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與拂花的確有八分相似,可惜形似神不似,美美呀,可惜少了拂花的那份飄逸,花形似船,為單瓣,頂端是粉色,而越到裡面越淡,花蕊處幾乎是泛白了,花心筆挺,呈淡黃色,一花被六葉襯托,有種眾星捧月之感,花開寂寂,落地無聲,幽玥愛拂花,不僅愛拂花那開遍山野的紅豔,更喜愛那份乘風而去的自由,只要有風,到處都是家,可落腳可休憩,在風中全是它們自由的身影,只有快樂。

“王妃,站在風口裡觀看扶桑,對身體不好”一位年邁的女尼上前請安問好,約摸六十上下,銀髮如雪,面部雖說皺紋佈滿,可給人一種慈祥之感,她的步履很慢但很穩,說話很慢但中氣十足,身上的灰土色棉袍洗了又洗,早泛出了白色,有幾處可見補丁,雖說清貧但自有一股韻味,“奶奶,都說過了,您叫我出家名懷玥便可,一入此門,世間便無什麼王妃,我們都是供奉佛祖的侍女罷了,前世罪孽太重,今生在贖罪”

“懷玥,到這來坐,給你說個故事”師太拉著幽玥的手,落於藤凳上,“說說我為何出家的故事可好?”師太陷入了沉思中,人生從追憶中緩慢走來,那一年是很遙遠的一年,而那一年又被記憶拉到了眼前。“我出生時陽隨帝還未登基,生父母太過貧苦就將我賣給一寡婦人家當童養媳,我與少東家青梅竹馬相伴長大,感情甚篤,挽鬢後就成親了,第二年就生了個胖小子,鄰里都來賀我家婆命好,守了一輩子寡,終於雲開見日明,哪知天有不測風雲,少東家去鄰村喝酒,走了夜路,撞了鬼邪,回來就得了風寒,鄉鄰十里的大夫都看了還是束手無策,最後一命而去,家婆聽道士說是我命中剋夫,不旺家宅,死要趕我走,可為了兒子我死也不走,原本善解人意的家婆對我是百般挑剔,萬般打罵,可為了兒子我都忍了,哪知一個冬日我在灶頭孩子在簷下打冰溜玩,被落下的冰溜砸死,家婆受不了打擊,當場撞牆而死,在這一連串的打擊下我也想到了死,可是我怕死了之後,我丈夫與兒子、家婆連一個給他們燒炷香的人都沒有了,他們的亡魂也沒有人為他們超度,所以我咬牙活了下來,可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又不能深居簡出,那些地痞流氓根本不放過我年輕的皮囊,輕者言語相邀,重則破門而入,村長認為我不守婦道無婦德,就把我攆走,我只能一路乞討,在快死之時是庵中的老師太救了我一命,後來我就落發出家了,常伴青燈古佛,不瞞你說,在每天敬完佛祖之後,我都偷偷為我死去的親人祈禱一番,希望他們早點投胎轉世,再世為人,不求大富大貴,平安就好,在心如止水十年後,陽隨帝八年強制女尼還俗,搗毀神廟,我被強制許給了一商賈,他長得與我死去的丈夫七分相似,對我也極好,可我是不祥之人,生怕剋死了他,在一起生活的十年他一直藥石不斷,瞎子推斷我命硬,可他不信,陽隨帝十八年,茹太皇太后廢除了禁尼令,女尼可自由選擇去留,我就又回到了庵中,他強留可我執意要去,我今生再遇與先夫相似的男子已是上天眷顧,不能奪了他們的陽壽,我回來時,老師太早仙去了,庵中破敗,雜草叢生,他為重建庵還捐了一筆,後來年年來上香,八年前去世了,去世時我換上俗衣送了他一程,前幾年我遇到了一個香客,與我死去的兒子有九分相似,我哭得淚涕橫流,佛祖一定知道我心中苦,所以安排在有生之年相見,還讓先夫與我在陽間相守十年,這些就夠了,這世間無我牽掛人與物,也就大徹大悟”

師太說的很平靜,似乎在說扶桑真美,幽玥很感動,坎坷的一生,沒有人一生能順風順水,只有逆水行舟才能浪擊沙洲。師太用手輕撫著幽玥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懷玥,你塵緣未了,又何必一心出家,心中有佛,以虔誠心對之便足,三千青絲落了並不代表塵緣已盡“

那一日佛祖前,幽玥執意要出家為尼,孩子死後,萬念俱灰,卿天與八百裡加急趕來,在佛祖前兩人爭執起來,卿天羽無法相信整日裡情緒平靜的幽玥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拋棄他,寧願伴青燈古佛,那個打擊隨著時間的流逝,被兩人都隱在了心底,誰也不願提及,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幽玥病了近一載,近日身體在蕭真師父的調理下才漸漸好轉,下午陽光下,她不是拿著粘著刨花水的篦子給自己洗頭嗎?不也心酸自己躲在青絲裡的白髮嗎?

“拔去“

“慢“幽玥擋住卿天羽欲拔白髮的手,”這叫煩惱絲,不可拔,越拔越多,這樣就看不見了“層層青絲覆在白絲上,戴上綸巾,一點蹤跡也瞧不出。

“哈---哈---哈----你這叫自欺欺人”兩人相視大笑,卿天羽不明白,下午兩人之間還是夫唱婦隨的畫面,怎麼自己轉身忙軍務,下人回報王妃要出家,為何?為何?

“幽兒,為何執意如此?你不是說望天下太平的那一日,明了禪師不見了,失蹤了,你知不知道?我也說過,從小我命悲苦,年少失母,後在詔國為質多年,親姐姐自殺成仁,手上沾滿了鮮血,對女人太過薄情,若老天不讓我有子嗣也是天意,你又何必如此,我們一起躲過去卿天謙的追殺,見證過雍傾王府的衰敗,也躲過了芳芷的窮追猛打,一起上過刀山下過火海,你還記不記得,你落崖時我的傷心欲絕,從那年,你為我擋下那一箭開始,我的人生就開始了沉淪,開始我害怕後來坦然了許多……”

“不要說了,七哥,你我緣分已盡,不要強留“

“緣分已盡?笑話,誰說緣分盡了,是他嗎?”卿天羽面目猙獰的指著端坐正中的佛祖,“世人說他普渡眾生,請問他普渡過我嗎?我母妃死的何其無辜,他來伸張正義了嗎?我姐姐在詔國受盡屈辱,他知不知道?若知道為何不電閃雷鳴劈死那個老怪物,我被親哥哥追殺時,他有沒有感慨人情的冷暖,他是什麼?你看清楚,他只不過是尊泥塑,刻上了人慈祥的表情,他懂什麼,他什麼都不懂”卿天羽瘋狂的咆哮著:“他就一動不動坐在那,騙你們這些信男信女,你們不過是到這來逃避現實,你可想過,現實中的人又當如何,全是懦夫”

“七哥就當我是懦夫吧!你走吧!”幽玥滿臉無柰,若註定有傷害,那就傷害他吧!自己無心,佛祖明白,凡心千萬,心能靜守,若悟不透,禪語一片,佛心一尊

,看芸芸眾生裡,多少的人,不是一路艱辛,淚流滿面,一路開懷,歡語一生,唯嘆自己的人生路,荊棘坎坷,這也許是上蒼贈予的最好禮物,沒歷經風雨的人生,是無法承載生命的厚重,“你我本是陌路人,機緣巧合相纏了這麼久,這一切皆從古廟前青石臺上那匆匆一瞥開始,既然是個錯誤,就從今開始讓這個錯誤結束吧!”

一席話落,卿天羽臉色驟然大變,滿臉緋紅,一直紅到髮根,紅的就像夕城的落日晚霞,怒容滿面,雙眼閃爍了一下,由暗變亮,接著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發出了一種受傷的怒吼聲:“郝峰,去點二百肆碩騎把這裡圍了,一隻蒼蠅也不許放進來,幽兒,你不是喜歡跪這泥塑木雕的東西嗎?好,你跪我也跪,你不起我也不起“

“七哥,你……你又何苦如此逼迫“一聲長嘆,兩行清淚。

青燈影中是兩人不屈不撓的身影,一個瘦弱一個強健,在燈影中,彼此無聲,形影相弔,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伴著似有似無的哭泣聲,幽玥淺唱低吟,驀然發現是《小尼姑上墳》,當年,夕城拂花下,圍著篝火的一群孩子們,大家一起把這首歌唱得多麼歡快,卿天羽是孩子王,虎子調皮,圓豆害羞,田伯木訥,田嬸賢德,還有那些偷偷向卿天羽表白愛意的少女們,那時的你我,從未想過以後的人生路是怎麼樣的,對了,還有仰天,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什麼都物是人非,除了它,不,它也被歲月侵蝕了,世間本就沒有亙古不變的永恆,不變的只有記憶罷了。

“魂兮魄兮路迢迢,嘆漂泊兮浮萍老”

“懷玥,怎麼了?怎麼哭了?”

“是嗎?”幽玥急忙抬袖抹淚,繼而一笑,自己這抬袖抹淚的習慣估摸一輩子也改不了的,被馮憐嘲笑為假郡主的標誌之一,試問大家閨秀中,有幾人如此粗俗的,自己真的是塵緣未盡,帶髮修行是最好的結果,能躲一時清靜便享受這一時的清靜吧!蕭真師父說的話又句句、字字蹦入腦海中,“人這一生,悲歡離合太多,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生好時節,想不通就放下,想通了再拿起也不遲”

“王妃在這與師太閒話,可讓奴婢好找”言灼款款而來,笑語盈盈,“王妃,蕭真師父來請脈”

“那貧尼改日過來找王妃閒談,今日先告退”

“王妃,脈來澀滯不暢,如刀刮竹,多屬精氣不足所致,要多修養,不宜操心,王妃?王妃?王妃在發神什麼?”幽玥嗑爾一笑,自己怎麼又走神了,從何時起自己有了愛發呆這毛病,“讓師父見笑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師父依然如我當年初見一般,神采奕奕,我也一心向醫,可惜只學會了點皮毛,師父多年遊歷四方,可有什麼喜聞樂見的事?”

蕭真亦如當年,鶴髮童顏,找不出一絲歲月行走的痕跡,依舊慈眉善目,喜好雲遊四海,救死扶傷,兩人在襄凡曾有師徒之實,可惜時日不多,之後蕭真又不辭而別,讓幽玥黯然神傷了許久,“瞧,王妃今日氣色不錯,我也老了,當年你還是一個小丫頭片子,我在你爹軍中做大夫,一晃多年過去了,老了,老了,老朽雲遊四方見識多,這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不知王妃想聽啥”

“師父,別王妃,王妃叫,叫幽玥”

“哈----哈----”蕭真見幽玥彆扭樣,會心一笑,“幽玥想聽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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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玥一想到師父,內心就隱隱作痛,沒想到古廟前的匆匆一別就是數年,所有人的命運都被改變,就連不沾世事的夕城也經受了戰爭的洗禮,從廢墟中得到重生,大師兄走了,從此了無音信,多方打探再無訊息,參合陂一站師兄們全部慘死,幽玥死裡逃生,卻生不如死,古廟裡的一切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師父去明召寺修行,自己在雍傾王府中寄人籬下,淡淡的苦澀化開,無關對錯,各自的命吧!沒有誰能伴誰一生,也沒有誰能保護誰一生,“蕭真師父我的身體我清楚,當年那一箭偏了準頭但也令我元氣大傷,年少時無知,也未多留心,留下了病根,現在身體垮了也是我咎由自取,我這一聲最對不起的便是我師父,養育了我,可我卻未盡半天的孝道,還在他傷口上撒鹽,師父是得道高僧,一生追求佛道,死後若成肉身菩提是他的心願,我不能拿紅塵事去束縛他,可是聽說他不見了,蕭真師父可知師父去哪了”

“凡心若是,起見生心,分別執著便有情塵煩惱。擾攘,名無淨得無淨時,亦不得作無淨想,是無無淨,幽玥,你師父有可能去尋找他成佛的契機,你又何必拿紅塵去尋思,一念心清淨,蓮花處處開”蕭真皺眉嘆道:“幽玥,世間糾纏事太多,不可事事都去琢磨,盡心盡力便可,寬心才是”

望著蕭真離去的背影,幽玥豁然開朗,師父說的都是對的,自己何必如此執著,執著才是一切痛苦的根源,放下該放下的輕裝才可遠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自己又何必去強求,譬如大師兄,當年他的離去定有屬於他的緣由,這麼多年他的音信全無定有他的理由,有緣自有相見的那一天,自己又何必耿耿於懷,不得歡顏。

“蕭真師父,留步”言灼快速從牆角閃出來,追上去,氣喘吁吁問道,一臉擔憂,“師父,王妃的病怎麼樣了?我這個局外人都能看出王妃心思太重,雖說肆碩騎上下都敬佩她是個出計謀的女中諸葛,可我這個局外人眼中,憂思太多使人愁苦,王妃是不是命不久了?”

蕭真也緩緩,嘆了口氣,“你這個不學醫,不問藥石之人都能猜出幾分,又何必問我這個四方遊醫呢?”

“請師父給個明確的時日吧!”賽翁失馬,焉知非福。失去孩子對王妃打擊巨大,可失去也是幸事一件,我見王妃孕期整個人經常上氣不接下氣,面色慘白,整夜氣喘,氣虛之症很重,當時我想告訴王爺可王妃不同意,一個勁說自己懂醫,不礙事,就是年紀大了,聽老人們說這是血氣不養所致,生養時有可能一屍兩命也有可能大人必死”言灼真心心疼幽玥,她感激幽玥真心相待她的每一天,雖說自己當年為頭牌時,馮憐也是錦衣玉食供養著她,可是馮憐骨子裡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無利不起早,更看重的是從自己身上榨取多少金銀而幽玥不同,名義上是主僕,其實幽玥骨子裡沒有架子,人也隨和,從未看

輕自己這個青樓出生的女子,對自己的兒子也甚是疼愛,可惜紅顏薄命。

“三年五載吧!”

“唉----”一聲嘆息長貫於雲霄,包含了太多的情感,靜水流深,滄笙踏歌,三生陰晴圓缺,一朝悲歡離合。

天近晚時分,幽玥正在愜意的看小寶在賣萌,小寶可愛,很會討人歡心,嘴巴像抹了蜜般甜,開口一個姑姑,閉口一個姑姑叫的幽玥心裡暖烘烘的,“可好吃?吃慢點,小寶”小寶搖頭晃腦喜滋滋品嚐著幽玥花盞裡的銀耳雪蓮,吃的那叫一個歡快,小嘴不停吧嗒著,還不忘伸舌頭舔勺,把幽玥逗的哈哈大笑,幽玥曾打趣言灼,軒轅三光那個耍蠻力,嗜賭的大粗漢,怎麼可能生出如此乖巧討人喜的小寶來,這孩子是不是言灼從哪撿的,軒轅三光那張嘴,一張嘴就敗興,鬥不過馮憐就拎著斧子去曹君問那拍板,搞得曹君問有事沒事往僮禮軍師處跑,那樣的蠻牛,會生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難道是送子娘娘送錯了?幽玥這些無厘頭想法把言灼搞得一臉生無可戀。

“小寶,你喜不喜歡卿天羽阿叔?”

“不喜歡,太兇”

“小寶,你喜不喜歡馮姨,她好不好?”

“不喜歡,她每次都罵我爹”

“誰說不喜歡老孃的”馮憐三步並做兩步衝進來,人還未進屋聲到了,小寶這個鬼人精,一見形勢不對,也顧不上好吃好玩的了,撒腿就跑了,“真搞不懂,這老天爺是怎麼想的,京中比軒轅三光那個大老粗優秀的豈止成千上萬,言灼也是老眼昏花挑中了他,我辛辛苦苦栽培出的一株牡丹花就被這頭牛給嚼了,沒了就算了,生了這麼一個小活寶,在背後說老孃壞話,老孃這真是上輩子欠的債,投胎前沒還清呀!”

一番話把幽玥說的差點被茶水哽噎,放下茶盞笑道:“真是稀客,日進斗金的馮公子有空來寒舍觀臨,不幸榮幸”短短的兩載時光,馮憐就成了臨地首屈一指的首富,被稱為“馮大公子”,不得不佩服這女人的經商手段,她用低價買斷了糧食又高價賣給陽國,詔順帝好女色愛珍玩,她就想盡辦法投其所好,聽聞蘇家為邊界問題與詔國在兩不相讓,她又兩邊忙碌,合謀曹君問,大發戰爭橫財,肆碩騎的所有軍需糧草,武器裝備皆由她夫妻二人提供,不得不說她有鄙視卿天羽的底氣,相當於扼住了卿天羽的咽喉。

“妹妹,不是姐姐說你,你就準備躲著破屋中過後半輩子”馮憐四處打量,屋中除了家常日用外無一件值錢物品,當然也入不了她的法眼,看慣了金玉滿堂之人見不得這竹林茅舍,“聽你的,姐姐我為陽國來的流民撒了十萬兩白銀,肉都疼,你們兩口子就是個敗家子,一分錢不掙,當然不知掙錢的難處,上個月卿天羽獅子大開口,要了五十萬兩真金白銀,要不是我家死鬼攔著,老孃提刀剁了他,他整日裡沒日沒夜練兵,練的可嘩嘩的白銀,安家小姐帶人帶兵有屁用,半分銀子不出,這些死鬼一個個戰死了,老孃還要掏錢埋屍……”馮憐一開口像洱滄水,從上抱怨到下,從人抱怨到事,似乎就沒有她如願事,“還有你,妹妹,不要天天躲在這破廟裡,這女人手中沒錢,男人說拋棄就拋棄,安家小姐可是殺進了門,你還在這圖清靜”

“好了”幽玥都能把馮憐的那套說辭給背下來了,不外乎就是如何獲取男人心,如何打敗那些蜂蝶浪燕,又如何投懷送抱,後宮裡的女人誰得寵誰又失寵,幽玥從心中也是佩服馮憐的,古人說神人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無所不知,這女人上知深宮下知內宅,識金斷玉,精明細算,也可算的上是一神人,“好了,姐姐,都說了多少次,沒有安家小姐也會有李家小姐,今日沒有大院明日也會有小院,我都坦然,你又何必在意,嗯?”

“切”馮憐一記眼神殺來,滿是不屑,“這麼相信卿天羽,沒有不偷腥的貓,有你哭的日子在後頭”一句話如針扎在幽玥心口上,“有你哭的日子在後頭哭”哭?自己早哭的肝腸寸斷,淚早幹了,因為關心才選擇相信,心冷了也就不在乎信與不信了,“說吧!又遇到了什麼讓你惱火的事啊”

一提到惱火事,馮憐整個人愁眉苦臉起來,“還不是你那個好弟弟,隔三差五跟老孃作對,仗著亦祈墨這女人撐腰,什麼無法無天的事都幹得出來,他來玩女人不給錢就算了,幾個錢的事老孃還玩得起,他得寸進尺,搶老孃綢莊生意,他以為他是誰,老孃黑道上也是混的開的,老孃…..”

一提到虎子,幽玥也是揪心,即從圓豆死後,他像變了個人似的,性情大變,雖說平日裡與他接觸不多,可是有關他的閒言碎語已經滿臨地了,喝花酒逛花樓,不遵軍紀,爛醉如泥,偶爾幾次從卿天羽口中聽出不滿之意,為何他如此意志消沉,圓豆自殺一事與他到底有沒有關係?幽玥不敢深想,希望時間能抹平一切傷痛,“好了,你多擔待點,他年少氣盛,等心平氣和,讓他去給你道歉”

“算了吧,老孃可不敢,望他不要拆了老孃的骨頭就成,卿天羽也是的,對此不聞不問,老孃這麼慘還不是他害的,他現在兩袖一甩,什麼都撇乾淨”

“你們當時到底用什麼辦法讓虎子退婚的?圓豆又為何會去自殺?”

馮憐一驚,冷汗淋淋,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卿天羽那冰山可是有言在先,殺無赦!自己怎麼多嘴多舌起來,讓幽玥知道,事情可就大了,“呦,妹妹,我突然想起還有急事,先不和你多說了,中元節一起過,先走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馮憐腳底抹油,跑的比兔子還快,根本來不及等幽玥的反應,再說下去,否則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又是一年中元節,時間荏苒,快的根本來不及讓人思考,不經意間,來臨地已經兩年了,歷歷在目,宛如昨日,其實它都在很久以前了,說起來都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花燈如晝,夜寒如水,是否人依舊?

“小寶,你喜不喜歡中元節?“

“嗯“

“為何?“

“好多好吃的“

乾坤空落落,歲月去堂堂

末路驚風雨,窮邊飽雪霜

命隨年欲盡,身與世俱忘

無復屠蘇夢,挑燈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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