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媒?

不但是喬凰宇愣住了,傅容月也是腳步一錯,立即停了下來。

喬凰宇見唐初晴神色認真並非撒謊,略一思索,忙起身做了個揖:“宗主,喬某已有很多年不曾回到族中,離開族中時,喬某曾立誓大事不成,永不迴轉;再則,我族中的靈媒素來神出鬼沒,族中人只有長老能找到人,喬某怕是……幫不了唐宗主了。”

唐初晴嘻嘻一笑,並不以為意:“無妨,也未必是要回到族中,你什麼時候瞧見了他,就什麼時候傳話就好。”

“宗主請說!”話已至此,喬凰宇哪裡還敢再拒絕,只得答應。

唐初晴笑道:“你就幫我問他一句,請轉告那位,我唐宗什麼時候能迎回我們的主人?”

“那位?”喬凰宇又是一愣。

唐初晴眨眨眼睛:“你只管這般說就行,他知道是誰。”

喬凰宇便不敢再問,躬身答道:“是。”

唐初晴頓時如釋重負一般,挽著傅容月的手飛奔而出。傅容月自從她問出那句話,滿心滿眼都是疑惑,看了她好幾次,可就是沒辦法開口問,為何唐初晴也知道雲滄喬氏的靈媒,唐宗是否也同喬家有脫不了的關係。

這般看了唐初晴好幾次,上了馬車,唐初晴終於受不了的攤了攤手:“好了,知道你好奇,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會問這句話?”

傅容月點點頭,她就神神秘秘的說道:“這個說起來就複雜了,你可知道雲滄喬氏?”

“知道。”傅容月並未隱瞞她什麼,“喬凰宇就來自雲滄喬氏,年前我救過一個人,叫喬凰離,他也來自雲滄喬氏。關於這個家族的很多東西他都告訴過我,包括你所謂的靈媒。”

“你連靈媒都知道!”唐初晴瞪大眼睛。

傅容月輕輕一笑,並未再深說。

唐初晴自顧自的緩了緩,忍不住喃喃自語:“難怪,難怪你方才一點都不吃驚!我就說嘛,憑著你的好奇心,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你早就認識了他們。真是的,容月,你也不早說,我方才開口的時候還一直左右為難,又要瞞著你,又不想瞞著你,可是特別辛苦的。不管,容月,你得補償我!”

“好,今晚給你加菜!”傅容月撲哧一笑。

唐初晴立即就笑了:“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長話短說了。你也知道,我們唐宗的原身是墨門,墨門矩子令手掌天下墨者,墨者遍佈天下,可謂勢力深厚,素來為君主忌憚,大魏素來被人們敬愛的元後,便曾是墨門的矩子令。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可你們不知道的是,元后的生母雲夫人,雲嬈,也是墨門的矩子令。雲嬈與西趙的一位皇帝相愛,在為那位君主沉冤昭雪後,雲嬈就隨他埋葬了。這本來算是生不同時死同寢,也算美事,可有個人一心戀慕雲嬈,並不甘心雲嬈就這般香消玉殞,在雲嬈死後深入皇陵中,將雲嬈的屍體偷了出來。”

唐初晴說到這裡,臉色驀然變得冷沉:“哼,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他雖貴為仙者,可我墨門的歷任矩子令皆是門中的核心,怎甘心讓他就這般輕易的取了去?既然雲嬈不願意隨他去,就算雲嬈已死,她的屍體也決不能被他染指!故而自從知道他盜走了雲嬈的屍體,我墨門一派兩百年來就一直在追尋雲嬈的下落,他想躲到天涯海角,那也是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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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月在心裡理了理,總算明白了唐初晴的意思。

盜走雲嬈屍體的那位仙人雖然成功了,可兩百年來,墨門遍佈天下的墨者一意追尋自家的矩子令,也肯定讓他束手束腳。

或許,將雲嬈藏身在雲滄喬氏,正是他迫不得已的選擇。

唐初晴道:“我們原本也不知道他到底將人藏在了何處,可雲滄喬氏嘛,說起來,跟我墨門也有一段淵源。元后便是雲滄喬氏的祖先的伯樂,當年還給他們的祖先做過媒人,喬氏的祖先娶的,正是元后的結拜妹妹,我墨門要什麼訊息,雲滄喬氏哪敢不說?”

傅容月表示理解,眨巴著一雙眼睛看著她,盼望著她繼續說下去。

唐初晴卻托起下巴,悠悠的嘆了口氣:“可惜啊,這淵源過了數百年,如今可是越來越弱了,要讓喬氏的人開個口,可真是難如登天了。”

她歪著腦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如今我墨門分崩離析,為了自保不得不裂為幾部,我唐宗作為主脈,承擔著這個責任,便不得不要操勞一些。可惜啊可惜,我連雲滄喬氏這一次的靈媒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找得到那個人,又怎麼要得回雲嬈的屍體?”

不過,說到這裡賀禮,她又一掃頹然,一雙眼睛熠熠生輝:“罷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唄,都找了幾百年了,要是那麼容易,大家夥兒早就辦成了。雖說辦成了是大功勞,可辦不成也沒人問我責。”

只是,垂下眼眸,心中多少還是不甘……

找到雲嬈,當初父親仙逝時,便曾拉著她的手萬分不甘心的要她承諾,不管多艱難,也要辦成這件事!

多少代墨門的矩子令都以此為首要任務,她既為墨門人,怎敢不為此竭心盡力?做宗主這些年來,東奔西走,便也是為了她了……

傅容月瞧見她神色,知道她年紀輕輕就手掌這麼大一個宗派,十分勞心勞力,心中已經十分同情。轉念一想,自己自打認識她開始,她總是很幫扶自己,而自己並未回報過她什麼,又覺得有些許愧疚。

她看了看唐初晴,見她情緒低落,也跟著嘆了口氣:“初晴,知道靈媒是誰,是否對你們極有幫助?”

“那是當然。”唐初晴現出幾分驕傲之色:“若不是我們進不去雲滄喬氏,早就知道他是誰了。可惜……”雲滄喬氏的老窩藏得極其隱秘,他們縱然知道在哪裡,可不是喬家人也進不去,亦是沒用。

她眼中現出灼灼光彩,只要是知道靈媒是誰,她就有法子知道更多的線索。

傅容月看了看她,拉過她的手,輕輕的在她掌中劃了數筆。

喬凰離。

她寫下這幾個字,也不言語,將唐初晴的手慢慢收緊,一雙眼睛鎖著唐初晴,緩緩點了點頭。

唐初晴一愣,很快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將自己的手收入懷中,彷彿握著什麼珍寶。一瞬間,唇上血色褪盡,隱約顫抖,竟是激動得不能自己。她眼眶微微溼潤,看著傅容月十分動容。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重,四目相對,兩人都明白,之所以傅容月要採用這樣的方式,只因不能宣之於口。

所以,唐初晴連說個謝字都不能。

甚至,要裝成毫不知曉,一切都沒發生……

唐初晴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好一會兒,才笑嘻嘻的打破沉默:“容月,我怎麼覺得自從你住了梅國公府,咱們回去的路變得更遠了?這都走了多久了?等我們回到府中,讓廚子現做,怕也是夠等了!”

“知道你猴急,方才咱們動身回府時,已經傳信讓廚子先動了。”傅容月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小饞貓,你宗裡的人知道你是這幅德行,怕是不敢把唐宗交到你手上的吧?”

唐初晴並不在意,順勢趴著她的手爬上了她的身上,像小貓一樣蹭著傅容月:“容月,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說話間,馬車已經停了下來,綠蘿跳下馬車,伸手來扶傅容月。

唐初晴則是跳了下去,腳步輕盈,緊緊隨著傅容月進了府邸。

踏進謄香閣的院子,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唐初晴頓時繃不住,撒手直衝謄香閣的小廚房。

傅容月見狀搖搖頭,也懶得管,吩咐綠蘿給唐初晴準備好吃的,又說了唐初晴要在此小住幾日,要安排好一切,便回了房。

喬凰宇說了那麼多訊息,她也剛從神農嶺回來,總得同魏明璽碰個頭。

魏明璽也彷彿知道她要來,她的身形剛出現在陵王府的書房裡,魏明璽就已經端著熱茶放在了她跟前:“來了?”

語氣熟稔得如同等候許久。

傅容月淡淡一笑,攤開衣襬,毫不客氣的坐在魏明璽對面:“幾日不見,你如今可越發的乖覺了。在看什麼?”

“西北軍報。”魏明璽將東西攤開給她:“父皇已經下旨去了西北,召回南宮越。南宮越已經動身回京了,這一趟行程只帶了你大哥回來,朱麒洸等人都在原地待命。父皇終究是不放心西北,如此甚好。”

“自從去年同赤蒙打了那一仗,陳王又在這麼重要的時刻盜取了赤蒙和南越聯盟的國書,讓兩國沒辦法憑此聯合,我現在倒不是很擔心赤蒙。”傅容月憂心忡忡的說:“比起來,我覺得小孤山上的巫蠱,和咱們大魏朝內的明爭暗鬥還更令人心驚。明璽,有些事情宜早不宜遲!”

“我知道。”魏明璽點點頭,“我本就打算先除去巫蠱,便要想魏明鈺發難了。就不知……你意下如何,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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