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陸西臣道。
額……
當然沒有關係了。
顧瑤為自己的軟心腸懊惱，但是又實在不忍讓陸西臣難過。
站了站，顧瑤還是開口道，“在冷水裡洗洗，就好了。”
“哦，好。”陸西臣點點頭，然後像是初戀的小男生一樣，順著顧瑤的話動作。
當冰冰涼涼的毛巾落在眼睛上，顧瑤一個激靈地動了動，好歹腳沒動。
“別動。”陸西臣一手拉住顧瑤的手腕。
也是冰的，顧瑤下意識地想要甩開。自然沒有成功。
“乖。”陸西臣在顧瑤耳邊念道。
顧瑤馬上就屈服了，實在是聲音太好聽了。
顧瑤是陸西臣控，沒有反駁。
心裡還有些悶，但顧瑤暫時也沒有能解決的辦法，只好自我排解。
倒是，一上午都沒有看到陸爸爸，讓顧瑤有些在意。但是此刻，顧瑤又不想和陸西臣說話，只能憋著，心裡東猜猜，西猜猜的。
——
陸爸爸呢？中午的時候，他接到了孫靜雅的電話。
是的，作為孫靜雅父親的忠實粉絲，陸爸爸有著孫靜雅的電話號碼，並不稀奇。
只是，孫靜雅有他的電話號碼，讓陸爸爸有些奇怪。
“雅雅？怎麼想起給叔叔打電話了，是有什麼事嗎？”陸爸爸溫和地在電話裡講。
怎麼聽，怎麼像是在和熟悉的小輩講話。溫柔有餘，還帶著耐心。
“陸叔叔，是這樣，我記得我之前走的時候，把鑰匙放在了陸爺爺那裡。我剛剛到家，想問一下，現在方便過去拿嗎？”
孫靜雅禮貌地講道。
“哎呀，從外面回來了，那家裡是不是就你一個啊，那可不行，來我這邊吧，陸西臣他們也在，正好一起吃。”陸爸爸高興地邀請道。
“這不好吧？一家人聚在一起，我一個外人的。”孫靜雅在電話那頭道。
陸爸爸似乎還能聽到凜冽的風聲。
“就這樣，我一會兒讓陸西臣去找你，行不？”陸爸爸再次邀請並不容拒絕地拍了板。
“不用了吧？西臣他剛剛成家，來這邊接我一個未婚女子不太好。”孫靜雅笑著拒絕道。
“那也行，我去接你吧。我是長輩，接一下總是可以的吧？你父親和我也算是多年的老同學，你不來就是不給我面子了。”陸爸爸不容拒絕地道。
孫靜雅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
一個人過節，確實是挺冷清的。
摸了摸肚子，孫靜雅感受著胸口的憋悶，看了看時間【11：11】。
好巧的時間，孫靜雅想到。
等到陸爸爸過來的時候，又驚訝地注意到了孫靜雅微微突起的肚子。
姑娘家的事情，陸爸爸覺得自己問著不合適。最終，陸爸爸決定讓陸媽媽之後去問。
女人間說話，總歸是自在一點的。
“聽說西臣帶他妻子回來，還是是第一年，兩人很恩愛的樣子。”
孫靜雅試探著問道。
而陸爸爸並沒有聽出來其中的含義，只是順手接過孫靜雅的行李，然後兩人一起往陸爺爺家裡走。
腦門被冷風一吹，陸爸爸有些清醒了。
他突然把偶像家的姑娘帶回去，人還是自家兒子的初戀白月光。這次，還是陸西臣帶著顧瑤第一次回來過小年。
時間好像太過湊巧了。
但是，陸爸爸也做不出已經同意了，又來拒絕的事情來。只恨自己不能打個電話，和陸媽媽通個音，告訴她一聲。
孫靜雅也注意到了陸爸爸的不自在，但她已經跟上了，總不能說，我現在忽然不想去了吧？
早上起的早，只吃了一點點，也有些餓了。為了自己這一時衝動，她現在胃裡已經有些難受了。
她要為肚裡的寶寶負責，所以一定不能往回走。
天氣冷寒，風聲凜冽，孫靜雅手裡提著盒禮品袋，走路的姿勢依然優雅無比。只是，白皙的面龐被冷風吹得有些蒼白，唇色也很淡，泛著不健康的光澤。
陸爸爸走在前面，心裡雖然有一時的退縮，但也很快的被心中的喜悅衝散。
這廂陸爺爺和陸媽媽還在為孫子/兒子的話震驚著，那廂陸爸爸帶著孫靜雅進了門。
“還很難受嗎？”陸西臣看著顧瑤，詢問道。
“還好。”洋蔥的刺激感早就把顧瑤心中的那一點心緒給刺激跑了，現在她只想眼睛舒服一點。
現在，眼睛確實舒服一些了。
“先會房間暖暖吧。”陸西臣剛剛手在冷水裡面過了幾遍，已經冷的動彈不得了。
陸西臣怕冷，顧瑤知道，於是連忙和他一起到了樓上陸西臣的房間。
陸西臣的手不能動，但是顧瑤的手能動，把陸西臣的手搓了搓，然後捂在手心裡。
“暖暖就不冷了。”顧瑤兀自道。
陸西臣感覺有些怪怪的，但是手被捂著的感覺確實好，暖融融的。
站著感覺更怪，陸西臣索性就著這樣的姿勢拉著人坐在床上。
因為兩人手捂手的原因，顧瑤直接被陸西臣拉著坐在了腿上。
“唔。”顧瑤條件反射地想要下來，但是陸西臣的動作不容置疑。
手慢慢地溫暖起來，陸西臣反握住顧瑤的手，把人拉得更近了些，帶進懷裡，一把擁住。
被擁住的感覺很溫暖，顧瑤不忍推開，手指動了動，手臂落在了陸西臣的腰上。
真想時光就此停留。
但是顧瑤心裡還念著自己剛剛在廚房裡的事情。就留陸媽媽一個人在廚房，顧瑤有些心裡過意不去。
推了推陸西臣，顧瑤抬頭道，“你先在這裡歇著？我去廚房看看。”
說著，顧瑤就要站起身來。
“等等。”陸西臣握住人的腰，不讓人站起身來。
“怎麼了？”顧瑤看著試圖把腦袋捂在自己身前的陸西臣，不禁有些好笑又欣喜。
“陪我坐坐吧，媽媽那邊不會很忙的。家裡人也不多，吃不了多少。”陸西臣把人撈住，不撒手道。
“可是……”顧瑤的動作頓住，還是不太確定。
只是心裡，卻是也想和陸西臣這樣呆在一起的。
“別擔心，還有爸爸呢。爸爸也會做飯。”陸西臣安慰道，“不行還有爺爺呢。”
“……好吧。”顧瑤點點頭，還是陪著他了。
樓下，陸爸爸帶著孫靜雅進了堂屋，把陸爺爺嚇了一跳。
“這是？”陸爺爺一時沒有想起來。
“這是村頭孫家的雅雅。”陸爸爸高興地介紹著。
“剛回來。他們家裡現在也沒人，還懷著孕，我就自作主張帶人先過來吃個午飯。”陸爸爸道。
你也知道自己自作主張？陸爺爺心裡著惱，但也不好在客人面前落他面子。
“嗯。”陸爺爺點點頭，然後手負在身後，晃出去了。
“陸叔叔。”孫靜雅心下苦笑。
果然來的時間太不湊巧了。
“沒事，老人比較守舊，其實心裡不這麼想。”陸爸爸招呼人坐下。
“你先在這邊坐著，給你倒杯熱茶。一路挺累的吧。”陸爸爸說著就起身去了裡屋。
孫靜雅把手裡的禮品盒放下，然後手攏在膝蓋上，安安靜靜坐在一邊。
屋裡沒有暖氣，她感覺有些冷。但是這裡不是自己家裡，也不好主動提要求。
幸好自己帶了些禮品過來，孫靜雅有這麼一點點的慶幸。
“誰？”隔著一層熱水冷凝形成的水霧，陸媽媽感覺自己可能幻聽了。
“是村頭的那家姑娘，舉家搬到m國的那家。”陸爺爺走進來，坐在那邊填了填柴火。
“他爸把那姑娘帶回來？”陸媽媽有些出離憤怒，手上還拎著把鍋鏟。
平日裡，一家做飯還是用的天然氣煤氣之類，只有在過年和比較重要的日子裡，才會用上灶臺。
陸媽媽也是很久沒用，一時間被嗆地不停吸鼻子。
“就是帶過來吃頓飯。”陸爺爺看著灶裡面燃燒的火苗，淡定道。
“就過來吃頓飯？”陸媽媽聲音瞬間就飆高了幾個度。
“大概吧。”陸爺爺也有些納悶。
“不過，那孩子懷孕了，剛從哪裡回來的樣子，手裡還提著什麼東西。”陸爺爺仔細地回憶著，“應該確實是湊巧，他們家的鑰匙，還在我這裡，應該是進不去門。”
“是吧？”陸媽媽在熱油的噼啪聲中迅速地切著土豆絲，把砧板切地邦邦響。
“切慢點，不急。”陸爺爺聽著聲音，有些心驚。
“心裡捉急，我真想看看屋裡什麼情景。”陸媽媽道。
“那就少做幾個菜？”陸爺爺問。
“不行，瑤瑤過來的第一年。”陸媽媽堅定地拒絕，就是目光有些兇狠了些。
“其實你不用這麼急，臣臣是有分寸的。”陸爺爺勸慰道，順便用火剪把裡面的火撥拉了一下。
“臣臣是有分寸，但是你兒子可沒有。他要是有分寸了，大概太陽都要打西邊出來了。”陸媽媽不客氣地道。
陸爺爺也知道兒媳現在滿肚子火，說的都是氣話。
不過，兒子也確實沒什麼分寸。這點陸爺爺也非常贊同。
實在是孽緣啊。陸爺爺想。
他們家可能真的與村頭那家有點犯衝，以前陸爺爺還有點懷疑，現在卻是有些確定了。
兒子是人家當家的粉絲，真不好意思說出口，孫子又把人家姑娘當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