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給老代讓開了位置,這地方並不是太大,有了胖子在這裡更是狹小。老代蹲下將從我這兒拿走的汽燈放在了那具已經被開啟了一條縫隙的棺材板上。

匕首挑開了爬姿屍體的脊背,那確實是已經爛到成泥的纖維化衣服。衣服撩開,原本已經發出金屬光澤的東西又亮了許多。

老代的匕首完全挑開了雜物,馬上我就看清楚了那塊能發出金屬光澤的東西是什麼。那是一隻直穿過此人胸口的匕首。匕首幾乎有一尺的長短。

此時我發覺不對,胖子也嗯了一聲,我為了能讓老代更容易幹活,便拿著汽燈走進了腳下的屍體。爬姿的屍體被老代翻開,一寸長的刀就拿在底下那個人的手中。

“這倆王八蛋自殘死一塊了?”胖子捏著下巴,投出了他的疑問。

其實這一幕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兩個人面向而躺,躺著的人豎刀而立,爬著的人正好撞上,這分明就是兩個人在搏鬥的時候,同歸於盡了。

老代在胖子亂嚷嚷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他一直在翻弄屍體,躺在最下面的那具屍體被他撥了個乾淨。這具屍體基本已經只剩下個空殼子了,外皮還在,但是到處都是窟窿,活像是用人皮紮成的一隻燈籠。

老代將屍體翻了個個兒,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他納悶的抬起了頭,正想要開啟棺材去看裡面那位兄弟,哪成想手剛一動,立刻被屍體上的一處破損吸引去了注意力。

破損在屍體的左肩膀,破口並不是很大,但是形狀卻出奇的奇怪。這一處破損只有不到半巴掌大小,整個破損區域由兩塊組成,很容易就能看出,這處破損其實是生前造成的傷口在死後屍體風乾才形成,但是傷口一定不是刀傷,其原因便是層次不齊,邊緣處不僅粗糙,還有鋸齒狀的痕跡。

“是被那些猴子咬的嗎?”我看著屍體傷口破損處的幹皮,這的確是一道牙齒咬傷的痕跡,在此地能造成如此深度咬傷的生物,那也就只有那些臭猴子了。

“猴子,被那些猴子逮住還能留個全屍?恐怕早就連骨頭都不剩了。”胖子突然插嘴道。

我有些鬱悶,只能無奈的攤了攤手:“咱們都能逃出來,人家會逃不了?咬傷而已,又不是直接要了命。說不定到了這裡他們內訌或者乾脆遇上了另外一波人也說不定?”

我招呼老代讓他在死人身上找找,是否能找到一些能表明身份,或者記錄資訊的東西。再不濟能找塊手錶什麼的,我們也好推算這些人的年代。

老代沒當我的馬仔,一手將屍體推給了我,自己又去將爬姿的屍體翻了起來。我剛想要實行自己的方針,卻撇眼看見老代正用手捏著那具屍體的腦袋,另外一隻手還伸進了那顆腦袋的嘴裡。

我很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默不作聲看他做什麼,老代手只是伸進去一兩寸,我馬上聽見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老代拆掉了還沾著黑皮的骷髏

頭下巴,這一幕讓我的下巴也忽然一陣發癢。

一邊的胖子口中發出嘖嘖嘖的聲音,他也摸著下顎骨,看似對此已然非常的懼怕。屍體的下頜骨被拆卸下來之後,原本覆蓋著的幹皮已經全部散碎掉了。

骨頭上沾著汙垢,還是有些噁心。老代將下顎骨拿到汽燈光下看了看,我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但是等他換了個角度,再看完之後,我沒忍住用舌頭舔了一口自己的下顎骨牙齒。

“這是個人嗎?”舔完自己的牙齒,我不禁的發出一聲感嘆。

這具屍體的下顎骨非常的奇怪,一點不像是正常人,原本的牙齒還在,但是高高凸起,牙齒的尖端非常的銳利,那不是先天的畸形,我想這要是個人,原本一定是有正常牙齒的,因為原本那副牙齒的斷裂痕跡還在,這些尖銳的利齒全部都是從原本斷齒周圍的骨頭上生長出來的。

老代將下顎骨拿到了躺姿屍體的左肩處,經過對比,屍體左肩上的傷口破損確實就是這些尖銳的利齒所為。我有些不敢信心,又看了一眼那爬姿屍體的形態,確實是個人沒錯。

“這麼說……嘶……他是被他……咬死的?”胖子看了看手中拿著的長刀,又看了一眼肩膀上有被撕咬開裂口的屍體。過了一會,胖子又伸腳踢開了那具已經沒有下巴的乾枯屍殼,儘管這一具屍體已經完全沒有了危險。

胖子的話讓我們沉默了一會,我們看著地上已經被老代扔掉的下顎骨,終於還是我沒忍住,提議道:“要不咱再看看裡面這位?”

如此一番折騰。棺材內哪位老兄已經斷了胳膊,因為他外露出來的手臂不知在這裡掛了多少年,胳膊已經酥爛了。

胖子老代充當苦力,他們從另外一邊抽出了棺材的蓋板,等瀰漫的灰塵散了許多,這才捂著鼻子將腦袋探到了棺材口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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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悽慘詭異的狀況我們都是做好心理建設的,但是實在沒有想到這棺材裡面會是那麼一種景象。灰塵已經沒了多半,並不影響我們幾個的視線,並不大的棺材裡邊,一共擠了四個人,確切的說其實是四具屍體。

這些屍體身上的衣服還算沒有全部爛光,但也同樣多處發黑爛的不成樣子。棺材內的人數是出乎我們意料的,其實光是人數問題這也就罷了,更讓我們不停打寒戰的是他們的狀態。

四具乾屍依次蹲在棺材內,最前面的那個人正做著想要從棺材裡爬出來的動作,那只胳膊便是它伸出來的,但是看結果我就知道,他晚了一步。

我轉了一圈,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了什麼爬進去,但是為何要突然爬出來我卻是知道的。在他們最後的人整個身體都已經伸展向了前方,中間的兩個被夾在邊緣,他們兩個動作統一,都捂著自己的脖子。最後那個想要衝到前面去的人目的很明確,此人腦袋就靠在最前面那人的腰上。老代用撿來的長道撥開那人的腦袋,我們馬上發現,他是咬住了前人的側

腰,此人的大嘴張開著,其口中的牙齒和那只被拆掉的下巴上的幾乎沒有什麼區別。這裡不同的是,原本的牙齒還在,口中兩排牙齒互相擠壓著,再加上牙齒主人的動作,幾乎就是後藏唐卡上惡鬼撲食的畫像。

棺材裡的四具屍體我們並沒有做多的研究,除過牙齒上的異狀,它們和正常人沒有區別。死因沒法探究,事實是各個身上都有非常大的撕裂傷口,傷口就是被咬開的,至於是否全部是長著獠牙的怪人所為,那就不勝其詳了。

微弱的光線下,老代撬出了一隻屍體的獠牙,這東西在那只爛下巴上已經看得很清楚了,確實是從原本的齒骨上生長出來的,它頂斷了原本正常的一排牙齒,似乎像是某種變異。

“是粽子?”時隔不久,我又問出了這個問題。

老代沒法回答,什麼粽子盜墓的他恐怕是不清楚,胖子奪去了長匕首,這一會兒正翻著棺材裡的東西。他腦袋伸進棺材,半天之後才傳出回應:“別疑神疑鬼的了,這情況還看不明白嘛,這幾個都是盜墓賊,本想開棺材,但都翻了船,被粽子給咬死了。”他晃點了幾下棺材內的一具屍體,但沒考慮我們是否能看到,胖子又繼續說:“你看這一具。爛了估計都幾百年了,長得又這麼磕磣,老粽子估計就是這位爺了。”

我拉了拉胖子:“老粽子在裡面,你還當著人家的面,拿人家的東西,這幾位老兄可都是你的前車之鑑吶。”我瞄了一眼黑暗中地上的那兩具屍體,不知為何,兩腿有了些麻木感。

“哈……粽子,那也得分新鮮不新鮮呀,都開蓋子透了幾年的氣了,它就是秦始皇的老粽子,也該爛成肉乾了。”胖子調侃,也不管這是什麼地方,他儘管的嘴裡跑火車。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還是讓胖子撈著了好東西,只不過當他拿出來的時候,我卻差點沒把早上吃的老鼠肉乾給嘔吐噴出來。

胖子拿著的是一隻已經上了紅鏽的手槍,透過大小和形狀分析,這就是一隻五四式手槍,但是一看裸露出來的幾塊區域就知道,從越南那些黑作坊裡搞出來的。

槍幾乎成了鏽鐵坨子,能粘上鏽跡的地方都已經上了鏽,只有手柄處的木質貼片是朽爛的黑色,這種軍工的制式武器,而且還是服役階段大批量配備的手槍,是不可能玩這麼花裡胡哨的設計的,只有黑作坊為了省材料,才會在仿製的過程中加裝這些正牌貨上根本看不見的東西。

胖子咧著嘴:臉上抽笑著:“娘的,這傢伙陪葬品里加一把手槍,也算是千古第一次呀。”

胖子這是調侃,除過這東西,似乎他並沒有找到別的,有些掃興的將手槍扔在了地上,人正要翻身從棺材邊爬下來,卻不想剛落地的那一塊鐵鏽突然轟的一聲炸了開來。一時間鐵鏽亂濺,火光也瞬間在這片區域炸開。幾乎是同時我就看見,在我們頭頂的架子上,無數雙眼睛正盯著我們,而它們的眼中全然是綠色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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