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出渡口,走在江水之上,寒風陣陣。

柳七作為柳家的嫡子,向來都是錦衣玉食,當時因為與父親吵架,從小被人溺愛的他只是帶著些細軟,便走了出來,等到銀錢花完,柳七才發現,自己除了會寫點詩詞歌賦,剩餘的事情,那是一個不會,這樣一來,難免就要餓肚子。

可是自己又不想回家,回到家,那個老邁的父親又要開始嘮叨,自己逃出來的意義就沒有了。

書生被別人綁送到一處船艙之後,對於這樣的待遇,柳七被氣得站在房間裡面破口大罵。

“你們不能這麼對待我,我可是有功名在身,是秀才,你們應該將我放出去,這般做法,你們不是君子!”

奈何柳七罵了半天,鏢局的眾人並沒有理會他,紛紛遠離這個房間,一個天天罵人的瘋子,誰也不願意待在這邊。

柳七罵了半天見到沒有人理他,自討了沒趣,就停下了罵聲。

柳七坐在船艙之中,十分無聊,索性便拿著自己帶出來的書籍,仔細讀了起來。約莫過了半晌,柳七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喊道:“開飯,開飯咯。”

柳七也聽到了聲音,急忙跑到門那邊,將窗戶上的紙點破,觀察著外邊。

船艙外面,人們三三兩兩走在一起,結伴而行,向著外面走出,看樣子應該是去吃飯了。

一陣響動過後,柳七驚奇的發現自己房間外面沒有一個人,輕輕晃動了一下房間的門,柳七驚訝的發現並沒有上鎖,這下柳七可是樂壞了。

摸著自己的肚子,柳七也餓了,身上一分銀錢也沒有,柳七現在吃飯都是個問題,沒辦法,柳七只能先解決自己吃飯的問題,至於其他的,都暫時拋在腦後,子曰,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柳七忽然就想到了這句話,可是想著想著,柳七覺得聖人不能說出這樣的話,但是餓字當前,也顧不得這些了。

輕輕推開船艙,寒風襲來,透心徹骨,讓人不禁抱住自己的雙臂。

柳七打了個寒顫,四下張望,發現船艙裡面房間很多,但是只有一條路可以通往外面,柳七便順著這條路向外面走去。

一路上並沒人出來阻攔柳七,這使得他很快便走出了船艙,來到了甲板之上,這時候王逸不知道為何,站在欄杆處,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王逸回過頭,一眼便看到了柳七。

柳七也是認識王逸的,只是不知道王逸是誰,剛剛在岸上自己大喊大叫的時候,鏢局的眾人紛紛都是辱罵自己,而王逸是唯一一個站在欄杆處,沒有辱罵自己的人,自然是被自己記在心裡。而現在看來,他發現自己卻沒有叫人抓住自己,更是好人中的好人。

王逸倒是對此不知情,看著偷跑出來的柳七,倒是有些好奇,對著柳七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柳七看著這個腰間懸掛長劍的男子,心知這可能就是自己在

書上看到過的江湖中人,於是柳七學著自己看到過那些江湖人士的打招呼用的手勢,對著王逸行了一禮,“這位兄臺,你可知道這艘船上,哪裡有吃食。”

王逸聽到柳七的言語之後,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是餓了,現在出來找東西吃來了。

王逸笑著說道:“這艘船上,除了我們鏢局自己的佔據的廚房外,別的地方就沒有吃食了。”

柳七一聽王逸的回答,瞬間就呆住了,自己提心吊膽的跑出來,不就是為了想要找一些吃的嗎,廚房那邊自己是去不得,要是被他們發現自己抓起來,那自己可就算是完了。

“這位兄臺,既然你剛剛沒有叫人來抓我,那麼一會也不能這麼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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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逸搖搖頭,對著柳七遞過去一個放心的眼神,“不會,不過你能去哪裡,這艘船都是我們的人。”

柳七也是知道這一點,乾脆坐在欄杆處,毫無風範,“那怎麼辦,本來我只想著搭船回家的,順便在找些吃食,現在可好什麼也沒有找到,看來還沒有到家,我自己就要餓死了。”

王逸沒有理會柳七的哭喊,像柳七這般的人,王逸當年見過太多太多,那些人比柳七還慘,現在柳七至少還活著,那些人可能連屍骨被哪只野狗吃了都不知道。

王逸指著外面的江水,說道:“要不你試試這個?”

柳七抬起頭,看向王逸指去的方向,心中不解,“這是什麼?”

王逸笑罵道:“笨,撈魚吃啊,只要你可是撈上來,我給你做。”

柳七徹底自閉了,這麼急的河水再加上船隻航行,現在能夠抓到魚才怪。

不對。

是根本沒有辦法去下船好吧,這人是在拿自己開心。

想通其中關鍵的柳七對著王逸就要辱罵,王逸正在那裡靠在欄杆上,盯著柳七,看到柳七的動作,還有那微微張開的嘴角,一猜就是要罵自己。

王逸也不和他多說,直接拔出自己腰間的長劍,食指與中指併攏,輕輕拂過劍身,陽光照耀在劍身上,反射到柳七的眼中,比那些個辱罵他的人還要可怕。

這可是能夠要自己小命的東西,馬虎不得。

“幹什麼,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們都是大明的百姓,你可不能碰我啊。”

王逸笑了一下,不再打趣這個書生,走到船頭,從那邊拿出一個裝過貨物的麻袋,走到柳七的身前,將手中的麻袋扔到他的身上。

“蓋上吧,江上風大,寒氣也重,就你這小身板,還沒有到達對面,就會得上風寒。”

柳七看著手裡邊的麻袋,遠遠沒有自己在家裡的那張床上的絲綢要好,有些不願意。

王逸何其老道,見到柳七的樣子,便會猜出了他的心裡所想,沒好氣道:“別嫌棄了,等到他們吃過午飯,你就連這個麻袋都沒有,又冷又餓的回你的船艙裡面去。

柳七這種又酸又迂腐的書生,也就要威脅嚇唬他才可以,這是王逸從馬順那裡學來的。

果然,聽到王逸的話後,柳七老老實實將麻袋蓋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奈何柳七常年的嬌生慣養,生活瑣事都要僕人來做,自己又沒有經過鍛鍊,身子骨太弱了,靠坐在欄杆處,還是有些發涼,不過比那個時候要好多了。

王逸盤腿而坐,解下腰間的酒壺,大口地喝了起來,剛剛開飯的時候,王逸早早就吃過了,餘峰將飯菜拿到了王逸的房間當中,王逸與王思,李長明一起將飯菜全部吃完。

用過午飯之後,王逸走出船艙,想要看看江上的風景,可是還沒等王逸仔細地欣賞,柳七便出現了。

王逸對於這個書呆子柳七並沒有什麼惡意,在王逸強大的修為下,早就探查處柳七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並不是江湖中人,這也是為何馮周他們沒有將柳七鎖在房間的原因。

“來一口?”

王逸將手中的酒壺放到柳七的面前,詢問著他。

柳七彎下身子,聞著酒壺上面傳來的辛辣之味,柳七一臉的嫌棄,但是又不敢表現的太過,只好別過頭去,連連擺手。

“不不不,我不要,我沒喝過。”

王逸燦然一笑,“不喝也無妨,只是可惜世上又少一個酒友而已。”

柳七也不敢說話,不過他對於王逸腰間的長劍比較感興趣,畢竟當年李太白御劍飛過錢塘江可是被人廣為流傳,據說李太白便是喜愛飲酒。

但是自己實在是受不了那個酒水的味道,只好拒絕。

“我可不可以看一下你的長劍啊?”

柳七實在是想看一看王逸的長劍,剛剛王逸拿出來的時候,柳七覺得這柄長劍與之前自己見到的那些不同,柳七覺得這把劍有靈氣,不想那些劍,死氣沉沉,沒有絲毫的靈氣可言。

王逸沒有回答柳七,而是說道:“你知不知道,劍客的劍對於他們愛說是什麼?”

柳七撓撓頭,這個他真不知道,他只是個書生,又不是劍客,連江湖中人都不是,只好老實回答道:“不知道。”

王逸微微一嘆,“劍客的劍就像他們的手足一樣,你說,要是別人把你的手足借走了,那麼你會怎麼辦?”

柳七愣在了那裡,他並沒有覺得會有這般的嚴重,他也只是好奇,沒想過會這般。

“那我不借了,你自己收好。”

王逸高高舉起酒壺,看著江面上的風景,好像也沒什麼好看的,都是水,當年自己讀過的那一本書上怎麼說來的。

大浪淘沙,英雄無數?

還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

忘記了,喝高了,王逸站起身,將手中的酒壺放在腰間,站在船頭,將長劍背到背後,一襲青衣,雙手負後。

酒水尚多,江湖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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