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之後,晚霞漸漸消失在天邊。

夜幕降臨,天地一片黑暗。

雒陽城之中的夜色顯得很安靜,在全城宵禁的情況之下,大街小巷之中只有執金吾緹騎和雒陽縣兵在巡邏的腳步聲,鮮少有嘈雜的聲音在迴盪。

這時候,一輛馬車,正在慢悠悠的向著太傅府邸而去。

“世子,造印監那邊傳來訊息,衛覬上任之後,解職了不少人的職權,用了很多新人,還有不少是昔日世子留下的人才!”馬車的車廂很大,佈置一番,就是一個廂房,牧景大馬金刀的坐在背側,作為牧景的心腹秘書職責的霍餘正跪坐左側,正在彙報一些公務。

“衛伯覦是一個聰明人!”牧景靜靜的聽著,細細的眯著眼眸,嘴角微微揚起,悠然的道。

衛家這步棋他算是走對了。

衛覬的投誠對關中世家,甚至在整個世家體系都會是巨大的影響,他們算是有資格在朝堂之上的和袁逢等人扳手腕了,不是以勢欺人的那種,是規矩體系之內真正的較量。

“另外還有些事情需要的世子處理的,鴻都門學這些時日也正常教課,可師博士等人還是希望世子能抽出點時間,前去指導一番,畢竟鴻都門學的祭酒是世子!”

“我知道了!”

牧景點頭,這段時日他是太忙的,入了雒陽忙的好像一條狗,根本顧不上鴻都門學,他怎麼說也算是鴻都門學的祭酒,開創的鴻都體系,鴻都門學如今招收的第一批學子如今正在欣欣向榮的學習之中,這將會是未來的才人搖籃,不能不管啊。

“還有一事,景平武備堂的選址已經完成了,就地徵房舍,倒是沒有大動干戈,只要修飾一下,應當可以在年末之前的重開!”

“在哪裡?”

“汜水關!”

“汜水關?”牧景有些意外:“張火那老頭同意嗎?”

張火自詡為張寧護衛,之前不太願意離開的張寧身邊太遠,所以一直有意把景平武備堂建立在雒陽城之中。

“經過戲先生和聖女殿下的規勸,他已經同意了!”霍餘道。

“那就好!”

牧景點頭:“這方面的錢財不要節省,儘可能的做好一點,景平武備堂第一批武學子早就的景平軍今時今日的精神,日後景平武備堂是我們軍中的人才搖籃,對我們將來很有用處!”

“是,不過……”

霍餘點頭,他突然有些為難起來了。

“不過什麼?”

“世子,我們最近財力有些短缺!”

霍餘輕聲的道:“最近每一樣都是的開銷太大了,景平商行籌備對雒陽的鹽巴之戰,盡其所能的籌備資金,對我們肯定供應不夠,在加上景平軍擴軍如火如荼之中,開銷更大,各方各面,已經造成了我們現在財力上很大的缺口!”

“這方面我再想想辦法!”牧景嘆氣,錢永遠那都是不夠用的。

他在考慮,是不是開創另外一個的生意體系,吸金的點子他還是有了,之前就是沒有安定下來,現在有機會,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日後方方面面還需要更多的資金來支援自己的事情,景平商行雖越來越大,可終究是一個商戶聯盟,不是牧景的提款機,臨時呼叫沒問題,提款太多會失人心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霍餘作為牧景的秘書文案,手上不知道積累了多少事情稟報:“之前世子讓我在京城找幾個合適條件的儒者,我已經找到了幾個人選,都是比較落魄,但是有些名聲的人,你什麼時候見見!”

“過幾天吧!”

牧景聞言,頓時響起了招賢令的事情,想要把招賢令的事情辦的妥妥當當,還需要一個途徑,這個途徑就是他正在籌備之中的途徑,他捏捏鼻樑:“最近我得盯著鹽巴市場,景平商行首戰能否開局順利,這至關重要!”

景平商行自南陽而起,如今強勢的進軍京城,只要站穩京城的腳步,就有可能會成就一個未來巨大財閥的根基,所以站穩京城的這一戰至關重要,他要親自盯著。

“轟隆!”

就在這時候,馬車突然的打了一個滑,馬車底部一聲響亮的聲音,停了下來。

“發生的什麼事情?”霍餘揭開門簾,問外面。

“回稟大人,車盤的轉軸斷裂了!”

正在駕車的兩個將士沉聲的道。

“轉軸斷裂了?”

霍餘聞言,皺眉:“世子,看來我們要騎馬回去了!”

這時代的馬車,車軲轆依靠轉軸轉動,都是木製產品,稱重力本身不是很好,轉軸很容易就會斷裂,這一點都不意外。

“嗯!”

牧景點頭,他起身從馬車裡面走出來,拉伸了一下懶腰,看著周圍幽靜的夜色,多少有些感嘆:“萬惡的古代,別說手機電腦,連個路燈都沒有,晚上太坑了!”

“牧景,小心!”

突然,在身後傳來了黃忠急促的一聲大喝。

“什麼……”

牧景正想要反應過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的瞳孔之中,一道寒芒穿透了黑幕,如幻如電,瞬間就到了他的身邊。

“世子!!!”

關鍵的時候是身邊的霍餘,平日裡面文縐縐手無縛雞之力的霍餘不知道哪裡來了勇氣,以血肉之軀,擋在了這道冷芒之前。

咔嚓!

這一道閃爍的寒芒穿透了霍餘的身體,直推這霍餘的身軀,餘勢未消,抵達牧景身上,的透出來了一絲寒意直接沒入了牧景的右邊胸口。

“有人刺殺我?”牧景低頭,眼睛愣愣的看著胸口,這是一柄劍。

細如薄翼,鋒銳無雙,一劍穿透兩人的身軀。

而這個握著劍的人,牧景也映入了直接眸底,那是一個六旬以上的老者,布衣長袍,銀髮飄飄,飄逸之中的有一絲狠辣的氣息在綻放。

“賊子,好膽!”

黃忠怒了,他是真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行刺得了牧景,能在他十米之中瞞得住氣息已經是恐怖,還能速度比他更快,那就更了不起,可正是如此,讓他更加憤怒,他從後面趕上來,含恨出手,反手拔腰上了的長劍,一劍穿刺而來。

擋!

布衣老者拔除穿透霍餘和牧景兩人身體的細劍,揮劍格擋,兩柄劍的對碰之下,空中的氣浪彷彿在翻滾起來了。

“給我退下去!”黃忠怒喝,力入重山,狠狠的劈殺下去。

“噔噔噔!”

布衣老者感受這強悍的勁力,連退三步,步步都把腳下的青磚給的踏碎了。

“圍上去!”

親衛營校尉霍紹看著這一幕大怒,他指著布衣老者,大喝一聲:“盾兵圍,弓箭手準備,強弩豎起!”

陷入重圍之中的布衣老者絲毫不懼,反而有一絲絲的可惜:“還是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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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一劍雖穿透了牧景的胸膛,可並沒有能如期的刺入心臟,所以他沒有把握這一劍能殺的了牧景,因此才感受有些可惜。

“薄如蟬翼,劍如絲,你是王越!”

黃忠回劍,以劍為橫,身法如風,整個人擋在了牧景和霍餘面前,眼眸冷冷的看著距離自己的刺客,幽幽的道:“沒想到啊,堂堂的燕山劍聖居然也做如此雞鳴狗盜之事,讓人為恥!”

他認不得這人,但是認得這劍,還有這劍招。

而且天下能在他黃忠的眼皮底下行刺牧景的人,屈指可數,想想就能知道此人是誰了。

遊俠之王,一代劍聖。

王越。

“南陽刀王什麼時候也用劍了!”王越眸光明亮,栩栩生輝,看著黃忠,道:“老夫想要領教一下你的刀法!”

“如你所願!”

黃忠心中的怒火洶洶而起,從馬背上解下長刀,雙手握刀如戰神,劈山斬石勢無雙:“斬!”

牧景居然在直接的眼皮下被行刺,生死不知。

他必須要殺了王越,才能洗掉自己的恥辱。

“劍破!”

王越的劍很細,他沒有正面迎上黃忠的刀,但是的他的劍意很銳,以點破面,反而擾動了黃忠的刀勢,讓黃忠這一刀劈空了。

“再來!”黃忠怒吼,渾身罡元力鼓動,身法配合刀法,出刀之快,天下少有。

“好重的刀勁!”

王越微微有些吃力了,他還是感覺自己低估了黃忠的實力。

兩人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眾將把牧景給團團圍住了。

“中恆!”牧景感受到胸口劍傷帶來的赤赤的痛處,但是他現在卻顧不上,他雙手抱著霍餘,血染全身,不禁有些慌起來了:“挺住,一定要挺住!”

如果不是霍餘即使為他當下了這一劍,這本來是刺穿他心臟的一劍。

“世子!”

霍紹趕上來,小心翼翼戒備四方。

“快回去,找張……張寧!”

牧景的聲音有些微弱了,血從胸口溢位,他感覺頭暈眼昏,意識越來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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