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漁船駛近,伏纓方看到漁船上坐著汪九成和劉蘇兒等人,伏纓精神一振,對朱雀說道:“他們既然來了,就算咱們直闖萬劍山莊,實力也足夠了。”

朱雀道:“那你只怕小看了慕容寒山,你忘了他的圍欄劍法了麼?”

伏纓說不出話來,慕容寒山為了對付六國高手,專門研發的圍欄劍法,只怕再多幾個人也能應付,因為慕容寒山完全可以靠圍欄劍法將其他的高手攔在他劍法圈子的外圍,然後逐一殲滅。

汪九成和劉蘇兒乃是亦師亦友的關係,劉蘇兒的狂風驟雨掌和蓮花棍法都是從汪九成處得來,兩人雖然沒有師徒名分,卻有師徒之實,只怕丐幫弟子中還沒有哪個人有此殊榮。

遠遠的,汪九成也看到了朱雀和伏纓兩人,他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雖然還是很威猛,但略微有些前傾的肩膀卻還是讓人不免感慨歲月之無情,朱雀看著飽經風霜的汪九成,忽然覺得鼻頭一算,眼中含淚,他揚起了手,表示看到了汪九成,和他打了個招呼。

汪九成點了點頭,在漁船還沒有靠到岸上時,便一個縱身跳上了岸,雖然年紀漸長,但身手依舊不見當年,他見到朱雀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你小子必然在此,因此也懶得跟別人從岸上擠了,特意乘船前來。”

朱雀道:“汪大哥,別來無恙?”

伏纓道:“汪幫主好清閒,咦,你手上的包裹裡裝的是什麼?”

他看到汪九成手中提著一個包袱,故有此語。

汪九成道:“你倒猜猜看?”

一旁的劉蘇兒跟著跳上岸來,跟朱雀和伏纓打了個招呼。

伏纓見汪九成面帶笑容,顯然心情甚佳,他想了想道:“這裡面莫非放著什麼惡人的人頭?”

汪九成哈哈大笑道:“伏老弟果然一猜就中,你再猜猜這是誰的人頭?”

伏纓不過隨口開個玩笑,想不到包袱裡放著的果然是人頭,他身子一顫道:“不知是哪個惡人這般倒黴,竟然會撞見生性不阿的汪幫主也是倒黴。”

這麼說,那是承認猜不到了。

汪九成帶著挑釁的眼神看著朱雀,朱雀淡淡地問道:“莫非這是魯道南或者是魯延綿的頭顱?”

他這麼說,自然是想起這兩人之惡,讓他難以忘懷,世人之惡,以惡人自居之惡,尚不算太壞,若是正人君子自居,所作所為就連下三濫之徒都覺得自愧不如,讓這種惡無法擺上檯面,那麼這種惡就是所有人都接受不了的惡,所以他才這麼揣測。

汪九成露出欽佩的眼神道:“賢弟真乃神人也,你說得沒錯,這是魯道南的頭顱,那魯延綿如今屍骨無存,就連頭顱也沒有了。”

伏纓又驚又喜道:“原來這兩個惡人事到終了還是逃脫不出汪幫主的手掌心,嘿,這兩人既然做出了這般惡行,也該料到會有此一日!只不過……”

丐幫幫主手中隨時提著一個惡人的人頭,這尚不算有多古怪,畢竟以汪九成嫉惡如仇的性子,遇到惡人而不出手那才是怪事,朱雀和伏纓感到古怪的是,如今汪九成竟然將魯道南的人頭帶到這裡,這裡可是萬劍山莊,慕容寒山正在挑戰幾路高手,他帶著人頭過來,豈非是橫生枝節?

慕容寒山明白伏纓的意思,他說道:“你倒猜猜看我為何要將這賊子的人頭帶到這裡?”

伏纓悻悻的說道:“我若是知道,也不用問了。”

朱雀跟著說道:“將這賊子的頭顱帶來,自然是想趁著慕容寒山對戰六國高手時刻,將這偽君子的罪行昭告天下,以告慰民心!”

汪九成點頭道:“朱兄弟說得不錯,看來咱們想法一樣,前段時間,武林中最轟動的事情,莫過於慕容寒山和六國高手的決戰,以及湘西君子實則是殘害黃花閨女的匪盜,江湖中人言紛紛,都說人心糜爛,世風日下,償若我不將這賊子的人頭割下昭告天下,只怕人心此後會漸漸敗壞,很難再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還以為只要隱瞞得住就能為所欲為,趁著這個機會,江湖豪傑齊聚蘇州,我汪九成趁機將他們喊到一塊,跟他們宣揚此事,便能震懾住那些準備為惡之人,讓他們知道,天下沒有能夠隱藏得住的罪惡,只要有了此心,便會有這般結果!”

伏纓雖然沒有猜到包袱中是魯道南的頭顱,卻被汪九成一番正義言辭所打動,他說道:“說得好!惡有惡報,善有善報,正是我輩中人所要追尋的江湖道義,就算江湖上有幾顆老鼠屎,也補能壞了這鍋粥,其他想要效仿之人,只要丐幫不沒落,只要我伏纓這種人沒死絕,總要讓他們知道行惡的後果!”

跟在汪九成身後的劉蘇兒說道:“看你們氣定神閒的樣子,慕容寒山此戰結果如何?”

伏纓不耐煩地說道:“此戰結果如何?你該問此戰開始了沒有。”

劉蘇兒甚感奇怪:“還沒開始比試?今日不就是八月中秋麼?”

伏纓道:“誰知道他們是準備在白天比試還是網上盯著比試,反正至今為止,我都沒有聽到裡面傳來什麼動靜,若是他們已經動手了的話,我不會不知道,你們不知道,我和朱雀兒兩人從田陽剛剛升起就被攆出了萬劍山莊,至今都沒有回去,也聽到不到絲毫動靜,倒是這肚子的動靜卻越來越大……”

汪九成笑道:“看來你們還沒有吃飯,正好我在船中準備了酒菜,咱們邊吃邊談如何?”

伏纓喜道:“那自然是求之不得。”說完這話,他看了朱雀一眼,眼神中滿是讚賞,似乎是在稱讚朱雀猜得沒錯。

來到船艙中,駕船前來的船伕似乎頗有脾氣,坐在船尾的船板上,揹著他們看著湖面,對幾人來到船上似乎沒有什麼反應。

伏纓問道:“咱們吃什麼?汪幫主,你向來好吃,你精心準備的酒菜定然差不到哪兒去。”

汪九成從船艙一條長凳下掏出一罈泥封的老酒出來,可是除此之外,眼前所見,似乎並沒有什麼可以用作下酒菜的。

伏纓甚至還探頭向長凳下又看了看,確認沒什麼好吃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我說汪幫主,就算丐幫這麼窮,咱們也不能幹喝酒呀?”

汪九成微微一笑,並沒有理會他,而是自己走過去,將酒罈的泥封拍開,一股酒香在船艙中瀰漫開來,伏纓看了看劉蘇兒,汪九成敢不理會他,劉蘇兒可不敢。

劉蘇兒笑道:“伏大俠稍等一下便是,咱們既然要吃飯,就要吃熱乎的,您說是不是?”

伏纓差點氣炸了肚子,眼下別說什麼熱乎的,就算是殘羹剩飯他也看不到,就在他要繼續詢問時,原本背對著他們的船伕此時忽然雙手一揚,半空中一條肥大的太湖白魚被釣了上來,原來此人一直背對著他們,並不是性子倨傲,或者耳朵不靈,而是在專注著釣魚。

只見這條魚之肥美,怕不下五六斤,足夠兩三個人吃了,只要再有這麼一條大魚,下酒菜那就足夠了,而船伕的身旁船板上放著一個水桶,桶裡傳來動靜,伏纓走過去一看,不禁又驚又喜,原來桶裡已經有了四五條魚,看不出這個船伕倒是一位釣魚高手。

船伕將這條魚從魚鉤上取下,小心放入水桶中,這才轉過身來,跟朱雀和伏纓見過禮。

伏纓一見此人的面忍不住叫道:“好小子,原來是你!你怎麼幹起了打漁行船的買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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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此人正是他們不久前在鳳陽剛見過面的張三,張三帶人去挖皇陵寶藏,結果皇陵寶藏又被五湖散人陶撥絃惦記上了,張三等人向來定然是落得一場空,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張三。

張三苦笑道:“我跟人說過的話沒有實現,無臉面對那些好朋友,只好現在水上躲一躲。”

伏纓絲毫不怕揭露張三的舊傷疤,反而問道:“那為何躲在太湖上呢?長江和黃河不都挺寬廣的麼?”

張三白了他一眼道:“長江水流湍急,黃河魚兒少,我總要在風平浪靜的地方,至少每日能打漁果腹。”

說著,張三不再理會伏纓,他嫻熟地生起一個小爐子上的火,然後來到船舷旁,將桶裡的幾條魚取鱗破腹,洗剝乾淨,然後用一根根鐵釺子將魚兒穿好,大點的魚就穿兩根鐵釺子,小點的魚就穿一根鐵釺子,然後拿到爐子上炙烤,炙烤的同時,他還從一個破碗裡捏出一撮看不出是什麼的調料來,均勻仔細地灑在魚上,很快,一股奇異的香味瀰漫開來,伏纓聞到這股香氣,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地響了起來。

張三衝他一笑,並不在意他剛才略帶諷刺的口吻說道:“你稍等一會,夠你吃得飽飽的。”

伏纓略感不好意思地說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你遊俠張三落魄到躲入太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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