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後我才重新醒了過來,胖子揹著我,另外一邊是跟隨著的老代和田原。我們此時的位置已經是地陷的複雜峽谷區了,這讓我對之前的所有經歷產生了一些懷疑。

他們走的並不急促,看來還沒有什麼危險,太陽照射著我,身上那種滑膩膩的感覺已經基本沒有了,但是疲憊和乏累依舊沒有消失一點兒。

“那些……那些人呢?”我用盡才積攢了不多的力氣說出了這句話。

幾個人立刻扭頭看向了我,他們的狀態已經好多了,田原紅著眼睛,馬上湊了上來:“哥,你沒事兒了吧?”

我一點想要回答的慾望都沒有,什麼話都沒說出來,等了半天,田原還是紅著眼眶看著我,許久之後,揹著我的胖子才說:“你問的誰?哪些人?”

我冷笑了一聲,但發出來的確是吐氣的聲音,半天我才又有了說話的力氣:“你就被扯淡了,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胖子長嘆了一口氣,等了很久,我才又聽到他開口:“你……你那個倒黴哥哥死了,那個黃毛鬼自己跑了,其他的人,除過這小姑娘,一個都沒看見。”

我長出了一口氣,費勁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腕,手腕已經用破衣服條包紮好了,但我的手掌幾乎成了白色,慘白的就像是一隻死人的手。

胖子見我看自己的手,倒吸了一口涼氣就說:“別怪我說話難聽,我就搞不明白了,你到底是不是親生的,我看你倆也長得不像啊,下這麼重的手,差點沒要了你的命。那王八蛋也是個神經病,割完你的腕,又自己割腕自殺了。我建議你這回出去做個心理測試,早早看看,別到時候你自己也有什麼心理疾病。”

我沒力氣和他扯別的,胖子說的也確實沒有問題,這事兒實在有太大的蹊蹺了,用了一個多小時,我才或猜測,或聽他們解釋理解了在我暈倒之後發生的事情。

其過程只是猜測,實際當時胖子老代和丫頭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快沒生命體徵了,蘇早就不在了,地上只有揹包,人卻不見了。

他們看見老哥的時候,和我見到的差的不多,早就沒了氣,就算有,那張已經泡腫了的臉也該是個怪物的。老哥的死因根本不需要去找法醫。兩隻手腕幾乎都被切斷了,血液完全流光,他是被放幹了血才死的。在最後昏迷之前,一頭栽倒在了水裡,被水淹死只是其次,死亡時間肯定是比我猜測的長,那張被水泡腫了的臉已經有原本的三倍大小。

“是蘇幹的?”沒有別的可能性了,這裡消失的人就只有他一個,在我暈厥之前,蘇還在,但是狀態並不好,就跟失了魂似的。

胖子晃了晃腦袋:“有是有那個可能,但是我們細細看過,他手腕上的傷口角度,那是自己劃出來的,你手腕上的那就不清楚了。總之那個黃毛幹這事兒的機率不大。”

胖子才說完,老代就補充道:“確實不是那個外國人幹的,他如果當時是主

觀意願上要幹掉別人,不會那麼麻煩,而且什麼東西都沒帶走,他活著走不出去的。”

這些地陷的峽谷要比那片長滿蘑菇的地方好上上千倍,至少我可以見到陽光,胖子他們醒來的時候可能距離我再次暈厥不久,幾個人整理了裝備,幫我處理完傷口,就一起趕出了長滿蘑菇的谷底。

老哥的屍體自然是不會管,很顯然沒什麼價值。我並沒有太過於悲傷的感覺,如果當時是我,我也不會去管,除非我當時已經想著一同去見閻王。

揹包都被胖子老代帶上了,這些東西關係到我們的生命,很有價值,幾個人清點過,省著點兒用,一個半星期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接下來的路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全程都是不停不歇的狂奔,我一直都沒法自己行動,扶著我走還不如揹著我來的快,

根本沒法估計我當時流了多少血,那些血隨著盤子中流出的水擴散,一點章法都沒有,我還記得當時的場景恐怖到我幾乎坐在一灘血水之中,但總該是活下來了,希望這次千萬不要又是一場夢。

猴子是遍佈在整片地陷峽谷區的,我們只能等太陽完全出來才敢趕路,晚上就躲在山崖下的凹陷之中,這些自然形成的凹陷並不是都有,所以一遇上小點兒的就非常麻煩。

在多數的巖壁上,我們還發現了密密麻麻的雕刻或者是巖畫,但不管是壁畫還是巖雕,很明顯的就可以看出,完全不是同一個年代的,這些壁畫巖雕密密麻麻,重重疊疊一層壓著又一層。

我們細看了好幾處,多數的壁畫上繪製的都是一副朝貢祭祀的景象,無數的猴子圍在周圍,在那些地底峽谷中,是一隊排成一列的朝貢隊伍,隊伍中的人抬著數多不知道是裝著猴子還是人的大籠子。

隊伍在峽谷中行走,悠長的根本看不見末尾,在隊伍的盡頭,就是那張巨大的石盤,但是這種比例放在石盤實際所在的位置,幾乎要有十多米的直徑。

這些祭祀的人將籠子裡的人抬到石板的邊緣,現在我才看出來,這些確實是人,他們的繪畫樣式要比猴子更加精細。接下來的畫面證實了這就是一場祭祀,那些被抬到石盤邊緣作為祭品的人一個挨著一個被砍下頭顱,壁畫的年代太久,但是痕跡還在,被砍掉腦袋的人,大量的血液流進石盤,從紋路上看,血液是透過那些溝壑流淌著的。

其他的壁畫雕刻也都是此類一樣的東西,有些是開鑿那些壁龕的場景,奴隸和勞工一一將堆積如山的棺材放進壁龕之中,他們還在壁龕之中撒了許多的粉末,推測應該是用於防腐的。

除過這些壁畫,還有很多陰刻的巖雕,巖雕的內容是那些巨型食人蘑菇。在最初我還以為那些東西是什麼已經滅絕了的稀有物種,長滿蘑菇的谷底是個極端的封閉環境,所以很多已經滅絕的生物植物還依舊存在,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但是雕刻的內容卻立刻告訴我,那些巨型食人蘑菇

並不是自然生長出來的,在體型只有手臂大小的時候,它們被人圈養在幾口大缸中,整個養殖流程非常齊全,那些食人蘑菇確實是用腐肉滋養長大的。而腐肉的來源,是整個雕刻邊角處的一隻巨型石頭碾子。

人被扔進石頭碾子裡,十幾頭牛拉動石碾,那些人在裡面掙扎,但都無濟於事,爬出來的也被外面的人用長矛刺了下去,他們的結局便是成了一旁桶裡裝滿的肉糜。

我們僅僅是看了一遍,都已經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這是怎樣的封建王朝,才會有如此駭人聽聞的祭祀活動。而且還用幾乎慘絕人寰的方法去飼養一些靠捕食為生的大蘑菇。

時間太久遠了,只是初步的一些猜測,這些東西的年代大概在早商時期,而且只會更早,當時那種體制下,這類行為就很好解釋了,動輒幾萬人為一人陪葬的事情都不剩新鮮,如此噁心的事情放在那種大時代之下,也是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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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不只是壁畫的時代有差距,壁畫和巖雕的時間差距更大,早商似乎都已經晚了好幾百年,要說三皇五帝時期,恐怕都不誇張。

這些東西看多了也就膩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大事兒小事兒都有記載,運氣好看見幾幅大型事件還比較新鮮,但是多數就連吃飯睡覺都有圖畫,繪製壁畫的工匠一定什麼人都有,畫風不同,小孩子塗鴉的多不勝數。

一個星期後,我們再也聽不見猴子的叫聲了,這讓我們終於在當天晚上睡了個好覺。一路往北,一個角度都沒有偏折,其實這種地方還是很好走的,最怕的就是連著拐好幾個彎道都是死衚衕。

我們的食物在第八天就見底兒了,所有人精疲力盡,這小丫頭還真出乎我的意料了。一路上我心裡就沒自在過,但是確實沒有辦法,踩在地上跟踩在棉花上一樣,放開了別人的手,立馬就能栽更頭。

田原挺能堅持,一路可能有百十來公里,都沒聽她有什麼怨言,胖子替我發表了心疼的意見,說實在不行讓老代揹著,小丫頭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終於我們重新走上了草甸,又在一天之後遠遠的看見了山樑上的車隊,幾個人當時差點全軍覆沒在最後這一兩公里上,我們出來的方向是整個山谷的後方,要不是知道最容易出事兒的就是最後這段路,我們真有可能倒在這裡起不來。

山樑下,環形車隊駐守的人看見了我們,在最後確定對方抬著擔架衝了下來之後,我們四個人全部倒在了綿軟的草地上。

從來沒有感覺到過這裡的營地和那些簡易床是那麼的舒服,相比這二十多天經歷的,簡直就是天堂,留守下來的隊醫幫我處理了傷口,疼痛根本感覺不到。

我們又在營地停留了五天,再沒有任何人出來,因為我們幾個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重傷,所以只留下繼續留守了幾個人,剩餘的開車送我們出去,臨走,我只記得胖子說大批的人還會在不久後趕到,直接進去搜救,但這些已經與我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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