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初霽,天清氣朗。

明園北苑內靜謐而祥和,李曜在安紅玉陪伴下,漫步於馨香撲鼻的花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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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陽光直直瀉下,微涼的秋風輕輕吹來,令人感覺莫名的舒爽,安紅玉挽著李曜的胳膊,忍不住嘆道:“我在這裡住得這般習慣,還真有些捨不得離開你了。”

李曜摩挲著安家大小姐的柔荑,打趣道:“你我的一年之約就快到期了,你該不會是不想回家了吧?”

安紅玉故作訝然道:“誒……竟被你發現了!”

李曜壞笑道:“嘿嘿,如今你已年過二八,聽說仍未有人求娶,不如做貧道的門下弟子可好?若是你同意的話,就可以永遠留在我身邊啦。”

安紅玉優雅地甩掉李曜的鹹豬手,又補了個大大的白眼:“每年跑到我家提親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只是我和我父親都看不上罷了。”

李曜把安紅玉白皙無暇的下巴輕輕一抬,語帶憐惜地說道:“紅玉生得如此明豔動人,我若是變為男兒,一定會把你娶了,日日夜夜好生疼愛疼愛。”

安紅玉拍開李曜的手指,嬌嗔道:“不害臊。”

李曜故作委屈道:“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呀。”

安紅玉輕啐一口:“無稽之談。”

兩個活力少女正相互逗嘴逗得不亦樂乎,忽然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隨即便響起了蘭韶英的話音:“貴主,兩位小郎君已在白玉樓臺等候。”

李曜頷首道:“知道了,我這便過去。”

三人結伴朝白玉樓走去,一路上冷冷清清,所遇者寥寥,安紅玉見此情形,突然輕哼一聲,道:“那些趨炎附勢之徒,不來也罷。”

李曜展顏一笑:“紅玉言重了,這只是人之常情而已,難道現在這樣不好嗎?”

蘭韶英習慣性地合十道:“阿彌陀佛,這樣當然最好,我都不記得耳根有多久沒這般清靜了。”

自從李曜在大興殿議事堂駁倒了陳叔達的遷都論,常來明園的訪客一下子少了十之七八。

對此,馬周私底下悄悄向李曜道破了緣由:“秦王雖功業勳高,但若論朝中威望,太子尤勝許多。”

當然,無需他人提醒指點,李曜也很清楚武德遷都之議,絕非史書上說的那般單純。

李建成支援遷都,不過是為了消除李世民獨攬兵權的機會。

而李曜反對遷都,也只是奉旨為老皇帝李淵排憂解難。

其實,自唐朝建立以來,李淵對北方一直採取積極防備的策略,並不是很怵突厥人。

不然的話,原史上這位唐高祖也不會因為聽了李世民幾句豪言壯語就打消念頭。

只不過,在不知情者看來,李曜這一攪合,卻釋放出了一種政治訊號,讓各個派系都對她做出了大錯特錯的解讀,進而將她錯誤地歸入了秦王的陣營。

而現在秦王一黨正遭受東宮的報復和排擠,難免會殃及到她。

太子、齊王一派自不必說,為了避嫌的中立派,尚未弄清原委的秦王黨,同樣也不敢輕易來拜訪明園。

所以,為了重塑自身的中立形象,李曜開始閉門不出,甚至連李淵在城南鹿苑舉行的圍獵活動都被她以柴令武生病需要照料為由推辭掉了。

所以,她才過上了難得的清閒日子。

待到登上樓臺之時,李曜已經切換成了一副為人尊長的正經模樣,柴哲威和柴令武忙上前齊齊行禮:“弟子玄恆,玄寧,拜見師父。”

李曜點頭示意免禮,掃了眼侍立在樓臺上的幾個頷首低眉的男女,這些人的年紀不過十四、五歲,全都是來自內廷的宦官和宮女。

一般而言,公主只有出嫁開府,才能單獨配備官吏和宮奴婢,然而李曜的身份不僅是公主,還是一個出家人,開府自是遙遙無期。

於是李淵採取折中的辦法,按照公主的規格,給李曜配置宦官宮女作為身邊的侍者,並任由她親自挑選。

由於涉及皇家的規制,李曜根本無法推拒,便秉著用熟不用生的原則,要來了當初在仁智宮服侍過她的這幾人。

李曜指了指擺放在柴哲威身前案几上的一卷書,對其中一名臉蛋圓圓的小宮女說道:“蓉娘,把那捲《三字經》遞給我。”

蓉娘應了一聲,走過去拿起書卷,然後畢恭畢敬地遞到李曜手中。

李曜開啟這本由她改編過的《三字經》,粗略地掃了一眼,便對兩個小孩說道:“這本書你們學完了嗎?”

柴哲威道:“馬師父都教過了。”

李曜點了點頭:“既如此,我要考量你們一番,都聽好了。”

她頓了頓,又看向書卷,問道:“子不學,後面為何?幼不學,後面又為何?阿蚺來回答。”

柴令武稚聲稚氣地背誦道:“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

李曜又說道:“阿卯來解釋這段話的含義。”

柴哲威流利地回答道:“孩童不肯學習,是很不應該的,若是幼時不努力學習,老時將無所作為。”

李曜點頭道:“答得不錯,接下來,我要提高一點難度,若是你們兩個都答對了,我特許你們明日到城中玩耍一天。”

柴哲威和柴令武躍躍欲試道:“好啊好啊。”

李曜問道:“請阿蚺來回答,此書上第十二列是甚麼內容?”

柴令武數了數手指,半晌才道:“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萬。”

李曜點頭道:“回答得完全正確。”

柴令武激動得蹦了起來,向柴哲威笑道:“阿兄,就看你啦。”

柴哲威挺起小胸脯,擺出一副責任在肩的架勢:“師父儘管出題,玄恆不會讓弟弟失望的。”

看到這個剛滿五歲的小娃強裝老成的樣兒,表面嚴肅的李曜險些破功,好不容易忍住笑意,說道:“何謂六穀六畜,執筆寫出來,如果寫錯一字,你們明日就到高師父那裡去修習一天。”

蓉娘等宮女正要上前幫忙鋪紙研墨,卻被李曜一個手勢制止。

在李曜刻意的培養下,柴哲威倒是早已習慣了自己動手,仔細完成了書寫的準備工作,提筆蘸墨,在紙張上認真寫下了兩列文字:

稻梁菽黍稷。

牛羊犬豕。

李曜攬紙一瞥,蹙眉道:“字寫得好醜。”

安紅玉搶過紙張,朝上面看了一眼,莞爾笑道:“字醜無所謂啊,每個字都寫對了,別對小孩要求太高嘛。”

李曜對柴氏二子道:“明日就讓安娘子帶你們出去玩……”

兩小孩正要歡呼雀躍,附近忽然傳來了一聲輕咳,眾人循聲看去,就見一襲黑衣的張無銘站在樓臺入口,李曜走到他面前,從對方手中接過一支信筒,展開一閱,只見信上寫道:“河西告急,羅某率隊助戰,歸期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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