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伏在桌上的章逸飛終於醒來,腦海中也隨即彈出他昏迷之前中毒的那一幕,“玉兒!你在哪兒?”條件反射般的言語,和長身而起的動作,都在訴說著少年對顏如玉的緊張。可惜一切都是徒勞,屋裡也早已人去樓空!

章逸飛衝出門外,顧不得刺骨的寒意,和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在街上一路狂奔,“玉兒,你在哪裡?……你為什麼要不辭而別?”那一聲聲呼喊是那麼的令人動容,只是,除了飄蕩在四方的迴音以外,再也聽不見其他任何的聲音,不止如此,哪怕是一盞孤燈也不曾看見!

“轟…隆!隆!”伴隨著刺耳的轟鳴聲,天邊忽然出現閃電,緊接著,傾盆大雨覆蓋了整座小鎮。原本冬日是不會打雷的,也不知道為什麼,今日的驚雷似乎比盛夏來得更猛烈,就像顏如玉不辭而別那樣的毫無徵兆!

章逸飛在雨夜穿行,搜遍了一條又一條的巷道,他害怕顏如玉正在某一個角落瑟瑟發抖。八卦鎮並不太大,但也絕不是一個人就可以搜的過來的,他忙了一夜,又累又餓,身上也早已溼透,但因為緊張和狂奔的緣故,竟然感覺不到一絲寒意!

天終於亮了,隨著黑夜消失的還有那匆匆而來的夜雨,街道兩旁的鋪子還沒有開門,他們大概還在留戀被窩裡那最後的一點溫存。章逸飛終究還是沒能尋到顏如玉,她的蹤跡也似乎已被突然而來的大雨沖刷乾淨。

誠心要躲的人他又怎麼可能找得到呢?他似乎已認命,他停了下來,不再狂奔,不再像沒頭蒼蠅一樣的亂躥,寒意也在這時侵入全身,他縮了縮脖子,兩手環抱,他這才發現自己已衣衫溼透、腹中空虛,他開始往回走,但步伐已沒了來時的猛烈,此時街道兩旁的鋪子有的已開了門,還有的正在取下鋪門前的門板,他們無一列外都在盯著街道上緩緩而行的章逸飛,有的甚至開始竊竊私語,“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樣的打擊,大冬天的淋溼成那個樣子,唉!可憐的娃呀!”

少年並沒有去管那些聒噪,只是依舊緩慢的前行,那模樣就好像是一個很認真行路的路人,但他又明明沒了目標!不,他有目標,他忽然間又有了目標,他告訴自己,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夢,顏如玉一定還在客棧裡,有了這個念頭,他的步伐也隨即加快,客棧也很快便映入眼簾。

章逸飛衝上二樓,猛的推開門,屋裡果然有人,但卻不是他的玉兒,“客官,你回來了?早上我查房的時候看著這門沒關,裡面也沒人,我還以為您已經走了!”店小二有些意外,像這種不辭而別的房客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但像章逸飛這樣去而復返的卻很少見。

少年耷拉著眼皮,那是失望的表情,此時,就連最簡單的回應他也懶得說,店小二也不敢多問,只是從衣袖裡取出剛才在桌旁的地上撿到的手絹遞給章逸飛,“客官,這是我剛才收拾屋子在地上撿到的,”他原本是是想洗掉上面的字跡,然後送給菜市口賣豆腐的小紅的,他喜歡她好久了,他也知道小紅一定會喜歡這條手絹的,不過,他還是覺得應該拿出手絹,畢竟上面寫的東西對眼前的少年來說很可能非常重要。

章逸飛猛的抬眼,右手也如疾風般伸出,店小二還沒來得急反應,手絹已到了他的手上。“章郎,當你看到這條手絹的時候,想必我已經離開,我知道你一定會到處找我,不過我一定不會讓你找到的,雖然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好了,先不說這些,我之所以離開,是因為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大不如前,我開始掉頭發,面色也不如以前紅潤,就連腹部也時不時的陣痛,我知道我不能再留在你身邊了,你的妻子,應該是美麗端莊,秀雅無雙的形象,我寧願承受三月的孤獨寂寞也不願你見到我瀕臨死亡時那醜陋不堪的樣子。你不用感到難過,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這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就算到了奈何橋我也一定會求孟婆讓我留下這段記憶,所以,如果十六年後有個姑娘告訴你她曾是你的妻子,那你一定要接納她,還有,你一定要乖乖的活到十六年以後,要不然我怕我下一世十六歲的時候找不到你……章郎,玉兒來生還做你的妻子!”――如玉絕筆!

“嗒!”看完這段文字,章逸飛的眼淚早已氾濫,店小二似乎是見不得如此傷感的場景,連招呼也不打就匆匆離去。而章逸飛握著手絹就那麼痴痴的流淚,他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夢,一場噩夢……

“大小姐,姑爺已經一動不動的站了兩個時辰!”拐角處的富貴酒莊裡顏如玉正在聽酒莊掌櫃回報。

“隨他去吧,熬過了這兩天就會好的,我和他終究是要分離,”顏如玉面無表情,但心裡卻是疼得滴血!“還有,替我尋一座清靜的別院,我不要任何人打擾,更不能讓我爹知道。”

“是,大小姐!我這就去辦!”掌櫃說著,當即轉身離去,他並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否則也絕當不了酒莊掌櫃。

而酒莊掌櫃在如此偏遠的小鎮任職,不難看出他並非是顏家商會的核心人物,這也是顏如玉為什麼會選擇他的原因。

“章郎,你忘了我吧!或許我們真的是有緣無分!”顏如玉呢喃著,白霧已蒙上了眼睛。

“表哥,那小子就在樓上,”客棧大堂裡,一個胖子領著一個威武的帶刀男子行色匆匆,那胖子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日子被章逸飛教訓的周扒皮!而那帶刀男子正是丞相府侍衛齊志遠!

“看清楚了?我可不想浪費時間!”齊志遠高傲得緊,言語也甚是輕蔑,而他在這偏遠小鎮作威作福,但在丞相府中卻是寂寂無名之輩,否則又怎麼會不知道章逸飛的大名?

周扒皮咬了咬牙,露出一幅兇狠的樣子,道:“我看得真切,絕不會錯,那小子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他。”

“好,沒認錯就行,”齊志遠放下佩刀,對著店小二吼道:“小二,擺一桌酒菜,大爺我要在這裡等一個人!”

他說罷,便兀自坐下,這可急壞了周扒皮,“表哥,咱不上去了?”

“上去?上去幹嘛?”齊志遠說著還不忘泯一口小二剛送來的香茶。

“他就在樓上,我可不想忍,我恨不得現在就劈了他!”周扒皮兇相畢露,他本就是小鎮的惡霸,現在兇惡的言語更是讓大堂的許多食客頗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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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表弟啊,不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嗎?我好歹也是丞相府的侍衛,要我親自上去,那多沒面子?你聽我的,過不了多久,他肚子餓了自然會下樓來,到時候我一定讓他好看,你我且安心吃酒,不要大聲嚷嚷,免得打草驚蛇。”齊志遠嗓門頗大,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丞相府的侍衛,而這份名頭倒也確實壓住了不少人,這不,剛才那靠窗戶下的兩個少年俠客就準備起身罵齊志遠大嗓門來著,聽聞“丞相府”三個字,便回身坐下,乖乖蟄伏。

周齊二人推杯換盞之時,時間也在悄悄流逝,一桌子的酒菜吃的那是乾乾淨淨也仍然不見章逸飛下樓來,這下,齊志遠也有些沉不住氣了,“奶奶的個熊,看我上樓去不拔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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