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山道:“我也知道自己不會敗,敗,只不過是我的奢望,這麼多年來,我真希望有人能再擊敗我一次,好讓我看清自己的不足,能在劍道上繼續邁進一步,只可惜能夠擊敗我的,只有另一個我自己。”

這話說得好不狂妄,但朱雀和伏纓聽來卻覺得理所當然,這才慕容寒山。

這才是劍神。

門口準備奉茶的蕭安端著茶盤聽到慕容寒山的話愣在了那裡,原來慕容寒山竟倨傲至此!

喝了茶,朱雀也說出了此行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借居此處。

慕容寒山滿口答應,但還是警告兩人:“希望你們不要覺得我慕容寒山不近人情,你們可以住在這裡,但中秋之日,我和五國高手決戰之時,你們只能在外面等著。”

朱雀和伏纓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只能答應。

這五日的時光很快就過去。

到了中秋那一日,另外四國高手扶桑國的桃井一郎,暹羅國的素察,女真人完顏康以及波斯人的阿赫裡陸續在日出之後來到萬劍山莊,那蕭安果然是其中一人。

慕容寒山將客人都領了進去後,朱雀和伏纓自覺地離開萬劍山莊,來到十里楊堤上。

伏纓道:“暹羅國的素察竟真是女子,而且相貌頗為美豔,不知道慕容寒山會不會手下留情?”

朱雀道:“慕容寒山如果只對一個人手下留情的話,恐怕那人只能是蕭安。”

伏纓也認可這一點:“償若素察以為慕容寒山是憐香惜玉之人,想憑藉著自己是女子的身份想要討些便宜,只怕會打錯了算盤。”

他們站在萬劍山莊不遠處的楊堤上說話,楊堤盡頭則是無數想要知道比試結果的武林中人,這些人翹首以盼,朱雀嘆道:“論武林中最轟動的比試,無逾於此的,而且還看不到比試的過程,你說這些人能不心急麼?”

伏纓問道:“難道你心中不急麼?”

朱雀道:“急又怎樣?反正也看不著,不如平靜下心來,等候比試的結果。”

伏纓道:“你覺得慕容寒山一定會贏?”

朱雀道:“就算他不用破軍劍都一定會贏,更別說還佔著兵器之利了,和他作對之人只求能留個全屍就不錯了。”

他們一大早就離開萬劍山莊,伏纓嘆道:“慕容寒山將比試之日定在中秋,我還以為是在晚上比試,哪知道這些人來得這麼早。”

朱雀道:“我看你還是慶幸他們是在白天比試吧,償若是在晚上,咱們就要在湖邊登上這麼一整日,只怕連飯都沒得吃。”

伏纓失笑道:“你真是還有閒心去想這些,現在我滿腦子都是他們比試的情形,唉,山莊裡怎麼沒有傳來兵器交擊的聲音呢?難道他們還沒有開始比試?”

朱雀道:“你越是去想,就會越發感到時間難以打發,不如談些別的,這無聊的等待或者不知不覺就會過去。”

伏纓問道:“談什麼呢?”

朱雀道:“不如談談朱重陽和伏隱。”

孩子永遠都是父親之間的話題,自古皆然。

伏纓道:“你覺得這兩個孩子孰優孰劣?”

朱雀道:“伏纓年紀比朱重陽大了兩歲,自然更懂事些,孩子沒有優劣之分,只有教導如何。”

伏纓道:“嘖嘖,聽你這麼一說,朱重陽似乎被你教導得更好了?”

朱雀失笑道:“或者我教導得不夠好,因此我將他留在大雪山四季峰上,由尊師親自教導,別的不說,單是武功這一項,只怕伏隱拍馬都趕不上。”

伏纓怔怔地說道:“你這是想讓我嫉妒吧?不過想到重陽體內留著我伏纓的血脈,我就感到釋然了。”

朱雀點了點頭:“別忘了你還欠我一位千金。”

伏纓白了他一眼:“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對了,葉不凡好像也留在了四季峰上。”

朱雀道:“他也仰慕恩師的學識,因此留下來想跟師父學點做人做事的道理,說起葉不凡,我倒真有些佩服他,這小子從小嚮往江湖生涯,卻因為身體不行,不能習武,竟然能夠別出蹊徑,從暗器出手,最終博得暗器之王的美譽。”

伏纓點了點頭:“這小子身上有股不服輸的韌勁的確令人欽佩,可是比起葉不凡的自我努力,我更羨慕劉蘇兒這小子的好運,這小子身中千年山漿之毒非但不死,反而因禍得福,不僅百毒不侵,還多了這麼多內力。”

提起劉蘇兒,伏纓想起了在酒樓中第一次遇到劉蘇兒的場景,那時候他央求自己去找朱雀,幫他搭救師父空正,而朱雀最終也不負他所託,將空正救出,只可惜空正最後還是圓寂了。

想起空正,伏纓又想起他託福給自己和朱雀的任務,兜兜轉轉數十年,自己總算不負所托,將龍頭棍找了回來。

朱雀道:“善因結善果,劉蘇兒心地善良,他的遭遇絕非一句運氣好就能說明的,這次慕容寒山和人比試,不知道他有沒有趕來湊熱鬧。”

伏纓道:“你說要說些別的,怎的又將話題扯了回來?”

朱雀歉然道:“這是我的不是了,對了,龍頭棍還在你這裡吧?”朱雀也因為空正而想起此事。

伏纓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龍頭棍,看著上面密密麻麻刻著的《洗髓經》,他問朱雀:“這上面修煉內力的法門的確不錯,你何不練上一練?”

也只有他們這種交情,才好不避諱地說出此話。

換做其他武林中人,恨不能將這些獨門武功自己關上門練出來,別人休想染指。

武林中為了爭奪武林秘笈而激烈廝殺的事,那是在所多有。

朱雀拒絕了:“練這上面的武功,還必須散盡我身上原本的內力,還是算了吧,我身上內力足以夠用,也懶得再折騰,萬一這上面修煉內力的法子只對你一個人有效,那我到時候豈非成了一個廢人?”

伏纓聞言也不再相勸,他將龍頭棍放入懷中說道:“償若我不是一心想要找到龍頭棍,也就不會因禍得福,可見冥冥中自有天意,慕容寒山決戰之後,我就打算先去少林一趟,將這根龍頭棍送過去,好了結這件心事。”

朱雀忽然說道:“如果你將龍頭棍送過去,我勸你將上面的《洗髓經》給遮蓋住的好。”

伏纓道:“這卻是為何?這部《洗髓經》豈非正是少林派的絕學?現在少林派除了能得到這根龍頭棍外,還能得回丟失的經書,豈不兩全其美?為什麼要遮蓋住呢?”

朱雀道:“少林寺的《洗髓經》丟失卻非偶然,我甚至懷疑此事乃是寺中長老故意而為之,為的就是這本經書上的武功很可能跟少林寺的武功修為像左,或者和他們的佛旨不同,學之有害無益,所以才使得這本經書歷經劫難,而龍頭棍上刻著的《洗髓經》只怕也是此人所為,你想想,如果是對寺中弟子有利的經書,他們巴不得讓合寺聖人都加以修習,又何用再遮掩起來呢?”

伏纓道:“你說得有些道理,只不過太玄乎了,就照你說的做吧,怎麼才能遮蓋住這上面的字跡呢?這可是玄鐵啊。”

朱雀道:“這還不簡單?只要將龍頭棍在鐵水中蘸一蘸,等到外面一層鐵凝固了,不久將上面的文字都遮掩住了麼?”

伏纓想著這麼珍貴的經書又要在自己手中泯滅,頗感不捨,他嘆道:“經書啊經書,你讓我內力大增,我卻讓你不見天日,這是朱雀的主意,你可不要來怪我。”

朱雀啼笑皆非地說道:“凡事都講究緣法,經書還在龍頭棍上,只是凡人不識,等到有緣人需要的時候,總會有各種理由讓他見到上面的經文的,你大可放心。”

兩人轉移話題胡亂說了半天,伏纓還是心念慕容寒山比試的情況,時不時朝著萬劍山莊的大門看去,只是大門內安靜異常,也正是因為這種安靜,才讓伏纓更感到焦躁。

他說道:“他們倒是趕緊比呀,難道真如你這個烏鴉嘴所說,要到晚上才比試?”

朱雀道:“你問問這空中瀰漫的桂花香氣,心中就會漸漸平靜下來,一切事情都有始終,唯有平常心看待,才能在不知不覺中等來自己想要的結果。”

伏纓道:“我的朱大少爺,現在你還有心情談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若不然我過去看看,看看是不是他們已經決戰結束了?”

朱雀道:“你若是有膽量你就去,我反正不去。”

伏纓抬腿欲行,想了想又縮回了腳道:“你不去我也不去,等著就等著好了,反正早知道晚知道還不都是這麼一回事?”

中秋這日天氣倒好,烈日似乎也不再這麼毒辣,秋風習習,湖水泛波,平靜的湖面上有艘漁船似乎在向他們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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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晌午,朱雀和伏纓都感到有些餓了,伏纓道:“這鬼地方雖然這麼有名,路邊竟然連買吃的都沒有。”

朱雀道:“不用著急,吃的東西自己會送上門來。”

伏纓問道:“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出來?”

朱雀指著湖上的那艘漁船道:“你看,這不來了?”

那艘漁船果然是朝他們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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