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的很快也很執拗,此刻身在局外的老者看著這位古怪少年竟然覺得有些驚訝。

他看不出這少年到底選擇的是什麼路,若是有修為在身倘不會在他的矩陣之中走的如此輕鬆寫意,若是無修為的心有溝壑仕子也不像,這倒是讓老人有些奇怪。

這少年明顯是為楊家二世子而來的,而且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那種尋楊家報仇的江湖武夫殺手,既然這樣那老人也就默默看著他罷了,退一步說,就算是有人對楊家二子不利,就算是有什麼陰謀味道在裡面,這少年畢竟還在他的矩陣之中。

老人畢竟是文華閣閣老,他的念修達到何種地步他很清楚,誰說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誰又言百無一用是書生?豈知書生意氣,書生意志最能化腐朽為神奇。而他身居文華閣閣主之位,幾乎隱約算是這天淵文人的領袖,如此他身負的書生意氣和氣運到底有多麼強大幾乎只有他自己知道。

既然如此,別說是一名佩刀少年,就算來的是那已經踏入一品境界的武道宗師又怎麼樣呢?

楊文鋒依舊坐在石碑旁修養身息,雖說此刻眼前可以看的清明,但身上和耳畔那風聲,那無窮的壓力卻沒減弱多少。楊文鋒費力抬起頭看了看眼前擋路的兩塊石碑冷笑了一聲而後釋然,真要把他逼急了大不了他不走便是,反正這玉陵第一紈絝之名他早已坐實。

“呦!還是這麼狼狽不堪,和當初一樣無用,”就在楊文鋒氣急敗壞之時他的耳邊忽然就響起這麼一個輕佻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耳畔明明瀰漫著大風呼嘯的壓力,但是卻很清楚的聽到了這句話。

聽到這話楊文鋒先是一愣而後面露古怪神色,他微微抬起頭瞟了一眼來過的方向,那裡此刻一身穿玄色衣袍的少年正面露恥笑的看著他,腰間懸掛一柄看起來有些突兀的木刀。

“小,小木刀?”看到眼前的少年楊文鋒先是一驚隨後瞠目結舌,若不是眼前少年那雙太過堅毅的眼神過於與眾不同,楊文鋒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產生了某種幻覺。

呵!聽到楊文鋒的話那古怪少年先是冷笑了一聲而後順手握住了腰間木刀刀柄,剎那間場中殺氣瀰漫,就算是這山徑之中原本對於修士來說的那種巨大的壓力都被這殺氣卷消了幾分。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不過你又不告訴我你叫什麼,成天配著把木刀,不叫你小木刀叫什麼?”看到那面露冷笑渾身殺氣騰騰的少年楊文鋒雖然嘴上認慫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一絲害怕的神色,反而有些驚喜。

當年在江湖偶然相遇結伴而行,也是偶然的機會這少年表現出如今的氣勢,只不過當時他是為了楊文鋒真的出手了,所以現在楊文鋒相信他不會出手。

和當年一樣,他最聽不得楊文鋒見他小木刀,哪怕叫他木刀都無所謂。

楊文鋒暗自咋舌,去掉一個小字也不見得好聽到哪裡去,況且這配木刀的少年當真很小啊!

“姓楊的,我要你帶我回家,”被楊文鋒稱作木刀的少年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屁股也坐在另外一塊石碑旁,堅毅的眼神微微眯著看向遠方天際的幾朵白雲。

“得嘞,”這一次楊文鋒倒是沒多問多說什麼,或許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又或許他相信眼前的少年,他知道這少年要做的事一定會去做,也一定能做成,不管前路如何。

就這樣,兩人一下子忽然就都不說話了,少年是本來話就少,而楊文鋒是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麼。

“我說,你怎麼會和我走一條道,而且我記得我開始踏上這條山道的時候可沒有別人。你追了我多久才追上?”兩人互不開口的對坐了半刻鐘之後楊文鋒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他問了木刀少年一個最簡單也是對對方來說最無關緊要的問題。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有些秘密有些人生楊文鋒絕對不願意和別人分享,所以他此刻儘管滿腹疑惑和奇怪但是卻並沒有如放水大壩般滔滔不絕地去追問一二。

“我進此地之前聽很多人說過,此矩陣可以讓人選擇腳下的路,可以讓人走出一個未來人生,你們天淵的人這樣可笑?

還有你,當真覺得進這矩陣對你有半分益處?”木刀環視了周圍一眼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我說你能不能別說的如此輕描淡寫的,要知道這矩陣可是天淵文華閣主的矩陣,包含了其巔峰一品成勢的感悟啊!”楊文鋒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

“那又如何,就算是天道城的天機也不可能決定的了誰的命!”說到天機木刀的眼中明顯露出了一絲隱忍的痛苦之色,雖然這樣的情緒只是倏忽而過但是楊文鋒還是清楚的感覺得到。

“你的父親楊王,當初也不過是販夫走卒罷了,可是如今呢?路,永遠都在自己腳下,若你想不通這點,也就別浪費那飛仙之力和楊王給你的那些別人百世都難有的機緣了。”木刀少年輕描淡寫的這樣說著,但這話聽在局外閣老耳中卻讓他不由心驚,這個少年是什麼人,如此年紀說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話意味著什麼?

“你說的對,我家老頭為我做的確實太多,如今我走這矩陣,也正是為他做些什麼!”楊文鋒抬頭看了看西方,他不由又想起了那天夕陽如血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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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婢女脂粉抱怨過楊王和他大哥將楊文鋒一個人置於如此險地,但是楊文鋒卻很清楚,恐怕如今的局面是他的父親楊繼能做到的最好的局面了。至於危險,那這個大陸最神秘叵測的天淵就真的那麼容易駐守嗎?

“呵,你這個樣子,還能繼續嗎?”聽到楊文鋒的話木刀不置可否。

“立基到這兒也就是極限了啊!不過,既然我能走到這裡而且還沒有見正主,就這樣離開怕是我和那明凰都不會甘心吧!”楊文鋒喃喃自語,隨後他長長喘了一口氣,十分費力的站了起來。

“兩塊石碑擋路,我看要想過去必然有一定講究,那文華閣的老頭不會老糊塗讓我移這石碑吧!”楊文鋒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粗糙碑面,這石碑之上什麼都沒有,唯一的特點就是又厚實又高大,正是好攔路石。

“亂世書生如何自處。”當楊文鋒摸著那擋路石碑自己揣摩的時候石碑之上忽然有這樣一行字慢慢凸顯而出,像是問楊文鋒,又像是有人自言自語一般。

看到碑上石文楊文鋒先是一愣而後下意識看向旁邊的木刀,他以為也會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波瀾,但是木刀的眼神依舊堅毅平淡。

他慢慢走到另一塊石碑前伸手,而後那石碑同樣浮出幾個字,不盡相同而又有相差。上書“太平盛世何須俠!”同樣不知是問還是答。

“呵,太平盛世書生治國最易也是最難,俠以武犯禁,亂世書生最是無用,太平盛世武夫最難處理啊!”楊文鋒咧嘴一笑,本來就清秀的面容笑的竟然有一絲出塵的味道。

“哎,我說木刀,你願意做書生還是武夫,來個選擇?”楊文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若他的想法沒錯,那此刻的兩塊石碑才是讓他選擇的題。

“我這一輩子,也就只有一刀了啊!”腰跨木刀的少年淡淡開口而後隨手握住腰間刀柄。

錚……冷鋒出鞘的聲音,而後如霽月清輝一閃而過,冷冷的,淡淡的,悄無聲息的一刀,刀是木刀卻有絕世寶刀的感覺。

剎那間整個山間清風動樹影,溪水叮咚,白雲浮動,這一切本該動態的景象忽然就那麼靜止了一瞬,僅是一瞬,楊文鋒很清楚,這一瞬他能感覺到還是和木刀有關,不然他是感覺不到其中差別的。

雲淡風輕的一刀,在楊文鋒完全醒悟過來的時候木刀面前那塊攔路石碑已經分崩離析的找不到痕跡,只留下一臉淡然的少年。

當年第一次見到這少年楊文鋒就覺得這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是個武道天才高手,當時楊文鋒對於修道還是一個門外漢。此刻楊文鋒已然立基巔峰,但是愈發覺得木刀少年是個高手,而且高的沒有邊際。

事實上不只楊文鋒,就在木刀出刀瞬間,草蓆之上的老人也騰地站了起來,老人面露驚容,幾乎壞了多年來一直無驚無喜的心態。

“如此年輕的一品高手,這江湖,當真是要負了天下不成?”老人面露苦澀,之前他雖然知曉這佩刀少年不簡單,但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少年竟然已經是那一品成勢高手。

在老人的映像中,如此年輕的成勢之人,除了八百年前的兩位劍仙就數到近百年那位劍道大才而後無影無蹤的孔軒了。只是那兩位都是用劍的,用刀的天才人物據說是一個叫丁鵬的和天道城的天機老怪交手過,也是只出一刀,莫不是就是眼前的少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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