孝又是刑部的人,兵部和刑部都是朝廷的官,大家都說官官相衛,你說我要是告訴了關侍郎要殺路小千的人是周都督,你說路小千還會有命麼?”

劉蘇兒本想跟他說兵部和刑部完全是兩個部門,未必便會相互勾結,不過也難說得很,周帷幄現在手握重兵,關侍郎私下和他的關係怎樣誰都不好說,他點了點頭:“這麼說來,你也不是路達遠的舊部了,你究竟是誰?”

莫谷兒嘆了口氣:“我是路小千的師兄,我們本是同門師兄弟,是否得知路小千的事後,就讓我過來幫路小千一把。”

劉蘇兒這才明白莫谷兒的身份,難得他將路達遠和單勤王在陝北的事情說得煞有介事,讓人不得不信,既然莫谷兒是路小千的師兄,那麼他來營救路小千也就不難理解了,他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門派?”

莫谷兒說道:“我們是個小門派,你未必聽說過。”

劉蘇兒見他不太想說,可是自己若是和他一起去救路小千,此事非要問個明白不可,他說道:“咱們要想齊心協力,你不能對我有所隱瞞,否則咱們之間若是惹出了什麼誤會,恐怕聯手也對付不了那些人。”

莫谷兒問道:“那些人?不就是看守水牢的這些獄卒麼?我已經觀察過了,原本我一個人進去救人還是有些勉強,你我聯手,那是一定沒有問題了。”

劉蘇兒說道:“這些獄卒算什麼?真正要對付的人比這些酒囊飯袋厲害十倍,你還要對我有所隱瞞麼?”

莫谷兒身子一震,別說十倍的獄卒,只要再加上一倍,他已經沒有了救出路小千的把握,他說道:“你若是沒有騙我,比獄卒厲害十倍,就算你我聯手也沒有辦法,唉,你本事這麼大,說不定行……跟你說了吧,我和路小千都是玄空門的門下。”

劉蘇兒愕然:“玄空門?是幹什麼的?”他的確沒有聽說過這個門派,不過看莫谷兒的樣子也不像是在騙他。

莫谷兒有些赧然:“我們門派原本是以勘探風水為人占卜為生,後來的掌門人在一處墓穴中找到一本陪葬的武功秘籍,此後我們門派才開始習武……”

劉蘇兒明白了,玄空門說的好聽,其實就是一幫盜墓的成立的門派,莫谷兒這麼說,看來不是撒謊了,因為他要是撒謊,完全可以說的更好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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