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鑲玉面上笑得開心,好似她的婆婆待她當真如此一般,實際上,心裡早已恨得牙癢癢,哪次去自己的牧場小住回來,平王妃不都是要把她帶在身邊,親自教她學規矩,真正是暗下狠手搓磨她,卻愣是叫旁人瞧不出來。

即便有人瞧見了,也是誇讚平王府的家教好,連帶討了個草原公主做兒媳,都能教導得如此出色。

總之,所有好評,全都歸了平王妃,平王妃做足了良善而又操心的婆婆樣子,而金鑲玉呢,落到眾人眼裡成了什麼?

不守規矩,不聽勸,愛任性,一點都不虛心受教,更是不太孝順自己的婆婆。

總之,所有不好的,全都讓金鑲玉給扛了。

劉稻香跟在錢側妃身後,看著眼前弱不勝衣,風吹即倒的嫡親婆婆,不感動那是假的。

錢側妃或許做不到像疼自己親閨女那般疼自己,但能做到這個份上,劉稻香卻是把她放心上了,想著,以後要更加多多孝順才是。

王府的後花園很大,一直以來,王府的女眷們都愛在後花園裡舉辦花宴,只不過,因著錢側妃的身份,劉稻香不願意惹事非,一直以來,都不曾用後花園招待過女客們。

當然,府裡的事兒一直都是平王妃在打理,劉稻香是個懶的,也不愛爭權奪利,只愛守著自家一畝三分地,再與自家婆婆搞好關系,旁的,她一概不在意。

她隨了錢側妃去的時候,女客們來了不少。

錢側妃悄悄告訴她,新的一波相親大會即將來襲。

譬如說,如今已是五品宜人的張桂花,也在此應邀之例,劉正信正當壯年,坐在那都指揮使位置上的日子還長著,足夠忠毅侯府的第三代成長起來。

張桂花遠遠瞧見三人走來,忙上前與幾個見了禮,劉稻香已親熱巴巴地上前,扶著張桂花笑道:“娘,你也來湊這熱鬧了?”

“你兩個弟弟也快十歲了,我就想著早些相看,若是瞧到有好的早點定下也是好的,到時再借些機會讓兩人多多相處,這樣一來,兩人的感情也會比旁人親厚幾分呢!”

張桂花早就盤算好了,看看她大閨女與黃小虎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小兩口的感情好得不要不要的,再看看她的二閨女撿了個半路來的夫君,小兩口也算得是半路青梅竹馬,感情更是好得蜜裡調油,自家三閨女......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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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她張桂花就是滿頭包,也不知她家三閨女怎就那般牛心左怪,非要自己挑個小竹馬,卻不想晃悠了這麼些年,除了個一直追著嚷著要搶來做小竹馬的古令舒,再不考慮他人。

張桂花今兒,也是有意與古夫人接觸接觸。

她眼見金鑲玉離開,去了平王妃那邊,這才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錢側妃笑道:“這事兒包我身上,只不過,我瞧著,咱們還是先打探打探人家有沒有定親再議。”

她說這話兒時,微微眯起了眼。

劉稻香與張桂花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正好瞧見郭玉環一身大紅衣裳,一臉乖巧模樣,正蓮步輕易行往平王妃去。

錢側妃朝張桂花笑道:“我也得先過去打個招呼,兒媳婦啊,好生陪陪你娘。”

劉稻香從善如流。

張桂花扯了她的衣袖小聲問:“莫不是有什麼狀況?”

劉稻香笑答:“娘,我婆婆是打聽訊息去了。”

“那你快些去,你婆婆一個勢單力薄,娘知你一向是個利害的,終歸是不會讓自己吃了虧的。”

張桂花輕輕推了她一把。

劉稻香走之前又問:“娘,三妹妹呢?”

“哦,她一大早就出了門,說是約了朋友,還帶了不少自己做的吃食呢,聽織錦說,她帶去大廚房那邊,要了兩個煙燻大牛腿膀子,聽得我老心疼了。”提起自家那敗家的三閨女,張桂花是半點法子都沒有。

“娘,有啥好心疼的,你閨女我的牧場,今年大小羊羔及牛犢子以及去歲留下的種牛種羊,一共有千多頭了呢,待今年過年時,我叫下人們給你送五頭羊一頭大黃牛過去,好讓娘多做些臘羊肉臘牛肉之類。”

劉稻香估摸著劉春香大抵是拿了那些東西,約了好友踏春去了。

張桂花笑罵道:“我哪裡需要那許多,快莫要說了,留著待年底多換幾個銀錢買胭脂水粉,爹孃還不老,還幹得動,再說府裡的莊子上年年有孝敬,今年,你爺爺又給了我一個牧場加到公中,說是你的弟弟們年歲漸長,也該為他倆好生打算一番。”

提起劉稻香的弟弟們,劉稻香又想到了劉智財:“智財哥不是說金榜提名後就會說親娶妻麼?娘,你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幫智財哥相看一番?”

“我早有這心思了,以前也相看過幾家,瞧著是好的,只是回來與你爹和你爺說了後,都說那幾家不行,只是表面風光,底子早就空虧了。”張桂花不由嘆了口氣:“當年我是恨你二伯的,只是自打你養奶做主給他討了小妾後,智財三姐弟彷彿一下子長大了,劉孫氏也不像以前那般性子懶惰了,還知道為自己的兒女打算,若非她是真心為兒女,我還懶得理她呢。”

提起那些陳年舊事,張桂花感嘆不已,當日人丁興旺的三十裡村老劉家,隨著她家遷往青州,隨著劉大富留在她家養老,當年,劉齊氏得意的幾個子女都沒有落個好下場。

唯有早早離了家的劉喜貴一家子,因他娶了個老秀才的閨女做妻子,這才有了劉智勝這個希望。

“說起來,也不知二伯娘現如今可還好?我記得寶胖子也就比我小個幾歲,可曾定親了?”劉稻香又問她。

張桂花笑:“哎喲,娘的傻閨女,寶兒的親哥哥還沒定親呢,他哪裡能定親。”

竟還有這般講究,劉稻香卻是不知的。

“那寶胖子唸書怎樣了?”

“到也不錯,聽說中了秀才後,你大伯做主,把他接到了他老岳父所開的私塾唸書了,聽說明年秋會下場試試,智財聽說後,早早的給他捎去了不少試題,又說讓他穩住了不要急,左右寶兒有他這個哥哥在前頭頂著,想來,他將來的路是要好走不少呢。”

張桂花頗感欣慰:“好在智財與寶兒的性子都像他們外家那頭,不像你二伯那脾性,不然,當真是可惜了。”

劉稻香聞言,安慰了她幾句,把話轉到劉三貴的身上。

“因著皇上說才過了年天氣尚冷,便把殿試定在了四月初,如今已是沒幾日了,不知爹他們可還好?”

張桂花一臉緊張的小聲問她:“好著呢,你爺爺早就打聽好了,也做了一番安排,聽說要連著考好幾日,就在宮裡的一個廣場搭了個地方,聽說是皇上親自監考,可是真的?”

“嗯,是真的,最終殿試都是由皇上親自監考,不過,娘,你莫要害怕,當日又不止他們三人,國子監那許多人,與爹同期的都要去呢!”劉稻香心裡卻想,自家學霸爹爹不知會考得如何。

以她爺爺立下的功,她爹就算不努力,也能當個很舒坦的二世祖了。

張桂花聽後,到是放心不少,又催了劉稻香快些去錢側妃那邊聽聽訊息。

還別說,劉稻香來得正是時候。

她見過幾個無論是輩份還是封誥都要比她高的女客後,平王妃並不曾責怪她來遲了,反而和顏悅色地問她:“我遠遠瞧見了,先前與你說話的可是你娘?”

“正是呢!”劉稻香笑意盈盈地回答。

平王妃很欣賞劉稻香,自然是愛烏及烏,又道:“怎地不請了你娘過來一起坐坐。”

劉稻香覺得這是個向旁的貴夫人推銷她家智財哥的機會,忙笑道:“我娘心急著呢,您是不知,我有個堂兄在國子監唸書,至今不曾定親,更不談娶妻了,她老子娘寫信來催了無數遍,我那堂兄偏是個犟的,非要過了殿試後再議親,我娘就想,正好今日來的貴夫人們多,她也好悄悄打聽一番,為我那堂兄擇一門好親,也不必非要高攀個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只要那家女子是個好的,能孝敬婆婆,待大姑子、小叔子親善即可。”

她之所以稱劉智財為堂兄,僅是不想讓外人知道她家太多的事。

端王妃坐在那裡聞言心中一動,她家小女兒正愁嫁呢,整個京城都知,她家小女兒被老親王妃給寵壞了,刁蠻得狠,年歲漸長卻是鮮少有人問津,心裡記下劉稻香所說的,決定私下的打聽一番。

至於孝敬婆婆,大姑子、小叔子的話,她的小女兒好歹是個郡主,凡事有奴婢們伺候著,能累到哪兒去。

端王妃與錢側妃交好,又暗中瞧見有幾家意動的,想著待會兒,她得找個機會與錢側妃好生說道說道,那話怎麼說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即能入國子監,想來是有些真才實學的。

一側坐著的郭玉環有些穩不住了,怎地這劉稻香一來,就把她所有的光芒給搶走了。

她還等著自己的姑姑幫自己說項呢。

“咳,姑姑!”郭玉環眼見平王妃加入到八卦的大軍中,不由暗中扯了扯她的衣袖,又輕聲喚了喚她,提醒她身邊還有個乖巧的侄女坐等她牽線呢。

平王妃才想起,今兒她設這賞花宴,就是為了搓合她與古令舒的。

“瞧我這記性,一聽旁人家哪家小夥要娶妻,哪家女兒待字閨中,卻偏生忘了我家也藏了一朵小嬌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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