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天氣驟然開始變得冷起來了,雒陽城中,大街小巷落葉紛飛,到處都是一片秋風陣陣。

景平商行。

這座大宅曾經被人攻破,焚為一片廢墟,後來經過翻修之後,形成了如今的格局,前院,中院,後院,三大院落,佔地有十餘畝左右。

前院是門院,有商行的護衛駐紮其中,捍衛商行府邸正門,左右兩側的偏廂是的府中僕人的駐所,而中院是正院所在,乃是商行辦公之地,後院是一片倉庫和地窖,囤積物資。

這一日,中院大殿,一個裝飾雅緻的議事廳。

議事廳很大,上尊一個案几,左右兩列,坐著不少人,為首的是景平商行的兩大執行掌櫃,張恆和孫郝,另外還有商行在雒陽鋪面的十餘掌櫃。

牧景一襲長袍,盤膝而坐,細細的翻閱手中的文卷,而跪坐在他左側後面的是譚宗,景武司的老大。

牧景看著這些資料,他有些不滿的說道:“孫郝,雒陽的鹽商,資料只有這麼一點嗎?”

“大掌櫃,目前我們能拿到的只有這點資訊!”

孫郝聞言,有些羞愧的道。

“譚宗!”

牧景抬頭,目光看著心腹愛將譚宗,微微皺眉。

商行中人,在訊息打探方面有些的短板,所以牧景讓譚宗派出了不少人給孫郝來用,目的是要更詳細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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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景武司目前專注朝中各方大臣的關注,還有準備在各地建立訊息網,所以在這方面有些薄弱,臨急之下,也只能找到這些資料,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找到更多的資訊!”

譚宗惶恐的說道。

“算了!”

牧景擺擺手:“景武司在雒陽的根基本來就不穩,要是因為這點事情而導致各方關注,得不償失,在能力範圍之內,你們盡力就行,至於其他的,無需太在意!”

景武司的存在本身就已經是一個秘密,是他為日後打算的一個先手動作,如果為了這點事情,暴露在各方眼皮底下,必遭圍剿。

牧景寧可輸了這一戰,也不能讓景武司有所傷損。

“諾!”

譚宗聞言,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要知道,如今景武司本身正處於一個的籌備的狀態,訊息網的根基都在南陽,在雒陽之地根本就是從頭開始,能穩得住已經不錯了,再把精力放在這裡,那很多專案就功虧一簣。

“雒陽五大鹽商,他們的資本我就不說的,但是他們身後每一個都有通天的關係!”

牧景繼續看這些文卷,其實這些文卷也打聽的很仔細了,上面有一個個鹽商的商鋪情況,買賣情況,還有一些列出了背後的入貨渠道,他把這些資料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之後,才說道:“全部抗住的話,我們會很吃力的,甚至會驚動朝堂之上,一旦上了朝堂上,必會驚動無數人,屆時我們的優勢不存在了,所以得分化一下!”

雒陽城很大,作為京都,這是天下第一城,城中有數十萬戶,將近二百萬的人口,哪怕這些時日雒陽之亂導致人口流失,可也最少有一百五十萬人口以上。

鹽巴本來就是生活的必需品,這樣一座大城,消耗鹽巴是很重要的。

龐大的一個鹽巴市場,大大小小的鹽商無數,可是能主宰市場的卻只有五大鹽商。

城西嚴家。

城東劉家。

城北方家。

城南姚家。

洛水何家。

這都是的雒陽城之中最著名的五大販鹽商戶。

這年頭,販鹽本身就需要官府文牒,能成為鹽商的多多少少都在官府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五大主宰雒陽鹽巴市場的鹽商,他們更是有通天的關係,才能穩得住鹽巴的市場。

“大掌櫃,雒陽鹽市已經平靜的很多年,他們是不會輕易挑起戰爭的,我們該如何分化?”張恆問道。

“雒陽的鹽巴市場的確已經很久都沒有動過了!”

牧景合其了卷宗,眸光劃過一抹精芒:“但是不代表就平靜,如果突然有人動了的話,他們的第一猜想,未必就會想是外人入場,更多的是他們互相之間的猜度,正所謂同行就是冤家,同樣經營鹽巴,他們之間,可不會這麼和氣,誰不想獨霸這雒陽的鹽市,想要挑起來一點事情,並不艱難,不過他們能成為雒陽鹽市的老大,可都是人精,不會這麼容易上當,只會在暗中猜測,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們把之間的猜測變成事實!”

“大掌櫃的意思是,讓他們內鬥起來,然後我們在出手!”

張恆眸光光亮的閃爍起來了。

“嗯!”

牧景點頭:“另外在動手之前,你們還要做一件事情!”

“大掌櫃,什麼事情?”孫郝問道。

“秘密收購雒陽附近城池的鹽巴!”牧景道:“斷了他們的後路,把戰場圈在雒陽城中,他們的人脈有多廣,我們都不清楚,但是只要把雒陽周圍的鹽巴給拿下,就算他們想要從外面運貨歸來,也需要時間!“

“明白了!”

孫郝站起來,拱手說道:“此事我去做!”

“嗯!”

牧景點頭:“能拿下多少,就拿下多少,但是不能做的太揚,打草驚蛇就不太好了!”

“是!”孫郝點頭。

“童七,林宏,王邦!”牧景點將。

“在!”

三人都是從南陽調上來的掌櫃,本身也是南陽之地的商戶,後來加入了景平商行,如今也算是商行的中堅力量。

“你們隨孫郝去把此事辦的妥妥當當!”

“是!”

三人點頭。

他們離開之後,張恆才繼續彙報:“大掌櫃,東海方面我沒有找到鹽商,當地鹽商很抱團,而且他們有自己的供貨渠道,據我所知,大多私鹽,暴利之下,行事縝密,有自己固定的供貨商戶,嫌少與陌生人行商,不過我在廣陵倒是結交了一個,不是鹽商,是當地世家,掌當地大部分事宜,可能提供我們三千石的鹽巴左右,開價五千錢每一石!”

“雒陽的鹽價到了什麼地步?”

“八千左右!“

別看五千和八千之間的單價暴利,可是雒陽到廣陵近乎萬里之遙,中間的危險大多數的鹽商都不願意走,這裡面能賺的並不多。

“他們是廣陵什麼人?”牧景問道。

“廣陵陳家,聽說在廣陵的口碑很好,嫌少行商賈之事,唯一沾上的是糧食和鹽巴的買賣!”

“陳家?”

牧景想了想,腦海之中倒是想到了一個陳家,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他沉聲難道:“接了,讓他們儘快運來京城!”

“遵命!”

“不過三千石的鹽巴是不夠的,雒陽市場這麼大,如果沒有三五萬石存貨以上,根本無法敲動雒陽的市場,難道西川方面沒有收穫!”

雒陽人口這麼多,消耗力很大,三十,五十萬的鹽巴,都會被消耗掉,這是一個龐大的市場,沒有點資本,撼動不了。

“我派出了不少人,但是沒有回應,恐怕一時之間是找不到能為我們供應鹽巴的鹽商!”張恆長嘆:“我之前也認為這本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可這一行他們做的是熟人生意,倒是我疏忽了這一點!”

“既然找不到貨源,那只能虎口奪食了!”

牧景沉聲的道:“我們要做好打一場硬仗的準備!”

商場上有貨源歸邊,也有以買為賣,只是後面這個就比前面那個更好資金,動起來了一個不慎,所有資金都會壓上去。

“要不我再從南陽調來一些資金!”

“暫時還不用!”牧景搖頭:“雖立足雒陽是必須的,但是也不能傷了商行在南陽的根基,說到底我們還需要依靠南陽,南陽若是不穩,開闢出京城的市場,也是得不償失!”

“屬下明白了!”

“你這些天去接觸一下這家人!”牧景攤開文卷,指著其中一份:“目的就先別挑明,就是試探一下他們,以供貨人的身份,看他們能吃得下多少,我想要知道他們背後的供鹽渠道!”

“洛水何家?”

張恆目光定格在了這一份文卷上的標題上,瞳孔微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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