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離開時,天色已經很晚,激動的心緒微微平息,滿腦子都是魏明璽。閉門在房間裡笑著,梅珊回來看見,忍不住打趣:“咱們王妃好事將近,這氣色看著就是不一樣。人面桃花,真是我見猶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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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學得這般貧嘴了?”傅容月詫異。

梅珊吐吐舌:“奴婢說錯了嗎?”

“找打!”傅容月站起身來。

梅珊又不怕她,早就竄了開去,站得遠遠的看著她笑:“王妃打不著!”

“我打不著,我可以找人來收拾你。綠蘿,去把姚遠叫來,我要問問他到底都教了我家丫頭什麼,瞧這學得油嘴滑舌的模樣!”傅容月假裝生氣。

綠蘿在外笑道:“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來平日裡姚遠就是這樣對咱們梅珊的吧?梅珊天天聽,都學會了。”

“哎呀,你們!”梅珊一聽就不好意思,跺了跺腳,自己躲遠了。

一時間謄香閣裡歡聲四起。

同樣歡快的還有齊王府,太學府的事情傳入了齊王的耳朵,果然如魏明璽所料,齊王立即就召集了手下的臣屬,彈劾武定侯府的奏章就一封接一封的送到了御前。正所謂牆倒眾人推,趙王垮了,沈貴妃魂歸地府,沈家這個大氏族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隨著這些奏章的傳遞,牽扯出一件件密辛,到了御前厚厚堆積,全部是沈家這些年來做的惡。

策劃文字yu,陷害忠良齊家和程家;

剝奪百姓私產為幾有;

暗箱操作,以官為餌,換取錢財;

欺霸鄉鄰,公然以錢換徭役,壓榨百姓;

沈氏子孫多有仗勢欺人,強搶民女的事情時有發生;賭博成性,酒色無常,都為武定侯教養不力;

欺上瞞下,使民聲不得天聽……

洋洋灑灑,竟彈劾了武定侯府並著沈氏一族不少人數莊大罪!

沒有等到春試結束,甚至沈銀渠沒有等到入棺,這事就如雷霆一樣傳達壽帝跟前。壽帝震怒,當場下令三司會審,務必查明真相。沈家還在太學府中待考的幾位考生全部被從太學府中押了出來,沒有回到沈家,直接就下了大牢。沈家除了兩具屍體之外,其餘人等全部羈押候審。從族長沈坤元,到沈銀渠的兄弟沈銀武、沈銀文,及幾家名下子孫,全部都關押在天牢之中。

浩浩蕩蕩的一座武定侯府,就如同當初的忠肅侯府一樣,在這一天的傍晚蒙上了塵埃。武定侯府的人哭天搶地,委實不知道如何就淪落成了階下囚。明明昨天還好好的,今兒就成了罪奴,憤怒質問的有,咒罵滔天的有,苦苦哀求的有……一時間,武定侯府的門前好不熱鬧,來來往往多少百姓,一傳十十傳百,人人都知道了。

從前武定侯府赫赫威嚴,壓迫得多少百姓抬不起頭來,如今慘淡首尾,自然是人人拍手稱快。

然而,沒完!

三司會審,再一次審出令所有人震驚的訊息。

沈銀武經不住拷打招供,供出武定侯沈銀渠在中風之前,正同趙王謀劃在壽帝南巡之際發動zheng變,謀權篡位!

沈銀武作為沈銀渠和趙王最為信任的得力助手,他的話自然不假,加上沈銀武供出了豢養死士的地方,三司懇請陵王的紀城軍協助,趕赴死士豢養地時,成功偽裝成趙王的人奪得了令牌,證實了沈銀武所言不虛。

三司將審訊結果如實上報,壽帝對於這一切早已經在預料之中,順勢便批了奏章。

沒有趙王,還有庶人魏明鈺。庶人魏明鈺參與謀反,罪不容赦,立即收押天牢,一個斬立決是免不了的。

魏明鈺是在深夜時被抓的。

壽帝下了將他貶黜為庶人的聖旨,責令三天內搬離趙王府。這兩天他都悶在府中,因心中尚且存著最後一絲希望,倒也不至於要死不活。趙王妃沈氏亦是,她愛魏明鈺至深,落得這樣的結局,哭鬧已然無用,只是想到她堂堂沈氏貴女,最後漂泊無所依靠,不免悲從中來,埋在臂彎痛苦一場。哭過了還得撐著體面,一邊撫慰自己的夫君,一邊安撫姬妾們,又撐著指揮家奴們收拾妥當。

成了庶人,自然養不起這麼多下人,趙王妃做主遣散了近兩百個家丁。

大家都知道趙王府完了,就算她不遣散,也都打算來辭退,如此正和大家心意,爽快的結算了銀錢離開。

偌大趙王府,轉眼就剩下數十人,十分淒涼。

難得這個時候,趙王妃顯示出自己高門嫡女的氣度來,有條不紊的打理著這些。平日裡同她不和的妾室們瞧見這模樣,暗暗心生不如,對她反而多了幾分尊敬。

可惜,趙王妃的這些表現從未被魏明鈺看在眼睛裡。

他頹然的喝著酒,沉穩的坐著等待著,面對這樣的失敗,他滿心都是報復,都是傅容月。

他什麼也看不見,最後一次趙王妃進來找他說事時,他又是一句話想打發趙王妃沈氏:“你自己看著辦吧。”

趙王妃聽了,站在原地愣愣的看了他好幾秒,他的目光從未在身上徘徊,這兩天來的心酸委屈就在這一刻統統爆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在姬妾們的注視下,她控制不住,狠狠的一巴掌就甩在了魏明鈺的臉上,夾雜著氣急了的怒罵:“魏明鈺,看著辦看著辦,這府邸到底是你的府邸,還是我一個人的府邸?你看看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陛下將你貶做庶人根本是作對了,經不起失敗,你就是個廢物!”

這一巴掌,將魏明鈺徹底打蒙了!

他仰著頭呆呆的看著挺直了腰板站著的趙王妃,這個才十七歲的女孩子,此刻渾身肅穆,不見平日裡一點溫柔。

趙王妃寒著心道:“你是當家做主的,這滿府的人都沒倒,你做出這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魏明鈺,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

“是個男人又怎樣,不是個男人又怎樣?”魏明鈺漸漸回過神來,自嘲的挑了挑眉。

趙王妃見他這般模樣,心口又疼,放軟了些聲音:“你要是個男人,就振作起來,陪著大家好好的走出府邸。你若不想從頭再來,大家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的活下去;你若想從頭再來,那就重新謀劃,總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夢安啊,你不明白。”魏明鈺眼睛失了神:“父皇不會再給我機會了,魏明遠、魏明璽都不會再給我機會了。”

“就沒別的辦法了?”趙王妃握著他的手,傾覆上他臉上的掌印。

魏明鈺微微側頭,眼波閃過些許異樣:“我沒了王位,也沒了沈家的支援,除非……還有人支援我,如今想要逆轉這個局面,就只有梅家了,我要是能娶到傅容月……”

“啪……”聽到這個名字,趙王妃猛地將他的手摔了開去,不耐心繼續聽他說了:“傅容月傅容月,又是傅容月!魏明鈺,你還要繼續掛念著一個不屬於你的女人到什麼時候?什麼要登上皇位就要得到梅家的支援,梅家又不是只有一個女兒,你當我沈夢安是傻的嗎?你這樣傷心,就是因為從此傅容月再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了吧?那個賤女人到底有什麼好,她害得你到這種地步,你還對她念念不忘!魏明鈺,你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跟那個宮女私通?是因為她長得像傅容月是吧?可笑,魏明鈺我告訴你,你死心吧,她馬上要嫁給魏明璽,絕不會同你有什麼瓜葛的!”

字字句句,蝕骨戮心。

趙王妃一邊說一邊哭,彷彿要將自己的所有委屈都哭出來。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傅容月到底有什麼好,能讓魏明鈺念念不忘,明明陪著他的是自己,為他操勞整個家的也是自己,為什麼就換不來他一點真心呢?

莫非,真如爺爺所說,魏明鈺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心?

“不許你說她一句壞話!”不曾想,這些話更加的刺激了魏明鈺。

他怒目圓睜,一雙眼睛全是火氣,幾乎要吃人一般,嚇得幾個妾室紛紛躲開。

傅容月有什麼好,這些人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的容月是世上最好的女子,誰也比不上她,也休想跟她比!

他抬手指著趙王妃的腦袋,眼中全無溫情憐惜:“沈夢安,我警告你,你罵我可以,別罵容月!她什麼也沒做錯!你再辱罵她一句,就給我馬上滾!”

“你……竟要我滾?”趙王妃已經驚呆了。

不僅是她,周圍的人也全都驚呆了,一個個都傻乎乎的看著魏明鈺大氣也不敢出。

魏明鈺冷冰冰的看著沈夢安,並沒有收回自己的話,目光的決心不言而喻。趙王妃同他對視了片刻,終於受不住了一般,捂著嘴.巴哭著跑了出去。婢女晴豔看了趙王一眼,連忙追了出去。其他人不敢觸怒趙王,也跟著要走,被魏明鈺一陣怒喝:“誰要跟著她去,走了就別再回來!”妾室們只得住了腳步,手足無措的等著。

就在這時,一個內監手捧聖旨,在一隊侍衛的護送下踏進了趙王府。魏明鈺正在氣頭上,看著這些人沒好氣:“聖旨說三日就搬走,難道這連三天都等不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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