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幾位皇子賜婚的訊息便傳遍了整個帝都。傅家跟魏明璽的婚約是早就被人們知道的事情,可誰也沒料到,被賜婚的物件居然是傅家那個醜陋的二小姐,更沒人想到,魏明璽竟會為了她,不惜得罪忠肅侯,當眾下令鞭殺傅家的奴才!

這個醜女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魅力?

眾人好奇之餘,不免多加探聽。也是在這一夜,傅容月的大名響徹帝都。連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她是容輝記的老闆,帝師的孫女,當年名動京師的第一美人的女兒。諸多頭銜,讓傅容月這個陵王妃一下子就坐實了。

讓大家都想不到的,自然還有壽帝為魏明春和魏明遠賜婚的訊息,不過比起魏明璽的準王妃來,這兩位千金小姐輸於名氣,本該大熱,結果只不溫不火而已。

傅家這邊也不平靜,這一夜,太多東西發生了改變。

到了下半夜,傅閱無聲無息的在前廳停止了呼吸,這個一心工於心計的男人死於自己的算計之中,他恐怕到死也沒猜到自己竟會這樣輕易的死去,死得那麼不甘心。他還留下那麼多的算計和報復,可惜,全部都沒機會實踐了。

傅閱的死有人歡喜有人恨,歡喜的人自不必說,他從前得罪的人不少,無一不拍手稱快。而因為他的死懷恨在心的卻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傅行健,另一個則是傅容芩。

傅容芩出生時傅閱就在傅家了,傅閱深知傅容芩的分量,多年來一直對她呵護備至,他的死對傅容芩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聽說傅閱是被魏明璽活生生打死的,而起因只是傅容月摔倒在馬車上他沒有及時幫扶,所有的仇恨便通通算到了傅容月的頭上。

這一對父女守在傅閱的床榻前咬牙發誓,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殺了傅容月為傅閱報仇!

另一件讓傅家父女兩人痛恨的事情,莫過於今天錯失了一次良機,沒有把傅容芩帶入宮中,讓她名正言順的留在魏明鈺的身側,雖然最終魏明鈺的婚事沒定下來,可對兩人來說,再要尋找到這樣的機會,可就難了!

除非,沈貴妃和魏明鈺自己向壽帝開口……

而另一邊,傅清聽傅容月說了自己回到傅家的目的,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狀態,他從未想過,這個看起來單純的妹妹城府竟那樣深,而只活在程姨娘口中的蘇綰的死,還有那麼深的隱情。他深深明白傅容月復仇的結果是什麼,勢必要牽連到他、母親和小妹,可理智又告訴他,傅容月復仇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如果有人害了程姨娘,他也一定會如她那樣義無反顧。

一邊是情,一邊是理,他的心迷茫了……

傅清徹夜難眠,輾轉反側,一直到天亮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也不知道如何面對傅容月,乾脆閉門不出。

相比傅家其他人,傅容月就淡定了很多,一夜好夢,第二日一起來,就直奔容輝記而去。

林大山已出發前往容悅鎮,店裡只有丁二和朱漫山在,傅容月跟朱漫山盤算了一下盈利,將部分所得撥出,讓綠蘿帶給綠芮,又將丁二留下,兩人在房中密談了一個多時辰,等丁二再出來時,整個人容光煥發,精神百倍。

傅容月則是有些發愁,容輝記勢必要越開越大,她急需一個信得過的人來替他管理總賬目。丁二雖然聰明,可這人小腦筋實在太多,如沒有威懾力,怕是鎮不住這人太久。

從容輝記出來時,已是日上三竿,傅容月沒留在容輝記吃早飯,帶著梅珊和梅琳直奔京都最有名的一品齋。

三人點了三葷一素,全無主僕之分,坐下一頓胡吃海喝後,才滿足的癱在椅子上。

“小姐,你看,那不是白氏嗎?”梅珊無意間一扭頭,就在人群裡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憔悴了不少的白氏。

白氏自從被傅行健休離,傅容月就懶得再去理會她,料想以她的脾氣,總會再折騰一點事情出來,將自己慢慢送上死路。這人驕縱慣了,回孃家也定不安分,而白家人是容忍不了她的,就算傅容月自己不動手,她也一定活不久。

傅容月乍然聽到她的名字,多少有點吃驚,坐直了身子探頭向窗外看去,果然看到白氏穿了一身素衣,提著一個籃子往城門外去。

“嗯?”傅容月蹙起眉頭,盯著她身上的衣服看了半天,才問道:“她穿的是喪服吧?白家有什麼要緊的人去世了嗎?”

“應該是沒有。”梅琳回憶了一番,搖了搖頭:“白家家主和家母身體好得很,我昨天還在菜市場聽人說起,白老爺又新納了一房小妾,把白夫人氣得火冒三丈。至於白家的幾個兒子,整天都在各種風月場所出入,活得不知比誰都好,哪裡可能死掉!”

“這無緣無故的,她穿一身素衣做什麼?”傅容月凝神思考了半天,什麼也想不明白,看向梅珊:“你去跟著她,看看她到底是去祭奠誰,不要叫她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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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珊傲然一笑:“小姐放心,我的身手,就是姚遠都未必能跟得上。”

傅容月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知道了,你武功很棒!”

梅珊得了誇獎,風一般的衝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裡。

傅容月和梅琳休息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去朱雀街。她記得那條街熱鬧繁華,答應給魏明璽驚喜,怎麼也得象徵性的去挑選些像樣的物什。

兩人逛了好一會兒,才在一家玉器店看到了可心的東西。

那是一件腰佩,上好的羊脂玉雕成,光澤瑩潤,配的不是常見的那種絲絛,而是墨綠色的絲線編織成的圖案,柔軟而獨特。傅容月一眼就看中了這個東西,覺得這腰佩擱在魏明璽的腰上,跟他的氣質分外般配。

她剛剛伸出手去,想要將這腰佩拿起來,橫裡也伸過來一直手,跟她同一時刻拿到了腰佩。

傅容月抬起眼來,一張略帶稚氣的面容落入眼中。

白皙得堪比玉色的肌膚,一雙丹鳳眼配上黑黢黢的眼眸,鼻子挺直卻不失柔媚,略微上揚的嘴角似乎總在笑,表情好似一灘清泉,讓人舒服而驚豔。

好一個絕色美人!

傅容月心中暗暗吃驚,下意識的鬆開了握著腰佩的手,那人一愣,腰佩就落在了她的手裡。

“多謝!”美人柔和一笑,聲音格外清脆:“多謝小姐成全。”

她這一笑,傅容月的骨頭都酥了三分,只覺得別說是讓給人家,就算是買下來送給美人,她也是願意的。

“沒關係,我再看看。”傅容月只覺得心砰砰直跳,臉頰也滾燙起來,她不禁暗暗惱恨自己丟人,跟沒見過世面一樣,怎麼會對一個女子產生了這樣荒唐的想法。

美人大概也不好意思,抿唇一笑,握著手裡的腰佩道:“我……我先前來看過一次,當時就想要買下來,送給一個極為重要的朋友,只是出門忘了帶銀錢,只能回去取,沒想到……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不會。”傅容月連忙擺手,竟不由自主的說:“我也是買下來送給一個朋友的。”

美人頓時露出一個我懂的笑容,心照不宣的道:“這東西的確很特別。只是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你想送給的人是什麼樣的?”傅容月對她的好感已不能言表,忍不住想要幫她做參考。

美人秀美微蹙,嘆道:“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說來不怕你笑話,我只見過他兩次,每次見面的時間也很短。可是他跟我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笑,他喊我的名字也很好聽,我猜想,他一定很溫柔。而且我每次聽爹說起他,都總說他是謙謙君子。”

“嗯。”傅容月點頭贊同,能被這樣的美人一見傾心的人,她不相信很差。

美人說了這麼多,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捂著有些發紅的臉,柔聲說道:“我,我是不是臉皮太厚了?”

“那我臉皮豈不是更厚?”傅容月吐吐舌頭:“我第一次見你,就打聽這麼私密的事情。”

“我願意跟你說。”美人微笑:“我一看到你,就覺得我們應該是認識的。我叫白芷柔,住在神農嶺,你叫什麼名字?”

“你是神農白家的人?”傅容月簡直是嚇了好大一跳。

白芷柔忙捂住她的嘴,看了看左右:“你知道神農白家?”

傅容月點了點頭,神色仍然是震驚。

前世寄居梅家,從梅闌珊和梅阮儀的嘴巴裡聽到了不少秘聞,最要緊的一件莫過於梅家的來歷。梅闌珊曾經說過,她們梅家的祖先原本是姓白,幾百年前從神農嶺遷出後,才有了自己的分支。說到神農嶺,梅闌珊一臉嚮往,神農嶺裡的神農白家,是神農的後人,是當今醫術最有造詣的家族。神農白家的後人不論長幼男女,全部學醫,疑難雜症在這裡都不是難事。只是神農白家一心研究醫術,很少出谷,又被一位伏羲高人設下迷陣,保護白家不被騷擾,是尋而不得的世外高人。

怎麼就這麼運氣好,竟給她在這裡遇到了一個?

傅容月暗暗想到,如果把這個訊息告訴梅闌珊,她一定不相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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