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志遠塊頭不小,走在木製樓梯上那是咚咚作響,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看著那大塊頭前進的方向,都想知道他口中的小子到底是誰。

身後的周扒皮指了指敞開的房門吼道:“他在那兒!”順著他的目光,眾人看到了正在拿著手絹發呆的章逸飛。

“小子,你可讓齊爺好等啊!”齊志遠將佩刀拍在欄杆上,神色甚是囂張!但章逸飛仍舊是看著白手絹發呆,彷彿不曾聽到來人的聒噪。被章逸飛忽視,齊志遠不禁火冒三丈,大吼道:“黃皮小子,也敢輕視齊爺!看打!”

話音未落,他手裡的佩刀帶著刀鞘呼嘯而來。章逸飛已被吼聲驚醒,這一招自然也沒能傷到他,身子一矮,輕鬆躲過。

齊志遠沒料到章逸飛能躲開,在他看來,這一招足以打趴發愣的章逸飛,“呦呵!還敢躲?”他說著已拔出佩刀,準備下一輪的攻擊。

“慢著!”章逸飛喝停了齊志遠,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與我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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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志遠朝著走廊另一頭的周扒皮一指,道:“你不認得我,那你可還記得他?”

“周扒皮?”他還是那麼臃腫,但自從被少年廢了武功,他的精神狀態也不似往日那般瞿爍,看他的表情更是充滿了怨毒之色。

少年略微思索,並上下打量來人,只見他身著官家衣裳,佩刀也是朝廷制式,當下已大概知道了來人的身份,“你就是周扒皮的表哥,丞相府的侍衛齊志遠?”

“哈!哈!哈!”齊志遠大笑道:“好眼力,既然知道我的大名,是不是就用不著齊爺我親自動手了吧?”

“呵!”少年輕笑一聲,道:“果然是一丘之貉,只是你難道就不怕步周扒皮的後塵?”顏如玉不辭而別,他本就有些心煩意亂,此時他的言語已不似平日那般的和煦。

“乳臭未乾的黃皮小子,好大的口氣,”說話間,齊志遠的佩刀已斜劈而下,他的塊頭極大,走的也是一力破萬法的路子,憤怒之下出刀其威力也自不必多說,章逸飛已是退無可退,再說他也急需一個發洩情緒的物件,而齊志遠無疑是撞在了槍口上,少年迅速轉身,拔出平放在桌上的長劍,又硬生生的迴轉,長劍也早已趁迴轉之際斜刺而出,目標是齊志遠腋下。

齊志遠本以為章逸飛不過是普通的江湖浪子,周扒皮也並未詳細向他說明少年的本事,故而心生輕視,豈料他竟如此厲害,不得已只能棄刀後退,但是,他齊志遠只不過是丞相府的區區護衛,又豈能躲得過章逸飛毫無保留的一劍?

“表哥小心!”

隨著周扒皮的話音落下,章逸飛的長劍也已插到了齊志遠的身上,“啊!”只聞一聲哀號,齊志遠就已經昏死過去,腋下淵腋穴是人體最薄弱的穴道之一,章逸飛那一劍雖說還不到要他命的程度,但也足夠廢了他的右手。

而周扒皮沒了齊志遠撐腰,那不可一世的姿態也不復存在,在他的認知裡,丞相府護衛已是了不得的人物,那章逸飛能輕易就廢了他顯然是比齊志遠更為恐怖的人,想到這裡,他那近三百斤的身體也開始不住的顫抖,腦海中也好像冒出了關於章逸飛的一絲絲訊息,這時,他變得更害怕了,人就是這樣,越是狐假虎威,越是不可一世的人,一旦敗於他人之手,而且再沒有復仇的希望,那他先前所有的盛氣凌人就都會轉變成恐懼,因為,他明白自己先前的那般嘴臉已將人得罪的死死的,如今調換了個位置,他人又豈會輕易的放過自己?

但他顯然是多慮了,數月前,章逸飛已經廢了他的武功,如今周扒皮唯一的倚仗又廢了一條手臂,在少年看來,他已成了不折不扣的廢人,即便是再想為惡,也沒了往日的那般能力,他章逸飛又如何還會對他下手?

少年甚至都沒看周扒皮一眼,也不知道是白色手絹的吸引力太大,還是周扒皮已不值得少年再次抬眼。長劍歸鞘,章逸飛一手提著寶劍,一手拿著手絹大步跨過周扒皮身旁,接著是急促的踩踏樓梯的響聲,他終於松了一口氣,他本以為,厲害的人物都喜歡斬草除根,就像齊志遠跟他吹牛時說的那樣,而章逸飛又顯然是比他表哥還更厲害的人物。

一絲絲慶幸湧上心頭,他萬萬沒想到三番兩次的為難章逸飛他也會放過自己,不過這一絲慶幸也在少年漸漸遠去之後變成了自嘲、失望,甚至是自暴自棄,因為他明明已經失去了別人抬眼看他的資格,而曾經,他又是那麼的囂張,那麼的不可一世。

他環視一眼人群,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看,但彷彿所有人的目光中又都只剩下不屑、嘲諷,還有鄙夷!那明明是數月前自己看別人的目光,如今風水輪流轉,自己也終於變成了昔日自己眼中的下等人,周扒皮再也無法平息心中的那股恥辱,他緩緩起身,身上的贅肉也因為激動而變得戰慄,下一秒,他龐大的身軀撞斷了走廊上的木欄杆,重重的摔到一樓的地板上,汩汩鮮血像奔湧的河水一般自周扒皮肥厚的嘴裡流出,堵住了迴圈呼吸的道路,他的生命也在這一刻徹底終結,那曾經惡名昭著的小鎮惡霸就以這樣屈辱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短暫而又豐富多彩的人生。

章逸飛出了客棧,辭別了顏家指派的馬車伕,自己一人獨自上路。寒冬季節,冷風如刀,刮在臉上那股生疼的感覺就好似別人在重重的抽自己耳光,章逸飛本想停下避避風頭,但他不能!因為自己一停下腦海中就會不自覺的浮現出顏如玉的音容笑貌,他只能加快腳步,與寒風搏鬥,讓忙碌麻醉自己思想,也讓自己的腦海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

但疾走似乎也並沒有什麼用,儘管他已經在盡力剋制,儘管如刀的風頭越來越猛。

路沒有盡頭,思緒同樣沒有盡頭,少年發現自己的腦海已不聽自己使喚,只有四肢還在做著機械的運動,他猛的發力,用盡他全身的力氣奔跑起來,他試圖以這種方式來緩解自己已失控的思想,但直到他全身痠軟,四肢也再提不起一點力氣,他還是沒能奪回自己思想的控制權。

“噗通!”力竭的章逸飛被路上的石頭絆倒,他也再沒有力氣從地上爬起來,只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恰在這時,路旁的樹林裡飛快的閃出一個人影,並伴隨著惡狠狠的言語聲:“章逸飛,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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