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喬茫然的站了片刻,這些情緒和遐思在胸口翻滾,忽然覺得心口絞痛不能自已,眼前的東西一會兒近一會兒遠,竟漸漸的看不清楚。她心知不對,見有人影晃過,忙伸出手去:“救救我……”可剛張嘴,一口血就吐了出來,這話沒說出口就仰天倒了下去……

周圍的人亂了片刻,便有人趕著去通知沈家人了。

可惜,還是晚了!

等沈家人趕到時,這位心高氣傲的沈家女因為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突發心梗,已經成了地下的一縷亡魂。

太學府裡的考試還在繼續著,等待著第二天自由的選科考試。考場外的混亂,絲毫不能影響其中的人,只在府外造成了驚天動地的影響。

沈家兩位貴女應考卻雙雙作弊被攆了出來,其中一個還扛不住打擊生生氣死了,一時間,沈家從喜事變成了白事,何等讓人唏噓。

沈家府邸之內,沈夢琪正跪在祠堂之中,遭受著所有人的冷眼,等待著家主沈坤元對自己最後的審判,忽聽說沈夢喬也被攆了出來,心中反而是送了口氣。這下好了,沈夢喬才是大家的驕傲,如今驕傲也成了泥土。她倒要看看,家主是否會偏袒沈夢喬,落在自己身上的板子,是不是也一樣不多不少的落在沈夢喬的身上!

沈坤元聞言是氣得不輕:“夢喬也作弊,她是不是腦袋進糞了?”

“具體情況不知道,方才那宦女前來取東西,說要婢女寫字,老奴就該注意到的。”管家滿目懊惱。

沈坤元怒道:“這會兒說這些也來不及了。”

宦女是捧著皇令來的,難不成他就攔得住?若果沒有害人之心,斷不會落到這樣的結局。沈坤元只是恨鐵不成鋼:“夢喬實在糊塗,憑著她的才學,哪裡有考不中的道理?不好好的考試,走這些歪門邪道做什麼?”

他不太清楚沈銀渠同沈家女的計謀,這會兒還是蒙著的。

不過,他不傻,說完了這話就轉身瞪著沈夢琪:“是不是你要你姐姐為你作弊被發現了?”

“不是。”沈夢琪被打得背上青腫,連話都說不清楚,勉強呻.吟道:“我們原本是準備了紙條想要陷害傅容敏的,可惜,傅容敏沒有上當。我也不知道給她準備的紙條去了哪裡,但我被查出作弊,已經扛了罪責。我實在是不知道姐姐為何也被以作弊論處。”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要整傅容敏?”沈坤元氣得不知說什麼好:“你們……讓我說什麼好!”

“是爺爺給我們出的主意。”沈夢琪知道他的嚴厲,不得不吐了事情。

沈坤元一愣,問了才知道是沈銀渠的計謀,又是氣又是急又是怒:“爹怎麼這麼糊塗!糊塗!這都什麼時候了!添亂!”

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沈坤元平靜了一會兒,問道:“夢喬人呢?”

“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說小姐昏倒了,老奴讓郎中跟著去的。”管家忙說。

沈坤元又瞪了一眼沈夢琪,轉身說道:“別帶回她的屋子裡,直接帶到祖宗祠堂來,害我沈家滿門,我今天饒不了這兩個賤種!”

管家見他怒色,不敢反抗,忙去等著。等了一會兒,瞧見馬車進了院子,上去一看,裡面已經搶天哭地的嚎啕起來:“小姐啊——”

“怎麼回事?怎麼停在這裡,家主讓去祖宗祠堂。”管家上前問。

郎中面色灰敗的下了馬車拱手:“恕在下無能為力,小姐心上的血脈全部停滯,已經撒手人寰了。”

“什麼?”如一道天雷劈中了管家,他幾乎石化當場。見馬車裡的人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件事的真實性已經不必懷疑,管家愣了好一會兒,腳步趔趄的轉身喃喃自語:“天啊……”

車伕已經聽到他說要去祖宗祠堂,跟著腳步虛浮的管家一同前往,沈坤元看到了更怒:“這都到家了,還捨不得下來走動,她還有功了是不是??”

“大爺,小……小姐沒了!”管家應道。

沈坤元一愣:“沒了是什麼意思?”

沈夢琪卻是聽懂了:“你是說姐姐她……”

管家就將方才郎中的話說了,沈坤元不信的上前兩步,挑起簾子,只見沈夢喬躺在馬車中,嘴角一絲血跡,臉色蒼白,雙眸圓睜,瞳孔渙散,已然死去多時!另一道天雷順勢劈中了沈坤元,他身形微微一晃,忙扶住了車筐。好一會兒,他才緩慢的放下簾子,眼中湧起一絲溫熱。縱然犯了錯,害得沈家永不翻身,可好歹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侄女,就這樣突然死掉,這心口也是疼的。

他不比沈銀渠絕情,突聞噩耗,一時間無法接受,滿腔怒火都化作悲痛,擺了擺手:“安葬了吧。”

這一場祖宗祠堂的審判不了了之。

沈夢喬死了,沈家人沒心情對沈夢琪如何,讓人將她扶了回去。

散去時,沈坤元特特吩咐:“這件事不準告訴老太爺。”

可越是苦心隱瞞,越是無用。這訊息沒有瞞到晚上,下人議論紛紛時,不免走漏了風聲到沈銀渠的那裡。沈銀渠哪裡知道自己寄託了厚望的沈夢喬不但作弊被抓,更是魂歸地府,他是最疼這個孫女的,原本指望著她能為沈家翻身,可如今一切都變成了幻影。想到自己之後,沈家不會再有人能撐起這個天空,後宮之中也沒了依靠,沈家的頹然已經可以預見。祖宗交給自己的基業,在自己手裡毀於一旦,沈銀渠這口氣再也上不來,躺在床榻上連續抽搐了好幾次,口吐白沫,猛地一蹬之後,就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到了晚上,沈家的訊息傳來,沈銀渠死了。

沈家掛出白帆,沈銀渠和沈夢喬同時離世,哭聲震天中,向京城正式宣告沈家的沒落。

陵王府中。

傅容月和魏明璽仍舊在對弈,這已經是現在兩人最喜歡的玩具了。

傅容月下了一子,仔細聽著沈家傳來的哭聲,抿唇一笑:“沈銀渠作惡多端,還讓他壽終正寢,真是便宜他了!”

“他在黃泉路上走不遠,沈家人都會跟著去的。”魏明璽面無表情。

傅容月訝異的抬頭看他:“你怎麼知道他走不遠?”

“腿腳不好,能走多遠?”魏明璽一本正經的說:“再者,沈家能過得了這一關才怪,魏明遠肯定會抓緊機會參他們一本的。文字yu,是時候做出懲罰了。”

傅容月對他的冷笑話不置可否,不過對他後面說的話深信不疑。她託著下巴想了想,眨巴著眼睛問魏明璽:“你說,沈家栽了這麼大的跟頭,魏明鈺會怎麼想呢?他到了現在可都還在做著能夠靠著沈家翻身的美夢呢!”

“那我這位兄弟也太不瞭解沈家啦!”魏明璽見她模樣著實可愛,趁著落子時啄了啄她的唇。

傅容月沒能躲開,拼命的護著自己的棋盤:“喂,你是不是看著要輸了故意的?”

“輸了就輸了,我還會賴皮呀?”魏明璽輕笑,加深了這個吻:“心都輸給你了。”

傅容月嚶嚀一聲,根本推不開,只得任由他胡作非為。

魏明璽鬆開她,見她鬢髮微微散亂,不免動情,握著傅容月的手,想到馬上就是婚禮,人家都說,婚前三天不準新郎新娘見面,不吉利,他不禁有些著急:“容月,老人們都說不能見面,你還過來會不會不妥當?”

“這個你也信?”傅容月撇了撇嘴。

要是不見就能吉利,前世自己謹守規矩,為何還能落得那般淒厲結局?可見美滿姻緣跟人有關,跟這些規矩沒關係!

魏明璽整理她的頭髮,柔和溫軟:“我從未成婚,不知道這些該信還是不信。可我想著老人們說的總該有點道理。容月,我恨不能給你最好的,哪裡敢冒一點點可能的風險?”

這話讓傅容月的心猛地顫動,望著他的眼睛,竟只有自己的倒影。

她忙摟著他的脖子:“明璽,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期待過人生,遇見你很幸運。”

要不是她,大概在復仇之後,她便無欲無求,再也找不到生活的意義。不,也許等不到復仇,她就會被一切的一切壓倒,在旁人的陰謀詭計中成為灰土,埋入地底。是魏明璽一直在支撐著她走下去,三年來,他給了她太多,從不在她這裡要什麼回報,他珍惜她的一切,永遠將她放在第一位,這樣的人碰到了,上天是何等的厚待她!

魏明璽亦摟著她:“我知道。”

他的小傻瓜,他同她之間隔著前世今生,橫跨了生與死才走到一起。遇到傅容月不是傅容月的幸運,是他的幸運。

在她之前,沒有人平等待他,他們畏懼他,附和他,背地裡恨不得他立即就死;

在她之前,沒有人需要他;

在她之前,他從未想過要好好活著;

因為傅容月,一切都改變了!

他很感激!

如果沒有他的小狐狸,他就算手握暗影,掌這天下大權也毫無意義。而母妃的過去和冤屈他將永遠不能知曉。傅容月給他的太多了,今生,他必傾其所有報答眼前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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