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月,顏氏商會在章逸飛的帶領下徹底恢復了往日的興盛,甚至隱隱有超越以往的趨勢,而盛、唐兩家則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沒能扳倒顏家,反而損失不小,不過倒是暫時還沒有出現狗咬狗的局面,章逸飛也因此判斷他們兩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他們始終蟄伏不出,少年連日來繃緊的神經才終於得以休憩,土城方向也有好消息傳來,“馮翼梵曉雪於臘月初八日喜結連理!”他們兩人之間並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事蹟,算是一見鍾情,如今能修成正果也算是天作之合,不過章逸飛並沒有收到馮翼的請帖,訊息是南天涯派人傳達的。原本章馮二人算是生死兄弟,少了誰也不應該少了章逸飛的。

少年帶著顏如玉拜別了顏毅,又踏上了回土城的官道,這一次他不僅要去參加馮翼的婚禮,還準備順道回一趟黔醉閣看看,那裡始終承載著他十多年以來的點點滴滴,還有視他如己出的師傅師孃和一起長大的琳兒。

“章郎,還有兩天就該到黔北了吧?”一路上顏如玉心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知道是遠離家鄉的緣故,還是馬車裡太悶。

“嗯!”少年應了一聲,又指著前面的山頭說道:“翻過前面那座山頭就到了鴨溪,而後一路往北,很快就能到八卦鎮了。”

“八卦鎮?就是那個有伏羲八卦陣的小鎮子?”顏如玉似乎對八卦鎮很是好奇。

“對,就是那裡,我跟你說,那個八卦陣可大了,裡面有山、有水、還有亭廊,總之包羅萬象,最神奇的還是大陣,操控陣法可以控制八卦陣裡的一切……”

見顏如玉好不容易對八卦鎮生出好奇之心,章逸飛便使出渾身解數以求能逗她開心。只是他不知道,顏如玉對八卦鎮好奇只是因為鎮上設有顏氏商會的鋪子。

“噢!”顏如玉隨意的答著,“那我一定要去八卦陣逛逛。”

少年捋了捋顏如玉白色斗篷上的褶皺,道:“對對對,一定要去逛逛,那裡面可漂亮了!”……

“哥,你的請帖好像少發了一個人,那個叫章逸飛的少年你不是經常提起嗎?怎麼你會忘了?”

說話的是馮歡,馮翼唯一的妹妹,他沒少在她面前提起章逸飛,說的都是他這位兄弟如何如何的聰明絕頂,如何如何的玉樹臨風,所以她記著也不奇怪。

“我沒有忘記,”馮翼身披斗篷,眼望群山,似乎那裡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我是故意不給他發請帖的,因為,我不想要他來參加我的婚禮!”

馮歡一頭霧水,眨著她水靈靈的大眼睛問道:“不想要他來參加你的婚禮?為什麼?你們不是生死兄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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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因為他是我的生死兄弟,所以我才不想要他來參加我的婚禮!”馮翼依舊沒有收回目光,英俊的面容上也沒有絲毫表情,那模樣倒頗有幾分章逸飛凝神思考時的樣子!

“為什麼?這是什麼邏輯?”女孩子大都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她圍著馮翼打轉,“噢,我知道了,你是怕他破費?”

“撲哧!”她天真無邪的樣子逗得馮翼破涕而笑,他扶著馮歡的肩膀,認真的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麼物質,等以後你長大了就知道哥哥為什麼不請他了!”

馮歡也變得認真起來,“為什麼哥哥不現在告訴我?我都十六歲了,已經長大了!”

“長大了嗎?沒有經歷過江湖的險惡,沒有見識過人性的多變、貪婪,又怎麼能算是長大?那不過是年歲的遞增,歲月的流逝而已!”

“哥,你在想什麼?”馮歡的言語拉回了馮翼的思緒。

“噢,我在想你嫂子在做什麼菜,”馮翼說著,動了動鼻翼,眯起眼睛像是很享受的樣子,“嗯,我都已經聞到香味了,是燉鹿肉的味道,而且還是一隻雄鹿,否則絕不會有如此重的騷味。”

馮歡也聳了聳鼻翼,道:“嗯,我也聞到了,好香啊!”

“是挺香的噢,”馮翼說著,已順著香味而去。

“哎不對,他還沒告訴我答案呢,”馮歡總算反應過來馮翼是在忽悠她,便扯著嗓音喊道:“馮翼,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不請他呢。”

他的聽力極佳,自然也是聽到了的,奈何他的身法更快,話音落下之時,人影也已消失,氣得馮歡在原地狠狠的跺腳,邊跺腳,還一邊咒罵,“死馮翼,壞馮翼!就知道欺負我,等爺爺回來,看我不參你一本!哼!”……

濃冬季節,到處都是一片蕭瑟,好在黔國地勢高低相差較大,故而並不經常吹風,只是乾冷乾冷的,即便如此,偌大的官道上還是鮮有行人,只有章逸飛他們的馬車在歡快的賓士。

“章郎,時間已經過了三個月,我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你說,我能在走之前不留遺憾嗎?”車轎裡,顏如玉似乎是終於憋不住,向章逸飛吐露心聲。

少年側過身子將她摟在懷中,右手緊緊的握著顏如玉的柔若無骨的手掌,“玉兒,這一世,是我對不起你,不管你有什麼樣的心願,我都一定會替你去完成,絕不會讓你有遺憾的。”

顏如玉的腦袋靠在章逸飛的頸窩裡,臉上盡是滿足的神色,“你沒有對不起我,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相反的,是我應該感謝你才對,因為有你,我才知道了什麼叫愛,因為有你,我才知道這世界原來這麼美好,只是好可惜,我不能再陪你了!”

她說著已淚眼婆娑,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話一點都不假。章逸飛也早已神色悲傷,滿臉都是自責,握著她的右手也更加的用力。

“大小姐,姑爺,八卦鎮到了!”車伕的聲音驅散了兩人的悲傷,顏如玉擦了擦眼淚,被章逸飛扶出了車轎,他們這才發現,天已漸漸變得陰沉,溫度也驟然降下了許多。

“玉兒身子弱,受不得涼,快去前面的客棧訂好房間,”

章逸飛說著,將她的斗篷裹得更緊了,但顏如玉似乎不太在意車轎內外相差較大的溫度,兩眼掃視著街道,似乎是在搜尋著什麼。

少年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不見有任何異常。“玉兒,你在看什麼?”

顏如玉展顏一笑,道:“沒什麼,初來乍到,總有些好奇,隨便看看而已。”話雖如此,那街角的富貴酒莊卻已被她銘記在心。

“姑爺,大小姐,房間訂好了,是天字甲號房。”

“嗯,幸苦你了!”少年應著,又道:“玉兒,外面天涼,我們先去客棧。”

“姑爺客氣了,這些都是小的應該做的,不辛苦,”車伕顧不得氣喘吁吁的,又伸手拉著韁繩跟在兩人身後。

“秉閻王,章逸飛出了王城,說是要去參加馮翼的婚禮。”青龍又來閻王殿回報,對於章逸飛的行蹤,他不敢有絲毫馬虎。

“馮翼?馮道真的嫡孫?”閻羅王的語氣有些驚訝,不知道是因為馮道真,還是馮翼本人,“他們兩人算是生死兄弟,去參加他的婚禮也是應該的。”

青龍繼續道:“不過,章逸飛似乎沒有收到請帖,傳話的是船幫南部舵主南天涯!”

“噢?”閻羅王的臉上現出了些許疑惑,“少了誰也不應該少了他呀!”

“屬下也百思不得其解,以屬下對他們兩人的瞭解,他們絕對算得上是生死兄弟,不過,請帖一事,屬下始終猜不透!”

青龍說話之時,閻羅王似乎已想明白了個中關鍵,臉上已多了一絲瞭然的神色,“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章郎,你陪我喝杯酒吧,”章逸飛去了躺茅房,回來時,店小二已將酒菜送到了房間。

“嗯,我記得我們上一次喝酒還是在蝴蝶谷的時候!”

少年說著已落到了凳子上,顏如玉取出羊皮縫製的酒袋拔出楔子,倒了滿滿兩杯,“這可是我爹爹珍藏的好酒,是我特意要來的。”

“那我可得好好嚐嚐,”少年說著已泯了一口,“果然是好酒!”接著一飲而盡!

“章郎,我出於無奈,不得不出此下策,你不要怪我!”

顏如玉顫聲而泣,聲音雖小卻還是傳到了章逸飛的耳朵裡。“玉兒你說什麼?”

少年問出聲,卻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他低頭看了一眼酒杯,道:“酒裡有毒!”話音未落,他已倒在了桌上,這是強效的蒙汗藥,原本章逸飛也並不是那麼容易中招的,但是他對顏如玉沒有絲毫的防備心,所以才她才能得手。

顏如玉走過去,在他臉頰上吻了一口,“章郎,玉兒來世再做你的妻子!”她說著取出衣袖中的白色手絹,便匆匆離開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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