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以為什麼?”傅容月一下子坐了起來,魏明璽竟知道了?

魏明璽握著她的手,目光極其憂傷:“我還以為你從頭到尾都不打算告訴我,我還以為你想一直瞞著我,我還以為你真的……容月,你告訴我,他們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我們明明還有很多日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不是跟我說,要給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嗎?如果是男孩子,我們爺倆都保護你;如果是女兒,我保護你們娘兩。我們不是說好的嗎?”

“明璽,對不起!”這一番話只說得傅容月心如刀絞,眼圈暈紅幾乎落淚。

魏明璽捂住她的嘴.巴:“容月,你不要總是跟我說對不起,我不想聽。”

“是真的。”傅容月輕輕搖頭,一個人背負著那麼多的苦痛辛酸,她真的好辛苦。她還很年輕,生命中有很多的人值得她去珍惜,她是一點也不想即刻死。

就算真的要死呢,她也不希望一個人孤獨的死去!

就當是她自私和貪心吧,她希望在臨死前,身邊能有魏明璽陪著,就躺在他的懷裡,安然的離去!

魏明璽的身子猛地一僵,近乎石化的愣在原地。傅容月只覺得握著自己的手掌在片刻間就冰涼一片,魏明璽的身軀微不可查的顫.抖起來。她閉了閉眼睛,這一天終究是要來了,他終於還是要知道的,與其臨死前突然打擊他,還不如讓他多少有點準備。

她輕聲說道:“明璽,我是地獄裡滾過來的人,生死於我而言,早就已經不重要。我能親眼看著你登上皇位,看著仇人一一被打倒,看著我心愛的人們能夠安穩,我就很知足了。人活著不能太貪心,貪心太過,就容易走入極端,適得其反。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暗暗的告訴自己,我能重新活一回,能擁有你,我便不能要求更多,否則就算上天也不會饒過我。有句古話不是說得很好嗎?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自古以來,天理循環,自有命數。我擾亂了旁人的命數,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天道要懲罰我,是正義。”

“我不要正義。”魏明璽喉頭哽噎:“我也可以不要皇位,只要你留下。”

“唉!”傅容月聽得心疼,忍不住嘆氣:“明璽,別做傻事,也別說傻話。我們可以與人爭,卻執拗不過天意。你明白嗎?”

“若真有天意,你焉能重生?”魏明璽眼中的狠辣忽而一凝:“既然你能有辦法重生,自然也會有辦法留下。容月,不管怎樣,我都一定要留住你!你和喬凰離都曾經說過,是喬氏的貴人助你復活,他甚至給你開了條件,一旦你事情辦成,就會前來索取他的彙報。算算時間,他也差不多要來了,只要他說出條件,我會不惜一切來滿足他的要求,我只要你留下!”

一句句話,一個個字,皆是擲地有聲!

傅容月的眼淚頓時落得又快又急,三年了,三年朝夕相處,她實在是太瞭解魏明璽這個人。他一定認定了什麼,哪怕是逆天改命呢,也會在所不惜!

可是,她怎能連累了他的一生?

逆天改命,那哪裡是一件容易辦成的事情?

但要說服魏明璽又談何容易?

傅容月暗暗搖頭,罷了,魏明璽執拗,幫助她重生的道真卻未必肯逆天改命,屆時又會有別的辦法。先安了魏明璽的心,接下來的路走一步看一步!

她便點了點頭:“好,明璽,不管怎樣,只要我們夫妻同心,什麼樣的難關都能挺過去。”

“你要振作起來,決不能輕易放棄!”傅容月瞭解魏明璽,魏明璽同樣也瞭解傅容月,回想傅容月處心積慮的找回秦思涵,恐怕也是存了放棄的心思,不由十分擔心。他扶著她的肩膀,同傅容月目光相對,一字一句無比認真的說道:“容月,答應我,不到最後一刻,你一定要死死的撐著。就算是為了我,可以嗎?”

“我答應你!”心底湧起一股溫暖,傅容月重重的點頭。

怎能拒絕?怎能辜負?

這樣的魏明璽,原本就是她今生最大的快樂啊!

她笑起來,摟著魏明璽的脖子,熱烈的親.吻他的唇.瓣。

她被暖暖的愛包圍著,忽然之間生出無盡的勇氣,想要向天抗爭一回,想多一點點時間陪伴著魏明璽。

她暗暗的在心底祈禱:“上天啊,如果你真能聽見我的呼喚,求你成全我。我想為他生一個孩子,一個延續著我的生命的孩子,能夠陪著他一直走下去的血脈!”

魏明璽摟著她的纖腰,熾熱的吻遍了她的全身,恨不能將懷中人揉進自己的血肉裡,這樣就能把她完全的留下來了。四肢交纏,兩人融為一體。外面天色漸漸黑了,但一直以來圍繞在傅容月心頭的陰霾反而散了,心底亮堂堂的一片,絕望中又多了幾分希望。魏明璽總是能給她勇氣,讓她在黑暗中找到光明,她願意一直信任他……

“你為何如此篤定自己壽數已定?”躺在床榻上小憩,魏明璽不禁覺得奇怪。

傅容月笑著為他解答疑惑:“前世我死在新帝登基時,今生也不例外。再則,我的仇人幾乎全數喪命,我已無可以依託的執念了。算算時間,應該是快了。”

魏明璽猛地翻身而起,撿起地上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去。

“你幹嘛?”傅容月不由奇怪,撐起身子問。

魏明璽將被子拉扯過來蓋著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拉開了房門吼了一聲:“來人!”

姚遠和董劍逸在外庭訓著侍衛的話,忽然聽見魏明璽咆哮的大喊,雙雙吃了一驚,自家王爺已經有兩三年沒有這般暴戾過,兩人還以為出了驚天大事,趕著搶進來,瞧見魏明璽衣衫不整的站在門口,冷著臉吩咐:“傳我的令,魏明鈺流放後,要各州各府照應他,千萬不準他死。”

“殿下?”姚遠和董劍逸面面相覷,趙王是陵王府的死對頭,從前殿下巴不得他趕緊死,怎的忽然要保此人的命了?

魏明璽怒道:“還站著幹嘛,去傳令!倘若魏明鈺死了,我拿你們試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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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遠和董劍逸這才知道魏明璽是來真的,對視一眼,急忙下去安排:“是。”

傅容月坐在床榻上,聽著他這般吩咐,心中便明白了是為了自己,她對魏明璽招了招手,等魏明璽過來時,她讓自己的動作儘可能的自然:“明璽,其實你不用刻意去保魏明鈺活命。他如今的死活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他什麼也沒有了,我的仇就算報了。你如此大費周章,不免讓人疑神疑鬼,總是暗暗揣測你這位新太子是個什麼心思。”

“顧不得那麼多了。”魏明璽任由她為自己穿衣係扣,繃著臉道:“若是怕人議論,下一道旨意,只說是念及手足之情就可以。”

傅容月只能嘆氣。

魏明璽握著她的手:“容月,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不用擔心,我都能處理好。我早就不是從前那個孱弱無能的人了,帝王之道,父皇也細細的教導過我。你呢,以後的日子只需要站在我身邊,默默的看著我君臨天下就足夠。我若做的不好、不對,你再從旁指點,我必受益良多。旁人的話我可以不信,你的話我卻是一定會聽的。”

頓了頓,他又道:“我這麼胡來,你要是不在,誰又能管得住我?你是心慈善睦的人,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作惡作妖吧?”

“不許這麼說自己!”傅容月給他弄得又是好笑又是氣怒:“你一定會是個賢達的皇帝的!”

魏明璽便見得意了幾分:“那可說不準。”

傅容月揚手要打,他才笑著住了嘴。

因晚上還要宴請雁北幫的諸人,兩人不能貪睡,傅容月也跟著起身梳洗裝扮。待綠蘿前來傳話,說都準備好了,兩人才攜手去往正廳請宴。

雁北幫的主要當家人都來了,一桌子人熱熱鬧鬧的,等著魏明璽和傅容月過來,便都起身迎候。因喬凰離同喬凰宇的特殊關係,自然也會到場。不過,喬凰離身份特殊,是喬家裡地位最高的人,但卻不為外人所知,喬凰宇也不便過多介紹,好在兩人名字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都以為喬凰離是喬凰宇的堂兄弟。再加上連喬凰宇的長輩青長老都對喬凰離禮遇有加,雁北幫裡人人都有眼力見兒,紛紛請喬凰離上座。

等得知喬凰離是陵王府中的軍師時,更加對他另眼相看,不敢有絲毫怠慢。

兩位主人落座之後,自然少不了客套寒暄。

馬嘯看著跟在傅容月身後的綠綺,想到這人以後就是自己的弟妹了,心中不免疼愛非常,見她站著,便問道:“綠綺怎不坐下?”

綠綺微微有些尷尬,喬凰宇則代為解釋:“幫主,綠綺是陵王府的婢女,按照王府中的規矩,是不能落座的。”

馬嘯恍然大悟,傅容月便笑道:“既然綠綺同喬副幫主已經訂婚,綠綺又早已獨立出去,倒不必講那麼多規矩。綠綺,你也坐下吧。”

綠綺連忙道了謝,搬了個凳子坐在她身側。剛剛坐定,忽聽魏明璽旁邊的喬凰離開了口:“既然今兒不講那麼多規矩,索性讓綠蘿也坐下吧。全廳裡就她一個人站著,倒讓人看著怪可憐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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