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的行動,耳姐這一方受到了很大的挫敗,看起來人數並不多,卻是他們幾乎三分之一的身家,自打我半年前開始過上退休生活之後,我就從來沒有對這些東西感過興趣,不管是老哥這一方面,還是那個引導我們進了那條峽谷的老瘋子,這些似乎與我已經徹底沒關係了,早先我還猜想如果我躲起來,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巧合將我重新引導入這個天大的迷局,但這半年的時間告訴我,現實往往要比那些似夢似幻的想象更真實一些。

胖子算是得了個美差事,去哪座窯廠的所有資金和資源都由影子最後結賬,胖子只需要找人去,然後搞清楚那裡有什麼,影子在多數時候要的是資料與資訊,我已經暗暗預想到了影子的背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它所追尋的卻不是我不可以理解的。

耳姐說完情況就撤了,她有些別的事情還要處理,但是窯廠那邊並不是不去,只是可能要比我們晚半個多月。

耳姐帶來的資料裡有一大疊對於那張輿圖非常詳細的分析報告,我們看過一遍,多數都很繁瑣,簡化之後發現與我們猜測的差不了多少。

報告表明,他們用一張秦末時期的地理地貌圖與這張圖做了對比,幾乎就是和當時黃河的某一段一模一樣,這地方在現在的平川縣,平川縣城就在黃河邊上。經過兩千多年的移動,黃河河道早就遠離了圖上原本的位置,我們要去的,其實還是在平川縣的西北邊,距離黃河有至少三十公裡的一個山溝溝。

胖子心裡琢磨著,看表情早就想好全部過程了,我有些懼怕,看來我又得收回不久前的那句話了,該來的總會來,這圖其中兩次出現都關係到了老哥,我是沒法兒避開。

胖子都沒動員,我就已經認命了,兩天後,我們準備了一輛裝滿裝備的麵包車,當然也並不是我和胖子兩個人去,一同的還有幾個不久前見過的人,那個幾天前我們在潘家園子暗莊裡見過的光頭就是胖子聯絡到的專業人士,本來如果王八黃在,胖子其實是更願意找他的,但是情況如此,他們的黃老闆是死是活還都不知道,所以只能先找幾個湊活。

一天後,我們到了陝北的平川縣,到了這裡我們一車七個人都犯了難,胖子算是半道出家,實際什麼本事都沒有,除非碰巧遇到,否則也是兩手一摸黑。

車停在黃河邊上,胖子拍了拍光頭的肩膀就說:“怎麼著呀,看路唄。”

光頭一臉的難色:“胖爺,您採的盤子,您得指條路呀,您叫我來,這算什麼事兒呀。”

胖子眨巴眨巴了幾下眼睛,將手中已經列印好的幾張圖遞給了光頭:“你個小王八蛋是幹這個的,你不來,胖爺我可不花錢叫你們來吃白飯。”

光頭嘖了一聲:“胖爺呀,不是這麼個理兒呀,您是盤主,我們幾個就是來幹活的,您不指路,我們也沒處下手不是?”

幾個人攪合了半天,結果才弄明白,胖子是什麼方向都沒有,他沒正兒八緊幹過盜墓的勾

當,所以想當然的就把這茬沒當回事兒,結果到了地方,我們都是兩眼一抹黑,有圖不會看,眼瞅著面前的重重黃土山,也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要是黃老闆在,說不定還能有點兒路數,但是……”光頭望了一眼胖子,半天忽然腦門一起,就驚出了一聲。

“別扯那些沒用的,王八黃在,我還找你?”

胖子說完,光頭連連擺手,半天才噎出一句話:“胖爺,不是這茬兒,我有別的辦法。”

光頭顯然想要賣賣關子等胖子問,但胖子已經露出了一副你不說我就掐死你的表情,光頭為了保命,立刻就解釋道:“我是沒這本事兒,但是我知道哪兒能找到有本事兒的人。”

胖子剛想發怒,光頭立刻揮手阻止,馬上又說:“離這兒不遠,就在縣城裡,有個盤口,那都是幹這行的,咱去哪兒轉轉,說不定就能找到有本事兒的人。”

胖子懷疑的看著光頭,光頭堅定了眼神,胖子就說:“扣你一成。”

光頭有些喪氣,抱怨道:“胖爺呀,不是這個理兒啊。”說完眼看著胖子又有扣他酬金的意思,立刻閉上了嘴。

平川縣不大,只有十幾平方公里,縣城就那麼兩條主幹,來往的多數就是過路客,這是三省交界,陝西山西內蒙來來往往的全是超載的半掛貨車。

老話說山高皇帝遠,有些行當就專門躲在那些犄角旮旯裡,沒人管,也管不到那裡。

光頭指路,我們在縣城裡繞了好幾圈才找到一個並不太顯眼的市場,如果不是光頭帶著我進去,我是根本想不到這裡面盡然會如此熱鬧。

光頭解釋,這地方叫南坊,現如今的潘家園和琉璃廠基本已經成了文化傳承的藝術品批發市場了,早就沒有專幹轉銷買賣古董文物行當的那些老瓢把子了。

但這種行當也不是完全消身匿跡,平川縣的這個南坊就是一個,而且市場幾乎佔了整個北方以及西北百分之八十的地位。

很難想象,這裡面隨便抓一個就能判十年的賊窩竟然只是一扇破鐵門擋著。裡面人來人往慣了,我們進去也沒引起什麼大範圍的注意力,就是靠牆根蹲著的幾個莊稼漢模樣的人,一邊抽菸,一邊對著我們指指點點。

“上哪找啊,這地方全是屎尿味,你快點哈。”胖子捂著鼻子,一臉的厭惡,我也一樣,這像是菜市場改成的銷贓市場裡面確實瀰漫著一股怪味,那些個人也是,有些人身上全都沾滿了爛泥,我估計著多半可能才剛從墓裡爬出來。

這裡多數東西都是放在臺面上的,相比於潘家園就沒那麼誇張了,有的基本都是瓶瓶罐罐和發黑發黃的玉器,但數量不少,有些水泥臺子上全都堆滿了東西。

“胖爺,要不您先轉轉,我去給您找人,等會兒我再找你?”

光頭說完,胖子連甩了幾下腦袋,他就帶著兩個人朝著一個方向去了,沒幾步,幾個人就消失在了角落。

“嘶……這些人靠不靠譜呀,我怎麼覺得半路會賣了咱們呀。”我讓開了其他幾個人,壓著嗓子貼在胖子耳朵邊提醒了一句。

胖子自個沒那麼多忌諱,就說:“有你胖爺在,你還怕個屁,敢反水小心胖爺我炸他半條腿。”胖子說著就撩開了戶外馬甲的大口袋,我馬上看見了一根根像是香菸的東西。一看清楚,我就倒吸了一口涼氣,要說這孫子還真是心大,自己揣著一兜雷 管還敢在車上抽菸,萬一菸灰掉口袋裡,我們全都得被炸成棒槌。

我們一邊說著,一邊就往前走,胖子想在這兒撈點兒東西,雖說多數也就是幾萬塊的東西,但撿個漏在這地方機率還是很高的。

這裡本身就沒多少人注意我們幾個,各自都幹著自己的事兒,所以那雙不斷偷瞄我們的眼睛出現之後,我馬上就發現了那個人。

本想著提醒胖子,一轉腦袋就發現他早就警覺了起來,胖子朝我撇了撇嘴,指向的就是人群之中的那個人,那人還沒注意到,看我們四處喵,就轉向了一邊挑貨的人群中。

“怎麼辦。”我小聲的問了一句。沒想到胖子已經急步朝著那個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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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之後,胖子就將那個人提溜了出來,那人估計就是混跡山陝兩地的老油條,嘴裡分不清是山西還是陝西的口音。

“你做什,你做什。”那人不斷掙扎著想要從胖子的手裡掙脫開,但胖子的手跟鉗子似的,那人本身身板就小,扭動了幾下,一點用處都沒有。

胖子搞了這一出,旁邊的人立刻都望向了他倆,有些脾氣的已經往前靠了一步,這舉動其實並不是和那個倒黴鬼有多少交情,只是應為我們在別人地盤上鬧事兒,這不太和規矩。

眼看著就要出狀況,光頭的那幾個手下就湊到了前面,雖說他們的老大是光頭,但給錢的主兒還是胖子,老闆沒了,錢自然也就泡了湯。

“你弄什,這地兒什規矩你不知道?”有個莊稼漢模樣的人推開了人群就朝著胖子叫道。

這人表面上人畜無害,其實我知道恰恰是這種人,才是最狠的,現在來出頭,肯定就是這地方看場子的。

“私事兒,您別管,您老可別閃著腰了。”胖子擺擺手讓那個莊稼漢躲開。

莊稼漢清散了周圍圍觀的人,這老頭的話挺管用,一說完,那些人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你個京條 子,這是南坊,不是你們那兒,有什事自己找個地方解決,別把我們的地弄髒了。”莊稼漢聽出了胖子的底細,撇嘴幾句,它也不管這些,只是讓我們走人,這人滑的很,我們的仇他不會插手,他也不讓我們在這地方辦事,著老頭子是兩頭不得罪,一邊不想惹我們,另外一邊也不想被另外一方事後尋仇。

莊稼漢左右打量了我們幾個人幾下就走了,胖子提溜著那個小身板的人,撇頭望向了公共廁所,我們幾個就帶著這個小身板朝著廁所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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