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盟是一個很奇怪的門派,雖然起源之處有著梁王的不少痕跡,但是等到北盟徹底站穩大明北部三州的時候,梁王卻是對這個門派沒有任何的交代,彷彿這個門派不是在他的治下。

北盟主要做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便是鏢局,北盟囊括了大明北部所有的鏢局生意。如果說長安城裡面的三大鏢局,佔據了大明五成鏢局生意,那麼北盟便佔據了大明北部鏢局生意的一半,五五之分。

第二件事情便是往返於邊境與北部三州之間,負責保護那些去往邊境看望自己家人的人們。

這樣的北盟,不再是一個單純的門派。但是這樣的好處也會是有目共睹,賦稅與通關文牒在北盟這裡都不是事情。

西山村,大柳樹下,一道身影自遠處掠來,徑直落到這裡。

藉著月色看去,正是那在樹林當中,攔下陸寧的老漢,姚遠。

老漢熟練的拍拍自己褲腳的塵土,悠閒的走在西山村的道路之上,向著自己的院子走去,可是當老漢走到大柳樹下的時候,忽然停住了腳步。

老漢說道:“出來吧。”

大柳樹附近聞聲走出來一人,腰間佩戴長劍與長刀。

王逸。

“老先生好雅興,半夜不睡覺,在這裡做什麼?”

老漢看著走出來的王逸,冷哼一聲,知曉這小子今夜就是在這裡刻意等著自己呢。

坐到大柳樹下,老漢習慣性的拿出煙桿,剛想要拿出火石,點燃自己的煙桿,這時候,王逸笑呵呵為老漢點燃了煙桿。

老漢吞雲吐霧,絲毫不管自己身邊的王逸。王逸為老漢點燃火石之後,便順勢坐在了老漢的身邊。

月上枝頭,深夜了。

“小子,你不是一直跟著我呢吧?”

王逸嘿嘿一笑,急忙搖搖頭,“哪裡的話,老先生武藝高超,小子要是跟蹤老先生,您豈不是早就知道了。”

老漢擺擺手,實事求是說道:“小子,老漢就是個莊稼漢,也是西山村的村長,會點傍身的武藝,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王逸在心裡呸了一聲,他可不這麼認為老漢僅僅是個老漢。王逸不傻,一個莊稼漢可以追的上自己這個名副其實的二品高手?

“老先生這話說的,我又沒問什麼,今夜在這裡,純屬是小子擔心前輩這麼長時間不見,怕您出現什麼意外。”

老漢斜眼看著坐在自己身邊,一臉討好的王逸,“一個老漢能出什麼意外。”

王逸笑了一下,起身來到老漢的身後,以掌變拳,輕輕敲打在老漢的背後。

“老先生,小子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就想問問,您老人家怎麼才可以放我走啊?”

老漢享受著王逸的捶背,眯起自己的雙眼,“這事簡單,你小子只要讓陸離滿意,那麼你便可以直接走了。”

王逸大喜過望,急切問道:“老先生,當真?”

老漢點點頭,“當真。”

“太好了。”

說罷,顧不上老漢,王逸直接開始向著陸離的院子跑去。還沉浸在王逸捶背服務的老漢感覺身後沒了力氣,睜開雙眼望去,只看見王逸向著院子跑去的背影,氣的老漢笑罵道:“這個卸磨殺驢的臭小子。”

時間匆匆而過,很快便來到了第二天。

在梁王境內,一座不知名的小鎮。

張儀陪伴著自己的老師鬼谷在這裡已經等待某個人一天,為

此張儀與自己的老師特意買下了一處緊靠著小鎮城門口的一處院子。

這裡是進出小鎮必經之路。

張儀手裡拎著一袋子包子,一碗豆漿,美滋滋走在路上。

張儀這個人對於任何東西不感興趣,但是唯獨這個吃,張儀很講究。

就比如早上的早餐,張儀吃飯每天早上只吃麵食,而麵食當中,張儀只吃包子。麵條,餃子這種東西,張儀只在每年過年的時候,才回去偶爾吃上一點。

對於這一點,很多人都想不明白。當初在那座山谷之中,王逸剛剛到達那裡的時候,還曾經勸過他。但是任由王逸說破天,張儀也是不為所動。

至於其他的師兄,面對小王逸的勸說張儀這件事情,都是一笑,因為當年張儀曾經給過他們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

“珍惜你的不良嗜好,那可能是你熱愛這個世界的唯一理由。”

手中拿著買來了自己愛吃的包子,張儀心情很不錯。本來自己在南邊等待的好好的,結果被老頭子強行叫過來,陪著他走遍大明,自然是不爽。但是偏偏這種不爽還不能表現出來,所以這種不爽便變成了無奈。

走在街道之上,包子的香氣伴隨著清晨獨特的氣息進入張儀的鼻子。

張儀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包子,微微一嘆,真是考驗啊。

人最想吃飯的時候,往往不是自己餓的時候,而是那種飯香飄到自己鼻尖,飯菜就在自己眼前的場景。

張儀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吞嚥口水,要不就吃一個?

咳咳。

張儀剛有這種想法,就要付諸行動。張儀環顧四周,看一下周圍的行人,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拿出了一個包子,放在嘴裡,大口吃了起來。

一口咬下去,滿嘴的香味讓張儀瞬間心情大好,狼吞虎嚥吃完了一個包子,張儀摸摸自己的肚子,他當即決定再吃一個。

不一會的功夫,手裡的包子便一個不剩,全都進了張儀的肚子。

張儀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裡僅剩的豆漿,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完了,老頭子可怎麼辦。”

張儀自己吃的很爽,現在才想起來老頭子。

張儀看著盡在眼前的家門,不知道如何面對老頭子。

“要不再給老頭子買點吧。”

張儀隨即轉身,就要返回攤子,再給老頭子買點吃的。

轉身過去,街道之上空蕩蕩,只有一個麻衣男子,雙手負後,漠然靜立。

昨天的時候,這條街道之上,有一隊人馬經過,極為低調。

張儀沉默良久,雙手抱拳,以江湖禮節說道:“見過顧先生。”

突兀出現在這裡的顧愷之點點頭,沒有任何言語。

張儀頭皮發麻,面對這樣一個名副其實的一品高手,五十年前縱橫北齊的絕世高手,由不得張儀不慎重。

顧愷之沒有任何言語,張儀更是不放心。本來張儀與老頭子此行來到這裡的目的便是在這裡阻攔下顧愷之前往梁王府。為此昨天梁王經過這裡的時候,特意停了下來,由山水郎找到了正在遊歷大明的張儀與鬼谷老人,有了一番交易。

這樣才有了張儀與鬼谷老人在這座小鎮。

“不想說點什麼?”

顧愷之這趟梁王府之行,走的很慢,不像是去追趕趙安,反而有些遊山玩水的意味。在一些城池當中的時候,顧愷之無聊的時候,便會停下來,看看周邊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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販的小物件,遇到有趣的東西,還會掏出銀子,買下一些,作為給自己徒弟的禮物。在路過一些山水間的時候,顧愷之還會駐足片刻,看山望水。

張儀面對顧愷之雖然有些壓力,但是多年來作為謀士的習慣與經驗,讓張儀恢復了平靜。

“顧先生這話說的便有些不對了,明明是你擋在了我的路上。”

“哦。”

顧愷之輕輕一說,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即便是張儀這番話有些冒犯他,顧愷之也是沒有任何的表示。

張儀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愛玩女人,對金錢渴望到極致,靦腆的,豪爽的,冷漠又帥氣的,但是對於顧愷之這樣有實力又冷漠的人,張儀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幸運的是,這時候有人發話了。

“你顧愷之什麼時候這般不愛說話了?”

張儀側面的府邸大門應聲而開,鬼谷老人不知道何時站在了那裡,對著長街之上的兩人發聲。

現在的長街之上,在鬼谷老人出現的那一瞬間,便沒有了普通百姓,取而代之的,便是街道的房簷與街道之上,密密麻麻的山水郎。

顧愷之在鬼谷老人出現的瞬間,終於再也不是冷漠的狀態,而是轉身面對鬼谷老人,對於街道之上的山水郎,顧愷之看都不看一眼。

“怎麼,當了近三十年的烏龜,現在敢走出那座山谷了?”

鬼谷老人冷哼一聲,怒斥道:“烏龜,你顧愷之何時眼界這麼短小了,老夫做什麼事情,你這實際上的天下第一人會猜不到?”

顧愷之擺擺手,“老夫只是不感興趣而已,你們做什麼那是你們的事情,只要不涉及到老夫的鐵桶關,便任由你們折騰。”

“不過今日你在這裡,是要攔著老夫去往梁王府?”

鬼谷老人點點頭,並且破天荒的解開自己的上衣,走出了府邸的大門。

顧愷之輕蔑一笑,歪著頭問道:“怎麼,要與老夫試試。”

鬼谷老人雙手合十,身上的黑衣無風自飄,花白的鬍子直衝天空,一股強力的勁風以鬼谷老人為中心,直衝顧愷之。

顧愷之不急不慢地坐了下來,盤膝而坐,雙手擺放在自己腿上,面對鬼谷老人,從容且淡定。

顧愷之大袖一揮,勁風便被他直接橫掃到一旁的牆壁之上。

“怎麼,修習天道多年,就這點力氣?你要是再藏私,老夫拼去甲子功力不要,也要將你這個春秋之中最大的幕後黑手留下。”

鬼谷老人在出手一次之後,便沒有了再次出手的打算,直接坐在了顧愷之的對面,“不打了,不打了,你這老匹夫的武道一途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想來千年之內,無人可出你左右。”

顧愷之說道:“不僅如此了,忘了告訴你老夫早就邁過那道門檻,到了仙人境。”

這番話算是讓鬼谷老人徹底沒了與顧愷之打鬥的心思。

“想來李太白要是再與你比試一番,也沒有可能再勝過你的可能了。”

顧愷之搖搖頭,神色有些恭敬,“老夫此生邁過那道門檻之後,便再也不會與李太白比武?”

張儀有些想不通,皺緊眉頭,“為何?”

顧愷之看了一眼在打鬥開始時候便躲在一旁的張儀,沒有回答。

鬼谷老人則是輕輕一嘆,有些事情可能也就他們這些老不死的清楚而已,像這些象徵著朝陽的年輕人則是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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