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是那車輪子上的軸,天天咿呀咿呀被推著轉動,留下一串串走過的痕跡。

又是一個拂花爛漫天飛舞的季節,可惜今年註定要錯過花期,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共?

有時懷玥也會問自己,若日子就如眼下這樣安穩的走下去,自己是不是也願沉迷其中而不可自拔,天亮時來木頭這報道,當然是什麼雜活都不用做的,在木頭的營帳裡,四處轉轉,找本書打發時間,扳著手指頭等著時間從手指頭上掠過,依在帳門邊,等著那個披著餘光大踏步走來的身影,然後假裝不理不睬,對人家冷眼相待,看著木頭小心翼翼,畢恭畢敬的傻樣,懷玥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那麼的受用,比蜜還甜。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而人生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如果有一天我離去,我會不會不捨?“這個問題懷玥幾乎每天都會成百上千遍的問自己,似乎她在害怕什麼,難道是害怕別離,離去終將是一種結果。

懷玥有時也很唾棄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喜歡多愁善感,杞人憂天起來,是不是現在無需起早摸黑的晨練,不需要騎馬射箭那樣的消耗體力,木頭書櫃上的一本不知何名的兵書,自己無聊時翻翻也挺有意思的,原來三十六計的背後都有一個名家故事,在懷玥眼中,兵書不是當兵書讀,全是當打發時間的戲摺子看的,估計古往今來,她是第一人了。

“火怎麼小了?“懷玥手忙腳亂的往火罐下添柴火,”蓮子要浸泡去皮去心,以防味苦,紅棗要選個大核小,這樣吃起來才甜……“一邊開心的熬粥,一邊還不忘自言自語,她要為木頭再熬一次粥,一定要看他親口喝下,自己對木頭冷言冷語都好幾天了,今天”偷聽“到的一席話讓自己無地自容,原來木頭打自己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心裡有歉意可嘴上說不出來,直接去木頭面前承認錯誤,那自己這幾天的冷言冷語不都成了笑話了嗎?還是熬粥給他喝吧!俗話不是說: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懷玥越想越樂,就這一招最好啦!

早晨,懷玥在付穆宣屋裡轉了一圈,無事可做,準備不辜負這人間四月的美色,去呼吸一口新鮮空氣,順道去伙房看看,聽到旁人的耳語,懷玥原本不打算“偷聽“的,可說話聲音太大了,不想聽都難,誰人背後無人說,哪個人前不說人,模糊中似乎還有木頭的事,人都有好奇心,懷玥最後還是好奇心戰勝了廉恥心,”偷聽“一次也不為過啦!

甲:付大將軍粗活細活都自己動手,那個小近侍是有福享喲。

乙:那個長得像個娘們的小子,是前輩子積德了。

懷玥一聽,無聊的癟癟嘴,原來是眼紅自己的,如果有一天自己走了,他們是不是羨慕到天上去了?

甲:付大將軍不僅是京城四大公子之首,上次與陽國那一戰,把卿天羽的肆碩騎打得落荒而逃,兄弟們打得可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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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那是,誰說肆碩騎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神話,全是狗屁,付大將軍可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

懷玥一聽,心裡樂了,原來是誇木頭的,不錯!自己心裡也是這麼想木頭的,真沒想到木頭在軍中的威信相當高,不錯!自己也算是沾了他的光,大樹底下好乘涼呀!

甲:慕容將軍出去將軍中秩序都交給付大將軍,知不知道,聽說為這事佟大將軍嘴上不說,心裡不快活喲!

乙:那是,佟家與付家在京城勢力旗鼓相當,聽說佟貴人正受寵,這付家在後宮沒勢呀?

原來是兩家的家勢,懷玥歪歪嘴角,苦笑一下,誰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兩個大男人在一起也喜歡東家長西家短的唱戲嘛!家大勢大跟自己沒關係,略過。

甲:就說上次那事,若不是付大將軍反應敏捷,火速處置,依佟大將軍的手段,那小侍衛肯定活不了,營中誰不給佟家幾分薄面,佟將軍是看在付家的份上,不發話了。

乙:若不是付大將軍出手,那小侍衛輕則半死,重則身死,兩耳光加關幾天算什麼呀?不知為何,說來也怪,佟虎怎麼息事寧人了。

懷玥的心很酸,像吃了七月裡的青梅,原來自己一直在誤會木頭,在埋怨那兩巴掌,原來木頭為自己做了這麼多,可自己怎麼就是沒看出來,還一直跟他慪氣作對。

甲:聽說付將軍斷袖,就跟那娘們似的小近侍。

乙:你胡說吧!咱倆都比那小娘們身強力壯的多,就算付將軍斷袖,也選咱哥倆,還能到那小娘們,跟你說,付將軍成親兩,夫人是右丞音嘯彥之女---音語嫣。

原來,活在世上,就會被潑汙水,流言止於智者,不計較嘴上的得與失,可聽到木頭成親了,不知為什麼懷玥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酸酸的、苦苦的、木頭成家立業,有妻有室,有家有業,這不是一件好事嗎?自己有什麼好心酸的,應該開心才對,可心情就是開心不起來。

甲:聽誰說的?確定是右丞音嘯彥之女音語嫣,這事我怎麼沒聽說?

乙:不算數,道聽途說的,兄弟們酒後多言,不作數的。

原來是胡編亂湊的,懷玥心裡立馬明朗許多,自己怎麼一聽到有關木頭的一絲一毫風吹草動,整個人都變得神經兮兮的。

木頭---是太陽,是心頭永不磨滅的希望

懷玥---是明珠,是心頭千絲萬縷的牽掛

“燙死了,燙死了”沒想到這土陶罐,試的時候沒覺得燙,沒想不是不燙是越來越燙,懷玥一放下土陶罐,就立馬吹著被燙紅的雙手,天啦!自己的這份心意也算真心實意了吧!木頭一定會感動的,懷玥一個人傻滋滋在幻想著若木頭吃了自己親手熬的兩個時辰的湯粥,會有什麼表情?又會說些什麼?會不會給自己一個天大的驚喜,然後自己喜極而泣,然後木頭為自己拭淚……“不想了,不想了”懷玥抱著頭,紅著臉跳起來,天哪!自己一個人是不是日子過得太清閒了,以前佟虎天天找茬,日子過得猶如在刀尖上行走,不是捱餓就是受氣,現在天天是淡看花開花落,閒觀雲卷雲舒,日子一下子從巨浪變成了溪水,一時間,這種心理的反差是雙倍的,日子閒了,心變淡了,思維就喜歡天馬行空起來,編故事愛幻想來騙自己,恰如現在的自己,真是分毫不差。

“去拿把小勺子,這勺子太大了,若燙了木頭的嘴,毀了他那張‘天姿國色‘的臉,佛祖也會責怪的”懷

玥壞壞的想,腦子裡勾勒著木頭的嘴被燙成豬嘴樣,自己在一旁樂得手舞足蹈,想歸想,做歸做。

一天又將結束了,今天雖未見陽光,但風鑽進脖頸並無涼意,看來那個涼冬真的過去了。

再大的風再大的浪都會過去,而我們要做的只需要一顆平常心去面對人生的起起伏伏,跌跌落落。

為名忙,為利忙,忙裡偷閒,吃杯茶去。謀衣苦,謀食苦,苦中作樂,拿壺酒來。這種超脫萬物的心境,或許存在於佛家行過的行程裡吧!

金烏大營,給自己開啟了另一扇窗,透過這個窗,看了一道不一樣的風景,認識了不一樣的人,很多時候,懷玥也會沉思,走是必然,但走時又將抱一種怎樣的心情,“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可這被花點綴,被雨滋潤的一路風景,難道回憶起的只有自己一個人,未免太單調了吧?

不經意的地點遇到了不經意的人,不經意點綴了一世的春,萬事萬物,冥冥中自有定數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懷玥一想到這句話,憂鬱的沉思就一掃而空,眼下自己是開心快樂的,不就知足了,誰都不知明日的是與非,誰都無法預料明日的對與錯,如此甚好,為什麼不把握眼下的一切呢?

做今天的自己!

挑開門簾,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闖入自己眼簾,幽玥差點打碎了手中的勺湯,這個人一副悠閒自在樣,斜臥在榻上,漫不經心的翻著自己丟在枕旁的兵書,聽到門簾挑動的聲音,眼皮都未跳一下,身處敵營,如此鎮定,真不知這閒雲野鶴樣是強裝的還是原本的,幽玥不知道怎樣安撫自己亂跳的心,潛意識裡她已經把他歸結為生命中的過客,以為今生不再相見了,不知是不是上蒼跟她開了個玩笑,半年之後,他們竟以這種出其不意的方式再次重逢,是天意還是人為?

卿天羽---自己對他應該歸納為哪種感情?是他太複雜,還是那半年的日子過得太複雜?

“半年不見,小野貓就不認識我了?”懷玥從未想過卿天羽那副冷冰冰的面龐有一天會說出打趣人的話呢?可他嘴角上斜的弧度昭示著他心情極好,“粥的味道不錯,不過,下次記得,一定要去棗核,不然吃起來麻煩”懷玥看著空落落的土陶罐,真不知臉上該掛上何種表情,既不能勃然大怒,也不能淚水漣漣,眼下還是虛於委蛇比較好,“小貓兒看到我似乎不高興?”懷玥除了驚訝還有不安,就若被人發現,卿天羽就算能上天入地也被砍死呀!自己雖從心裡不認可他做過的很多事,可他對自己不壞啦!特別是自己受傷時他衣不解帶的照顧,他做的事好壞難辨,就如他這個人真假難辨,走時無影來時無聲,跟鬼魅一樣,任誰都要做長時間的心理掙扎的。

哎!粥又沒了!難道是上蒼不允許木頭接受這份歉意嗎?

“七哥”懷玥半天扯回了自己被驚嚇過度的思維,“你知不知道身在哪?”

“你關心我?”卿天羽很無所謂的抬抬眼簾,沒有十足把握的事,他當然不會以身試險,今天看到小野貓千變萬化的臉,心裡沒來由的高興,可是他不善於表達,臉上依舊冰冷一片,原本是溢於言表的關切之詞也被說的冷冰冰的,毫無溫度可言。

懷玥既不關心卿天羽為什麼來,也不想知道他的故事,她一心只想在木頭回來之前,讓眼前之人安然離去,她不是擔心卿天羽的安全,他的本事她見過,自保是沒問題的,她是不想給木頭添麻煩,眼下世局動亂,兩國交惡,卿天羽是陽國人,現卻安坐在詔國大營,木頭若知,還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風浪,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平靜的日子才開始,誰也不要打破它。

“七哥,你在金烏大營,萬一被發現,你就身首異處,你……”懷玥言下之意就是卿天羽你吃也吃了,休息也休息了,趁老虎覓食還未歸山,你這只猴子趕快走吧!回到屬於自己的那棵樹上吊著去。

“聽說有人欺負你?”卿天羽當然聽懂了懷玥趕人走的意思,可他就是答非所問,半年未見,幽玥除了黑點,半點未變,原本以為經過卿天恬一事之後,她會變得成熟,心思縝密,原來什麼都未變,變的只是自己對她的想法。

天啦!他怎麼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全,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一聽到“欺負”二字,懷玥不知為什麼就想到了那些血淋淋無辜的屍體,“不!不!我在這裡一切安好,怎麼會被人欺負,你也說我是只會抓人的小野貓”懷玥訕訕的笑,佟虎與那個佟將軍是很討厭,可自己並不想與他們作對,更不想要他們的性命,佛祖有以德報怨的勸戒,自己做不到是一回事,因為私心而傷了別人是另一回事,“不殺伯仁,伯仁卻為我而死”佛祖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卿天羽看著否認的幽玥,他就知道幽玥是不會說的,每次只要她手忙腳亂去辯解什麼,多數都是言不由衷的,影子早就通報了這半年她的所作所為,沒想到他將她送回那個“世外桃源”,明了又親自把她送出了那個“世外桃源”,為何要她來找慕容戰?這一點正在暗查中,按理說,十八皇叔與慕容戰之間能有什麼過密的私交?真是匪夷所思!那幽玥在這份私交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看來若把這個謎團解開,應該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剛聽到探子通報說她被佟虎那一群禽獸欺負時,心頭無名的冒火,殺氣久久不去,可冷靜下來,就知道若殺了佟虎,幽玥又會自責傷心,那個受傷的眼神,他今生再也不想承受了,她太善良了,總是拿一顆善良的心去對待一切,可惜她不明白,善良有時也會換回惡之花並不都是善良之果,塵埃飛舞的滾滾紅塵,她涉世太淺了,這樣的人輕則受傷,重則丟命。

自己已經放棄了這顆棋子,可明了又拿她來做什麼籌碼?一想到這,卿天羽的心就很堵,自己都不忍心傷害她,明了是她世上最親的人,怎麼會千方百計的在“算計”她,若有一天她知道了,不知會怎樣的肝腸寸斷?

收隊的鑼聲一聲聲敲打在鑼面上,更是敲打在懷玥的心房上,懷玥心慌意亂,眼前什麼都不想知道,只想知道一件事,怎麼想方設法把卿天羽這尊大佛給藏起來,千萬不能再給木頭添麻煩了。

“快!起來!”懷玥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上前拉起卿天羽,這個活脫脫的七尺男兒藏哪呀?櫃子?不行!裡面的空間太狹窄了。床上?不行!被子是不是太短了?橫樑?不行!一抬頭就全部暴露了。天哪!這人藏哪才安全?懷玥眼珠

滴溜溜旋轉,一個接一個藏身地,可又一個接一個被否認,腦門一亮,就床底吧!

卿天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品味著幽玥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你是不是怕我被殺了?“卿天羽突然湊近懷玥的脖頸,輕輕吐出一句曖昧不清的話,那痞痞的神態差點讓懷玥尖叫出聲,從未想過,他也會有這種玩世不恭的一面,一直以來,他都是以冷麵閻王示人的,難道是個面冷心熱之人,眼下這些都是其次,懷玥沒時間管那麼多了,鑼聲一波又一波飄蕩在空氣中,意味著隨時隨刻都會有人發現卿天羽這個敵國奸細,”快---快---躲進去“

“你讓本王……?“

“快---沒時間了!“幽玥若此時看到卿天羽的表情,一定樂傻眼了,卿天羽張著嘴,滿臉的不相信,活似剛吃了只蒼蠅般,卡在喉嚨裡,吐又不是,吞又不是,幽玥想出的藏身之地竟然是榻底下,讓他堂堂陽國七皇子像個賊一樣鑽他人的榻底,這若傳出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嗎?就知道小野貓會出這種餿主意,可氣又可笑。

“別吞吞吐吐的了,大丈夫能伸能屈,受點胯下之辱也不為過“懷玥真是十八般武藝全都使出來了,還不忘往死裡拽卿天羽鑽進去。

“懷玥,懷玥,你出來一下“

“來了,來了“一聽叫聲似乎是王旭,天啦!沒想到真來人了,還好在帳外,立馬出去,死也不能讓王旭進來,”躲進去,知不知道?千萬不要出聲,千萬不要出來“懷玥千叮萬囑,苦口婆心。

“王旭,王旭,來了,有什麼事嗎?“懷玥對王旭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她有她的價值,他有他的目的,人在利益的驅動下,忘乎一切,是情有可原的,王旭不是奸佞之人,充其量算得上是個卑鄙小人,或許他連做個小人的資格都沒有,他更像只烏龜,遇事躲進重重的殼裡,更像株牆頭草,風吹兩邊倒。

“付將軍有事出軍營了,讓你不要等他,早點休息“

“啊,木頭去哪了?“乍一聽這訊息,懷玥吃了一驚,天都暗了,木頭孤身一人去哪?會不會有危險?遇到了什麼大事?自己怎麼一絲風吹草動都沒聽見呀!

“你天天跟付將軍形影不離,你不知誰知“王旭瞧不上懷玥,是因為他賤骨子裡的賤思想在作祟,他處處受佟虎打壓欺辱,只能一味的逢迎討好,內心裡,他總想把自己受到的屈辱轉嫁到他人身上,縱觀整個軍營,連伙房的師傅身手都比他強,他一個剛入伍的小兵,也算是生活在軍營的最底層吧!總想著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升官發財,而聽說付將軍近侍一職空缺,不失是一個好時機啊!為了讓付穆宣關注自己,討他歡心,自己也算得上是絞盡腦汁,百般武藝均用上了,原本還有佟虎拍胸脯說幫忙,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哪知到最後功虧一簣,他心理反差能不大嗎?拿手無縛雞之力的懷玥與自己比比,懷玥除了會幾手三腳貓功夫,哪點勝過自己,脾氣倔的像頭蠢驢,哪有半分討人歡心的模樣,自己處事處處小心,事事細心,未語先笑,原本混軍營是為了討口飯吃,可人活一世吃飯是為了活著,活著是為了吃飯嗎?

幻想在一剎那被人破滅,怒火是雙倍的,王旭討厭懷玥,骨子裡認為是懷玥阻礙了他前進的道路,懷玥當然無法理解王旭肚子裡的那些花花腸子,她從未刻意的去強取豪奪什麼,如果說她真的阻礙了誰前進的道路,那一定是無心的,可這個無心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理解原諒的。

滋味濃時,減三分與人食;路徑窄處,退一步與人行。

佛說:人一生會遇到三種人。有緣人,彼此相扶相攜,走一段平坦的路途,看一段完美的風景;緣淺人,彼此相視而笑,交集在擦肩而過的瞬間,故事開始也結束於各自背後的空白;無緣人,彼此無心無情,生活中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可就吝嗇的付出一點普通的真心與關心。懷玥與王旭或許就屬於後者吧!

人生何時遇到何人,不由人定由天定,無關對錯,只是路過。

懷玥也聽出王旭語氣中對自己的不滿與鄙棄,自己也搞不清什麼地方做錯了,“謝謝啦!“懷玥還是真心實意的道謝,畢竟能在紅塵中相遇,就是佛祖的憐憫,如果有些情緒難以解開,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

真心要對真心對你的人,世上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你的真心。

心情低落到谷底,懷玥總感覺生命中有什麼東西被剝離了,走進營帳,有種失魂落魄之感,難道是上蒼不給自己一個道歉的機會嗎?還是沒有這個必要,突然想到,卿天羽!對!卿天羽還躲在床底下,趁眼下無人,木頭不在,趕快打發他走,自己不是不待見他,而是此時此刻待見的時間與地點均不對。

“卿天羽,七哥,你出來吧!“懷玥貓著身子,扒在榻沿上,朝黑漆漆的床底發出貓一樣的喵喵聲,當然不敢大聲,怕驚動了旁人。

“懷玥你在幹什麼呢?付將軍呢?“

乍一聽聲音,猶如平地驚雷,懷玥一顆心放大又縮小,今天自己的心都是在提心吊膽中度過的,不知現在是否可以塵埃落定了。

“是王大夫呀,我……我衣襟上的盤扣掉了,好像在榻底下,所以在找“懷玥真不會撒謊,這樣的小謊也把她說得面紅耳赤,目光遊離,心裡默默念著:佛祖原諒!“付將軍不在,有什麼事我能轉達嗎?”

“付將軍前幾天在校場受傷了,原本是每夜入夜我來把脈,今夜裡有點急事,所以提前來了,既然將軍不在,我明日再來“懷玥一聽,一股內疚感直衝鼻子,酸苦的味道糅合在一起,都怪自己總是粗心大意,木頭都受傷了,自己還只顧跟他耍小性子,半點關心都無,怪不得這幾日木頭很早就打發自己回去了,原本還以為木頭不待見自己,自己也就撅著性子昂著頭,原來這裡面是有苦衷的,這段時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許多?

也不知卿天羽什麼時候走的,猶如鬼魅一般,來無影去無蹤,來得突然,走得忽然。

晚飯被送來又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去,懷玥一點胃口都無,心裡堵的慌,一不小心把桌上的茶杯碰翻在地,雖未碎,可瓷器落地的鏗鏘聲還是讓心緊縮了一下,似乎什麼事正慢慢的向自己走近,似乎什麼東西正在悄無聲息改變著,那又會是什麼呢?

晚霽波聲帶陣雨,悄無人煙野舟渡,數峰江上霧迷眼,怎知彼岸在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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