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依舊笑呵呵的,似乎並沒有生氣,他掃了一眼臺下的眾人,繼續說道,“這位公子一定是被我戳中了心事,所以才顯得那麼生氣。他若不是上官青木的朋友,又怎麼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替他開脫呢?”

樂扶雪一直在觀察著他,見眼前這個男的不時地將目光撇向上官青木的妻子,她心中頓時瞭然了一些事,待那男子說完之後,她便上前說道,“我們和上官公子並不認識,我丈夫性格本來就很急,反倒是你……”她定定的盯著眼前這個男人,那男人原本鎮定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卻故作鎮靜道,“姑娘為何這樣看著我?你剛才說反倒因為我,接著往下說呀。”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就是林州之府白景升之子白鼎文吧?你爹做了一輩子貪官,為你在蓮花州這個小縣城買了一個縣令,白大人,上官夫人之前所中的毒就是你派人下去的吧?”樂扶雪說著,慢慢地走到了上官夫人面前,她抬手將上官夫人口中的破布取了出來,“夫人,您和這位白大人是故交吧?”

上官夫人的眼中頓時溢位眼淚來,“我和他曾經有過婚約,還……”她看了一旁的上官青木一眼,咬了咬唇,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我和……白鼎文自幼相識,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我們原本是有婚約的,只是我父親……”說到這裡她再次落下淚來,“嫌棄他不學無術,便將我們的婚約取消了,後來他跟著他父親去了南方經商,不知怎麼他父親就當上了林州的知府,一年以後他就回來做了我們這城裡的縣令,他後來找過我……想和我重修就好,我不同意。”

白鼎文的臉上一陣清一陣白,原本鎮定的神情瞬間變得慌亂起來,他急步走到上官夫人面前,怒道,“你這賤人,老子什麼時候要和你重修就好了?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他額頭上的青筋一下子爆了起來,若是沒有臺下的眾人的話,想必這時候已經把自己的巴掌扇到上官夫人的臉上了。

上官夫人李疏雨冷笑了一聲,“半年前你趁著我回孃家的時候,去我們家上門要挾說,我若是不與你重修舊好的話,你就讓他身敗名裂不得好死,你現在卻又否認了,那你敢不敢對天發個毒誓?”

臺下之人聽了這件事情全都譁然瞬間也全部都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眾人怒氣衝衝地嚷嚷道,“白大人,這是你們之間的恩怨,為什麼要牽連無辜?”

自這個聲音從眾人之中喊出來之後,臺下便亂了套,有的人坐在地上哇哇痛哭起來,想起之前自己的親人遭了多少的罪過,無緣無故的死掉了,而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殺人兇手,自己卻沒有能力對抗,他們傷心萬分,有的人則衝上臺子去,想要跟臺上的青衣男子來個魚死網破。而有的人則趁著這個亂糟糟的時候,解開了上官青木身上的繩子,將他們夫妻從高臺之上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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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鼎文見眾人已經亂了套,自己也慌了神兒看到有人衝上臺來拿著刀,幾乎要跟自己拼命了,他這才急急忙忙施展的輕功便要躍上屋脊而走。原慕巖笑著摸出一把飛刀來,對的那個身影就扔了過去。白鼎文立刻從一個屋頂上滾了下去,原慕巖看著他滾下去的方向,對眾人大聲喊道,“那小子從東北方向滾下去了,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你們趕快去找他吧!”

眾人原本就憤憤不平,聽見他這句話之後,便都起身朝他指的方向追了過去。

“大家不要如此的激動,你們現在如果身邊還有人像得了瘟疫一樣的症狀,也不要害怕了,過一會兒我會寫幾張藥方出來,在小城的各個接到張貼,大家按照藥方去抓藥,保證你們吃上兩三天之後就能夠康復如初。”樂扶雪站在臺上大聲的對下面的人說道。

眾人此時聽了他的話,也都放下心來,紛紛回家去了。

上官青木和上官夫人看中人走的差不多了,然後走到原慕巖和樂扶雪生前,施禮道,“今日多謝二位恩人相救,若而為恩人不嫌棄,請到寒舍一敘。”

“好說好說。”原慕巖很爽快的答應了。

上官青木夫妻二人便帶著他們二人去了青木莊園。青木莊園原本是一個很漂亮的園子,現在莊園兩旁種植的各種花樹都被人砍伐了,院牆也都被人砍砸得破破爛爛。

樂扶雪看著被糟蹋過的園子,有些心疼的搖了搖頭,“這些全部都是剛剛那批人幹的吧?哎,好好的園子,真是可惜了。”

李疏雨卻淡然一笑,“這有什麼好可惜的呢,我們夫妻二人安然無恙,這一原子還會修復如初的。”她拉住了樂扶雪的手,親切地說道,“還不知道姑娘叫什麼名字呢?”

“樂扶雪。”樂扶雪也是淡淡一笑,“夫人所言極是,只要你們夫妻二人沒事,這園子過幾天也會修復好的。”

李疏雨回頭看了一眼原慕巖,忽然就停下了腳步,她定定的看了原慕巖幾眼,“我看著恩公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

?”

原慕巖笑道,“我這張臉長得有點大眾化,夫人看著眼熟也是應該的。”

“不,公子說笑了,並不是說你長得像我認識的人,不知恩公高姓大名?”上官夫人搖頭道。

“原慕巖。”

上官青木微笑著看向自己的夫人,“夫人是不是認錯人了?原公子說他這是第一次來咱們蓮花洲,而你又從未出過遠門,怎麼會見過他呢?”

上官夫人想了想之後很認真地搖了搖頭,“相公此言差矣,三年前我也曾被人帶去了江南越州,後又被人稀裡糊塗地送到了沉月山莊……”她一邊回憶著,忽然想起來了,“對了,那天就是這位公子把我們幾個女子從蕭沉月的地窖裡救了出來!我清楚的記得那天的情景。想不到……恩公竟然又出現在這裡了。”李疏雨眼圈紅了,“恩公多次搭救,疏雨難以回報,還請公子受我一拜。”說著一下跪在了原慕巖面前。

“夫人使不得,這可使不得呀。”原慕巖急忙上前去扶她,卻被上官青木阻止了。

只見上官青木也跟著跪在了原慕巖面前,“恩公兩次搭救我妻子,便是救了我上官青木的性命,我夫妻二人無以為報,還望恩公接受這樣的虛禮。”

原慕巖沒有辦法拒絕他們,因為他知道這是他們夫妻二人最真誠的感謝,他只好站在一旁待他們行完禮之後,才上前將他們夫妻二人攙了起來。

“上官兄實在是太客氣了,我也沒想到與令夫人如此的有緣,上次實屬巧合,這一次也是路見不平。”

上官青木笑道,“這也是咱們兄弟二人的緣分,原兄弟若是不著急走的話,就在我這青木莊園裡住上幾日,讓我盡一盡地主之宜,也要好好的感謝一下原兄弟。”

“好,”原慕巖立刻應承下來,想到這下子可以退掉客棧的房,又可以省下來不少銀子,一下子開心起來,“那就麻煩上官兄了。”

“這有什麼可麻煩的,我這就讓管家再去請幾個傭人來,恩公住在哪家客棧,我讓人給你們退掉房間。”李疏雨說道。

樂扶雪想了想道,“我看我們還是明天再來麻煩你們吧,明日早上我跟一個人有約,一會兒還要回客棧去寫藥方子,等忙完了成功的這些大事,我們再好好的跟你們夫妻二人聊聊天。”

原慕巖也想起了這些事情,立刻點頭附和,“我家娘子說得對,我們今天還不能一醉方休,這樣吧,上官大哥等我們忙完了這邊的事情,自己退掉房間,來你們的青木莊園裡住上一段日子,我們夫妻二人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向你們請教。”

“也好,不過現在已經走到家門口了,總不能不進去喝杯茶吧?”上官青木道。

樂扶雪搖頭笑道,“喝茶就不必了,反正我們現在已經認識莊園在哪裡了,你們夫妻二人還是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們就先回客棧了 ”

原慕巖二人說完話就一起回了客棧,忙活這天下午的事情了。

回客棧之後,樂扶雪一口氣寫了七八張的藥方,她讓原慕巖拿著那些藥方在小城的四周張貼,小城中的民眾們立刻跑去圍觀,但凡家中有病人的,全部按照藥方的內容去抓了藥。

至於白鼎文,原慕巖的那一刀並沒有使他斃命,只是腿部受了重傷,眾人將他抓住之後,又暴揍了一頓,險些將他打斷氣,若不是有人及時的阻止,說不定他就會被人打死了。

白鼎文奄奄一息的躺在一條小巷子裡,原慕巖出去張貼藥方的時候正好碰見了他,於是他便給這個傢伙喂了一點藥,白鼎文驚恐萬分地交換著,“你們別得意,我……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們就都別想活著離開蓮花洲……”

原慕巖一聽這話頓時怒了,他上前踹了白鼎文一腳,“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真是無藥可救!”他那一腳用了十成的力氣,白鼎文原本就躺在地上,這一腳疼得他喘不過氣來,腦袋一歪,剛好撞在了一塊石頭上,頓時暈了過去。

原慕巖看見有兩個年輕人從這裡走過,立刻叫住了他們倆,讓這兩人將這個傢伙抬到了醫館去救治,看著他們二人抬走了人,他才回了客棧。

第二天早上大約辰時左右,那個先前給白鼎文辦事的瘸子果然來找樂扶雪了,樂扶雪從藥瓶裡取出來一顆丹藥,遞給了那人。

瘸子接過藥千恩萬謝地走了。

樂扶雪和原慕巖吃過早飯之後將房間退掉了,然後一起去了青木莊園。

青木莊園裡現在有很多人在幫著修建圍牆和整理之前被破壞的院落,他們二人看到這裡面有很多人都是昨天在高臺之下的那些人,看來這些人也並非是無良之輩,他們大多應該都是懷著愧疚的心情來無償的給人家修補家園的吧,畢竟當初也都是他們破壞的。

夫妻二人走到園子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上官青木夫妻二人出來,四人

客氣寒暄了一番之後|進了內院兒,上官夫妻將他們二人帶到客廳,立刻就有小丫頭送上來茶水。

“二位請品嚐一下,這是今年的新茶,沐風哥託人從南疆一帶捎回來的。”李疏雨微笑著說道。

樂扶雪和原慕巖異口同聲的問道,“沐風哥是誰?”

上官青木笑道,“正是在下。”

“你有兩個名字?”原慕巖問。

上官青木輕輕的點了點頭,便跟他們二人聊起了他們夫妻之間的一段故事,樂扶雪和原慕巖專注地聽著,都被那些曲折的內容所感動了。

五年前的暮秋一個陰沉的日子,竹林鋪滿落葉的小路上,一支娶親的隊伍吹著歡樂地樂曲,浩浩蕩蕩緩緩經過。

隊伍的前端新郎穿著大紅的長袍胸前戴著大紅花,英俊的臉上帶著一絲喜悅,一絲疲憊,還有一絲擔憂,他騎在高頭大馬上不時的向身後的花轎望去。每一眼都透露著一絲絲說不出的心疼。

花轎裡新娘鳳冠霞帔,頂著大紅蓋頭,木然的坐在裡面。蓋頭下絕世容顏的臉頰上依稀有淚痕。她雙目無神的呆坐著,原本清澈的眸子裡彷彿裝了一潭死水。絲毫沒有做新娘應有的嬌羞與期盼,似乎這成親和她無關,她只是漠然的過客。

新郎的心情似乎被轎子裡的新娘感染了,他眉頭微微皺起來,抬起頭看看陰沉的天,俯下身對身邊的管事說道,“快要下雨了,叫他們快點吧,趕在下雨之前回府裡,免得李姑娘淋雨受了風寒。”

“是。”管事應聲對著身後的隊伍喊,“大家快著些,辛苦了。”

隊伍上下聽了命令都匆匆加快了腳步。

抬轎的八個轎伕都咬了咬牙努力小跑起來,整個轎子晃晃悠悠顛的更厲害了。新娘依舊木然的呆坐著,雙眼無神。

“少爺,前面就是朱雀嶺了,咱們可否繞行?”管事一臉擔憂的稟報。

新郎看了看前方,一臉淡然,“不必,青天白日量他們也不敢出來作惡,今日是我大喜之日,若有人膽敢破壞,就休我不客氣!”

上官青木雖說武藝高強,但也不願娶親之日受人要挾,回想早上去李府迎親的那個場面他不由得愁上心頭。

九月二十是李府小姐李疏雨出閣的日子,整個李府上上下下被大紅的綢緞裝扮的異常美麗,喜慶。下人們忙前忙後的收拾庭院。

李老爺子看著忙碌的眾人長長嘆出一口氣,繼而轉身去了後屋的祠堂,走到妻子的靈位前,在案前抽出一炷香,點燃了插進靈位前的香爐裡,“清秋,你看到了嗎?今天咱們的女兒就要嫁人了。我知道她不喜歡青木這孩子,可是我也是為她好,白鼎文雖然和疏雨青梅竹馬,但為人日後必定大奸大惡,咱們不能看著女兒日後受苦不是?唉,疏雨這孩子太固執了——”

李老爺子正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話,忽聽外面下人稟報,“上官公子來接親了。”他急忙走出門去,向前院趕去。

上官青木大紅的披掛,器宇軒昂的走進大門,見到李老爺子,立刻上前叩拜,“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李老爺子忙扶起他,“賢婿不必多禮,隨我到大廳休息片刻,疏雨馬上就打扮停當。”

上官青木隨著李老爺子進了大廳,板凳還未坐熱,忽聽一個丫鬟慌慌張張跑出來一面口中叫道:“老爺,不好了,小姐她——懸樑了!”

“什麼?——”二人同時大驚,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向李疏雨的房間跑去。

上官青木奔在最前面,三兩步進了房間,只見身穿大紅裙襬的李疏雨正吊在白綾上打著擺子!上官青木眉頭擰成川字,撩起袍子向上一躍抱起李疏雨緩緩將她從套子里拉出來。

“你怎麼這麼傻呢?你這樣做就解脫了嗎?你就算想解脫就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嗎?再怎麼討厭我恨我,你總該為你父親想想吧,你忍心他白髮人送黑髮人?”上官清木將李疏雨放在床上,忍不住責問。

李疏雨原本緊閉的秀目流出兩行清淚。

上官青木看她流出了眼淚知道她已無大礙,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眉頭也舒展開來。

李老爺子和丫鬟梧桐走進房,看到疏雨被青木救下來,也都放了心,李老爺對丫鬟梧桐擺了擺手,兩人一同走出了房間。

上官青木看著閉目不語的疏雨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放不下他,可你就算為他想也不該就此一死吧,若是日後他回來看不到你,他會怎樣?好啦,時候也不早了咱們該走了,再晚就誤了吉時了。”

李疏雨睜開眼睛,梨花帶淚的冷冷說道,“好,今日我且跟你走,我不知道你給了我爹什麼好處,竟讓他將我像個物事般丟給你,今日一嫁就當我還了他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從此再無瓜葛!”語氣冰冷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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